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正是深秋时节,窗外呼啸阵阵的冷风。枯黄被吹起的树叶快速略过窗边人的眼前。江薄是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鸟和枯叶的共舞,不禁看得入了迷。

江薄身高不算矮,在他这个刚入学的高中班上算得上身材高大的。但是只要细心的人观察他的身体并不对称,南方秋季的衣物在他身上看来不算太臃肿。但是他的左臂下衣物好像没有物体的支撑先得格外的空瘪。

他是残疾人,没有左小臂的残疾人。

全班人其实都知道这个没明说的秘密,没人当面提起,也没人敢提起。

私底下同学们还是觉得他太过于高傲了些,入学那天,自我介绍没正眼瞧过老师一眼,直接转身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了他的大名。上台时有点眼力见的同学早就发现那条缺失的小臂,他往那一站惹得下面的人不断低声讨论。

江薄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写完名字当场就撂脸子了,他黑着脸瞪了一眼老师和讲台底下的同学。就这样在注视下回到了位置上。

自此之后,班上的同学秉承着非必要不交流的原则跟江薄成为了同班同学。

“成…江薄,我有点冷可以把窗户关上吗?”前座的夏一黎同学转过身来,小声的对他说。

正看着窗外风景入迷的江薄,闻声把头扭了过来。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俩人对望了几秒。

夏一黎有点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双手抱臂在上上下下的在身上摩擦着,用肢体语言表示他现在冷得有点发抖。

江薄的眼神的从他的脸挪到了他有些刺眼的手臂上,江薄有点不适得皱了皱眉,他冷声道:“冷就多穿,别指望我帮你关窗。我就喜欢开着”

嘴上这样说着,他还是起身用那条完好的手臂的将开着的窗户关上了。

夏一黎余光感觉身前升起一片阴影,抬头就见江薄从座位上起身,转过半边身子抬起仅剩的一边手利落的把窗户关上了。他发现江薄其实并不消瘦,右手反而很有力的感觉,露出的手腕以上的部位也是有不少肌肉的,特别是手背上还会有两三条横亘着的青筋,看着是色气满满。江薄是冷白皮,手指也修长,指甲干净修剪的圆润。这样的手在夏一黎看来好看极了,同时拥有女生手的白嫩干净的特点同时又有男生手的肌肉力量的感觉。

江薄也注意到夏一黎看着他的手,他很反感这样打量的眼神。像江薄这种高傲的人,只有他自己可以承认自己是残疾人,其他人的考量对他来说都是侮辱。

江薄有点忍不住了,他咬牙切齿的说:“还有事吗?”他坐到位置上把身子正了正,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了。

夏一黎有点被他吓到了慌忙说道:“对不起。嗷…嗷,不是,谢谢你啊……”说完他就连忙转过身去了。

其实不是夏一黎冷,反而他不感觉冷。其实是他同桌也是这个班的班长张鹤觉得冷,张鹤对在他身旁的夏一黎小声的对他说感觉后面有冷风,问他冷不冷,就算夏一黎再笨也听得出话里的意思。想关窗但是不敢亲自和江薄说,于是老好人夏一黎登场帮了张鹤。张鹤倒也客气,低头和夏一黎小声说着什么,夏一黎不好意思的连忙摆着手笑哈哈的跟张鹤搭着话。

前桌着俩一唱一和,心思本来就多的江薄也想明白了。江薄心想:这些人平常把夏一黎当小弟使唤就算了还叫唤到我头上来了,真是好脸色给多了。夏一黎自己想当好人别拉上我啊!江薄对他们翻了一个天大的白眼,手握成拳,用力的往桌面上砸去,桌上的书本也被他这一拳锤飞了起来。

这声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前面两人听到这动静都回头看向了他。江薄脸上表情到没看出什么异样还是很冷漠,他身体往前倾了倾,伸出一根手指。

手指指着张鹤,他缓缓开口:“张鹤,你使唤人上瘾了啊?夏一黎傻我不傻,有事就和我说,别当我是脑残。”他口中的脑残不言而喻了。

张鹤被江薄这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都来不及反驳什么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前座两人僵在座位上,看着江薄单脚把桌子往前踢开了些距离,他起身的同时椅子也在地板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听得两人背后直冒冷汗,好在江薄斜跨上书包头也不回的往教室后面走去。

张鹤松了一口气,强装镇定的笑了笑对着夏一黎说道:“别理江薄那个神经病,他那暴脾气谁受得了,怎么没让他两条手都断了,看他还能这么傲吗?小黎我们没使……”

话还没说完被“脑残”本人夏一黎捂住了他的嘴,他神情紧张的望向江薄刚离开的教室后面,确认离开的人走远了。才放开捂住张鹤嘴的手,他浑身无力的倒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用双手捂了把自己的脸,有点精疲力尽的对张鹤说:“老天,张鹤你以后能别说这种遭天谴的话来吗?这要是让江薄听到了……哎”

张鹤觉得夏一黎一直有点上纲上线了,他们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比较偏僻的小县城,好听点是民风朴素,说白了就是民智未开,入口素质低。这些乡下人骂人哪句不是照顾到爸妈的的?张鹤只是觉得江薄太嚣张了,还不能让人在背后咒一咒了吗?

夏一黎不想和张鹤讨论江薄该不该骂的问题,夏家家风淳朴,他爸也是当时那个县鲜少考上专科的人,一直教导他言多必失,不要背后说被人坏话,也不要咒骂别人,会遭老天爷天谴的。

虽然他心里确实觉得江薄的脾气实在有些不太好,但是有句老话说得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好歹了开学了一个多星期了,要是没人招惹他,平常江薄还真的没什么太强的存在感的,今天也是他盯着看江薄的手太久了,江薄本来就有残疾,这样盯着看真的好像有点不太礼貌,肯定让他不舒服了。这么一细想起来,他不经感慨起来自己可能还真的可能是个傻逼,他这反射弧也是没谁了……

张鹤可管不着神游着的夏一黎,收拾好东西就跟夏一黎挥挥手道别了。

夏一黎是这个班上的老好人也是众所周知的,不出意外一般夏一黎都是最晚离开教室的。因为老是有同学求他帮忙下课后的值日,对他还不错的同学会给他买点零食或者喝点来补偿他,一些知道他脾气的男生,也会厚着脸皮的说他下次值日的时候帮他。可是这种口头上答应的东西哪能作数……

夏一黎对于打扫一系列的事情不要太熟练了,在家这些也是干惯了,对他来说就当放学课后的锻炼身体好了。

打扫完,看着焕然一新的教室,夏一黎的心情也不好稍微好点了。他也开始收拾课本准备回家,他站起来把东西一件件往书包里丢,他的目光不经意撇见后座空荡荡的位置,那是江薄的位置。

他又想起那张对他露出鄙夷神色的脸,江薄好像很厌恶他。

在这之前,夏一黎对江薄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的个子高高的,肩宽腿长的。模样生的也十分俊俏,皮肤也比他们这些天天在外面瞎玩的泥巴小孩白了几个色号。还记得入学那天,他光顾着江薄帅气的脸去了,也是在私底下听到同学们对江薄的讨论才知道他是残疾人。

那些同学觉得江薄太高傲了,一开学就甩脸色给同学和老师看,摆明着不想搞好关系。可是夏一黎并不这么觉得,他能感觉江薄只是性子不太好,人还是挺好。因为入学那天,江薄还帮他一起搬了课桌和椅子。夏一黎这人挺简单,谁对他好他也觉得谁好。

夏一黎并不是傻,他其实什么都清楚。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反而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本子撕了后面一页,拿出笔写下了一行字。

对不起,江薄同学。

昨天我不是故意一直盯着你的手看的,我觉得你的手很好看!我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多想。

昨天让你关窗的事,我和张鹤对你感到抱歉!没有使唤你的意思,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夏一黎

夏一黎趴在桌上一字一句的写道,他的字不算太好看,顶多能算得上干净整洁。他内心希望江薄不要嫌弃他的字丑,要是对他态度能变好一点那最好了。

夏一黎有点忐忑的从江薄的课桌里拿出个本子把纸条压住,这种纸条还是稍微遮掩一下比较好。

干净的课桌上放着一个本子,本子下压着一个同学对另一个同学的善意……

这样干净的课桌上放着的本子看似有点诡异,但是貌似也只有写纸条的人和课桌的主人才能发现的怪异了吧。

放好纸条后,夏一黎把教室的门窗水电都关好。确保一切都安好的离开了教室。

江薄很早的就来到教室,他生活自律,每天都有规划好的学习计划等着他来完成。教室也有些住校的同学他们三三两两的挨着抄着作业或者吃着早餐聊着天,他看了一眼这些同学速度很快的来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低头就看见他昨天放在课桌里的本子来到了桌面上,本子安安静静的躺着那。江薄不相信他的本子会张腿跑到面上来。他站着把书包挂到椅子一边,抬手将本子拿开了,果然下面压着东西。回头观望了一番周围的同学,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有点惊讶的挑了挑一边的眉毛,其实还没看清楚纸条上的具体内容。但是夏一黎的大名挂在结尾实在是太显眼了,特别是中间的一别他写的很短,就像是夏-黎,要让一个近视的人来看说不定真能看成夏黎。

坐下看完纸条上内容的江薄有点想发笑,夏一黎这小学鸡一般的行为他实在是有点没想到。但江薄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脾气是真的好,昨天这种事情要换他自己或者其他脾气爆的他们没打起来就算好的了。但是他的手就是他的雷区,他无法忍受除了医生以外的人对他手的观察和考量。没断臂之前的江薄是那般意气风发,骄傲肆意。其实在他内心更深处的还是怕别人给他打上残废的标签,他很要强,也很坚强,不需要别人任何的异样的关照。他无奈的又想起昨天夏一黎那可怜兮兮的摸样,他的眼神很直接,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他感受过太多眼光了,要是不能第一眼分辨哪些是善意的哪些是恶意的,那不得更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他断臂的这些年来说,心性变得更加冷漠和防备。

可还是在看到男孩清秀的字体在纸条上一笔一划写下,“你的手很好看!”

江薄的冰封已久的心也在主人难以察觉的情况下生出了一丝破裂的痕迹。他下意识的捏住了手中的纸条…

这种感觉太久没有体会到,久得好像第一个感受到雪中送炭的人那般难言喻的感情一般。像他这样的人锦上添花尚易,能雪中送炭实在是少之又少。

江薄之前有很多朋友,他也跟1516岁的男孩一样爱玩,断臂的意外实在太突然,就好像注定能高飞的鸿雁一朝夕之间失去他颖以为傲的翅膀一样,嘶哑的哀叫,无用的挣扎,飞快下坠的高度,更不上同伴的节奏。慢慢的他跟不上,他也很累,他就这样痛苦清醒的沉沦着,直到与梆硬的地面融合,鸿雁血肉模糊的砸在地上。

四溅的尸块,东一片,西一块。

来往的人,上一脚,下一踢。

太多人看着破碎着他,也就是看着,那些之前不喜欢他的人难免不得落井下石的教训他一番,动手的他就倔强的打回去,哪怕少了条手臂的他每次也头破血流的不服输,至于那些冷言冷语,他给自己筑起高高冰封着的围墙,保护着里面还微弱跳动着的心脏。

没人能伤害他,他也不允许别人来伤害他。

他很坚强,同时也很脆弱。

脆弱到因为夏一黎随手写下的“你的手很好看!而动容…,江薄很反感这种感觉,他搞不懂夏一黎这么说的原因,他也不懂自己心里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他讨厌这种类似意外的感觉,他控制不住的感觉。

他捏紧手中的纸条,再摊开时,已经变成一坨皱皱巴巴的纸球。他不喜欢,不管夏一黎处于什么心思写下着个纸条,委屈求全的满怀善意的,江薄统统都不接受。

他把纸坨放在桌角,打算当面残忍的还给写下这些话的人。

江薄扭头看着窗户外的朝阳越升越高,阳光也越发的刺眼。他难受的眯了眯眼……

……

时间流逝着,离第几节上课时间也越来越近了。江薄把前一晚的作业和今天课上要预习的内容都看了两三遍,他的憨憨前桌才珊珊来迟。

夏一黎慌忙的从后门跑到自己的座位上,速度实在是有点快带着写外头有些冷意的风刮过他跑过路过着的人。

带着桌上的纸和本子也跟着纷飞起来,不少人笑骂着道:“夏一黎,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呢?”“黎黎,跑慢点,把我的早餐潵了,你就给我等着吧”路过那些说话的同学,他边跑着的也同时精准的把早餐交付到他们手中,看起来跟跳跳虎一样穿梭在人群之中。

听到有人喊夏一黎,江薄心中莫名一紧。他坐姿还是如常,面上还是默不作声,他的眼神一直从夏一黎出现到他的眼前到坐到自己前面的位置上都没有下来过。他想看穿眼前这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课铃声铃铃铃的响起来了,班上同学渐渐安息了躁动。

江薄趁着老师还没来到教室,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课桌下他用他那细长的腿伸到前面,用脚不轻不重的往夏一黎椅子上踹了一脚。

刚安分下来的夏一黎实在是被他这一脚吓得不轻,他的身躯冷不丁的抖了一下,然后他磨磨蹭蹭的僵硬的转过身来。那张还算白净可爱的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实在是心里想的都表现在脸上,这死样看得江薄直倒胃口。

夏一黎心里实在紧张的很,已经做好被江薄掀桌子砸椅子的准备了。早上忙着为了给同学带早餐的事情,一会忘了江薄肯定看到了自己写给他纸条了,怎么还踢他椅子?啊不会生气了吧!?

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冷若寒霜的帅脸,那种明明近在眼前却拒人之千里的感觉实在是给他太大的压迫感了。小学鸡夏一黎上线,怂怂的摸样实在的可笑。

夏一黎跟江薄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夏一黎感到害怕,并不敢多盯着他看。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头顶上那阴鸷的目光,这场面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在严厉的哥哥的面前认错的样子。

这样的夏一黎感觉下一秒能被江薄凶哭的感觉,江薄心中生出丝丝隐秘的快感,他盯着这变扭小孩在他眼前晃悠的动作,紧张的小手在腿上不知道抓摸着什么。

江薄不想开口,他直接用手将桌上的那坨纸团弹到了夏一黎身上。低着头的夏一黎还等着江薄对他的宣判,感受到胸口上被异物碰到的感觉,好在用得力度不算很大,纸团没有打算飞出多远。

碰到他的胸口直接反弹到他的大腿上,夏一黎认出来他给江薄写的纸条。上面隐隐透着只有他能写出来的字迹,皱巴巴的黑白浑浊着。他的真心没有得到江薄的原谅,甚至将其蹂躏成一团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他。夏一黎平常讨好惯了,别人的冷言冷语又不是没有听过。可是这种原始的恶意还是让他感觉一阵难受,他的讨好型人格之前也不是没有对待过脾气不好的同学,只要他示好,对方态度也不会太差。

他缓了一会,把纸团飞速的塞回了自己的抽屉里,像输了战斗的士兵丢盔弃甲般的将他的投降状领了回去。身体还是保持之前的样子,这回是真心感受到了碰壁,眼神闪躲的没有直接对视身后的人。就带着有些可怜兮兮的眼神转回了身。

不知怎么的,可能是江薄刚好看到那个迎着早上太阳微光着夏一黎那双微微发红眼睛。是要哭了吗?这个行为很伤人吗?那双满含委屈的如小兔一般的眼神真的在他的脑海烙下一个不浅的印子……

他自己反思着,直到老师喊道:“上课起立。”他才下意识的站起来,又坐下去。

他的思绪也慢慢的飘回到了课上……

……

早上第一节英语课就这样中规中矩的上完了,同学们的骚动每次都能比铃声快上一两分钟的动作起来,铃声毕,同学们都作鸟兽散。

江薄在自己的座位上百般无赖的在英语课本的课后习题上勾勾画画,这些基础题对于他一个成绩好的不算什么难题,他看一眼题,又抬眼看看前座上的人的背影,没什么动静。再低头又在习题旁边写下简易的答案,,再抬眼间,夏一黎在他眼前的就快速起身,一边向前跑着一边对他要找的人说着话并响起欢快的嗓音:“徐成玉,我帮你一起收作业”

声音和人影都渐渐模糊了,江薄一时实在不能把这样开朗热情的夏一黎和刚才面对自己一副衰样的夏同学联系在一起。实在可笑,笑夏一黎的演技高超,也笑自己居然相信了夏一黎会为了他的不原谅而红了眼。也不知道高看谁了,江薄带着一抹苦笑转过头看向了窗外,可他好像能在一群人声嘈杂中听到有夏一黎那有点娇气的声音。

很烦,很吵。

几米之外的夏一黎,正在很开心的跟他的邻居兼竹马徐成玉攀谈着。徐成玉是数学课代表,手上正忙着整理手上的收到的练习册,但是嘴巴上对夏一黎也没苛待,一句一句的回应着夏一黎。

一个笑得灿烂可爱,一个脸上温和如玉带着浅笑。要不是着俩人生着同一个性别,就他们的相处下来的关系和气氛很难让人不感觉到暧昧。实在是小县城生得太荒僻孤寂,根本没在明面上没听说过什么同性恋之类的东西……

这种在夏一黎心中对徐成玉的好感连他自己也搞不懂是什么感情,但他能明确感受到自己对徐成玉有依赖,徐成玉也对他很好,这样就足够了。他要将这份感情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包括徐成玉本人。

自此那天后,明明夏一黎对着徐成玉开怀的笑,不知道成玉那有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江薄却是将他们的一幕幕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可能有点不太对劲了。

也不是对夏一黎有好感的眼神,更有点像阴暗下水道中的老鼠。那种一直渴望美味的食物的眼神,只要夏一黎回头看上一眼他的后桌就会发现江薄要把他拆吞入腹般的眼神。

实在是阴暗又可怕,这只老鼠好像还太在意眼前的阳光太耀眼了似的,他自己阴暗也不想让别人闪耀。

江薄知道自己可能从断臂后他的心理状况出了些问题,但是他自己做过网上的心里疾病测试题,显示在轻度。他也就没想着去那本就没有精神科的县医院看出个什么东西来,反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开始有意识的控制自己行为,但是夏一黎一举一动好像每次都能在他还算强硬的心里防线让他有千里溃提一般的冲动。

比如,每次夏一黎从他位置前经过时他都强忍着把他的脚生出去绊倒他的冲动。想想夏一黎能在他戏弄下摔得屁滚尿流的摸样,他就想笑。他也就是想想就让他心里舒爽,感觉这些天只要看到夏一黎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要他要是手头上没事,就会在脑海中把夏一黎欺负好几遍。闭着眼睛,好像还能看到夏黎一那眼眶里满含着泪水的看着自己的可怜摸样,那张如草莓果冻般的殷红小嘴也不忍委屈般的微微颤抖着从他嘴里发出呜咽哭声,然和在这组合机一般的操作下就能让这个看着道貌岸然的好学生在他阴暗的想象中就让他颅内高潮。

大聪明夏一黎只是脑子转的比常人慢了一丢丢而已,真的不至于几天了还看不出他的后桌那怪异的好像要把他看出个窟窿的眼神。只是这一会座位都是挨着的,刚开学一星期不到就要老师换座位。夏一黎真的不想在老师眼中树立一个事儿逼学渣的形象,他也不愿把江薄想得那么十恶不赦一般,毕竟那天他把纸团丢到他身上后,他就没有对他再做出过肢体上的接触。其实夏一黎一直都秉承着大智若愚的理念,有时候装傻充楞很管用,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真有点傻还是装傻装久了……

只是偶尔对上了江薄的目光,他就被立马吓到了似的躲开了。以至于在江薄看来这几眼只是人与人之间比不可少的交流的范围内,好像陈同学还没有注意他的眼神跟他看其他同学冷漠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好嘛!在夏一黎对视上时就有一种被他炙热的眼神烧着了一般的感觉,太怪异了,太害怕了。被看着的正面好似要被燃着般但是他的后背又下意识的冒出了阵阵冷汗,到这个情况他真是不感敢再对视了。

但是夏一黎的余光能感觉到他自己只要出现在正空闲的江薄面前,那目光如炬般的锁定了一样他。他心里直喊苦,后悔为什么前几天为什么要帮班长啊啊啊啊啊!主要是自己也不是爱长舌的主,总不能到处说这位看起来的弱势群体并且在的班级成绩第一好同学一直看着他吧。真的好奇怪,以至于这几天他找徐成玉的次数越来越多,希望能在他上讨上写去办公室送送作业的活或者借口在外面待着的机会。

只要离开江薄的视线范围就好,离开了就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离开了就没有了那能压死人般的压迫感了。

这次如常,他跟徐成玉随便聊了聊,他就笑着提议把他桌上的本子抱在怀中一边说道:“玉哥,我老规矩我帮你送满十次本子,下课后请后请我喝的哟~”

徐成玉听到了也没抬头看面前的人是谁,他一边手上拿着笔在转着一边在手自然的放在底下。看样子是在想着桌面上数学老师给他们发的奥数题,但是脸上表情还是带着淡淡微笑着说:“谢谢了,我不会忘记的,正好我也有事要找江薄一下。”

又是他?!我……

闻声,夏一黎的笑还是那般保持着,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是走了好一会的状态了。他管不着了,动了动他石化般的身躯。在江同学的灯塔导航般注视下将他送出了后门。

刚出门的夏一黎好像在海底潜水许久才上岸般的脱力感……他把步子放得足够缓,同时在想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可能江薄也这样看着别人呢?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这几天好像哪哪都有江薄一般,夏一黎真的不想再挨上着活阎王一星半点的事来了。也不知道这情况还要持续多久,要是还来个几天他真的不介意回他那老夏家祖堂好好拜拜……

只要出了视线范围的小夏欢脱的像一只小蝴蝶一般,摇摇晃晃得往老师办公室飞去。

夏一黎笑起来可爱,性格也讨人喜欢。于是成绩不好成为了老师们唯一调侃他的出处,但是除开学习以外的事情还是很乐意让夏一黎来传达的。

"作业放一边吧"老师看来人是夏一黎并不感到意外,他眼看了蹦蹦跳跳的来人,面上挂着着戏谑的笑一边道:“这么开心?待会严查你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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