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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三层别墅里。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谢南青看着屏幕——十分钟过去了,他的丈夫依旧没有回他消息。
谢南青思忖片刻,纠结着给丈夫的司机发去一条消息:言川在哪呢?
司机迟迟没有回话。
霍谨宵坐在饭桌边,拄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位名义上的嫂子。
谢南青感受到弟弟的视线,干笑了两声:“我们先吃吧,你哥哥在忙,可能没看到我的消息。”
言外之意,你哥哥不是不想回我。
虽然霍谨宵暂住的这段时间,霍言川要么不回家,要么下半夜回,几乎把这个oga当成空气。
“我们是在等我哥?”霍谨宵恍然道:“我哥刚给我发消息,他晚上有个饭局。”
谢南青脱口道:“他回你消息了?”
霍谨宵莫名道:“我没问啊。”
丈夫不回家,他的oga不知道也就罢了,连消息都不愿意回,还要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他的行踪。
谢南青苦苦维持的最后一点体面,也支撑不住了。
他眼眶登时红了。
谢南青不想在弟弟面前失态,连忙把头低下去。
霍谨宵瞬间急了,连忙坐到他旁边,揽住谢南青瘦削的肩膀,“你别哭啊,我哥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忘了。”
oga俊秀的面容上滚落一滴眼泪,烫得霍谨宵心里发疼。
谢南青飞快地擦掉眼泪。
不管怎么说,还得先让弟弟吃饭。
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让弟弟安慰算怎么回事?
“没事。”
谢南青话音刚落,手机提示音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霍言川冷冰冰的消息挂在屏幕上:不要打听我的日程。
谢南青怔然沉默。
霍谨宵看到屏幕上的字,满意地勾起嘴角。
霍言川还真是不负他所望,话说得够绝。
但他转头一见谢南青受伤的神情,上扬的嘴角顿时下撇:“青青,你别难过了,我哥他……”
此刻,再花哨的安慰也苍白无味。
“青青,你别哭了。”霍谨宵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整个人蹭在谢南青身边,手足无措地安慰着。
谢南青虽然是他嫂子,但霍谨宵只比他小六岁,刚成年。
他平时喊起人来,“嫂子”“青青”“哥哥”的胡乱叫,谢南青也不介意。
或许是因为霍谨宵还在上学,所以谢南青并没有把他当大人看待。
他不排斥霍谨宵揽住自己肩膀的胳膊,也不排斥这个身量高大的alpha靠近自己。
霍谨宵得寸进尺:“你再哭,我就要亲你了。”
谢南青破涕为笑:“别闹了,先吃饭吧。”
饭后,谢南青接到了霍言川的电话。
他指望丈夫安慰自己的委屈,但他只听到了丈夫要出差的消息。
谢南青问:“下周吗?”
霍言川道:“是。”
可下周是我的发情期……谢南青欲言又止。
电话那边,他的alpha并不记得。
不记得,所以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谢南青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提示音,慢慢把手机放在桌上。
他的alpha的心比抑制剂还冷。
霍谨宵放下筷子,握住谢南青发凉的手。
“没关系的,”弟弟投来关切的眼神,“这次发情期我们还像上次一样,我不会让你难捱的。”
谢南青的百感交集都成了哽咽:“小宵……”
霍言川久违地回了趟家。
他到家的时候,谢南青正在做晚饭。
霍言川看着在厨房忙碌的oga,随口问道:“谨宵呢?”
谢南青在切黄瓜:“他在路上,今天放学后有活动要参加。”
霍言川嗤笑一声:“他还挺忙。”
谢南青停下切菜的手,回护道:“小宵很优秀的,他已经拿到中心区好几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都是顶级名校。”
“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松懈,考试都是年级前十。”
“他们学校的同学都很喜欢他……”
谢南青看着丈夫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声音也跟着变小。
他知道,他的丈夫不喜欢这个弟弟,因为他们同父异母。
这在上流圈子里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两兄弟即使再看不对眼,碍于霍父,他们也得兄友弟恭。
谢南青知道归知道,但听见丈夫的话,不知道怎的,维护霍谨宵的话就一句接一句的冒了出来。
等回过神时,已经晚了。
霍言川眼神轻蔑地略过他,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谢南青站在原地,愣了会神,麻木地继续切菜。
晚上吃饭时,霍言川和谢南青的兴致都不高。
霍谨宵胃口倒是好,自己吃了半盘子鸡翅。
他最喜欢谢南青做的饭了。
“青青,多吃点。”霍谨宵把盘子里最后一个鸡翅夹给他。
“叫嫂子。”霍言川不咸不淡道。
霍谨宵眼皮都没抬,一口接着一口吃菜,嘴压根就没空,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的。
霍言川不轻不重地放下筷子,刚要发作,谢南青接过话头,问道:“你下周一定要出差吗?”
霍言川道:“机票已经定好了。”
谢南青鼓起勇气道:“你能不能改个时间?”
他期盼他的alpha能记得他的发情期。
“不能。”霍言川的口吻不容商榷。
alpha不在身边,那就意味着他又要靠抑制剂来度过发情期。
谢南青讨厌抑制剂,更讨厌不在自己身边的alpha。
他把饭碗“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另外两个人顿了顿,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霍言川半是意外半是不悦地看过来,看这个向来忍气吞声的oga想作什么妖。
饭桌上骤然安静。
谢南青顿了顿。
其实他摔完碗就后悔了,气势一弱,垂眸道:“下周是我的发情期,你就不能陪陪我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alpha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的oga呢。
谁知,霍言川瞥了一眼霍谨宵,皱眉道:“这种事也拿上饭桌说?别人还在呢。”
谢南青的肩膀慢慢沉下,饭是一口也吃不进去了。
晚饭后,谢南青坐在小房间的椅子上,摸着饿瘪的胃,不知道在想什么。
敲门声突然响起。
霍谨宵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笑弯了眼:“青青,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我给你煮了面。”
谢南青惊讶地看着他。
霍谨宵把面条放在桌子上,递给他筷子。
面条热气腾腾,谢南青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夜深了,霍言川在主卧又看了会文件,洗漱后,发现谢南青还没回房。
他走到楼下倒了杯水,看着一楼的小房间还亮着灯。
霍言川推开门。
只见自己的弟弟正在陪谢南青吃面,两人有说有笑。
“言川,你怎么下来了?”谢南青惊喜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叫你回去睡觉。”霍言川穿着谢南青买的睡衣,语气带着夫妻间不可捉摸的亲密:“这都几点了,还不上楼。”
“知道啦。”谢南青放下筷子,奔着自己的alpha就去了。
“小宵,碗先放着吧,我明天收拾。”谢南青挽着丈夫的胳膊,回头道:“晚安。”
霍谨宵看着他们,神色晦暗难辨。
霍言川朝他点头示意,道:“早点睡。”
可能夫妻间就是这样,总归是要睡在一张床上的人,有点小摩擦,说过去也就过去了。
转眼到了霍言川出差那天。
早上,霍言川扣好衬衫,谢南青拿出一条灰色领带,熟练地帮他系上。
霍言川抬头配合他:“这些天我出差,拜托你多照顾一下弟弟。”
谢南青点头:“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谢南青把外套递给霍言川,霍言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谢南青不舍道:“我在家等你回来。”
行李箱轱辘声响起,霍言川没有回他。
霍言川一走,谢南青心里空荡荡的,上班也忍不住给霍言川发消息,只是收到的回复很少。
谢南青恨不得了解霍言川的每一个行程,但霍言川似乎没有什么分享欲,谢南青只能从霍言川的只字片语来窥探他今天都做了什么。
这天休息,谢南青掏出手机又开始没话找话。
“你到哪里了?”
“我给你带的衣服够吗?不够的话让你助理帮你再买两件。”
“青青!”霍谨宵从谢南青的后面突然出现,“不经意”地看见他的聊天页面。
“怎么了?”谢南青放下手机。
霍谨宵佯装无事:“今天休息,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好啊。”
谢南青不喜欢待在家里,能出去散散心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他的alpha总是很忙,没时间陪他。
户外商业区热闹非凡,还有乐队演出。
谢南青和霍谨宵买了一套咖啡杯,刚出店门就看见另一家卖表的商铺外面排起了队。
他拍了张照片给霍言川发过去。
“你那附近有没有什么商场?”
“帮我看看手表好不好?”
霍言川问:“要哪个?”
谢南青嘴角上扬,还没来得及回,身子一歪。
“诶呀!”
一直走在身边的霍谨宵突然蹿到了他怀里。
那么大一个alpha,把他手机都撞掉了。
谢南青下意识护住惊魂未定的弟弟。
再一看,原来是商场请来的街头艺术家,裹了一身金粉,霍谨宵还以为是个雕塑。
雕塑突然一动,霍谨宵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
“雕塑”朝他们行了个礼,又恢复了固定动作,等着惊讶下一位游人。
“青青!!”霍谨宵死抱着谢南青不松手。
谢南青无奈笑笑,拍了拍拱进自己脖颈间的alpha,只当小孩被吓到了。
“摸摸毛,吓不着。”
“噗呲”霍谨宵没忍住笑出声。
他抬起头,眼里的笑意耐人寻味:“青青,你真可爱。”
晚上两人在一家西餐厅解决了晚饭。
不知道是吃的不合胃口,还是什么原因,谢南青胃里翻江倒海,坐在副驾驶上就开始不舒服。
霍谨宵一路把车开得平稳:“直接去医院吧。”
谢南青缩在副驾驶,摇摇头:“不了,回家就行。”
霍谨宵拗不过他,车都没停稳,就把人抱进了家,一路上了三楼主卧,微喘着找出了体温计。
“我摸你有点烫。”霍谨宵拿着体温计,掀开谢南青的上衣。
谢南青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霍谨宵松了手,坐到了旁边。
发热,排斥食物,还不去医院。
“青青,”霍谨宵声音微沉道:“你偷偷打抑制剂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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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嗯,没错,小宵是故意打断嫂子和哥哥聊天的,也是故意摔进嫂子怀里的。
霍谨宵不顾谢南青挣扎,拉起他的袖子,白皙的胳膊上面果然有个新鲜针孔。
霍谨宵慢慢红了眼框:“我哥真狠心,医生都建议你不要长期打抑制剂了……”
谢南青别过头。
霍谨宵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神色,嗓音干涩:“我都说了会帮你,你还打抑制剂,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谢南青叹了口气:“我是相信你的。”
“那就是觉得我不行?”霍谨宵眉毛一皱,提高音量:“alpha不能被说不行,传出去以后就没人要我啦,只能求青青一直收留我了。”
霍谨宵又伤心又委屈,借机无理取闹地拉着谢南青的胳膊,不让他躲。
他试探着问:“青青不会不要我吧?”
谢南青简直被他绕糊涂了:“你这都说哪去了……”
“我不管!”霍谨宵疼惜地摸着他针眼周围的皮肤,“明天不要一个人打抑制剂了,好吗?”
他满眼真诚的恳切:“让我帮你。”
霍谨宵和霍言川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霍谨宵的信息素是琥珀榆叶,霍言川的是罗勒桦木。
两种信息素不仅闻起来很像,又因为基因遗传的关系有着相似的抚慰性,这种相似被霍谨宵发挥到极致,他直接代替了哥哥,帮谢南青渡过了上次艰难的发情期。
谢南青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体温计被人轻轻地拿了出来。
那人看了看体温计,起身离开,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条毛巾,帮自己擦脸。
发情热拱火上头,谢南青愈发的口干舌燥,直到一缕琥珀榆叶的香气顺着被子的缝隙弥漫进来。
一瞬间,仿佛山泉水般把他浸没,解了他的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