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们还住在奶奶那个小区时还一起玩过,后来相继搬走,也就断了联系,吴开言个头不算矮了,可梁征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催化剂,一米九的大个儿,比他高了快一个头。
梁征不像吴开言白净,皮肤一看就是运动晒后的健康黑,头发短短的显得人精神又朝气,他是骑车过来的,停好车,在头上抹了一把汗,正看到吴开言闷头走过来,大声喊了他一嗓子。
“吴开言”
吴开言应了一声,站在门口等他,梁征小跑过来,毫不客气地揽上他肩膀,推着他往里走,“你都来这么早吗?”
吴开言被他搂地晃了晃,他要抬起头来看梁征,胳膊肘往他那边横过去,拉开点距离,梁征真是自来熟,两人长大后都没再见过,昨天头一次见,他先是惊讶,转瞬就在休息的时候热络地跟吴开言说话,说小时候,说各自学校,熟悉得仿佛他们一直都是朋友。
吴开言昨天是强打精神,他知道梁征人不错,也愿意交这个朋友,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梁征突然靠过来的瞬间他下意识就想躲开,脑子里如闪电般亮起和哥哥在一起的画面。
他知道梁征只是在跟他打招呼,可他突然觉得心慌,梁征是个男孩子,在他刚和哥哥发生过那种关系后,他有点排斥和其他同性亲密接触。
他觉得自己不是同性恋,他只是需要时间找一个自如的方式来接受这种身体触碰。
两人进了电梯,吴开言靠在电梯角落里,梁征按了按钮,问他昨天老师留的作业做了没,吴开言这才想起来他昨晚回去屁也没写,手在大腿拍了一下,丧气地骂了句。
梁征笑他,一口白牙在他脸上格外醒目,他无所谓地吹了口气,“没事,反正你第一天上课嘛。”
他紧接着又说:“昨天回去跟我妈说你也来上课了,她说你哥可牛掰了,要去s大了是吧。”
吴开言心想,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到哪都要听到“你哥”这两个字!
他没说话,点点头,电梯停下,为了防止梁征再搂他,他故意不动,等梁征走出去了才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走出电梯。
补习班是一对二,他们两个到了后便开始上课,吴开言跟不上梁征的进度,只能囫囵吞枣地听着,努力消化,虽然辛苦,但脑子却忙碌起来,根本顾不上想别的。
中午下课后,他和梁征跑到外面去吃饭,老师听说他不回家,便找了间休息室给他,梁征知道后也不回家了,跟着他一起去休息室待着。
休息室只有一个折叠沙发,梁征也跑来后,吴开言只好把沙发打开,两人才能都有躺的地方。
梁征大咧咧地躺了上去,整个沙发都颠了颠,吴开言站在旁边,皱着眉头,梁征倒是给他留了一半位置,可他躺上去怎么都会碰到对方,夏天都穿得少,他光是想想,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梁征看他不动,拍拍身边的位置,“站那干嘛?赶紧眯会啊,下午才难熬呢。”
吴开言咬咬嘴唇,心一横,走过去,侧身躺在外面。
刚躺下去整个人都是紧绷绷地缩起来,梁征转身一条胳膊枕在头下,也侧过来,在他胳膊上拍了拍,“哎,吴开言,我妈一开始说你不来的啊,我还挺失望的,怎么又突然跑来了?”
吴开言又往外蹭了蹭,蹭完又觉得自己太明显了,说实话他都有点厌恶自己了,扭扭捏捏,他原本不是这样的,现在却有种草木皆兵的矫情。
他强迫自己翻过身来,平躺着,两手摊在胸前,眼睛紧张地眨了几下,说话声音干涩,他咽了口唾沫,才开口:“没意思,在家也没意思还不如来上课。”
“嘿,你这人真逗,”梁征忍不住笑起来,胸腔震动,吴开言觉得连身下的沙发床都在跟着发颤,“还能有来上课找乐子的,你妈得多开心啊。”
吴开言撇撇嘴,不知道怎么回他,倒是梁征一顿碳水过后大脑开始迟钝,打了个呵欠,说:“困了困了,昨晚上打游戏又熬夜了,我睡了啊。”
吴开言巴不得他赶紧闭嘴,他转头看着梁征脸朝里,闭上眼睛,他躺好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调成静音,最上面就是哥哥发来的消息,几条信息都隔了时间,开始是问他回家吗?下面是吃饭了吗?吃的什么?
最后一条信息隔的时间最久,没再发问,只有两个字,哥哥在叫他: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