“记得,不就是因为这个他还特赏识你嘛。”鹏子回忆起来,“你不是说有个冤大头一直都几十万地转,我靠。”
“就是这个冤大头……”罗棘无奈道,“他家挺牛逼的,但他人不太正常。在丰淼的时候盯上我了,把我,嗯,控制起来了。”
“这么彪的女的?”鹏子吃惊道,“那你怎么跑景中了?”
“他家是景中的。”罗棘没好意思纠正性别。
“我靠,太牛了吧这也。”鹏子想了想忍不住笑出来了,“不是,那你就是被人一富家小姐看上了呗,有啥非得跟逃命一样这么慌的——她长得很丑?”
“……也不是丑——不是长相的问题!妈的,你别打岔。”罗棘说,“你就想做出来这个事儿那脑子能正常吗?当时我在丰淼,跟一个老板谈那批酒水的生意,不知道那老板手下的一个怎么惹他了,他上去给人肚子划了一大道子,肠子都流出来了了。”
“那、那也不是不行啊。”鹏子说,“要是对我还成,我就接受。”
“行,你牛逼。”罗棘服了,“要是他来找我,你就说你是罗棘,然后跟他享清福去吧。”
“哎呀,不是那意思哈哈。”鹏子挠挠头,“开个玩笑嘛,肯定是一虎娘儿们,没人能受得了。”
雨越下越大,司机有点担心:“鹏哥,要不今儿晚上停一晚上再走?大晚上的又下这么大的雨。”
“走吧小刘,没事。”鹏子说,“不行稍慢点。中间咱们换着开。”
小刘应了一声,放慢了点速度。
过了会儿鹏子还是忍不住好奇。“你有照片不,长啥样啊。”鹏子觉得这事完全没威胁,一点儿都不紧张了,“多高?多重?眼睛大不大?长头发短头发?”
“妈的!”罗棘给了他一下,气笑了,“你怎么这么欠抽啊!你知道他给我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吗?我天天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的,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
听哥们儿这么怂,鹏子又忍不住笑起来:“我还挺想见识见识的呢,这么彪悍的女的,长得又不丑,多带感——”
猛地一个急刹,后排两人狠狠撞到前座,接着前面亮起了刺眼的灯光,逼得车里人抬手挡眼。鹏子正要骂,车子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接着自己那侧的车门直接被撬开了,他感受到太阳穴被顶上了东西——
是枪!
鹏子看见是一个彪形大汉拿枪抵在自己脑袋上,惊恐地转向罗棘——罗棘那侧的车门也被撬开了,来人一张漂亮到夺目的脸,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扬起,背后的灯打得好像他在发光,一瞬间如同神只降临。白熠珑低头看着罗棘,冷冷道:“出来。”
罗棘这一瞬间是茫然的。一切发生的有点太快了。快到他什么感觉还是没来得及有。他侧头看了眼鹏子,轻轻摇头示意安抚他配合,然后自己下了车。
刚才还挺亲切的保镖大哥现在面若冰霜地拿枪对着他脑袋。白熠珑收了枪,拿出来熟悉的布条,紧紧地把他的双手给绑上了。
看到那个布条,罗棘心里的恐惧才跟泄洪一样喷涌而出。白熠让人先带罗棘上车,自己坐到鹏子旁边。鹏子吓得双手举起:“我投降,我投降。你别激动。”
“我不激动,你也别慌。”白熠珑说完,示意保镖。保镖当着鹏子的面把子弹匣取出来让他看,又塞进去上了膛。
白熠珑指指枪:“聂鹏,我们来谈个交易吧。”
罗棘被人押上车,为了防止他再起什么别的心思,连他的腿也被绑上了。他心如死灰地看着这一切,说不出话来。
白熠珑跟聂鹏谈成了。车子开向一旁的荒山,然后他嘱咐了手下几句,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开动,速度飞快。罗棘都能听到风声变调了。相比第一次被白熠珑抓,他认命了很多。沉默半晌,问道:“……怎么能这么快找到我?”
白熠珑很痛快地告诉他:“那条钻石手链,我安了定位系统。本来我都忘了,但我想到你肯定会带点什么走。”
我操!罗棘脑子里响起一声“k!o!”
早知道就他妈的不带那个手链了。罗棘在心里怒骂自己,贪,真的太贪了。他其实还考虑过要不要带上,但一想到能换不少钱还是带上了。
“你刚才跟那个车里的人说什么了?”他又问。
白熠珑没说话,慢慢举起枪,对着罗棘的脑门。
“不……”罗棘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惊出一身冷汗,“你冷静——”
枪响,罗棘猛地闭眼——
片刻后,他睁开眼,控制不住的剧烈喘息着,这一刻他耳边炸开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如擂鼓,
是空枪。
他知道,白熠珑是不会杀他的。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他猜对了。
“罗棘死了。”白熠珑冷冷地说,“那辆车系统故障,开进荒地里着了火。其他两个人逃了出来,但罗棘被火烧死了。我让他俩回合川去通知程百柯,准备好给罗棘办头七。”
罗棘愣愣地看着他:“……什么……”
“我说,你已经死了。”白熠珑咬牙切齿地看向他,窗外的灯光照亮他脸上的泪痕和被雨水粘在脸上的发丝,“你,罗棘,会被登记死亡,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
白熠珑的脸像艳鬼,病态又痛苦的表情交织着:“如果你敢再跑,我就真的杀了你。”
罗棘猛地反应过来,回头看向车开去的荒山。那里已经冒起了火光和滚滚的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