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山确实饿了,稀里呼噜的就把两个饼子就着粥全都吞下肚。扭头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迟雨农,李宝山迟疑了一下,觉得把碗留给迟雨农醒来洗实在是不太厚道。
起身去了厨房,李宝山不免又有些头疼。实在是家里嫂子多,他从来没做过任何一项家务,包括自己的内裤袜子平日里都是嫂子们给洗的。
虽然粥碗没有油水比较好洗,可对于家务经验为零的李宝山来说,仍旧是一项沉重的考验。
好在他还是有在水泥厂用完工具清洗工具的经验,洗个碗应该不难吧?
取了水瓢和水盆,好不容易把碗洗到李宝山觉得干净的程度,可把水到哪儿又让李宝山抓瞎了,回忆了一下,昨晚迟雨农好像是?直接泼在了院子里?
李宝山皱了皱眉头,思来想去,还是捏着鼻子把水泼茅坑去了。
锅里的水还温热着,李宝山确实身子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他取来从家里带来的戏水鸳鸯图案的脸盆,以及一条崭新的汗巾,还有三嫂给他陪嫁的香胰子,这才掩上厨房门,借着不太严实的窗户缝里透过来的光,摸索着把身子擦洗了一遍。
洗完又闻了闻脱下来的衣服,有股子汗味儿,打心眼儿里有些隔应,不太想把脏衣服穿在刚洗干净的身子上。可他刚刚忘了带换洗衣服,只能皱着眉头又把穿了一夜的衣服套回身上。
照旧把脏水倒进茅坑里,不过显然茅坑容量有限,不是个处理废水的好地方。
端着脸盆回到了房里,迟雨农还在呼呼大睡,微微打鼾,看来是累坏了。
李宝山这会儿困劲儿也上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同样蹬了鞋子,选了个离迟雨农远点的地方,拽了个枕头也睡了。
大概两点半的时候,迟雨农醒了过来。夏季中午日头大,他们队里上工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三点到傍晚七点,正好避过日头最大的时候,免得把人晒坏了。
一睁眼就看到宝山离自己远远的睡着,迟雨农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虽说村里人结亲以后,就没有这么惯着媳妇儿房都不圆的,可他真的很喜欢宝山哥,所以愿意再等等他。
他对爹妈的印象早就模糊了,连声音和模样都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特别高兴。
这些年在村里,每每看到别人都跟家人在一起,哪怕是吵吵嚷嚷,他都羡慕的不得了。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他是盼着爹妈回来,后来稍微长大以后,看到村子里岁数大些的男娃成亲,有了自己小家,生上几个娃,每天热热闹闹的,他就有了新的盼头。
他知道双儿难有身孕,也知道李宝山比他大了将将十岁,知道他不咋会做家事和农活,是娇气的城里人。可他不介意,反而十分感激李宝山,感谢他愿意嫁给自己,愿意跟着自己吃苦,愿意跟自己组成一个家。
不过好歹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不能圆房,那吃吃自己婆娘的豆腐不过分吧?
迟雨农鬼鬼祟祟的缓慢挪动身体,凑到背着他午睡的李宝山身后,悄悄伸手揽住了李宝山的腰,贴着李宝山躺了下来。
李宝山睡梦中不太舒服的扭了扭身子,迟雨农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他。好在,李宝山扭了两下又沉沉睡去。迟雨农松了一口气,指教悄悄用了力些力气,按了按李宝山腰上的肉,柔韧又有弹性,还有些小肚子,手感好的不行。
迟雨农笑弯了眼睛,又不敢做的太过分,过了会儿手瘾后,他又把鼻子凑到李宝山的颈窝闻了闻,香香的,不愧是他媳妇儿。
实在是稀罕的不行,迟雨农用鼻尖蹭了蹭李宝山的后颈,后来实在是没忍住,悄悄亲了一口。
李宝山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身上的白汗衫已经被他睡得皱皱巴巴,腿上的涤纶裤也没逃过咸菜干的命运。
从衣柜里翻出来平日穿的大短裤和背心,李宝山把身上衣服换了个遍,回忆着嫂子们平日里洗衣服的法子,草草将衣服过了遍水,拧干晾在了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院子里的蚊虫实在是太多,穿着短裤背心的李宝山实在是顶不住,仓惶又逃回了屋子里。
眼看着日头一点点往下落,在光线彻底消失之前,迟雨农扛着锄头拎着水葫芦回来了。
李宝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迎了迎,“你,你回来了。”
迟雨农抬头一看,就是一大片白花花的肉,差点闪到他的眼,他赶忙转过身关了院门,“嗯,你,你在等我?是不是饿了?”
“不饿,我帮你拿东西吧。”说着不等迟雨农反应李宝山就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径直走向了杂物房。
迟雨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看着李宝山露出来的大片白肉,心里火热的不行,掐着自己大腿根,这才忍住走上前把人搂怀里的冲动。
转身进了厨房,回忆着钱婶儿中午烧粥的步骤,将米和水倒进锅里,将柴填进灶台,引燃火,又转身去了隔壁栓柱家买黄瓜。
至于为什么总去栓柱家买,除了是因为离得近外,还因为栓柱家日子很不好过。栓婶儿身子难有孕,就生了栓柱一个小双儿,栓叔身体也不好,栓柱又是个傻的,之前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好在栓婶是个勤快人,别人家婆娘干六个工分的活儿,她能干八个,前些日子又腾了一间屋子给下乡的知青住,据说知青每个月给她家一块钱做房租呢。
晚饭依旧是稀粥拍黄瓜。
吃完饭后迟雨农去烧洗澡水,李宝山提出来让迟雨农将换下来的衣服留着自己明天洗,迟雨农连忙拒绝:“那哪儿行呢,大舅子他们说了,你在家可从来没干过这些活儿,你给我留着我中午回来洗就行。”
李宝山不大高兴了,转身就回了屋子。
等迟雨农洗完澡回来,天彻底黑了,李宝山正在屋里摸黑拍蚊子。迟雨农是个不招虫子的体质,还真的疏忽了这个事儿,赶忙又出去薅艾草去了。
艾草点燃的味道不太好闻,但是驱蚊效果还不错,抓着艾草在屋里熏了一遍,又将几把艾草拴在了门框和窗框上。
做完这一切,迟雨农才回到屋子里。
李宝山正坐在炕上等他。
“那个,明天开始我跟你一起下地去。”
迟雨农一听,下意识想拒绝,但是又想到,他一个人下地挣工分确实养不起他和宝山两个大小伙子。
“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咱们崔家庄的生产队大队长是崔红兵的爷爷,明日我带你去找他分配活计,你没干过农活儿,我尽量请他给你跟村里知青一样的活儿。你也不要有压力,我平日赚的工分都是满工分,十二工分。你随便赚一些就够咱们吃的了,要是累了,你也该休息休息,不要那么拼知道吗…”
李宝山坐着听面前的大小伙子絮絮叨叨,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家里听嫂子们絮叨一样,他有点想家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不亮,迟雨农就爬起来给李宝山熬粥。他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是他怕李宝山受不住,当然,起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悄悄亲李宝山一口。
李宝山没有这么早起来过,他们厂子都是七点半才上工,这会儿从炕上坐起来,整个人都懵懵的。头发乱成鸡窝,脑袋一片空白,很困,委屈,还想哭。
迟雨农端着碗进来的时候,看到李宝山还傻傻的坐在床上,一条肩带从肩膀歪歪斜斜滑落,露出半边饱满圆润的胸口也浑然不知。
“咳。”迟雨农移开眼睛红着脸干咳了一下,然而李宝山完全没有反应。“那个,宝山哥,你胸口露出来了。”
听了这话,李宝山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还真是,半片胸膛都露了出来,连奶头都半遮半掩的藏在边缘,李宝山一下子红了脸,一把将肩带提了回去,小声低估了一句流氓,这才赶紧起身抱着衣服去换。
迟雨农耳朵尖,完全听见了那句,只觉得自己冤枉得很,自己好心提醒,还要被自己婆娘骂流氓,这叫什么事儿嘛。
李宝山换好衣服洗了脸回来的时候,耳根子都还是红的,他本来就相对皮肤白,红色在他身上无比的显眼。迟雨农想起村里男人口中浑话,白馒头红印子什么的,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李宝山不敢抬头看他,端着粥碗埋头喝。迟雨农却不肯放过他,“宝山哥,我可不是流氓,我是你男人。”
李宝山抬眼狠狠瞪了他一下,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又羞又恼,放下饭碗就要出去。迟雨农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腕,讨好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宝山哥,我错了,你别气,我再也不说了。”
李宝山咬了咬牙,“你再瞎说我可是要打你的。”迟雨农忙不迭的点点头,“好好好,我要是再瞎说,你就打我,我绝不还手。”
二人修整一番后,扛着锄头镰刀出了门。
刚出门就遇到其他同样上工的人,都高声和他们打招呼,还有的大媳妇儿小姑娘怀着好奇的心情试着跟李宝山搭话。
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肤色微黑的矮个子小姑娘拽着另一个高挑一点的小姑娘凑了过来,“同志,你是从哪儿来的啊?”
“同志,你怎么嫁到崔家庄来啦?”
“……”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围了过来,李宝山长这么大都没跟嫂子们之外的女性走过这么近过,一时间紧张的说不出话,而且有些问题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迟雨农看出了他的窘迫,笑着拦在了他的前面,“姐姐妹妹们,我还要带宝山哥去大队长那儿登记呢,有问题以后再问好不好呀?”
小姑娘们看到迟雨农就红了脸,原因无他,迟雨农长的实在是太好了。十里八乡,甭管是男是女,都没有比迟雨农长的更标致的了。要不是他家实在是太困难,很多小姑娘都想嫁给他的。想到这儿,一些对迟雨农动过心思的姑娘忍不住心道可惜。
崔宏是个黑瘦的小老头,不过腿脚却很麻利,拄着拐在地头里健步如飞,看到哪个汉子偷懒,直接就一棍子抽到屁股上。
“大队长,这是我婆娘李宝山,您看,能不能给他先分一个轻松一点的活儿让他适应适应?”迟雨农拽着李宝山来到了崔宏面前,崔宏上下打量了李宝山一眼,“身子骨倒是挺结实,之前是干什么的?”
李宝山听到迟雨农对他的称呼,很想照他屁股上来上一脸,磨了磨牙,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之前在镇上水泥厂里搬水泥。”
崔宏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应该有一把子力气,今天地里需要灌溉,你就去河边摇水车吧。”
摇水车确实需要力气,还需要耐力,比起弯腰在地里拔草,这个活儿轻松多了,工分也不算少,有六个工分——那些知青下地拔草一天也才这么多工分。
李宝山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有人跑过来跟自己说话,然而他想多了,大家都忙着在地里挣工分呢,就连半大的孩子也在田埂上帮着自家大人把草搬到地头。
只有一些实在帮不上忙的孩子才跑过来跟他搭话。
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儿领着三四个丫头小子凑到了他旁边,瞪着黑亮亮的大眼睛,脆生生的发问,“你是雨农哥娶回来的那个婆娘吗?你怎么这么高啊,我娘说婆娘得身量矮,屁股大,才能生儿子!你好像屁股也挺大的,可是你好高,比我爹还高……”
不等李宝山有所反应,另一个小丫头接话了,“村里的婶娘们嫁过来后肚子里就有弟弟妹妹了,叔叔你肚子里有妹妹了吗?可不可以生出来让她跟我玩儿啊?”
“……”
小萝卜头们七嘴八舌,李宝山又羞又恼,感觉自己真不应该一时冲动就选择嫁人,要是,要是他爹妈还在的话……想到这儿李宝山又有些落寞了。
迟雨农做完了地里的活儿,就看到李宝山被一群小兔崽子围着闷头干活儿,连身上新换的白汗衫都湿透了,隐隐透出奶头的颜色。
干咳了两下,将小兔崽子们赶到一边去,将水葫芦递给李宝山,“宝山哥,对不住,我忘了把水葫芦给你了,渴坏了吧?”
李宝山没有接,摇了摇头,没说话。虽然说让他自己不高兴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他自己,但是李宝山还是不免迁怒到迟雨农,要不是,要不是他过来求娶,说不定过了这阵子自己就不想嫁人了。
他也知道自己没理,烦躁的踹了踹地上的土,转身就往家走。
迟雨农赶紧追了上去,探着头在李宝山身上看来看去,“宝山哥,他们说啥话让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去给他们告小状。”
他都快粘在李宝山身上了,李宝山不自在用胳膊肘的把他往旁边推推,“你别离我那么近,热的慌。”
迟雨农笑了笑,也不介意他的举动,继续凑过去,“宝山哥,他们谁要是让你不开心了,你也别忍让着,你告诉我,我收拾他们,他们可怕我了。”
李宝山还不至于要去欺负一群奶娃娃来解气,看着没个正形的迟雨农,他实在没忍住,照着他的腰侧,狠狠拧了一下。
“哎呦——”迟雨农一把抓住了李宝山拧在他身上的手,“宝山哥,我错了,你快松手。”李宝山铁了心要教训一下他的口无遮拦,拽着他腰上的肉皮往前走。
迟雨农看似一路伏低做小作揖求饶,实则借机在李宝山手上吃豆腐。李宝山虽然是个双,但是身材发育还是更偏向于男人的,手摸上去算不上嫩滑,但是比起他干瘦修长的手,肉多了很多,所以摸起来手感还是比较软的。
路上免不得又被人打趣,“诶!农娃!和你媳妇儿挺好的哈!”“雨农你个耙耳朵!”“怕是要回家跪搓衣板去了吧!”“小两口感情就是好啊。”“这城里媳妇儿就是不一样。”“……”
李宝山听了这些话更加羞赧,下意识松开了手,却又被迟雨农捞住,紧紧的将手给拽住了。李宝山用力扯了扯,可迟雨农的手像是铁钳一样,轻易挣脱不开。
望着迟雨农笑眯眯的脸,李宝山这才深刻意识到,如果迟雨农非要强迫他的话,他大概是真的不能反抗的。
一路上抓着宝山的手腕,迟雨农心情十分愉快的一边走路一遍哼着歌,李宝山挣脱不开后索性放弃抵挡,由着他把自己拉回家。
一进院门,迟雨农忽然把李宝山推倒在院墙上。李宝山吓得屏住呼吸,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迟雨农的双眼,手下意识的抵在了附身过来的的迟雨农胸前。
迟雨农轻笑一声,那张脸实在是太具有冲击性,哪怕是较深的肤色也掩盖不住半分美艳。饶是李宝山,对这张脸也不太具有抗性,一时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无意识的把眼睛对焦在了那张逐渐靠近的红艳艳的嘴唇上。
那张唇越靠越近,李宝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却不想迟雨农之前凑过来蹭了蹭他的鼻尖。
“宝山哥,你怎么把眼睛还闭上了?该不会是讨厌我所以才把眼睛闭上的吧?”迟雨农调笑着往后退了一步,李宝山红着脸睁开眼睛瞪了他一下,径直越过他向卧房走去。
迟雨农握紧了拳头,他刚刚是真的想吻上去,只不过想到宝山对他的抗拒,他要是真的把他给亲了,估计今晚就别想睡炕上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迟雨农心情颇好的转身去了厨房煮红薯粥,还去栓柱家买了一坛子腌菜。
李宝山躺在炕上,心里百般别扭,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的下意识就把眼睛给闭上了,要他说,就应该狠狠一拳揍过去,看那张欠揍碍眼的脸还能不能笑出来。
为自己刚刚拉胯的表现无比懊恼,李宝山蒙着头在炕上打了几个滚,又气的锤了锤炕,嘴里嘟嘟囔囔“看我下次不揍死你的。”
懊恼劲儿过了,想到昨晚自己说的要给迟雨农洗衣裳的事儿,现在就觉得更别扭了,自己要是给他洗衣服,那不就跟承认自己是他媳妇儿一样了吗?
李宝山又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相反,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哪怕心里很想把迟雨农拖出去暴打,他还是别别扭扭的去了厨房,也不看迟雨农,端起迟雨农昨日换下来的衣裳就往院子里走。
迟雨农正在灶台前烧火煮饭,看到李宝山的动作,赶忙起身拦住他,“宝山哥,你放在那我待会儿自己洗,”说着就要去夺李宝山手里的水盆。
李宝山一扭身避开了他的手,也不看他,“让开,不然别怪我揍你。”迟雨农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让开身,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虽然宝山现在不愿意给他碰,但是已经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这就是个非常值得高兴的大进步了!
衣服并不难洗,除去尘土也没别的什么污脏,李宝山力气又大,洗起来更加不费劲。唯一让他别扭尴尬的是洗着洗着他发现了迟雨农的裤头也在里面。
二十八年来,还是头一次触碰别人贴身衣物的李宝山闹了个大红脸,很有一种把裤头摔在迟雨农身上的冲动,可衣服又是他自己闹着要洗的,他也没脸去做这事儿。
李宝山把衣服洗完晾好后,又将自己天晾晒的衣物取了下来。刚把衣服叠好,迟雨农就端着粥碗和一碟酱菜就进来了。
虽然不太吃的惯这些,但是李宝山还是尽力的把自己肚子填饱了。
迟雨农去刷碗,李宝山端了半盆水回到卧房,用汗巾蘸着水把身上的臭汗擦洗了一下。迅速的擦好上半身后他将汗衫扣子扣好,正脱了裤子要擦下半身,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门里和门外的人面面相觑,门里的人直接懵了,门外的人则是被那两条肉墩墩的白腿晃了眼。李宝山额上青筋直冒,“看什么看!你快出去!”
迟雨农挑了挑眉头,痞气的双手抱肩,“你是我婆娘,我看了又怎样,”说着眼睛更是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李宝山的身子。
李宝山气的将湿漉漉的汗巾砸向他,被他一把抓住,迟雨农嬉皮笑脸的向他走了过来,“宝山哥,你这是邀请我帮你擦身子吗?”
“滚!”
忍无可忍,李宝山一拳揍在了迟雨农的鼻子上,一拳见血,迟雨农立刻蹲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拿李宝山的汗巾捂住了不断出血的鼻子,又委屈的扬起头,“宝山哥,你这个脾气,也太凶了,你就是头母老虎。”
李宝山不想理他,提了裤子就往外走,却又被他拉住了手腕,李宝山下意识又照着他的脸挥过去一拳,这次却被他给用手接住了。
迟雨农随手将汗巾扔在脸盆里,牵起李宝山的手亲了亲,“好好好,我不闹了,你别气了,大中午的你去哪儿嘛,赶紧午睡会儿,下午还要上工呢。”
说完不容李宝山拒绝的将他扯上炕,牢牢地从后面把他抱在怀里,“不气了不气了,快睡吧。”
李宝山使劲挣了挣,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不知不觉两个人都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照旧比宝山早醒过来,本来睡着的时候李宝山是背对着他被他困在怀里的,睡了一觉,却变成面对面不太安稳的睡在他臂弯里。
端详了一会儿李宝山普普通通放在人群里毫不起眼的五官,迟雨农却是喜欢的不得了,指尖轻轻的在他脸上描摹游移,最后情难自禁的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李宝山的额头,无声的呢喃,“宝山哥,你快也喜欢上我吧。”
又搂着李宝山躺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迟雨农拍了拍李宝山的脸,“宝山哥,快醒醒,你都要把我肩膀压麻了。”
李宝山咕哝了一下,闭着眼睛砸吧了一下嘴,转过身又要继续睡。
迟雨农乐的不行,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这下可算是把李宝山弄醒了,好一会儿李宝山才回过神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狠狠地瞪了迟雨农一眼,起身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迟雨农将水葫芦灌满水,又扛上锄头,快步追上李宝山,将水葫芦递到他胸前,“还生气呢?渴不渴?喝一口?”
李宝山还真的有些口渴,一把撤过水葫芦,掀开盖子就猛灌了一大口。喝完又狠狠把水葫芦推给迟雨农,迟雨农也不介怀他的这些小情绪,反正本来也是他惹出来的,喜滋滋的也掀开盖子喝了一大口,不着边际的想着这也算间接亲嘴儿了吧?
下午依旧是那些活儿,唯一有变化的是迟雨农时不时跑过来骚扰一下李宝山,又是拉他去树荫底下稍微歇五分钟,又是给他送水喝。
李宝山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犯不着这时候跟他较劲儿,不过也没给他好脸儿。
周围人都看得出来小两口是在闹别扭,都起哄让迟雨农好好哄哄自家媳妇儿,迟雨农也是傻笑着应承下来。
天擦黑的时候,迟雨农跑去地头薅了一堆艾草才去找李宝山。找到李宝山的时候,他正在扑打着身上的蚊子,迟雨农连忙用艾草在他周身拍打了几下,蚊子群这才飞开一些距离。
“宝山哥,你把这个拿上,蚊子就不敢靠近你了。”李宝山确实被蚊子咬的烦躁急了,这会儿闻着艾草的味儿居然心平气和多了,“谢谢。”
迟雨农闻言惊讶的挑挑眉,“你居然跟我道谢?”李宝山又被他气的跳脚,“你非找揍是不是!”说着就抬脚要去踹他。
“诶我错了我错了,”迟雨农左躲右闪,嘴里“哎呦哎呦”个不停,佯装被李宝山踹到了似的。
李宝山长这么大都没像他这样跳脱过,上窜下跳像个猴儿,他18的时候周围就开始各种闲言碎语,经常有同龄人不怀好意的打量他,还有凑过来动手动脚想揩油的。
那时候起李宝山就总表现出一副阴沉木讷又暴躁不好惹的样子,这才在风言风语中保全自己十来年。
李宝山不知道要怎么跟家人以外的人相处,迟雨农又足足比他小了十岁,对他而言,迟雨农真的是个棘手的大麻烦,尤其是这玩意儿还是他法律上的,配偶。
想到迟雨农今天中午的表现,他深刻的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无法像原本设想的那样,拖上个几十年。迟雨农就像个盯着肉的狼一样,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身子,他敢打赌,但凡他要是稍微松懈一点点,迟雨农绝对会立刻把他拆吃入腹。
李宝山烦闷的不行,一时间闷头想自己的事,就连迟雨农悄悄抓住了他的手腕和他并排走他都没发现。
到家以后,迟雨农去烧洗澡水,饭是中午多做出来的,晚上热吃凉粥也不成问题。李宝山则是自觉的点燃艾草熏屋子去了。
屋里实在是太黑,洗澡只能借着灶火的光,李宝山迅速的擦洗干净自己换了衣服,又叫迟雨农去洗。
等一切安顿完毕,也才八点多,这么早也睡不着,李宝山睁着眼睛看着从窗户纸的破洞上透出来的光发愣。
迟雨农也洗干净身子穿着大裤衩搭着汗巾回来了。
“发愣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迟雨农笑眯眯的凑了过去,被李宝山一脚踹在了胸膛上,迟雨农顺驴下坡,抱着李宝山的脚板就是一顿揉捏,“是不是累着了想让你男人给你捏捏脚?没问题,直说就行,你男人疼你。”
“疼你爹!给我撒开!”李宝山使劲把脚抽了回来,挣扎的时候差点又踹到迟雨农的鼻子,迟雨农颇为遗憾的把脚还给李宝山,“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明天你该回门了吧?我跟大队长请了假,陪你回去一趟。”
按照回门的规矩来说,新娘子成亲第三天必须是回娘家的,如果夫婿不跟着,那就说明极其不重视新娘子,是让新娘娘家很没脸的一件事。
所以哪怕李宝山现在很不想理他,为了不让兄嫂们又被风言风语包围,也还是点点头算是同意。
躺下以后,迟雨农又悄咪咪贴了过来,李宝山恼火的想要揍他,又被迟雨农强硬的一把搂在了怀里。
李宝山又生气又郁闷,他明明块头比迟雨农大的多,个头比他高,体重最少也比他重个四十斤,胳膊都快有迟雨农大腿粗,怎么就轻而易举的被迟雨农给制住了?难不成双儿再怎么努力锻炼身体也比不上男人?这也不可能,明明之前在城里的时候,他很轻易地就能打倒那些个臭流氓啊。
百思不得其解,李宝山又做不出大声嚷嚷的事儿,只能徒劳的不停挣扎。
迟雨农笑眯眯的捏了捏他身上的肉,“宝山哥,不多亲近亲近你怎么能早日接受我啊,我也不会一下子就吃了你,咱们循序渐进嘛。”
李宝山汗毛都快全都立起来了,他很想破口大骂鬼才要跟你亲近,可他不敢,生怕迟雨农放弃循序渐进的打算。
李宝山僵硬的停止了挣扎,像个石头一样绷紧身子。迟雨农嘿嘿一笑,伸手隔着衣服在李宝山身上游移,避开了胸臀之类的敏感部位,主要是摸了摸胳膊和大腿还有腰,还凑过去光明正大亲了亲李宝山的脸蛋儿,李宝山敢怒不敢言。
迟雨农存了作弄他的心思,作势要去解他的裤腰带,李宝山吓得虎躯一震,扭过去就是一顿连环巴掌,像只炸了毛的猫。迟雨农抱着头左躲右闪,又瞅准时机一把又将李宝山重新搂在里怀里,盯着李宝山愤怒的眼神又一嘴亲在了他的脑门上,十分满足的顶着一堆巴掌印,“乖,不闹你了,睡吧。”
李宝山能睡着才怪,恶狠狠的盯着闭着眼睛睡觉的迟雨农,感觉束缚没那么紧之后,立刻将手挣脱出来,握紧拳头就朝迟雨农脸上招呼。
迟雨农依旧镇压的十分轻易,这次是整个人都压在了李宝山身上,还将自己卡在了李宝山的腿间。看着李宝山愤怒到通红的眼珠子,迟雨农笑盈盈的说,“宝山哥,你要是再把我弄醒,今晚我就办了你,明天我抱着你回门。”
感受到抵着自己胯间正在缓缓苏醒的巨物,李宝山面色白了又绿绿了又白,屈辱的闭紧眼睛扭过头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醒来的时候两个人还保持着昨晚差不多的姿势。
只是不知怎么的,迟雨农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赤裸的胸膛好像正贴着另一个火热粘腻又饱满富有弹性的肉皮。
下意识的撑起身子低头一看,李宝山的背心被他蹭到了胸口上方,露出了一大片白花花的肚皮还有两块厚实饱满的胸脯。
李宝山虽然皮子白,可肌肉壮实的很,腰也全都是腱子肉,又因为雌激素的关系,体毛很少,体脂也比较多,这就造成他整个人手感非常好,身上的肉都是软硬适中,弹性一流。
迟雨农感觉要糟,他开始硬了,抬头看了一眼,李宝山还没醒,他一不做二不休,低头舔了一口李宝山浅褐色小巧的奶头,随后又迅速把李宝山的背心拉了下来,完美的遮掩了犯罪现场。
李宝山反应并不大,只是哼哼了两声,又继续睡,迟雨农这才呼出一口气。
苦兮兮的从裤裆里掏出来狰狞的巨物,迟雨农觉得天底下像他一样守着媳妇儿却不能吃的男人真的再没第二个了。
不过对着媳妇儿的脸撸也不是不行,迟雨农苦中作乐的虚趴在李宝山身上,一边闻着他身上皮肉的味儿,一边喘着粗气撸动自己的那根大肉肠。
足足过去半个钟头,迟雨农这才一个哆嗦,射在了手里,只是量太多,没兜住,还有的撒在了李宝山的腿根上。
李宝山醒来的时候,闻到屋子里有一股子怪味儿,说是什么味儿吧他又说不上来,只疑惑的挠了挠胸口,觉得奶头有点痒。
迟雨农端着两碗粥走了进来,一看到炕上头发睡成鸡毛掸子一样凌乱的李宝山,立刻笑出一口大白牙,“宝山哥,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快些供销社的苹果可都要卖完了。”
听他这话,又看了看日头,确实太阳已经很大了,李宝山心中难免有些怨怪,明明是这人昨晚非要作弄自己,害自己那么晚才睡着,今天早起也不知道把自己叫起来,这时候还来嘲笑自己,真的是讨厌极了。
不理会迟雨农,李宝山垂着头就要出去洗漱,却被迟雨农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拦腰抱住。李宝山惊慌的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迟雨农强行摁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迟雨农笑眯眯的打量李宝山惊怒交加的小表情,没忍住捏了捏李宝山的肥硕的屁股,“宝山哥,你都不理我,我好伤心的。”李宝山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往迟雨农那张惹人嫌的俊脸上甩,却又被捏住了手腕。
“放开!”李宝山气的眼圈都要红了,迟雨农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看他真的急眼了,也不敢再继续逗弄他,“好好好,我松开”说完就松开了禁锢李宝山的手。
李宝山弹起身,逃出了房门。
迟雨农撑着下巴望着他惊慌逃离的背影,暗暗感叹——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是很难把媳妇儿吃到肚子里啊。不过……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指,指腹仍旧留存刚刚肉感十足的触感,吃自家媳妇儿的豆腐不算耍流氓吧?
供销社在镇上,迟雨农咬咬牙花了一块多买了二斤苹果半斤白糖,李宝山虽然还在生早晨的气,但是看他这样大手脚的花用还是忍不住拦了一下。
在他们这里,厂里的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十块,在村里的人一年都赚不到三十块,一块多绝不是小数目了。
拦自然是拦不住的。迟雨农拽着怏怏不乐的李宝山,快步向李家老宅走去。
老李家人口多,虽然李家老宅面积不小,但是架不住兄弟五个都带着老婆娃娃挤在同一个宅子里。
大嫂吴桂芳一大早就带着老三家的白书敏和老四家的赵丽在厨房里忙活,至于老五家的孙燕则是跟着她二嫂李翠翠收拾屋子摆果盘。
他们这一大家子都是工人,虽然家里娃娃不少,但是整体来说生活水平不算差。
两人到家的时候,老五家刚七岁的独生双儿李宝儿正带着两个更小的小豆丁在门口玩儿。李宝儿眼尖,一看到李宝山立刻就嘴里喊着“小叔小叔”炮弹一样冲进李宝山怀里,后面那两个小豆丁也咿咿呀呀口齿不清的跟着扒在了李宝山腿上,像两块热乎乎的狗皮膏药。
李宝山使劲揉了揉李宝儿毛茸茸的脑袋,伸出有力的大手,一左一右一手一个抱起来两个侄孙,往门里走。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把他们迎了进去,迟雨农之前来都赶上李家孩子们上学或者上班,头一次见到整整齐齐的二十几口李家人,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心口热热的,一边腼腆的应对李家男人的寒暄,一边盘算着要跟李宝山多生几个孩子。
李宝山被家中的嫂子们叫到房里单独聊,出来的时候脸红成了猴屁股。
已婚妇人之间谈论的私房话,无非就是那处怎样清洁,房事怎样尽兴,怎么样才更好怀上。即便婚前大嫂已经拉着他大概说了一下,但是跟五个嫂嫂凑在一起说私房话,他还真是头一回。
李宝山臊的慌,低着头吃完了丰盛的午饭后,拒绝了兄嫂的挽留,强行拉着迟雨农跑了。
来的时候是跟着村里的牛车来的,崔家庄离镇上十几里的路,要是走,可不知道要走多久。
眼下还不到约好的回崔家庄的时间,李宝山无聊的蹲在路边扒拉砖缝里的杂草。迟雨农还是头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这种近乎孩子气的举动,叫了几声,见他毫无反应,忍不住心生好奇,也蹲了下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在想什么呢?”
李宝山脑子里全都是嫂子们叮嘱的那些个房中事,虽然内心不太接受,可是想起来还是觉得下半身热热涨涨的还有些酸痛,就好像他的身体也在期待着什么。骤然听到迟雨农的声音,还被热气喷到耳朵,李宝山吓了一跳,扭过头一把将手中的野草扔到了迟雨农脸上,“你要吓死谁啊!”
迟雨农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刚刚叫了你好几声,你不理我我才凑过去问的。”说罢又开始上下打量李宝山,这才发现李宝山脸上染着两坨红,“你脸怎么红了?热?还是着凉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摸李宝山的额头。
李宝山急忙躲开迟雨农的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你,你别碰我。”迟雨农挑了挑俊秀的眉毛,“我是你男人,我碰你又咋了。”说着就迅速在李宝山额头上弹了一下后又缩回手,“我碰了,你能把我咋的。”
“你——”李宝山气呼呼的捂住额头,拳头捏了又捏,牙根咬的咯吱作响,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再胡乱碰我,我就揍你。”
迟雨农瘪了瘪嘴,不可置否。心里却在嘀咕回头一定要在炕头上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婆娘,让他知道家里的男人是谁。
回家之前迟雨农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凑到李宝山问了一句,“宝山哥,你会不会来那个月事啊,要不要去供销社买点刀纸?家里只有草纸,好像不大合适?”这事儿还是今天他路过供销社的时候听别人提到的,就记在心里了。
李宝山听到月事两个字,整个人红成了大虾子,抬腿就冲着迟雨农屁股上来了一脚,“你说什么呢!”
迟雨农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约莫是猜对了,抓着羞赧不已的李宝山快步走向供销社,又从兜里掏了一块五买了一大包刀纸。
无奈的颠了颠钱袋,迟雨农随手将刀纸甩到肩后扛着,“咱们家这下可真的要穷的响叮当了,哦对了,这个你拿着”说罢就将钱袋递到了李宝山眼前,“以后你想买什么总不能手里没有花用吧。”
李宝山心颤了颤,其实他手里还是有些钱的,18他就进厂了,在厂子里干了十年,除去这些年的花用,还有二百多的存款做私己钱带来过来。
李宝山抬头又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小白杨一样挺拔俊秀的年轻人,抿了抿嘴,沉默的接过了钱袋。
回到崔家庄的时候天已擦黑,在村口下了车,迟雨农一手拎着刀纸,一手牵着看不太清路的李宝山,脚步轻快的往家里走。
迟雨农家背后隔着一片麦地则是一片树林,晚霞最后的余晖披撒在这片即将沉睡的土地,李宝山竟难得生出一股畅快之感。
推开家门,迟雨农也没进屋修整,直接迈步走向厨房烧水做饭去了,李宝山则是拎着刀纸进屋收拾。
等收拾的差不多,天彻底黑了。
迟雨农烧好饭怕李宝山看不清路被绊倒,去卧房领了李宝山来厨房用晚食。
这年头村镇都还未通电,供销社里倒是也有蜡烛,可白蜡要一毛钱一根,除非有要紧事,一般家庭是不愿意点蜡烛的。
村镇上比较富裕的人家夜里点的是油灯,而迟雨农显然谈不上富裕,家里连菜油都没有,更别提油灯了。
迟雨农不比李宝山那种斯文的吃相,三两口吸溜完一大碗杂粮稀粥,他又手脚麻利的给李宝山烧上水,转身就又去薅艾草熏屋子了。
李宝山吃完饭洗好了锅碗,站在厨房门口叫了迟雨农两声,迟雨农诶了一声,又拎着艾草脚步匆匆走了过来,他擦了擦额头的喊,“咋了宝山?”
“我看不大清路,你领我一下,我去拿一下换洗的衣服。”李宝山不大自在的走到他旁边,迟雨农则是十分自然的把艾草扔到了厨房里的空地上,“把这里也熏熏,不然等蚊子又得咬你,”说罢抬手就牵起李宝山的手往屋里走。
“你——”李宝山被吓了一跳,想把他手甩开,却被抓的死紧,迟雨农笑嘻嘻的亲亲他的手背,“不拉着点我怕你摔倒嘛。”
待两个人都洗好身子躺在炕上,李宝山又开始如临大敌了,原因无他,迟雨农打着亲近亲近的名头,强行从背后把他搂在怀里了,还像个狗一样凑到他后颈上闻来闻去。
迟雨农抱得特别紧,李宝山挣扎不开,又不敢真的撕破脸,只好任由他在自己腰腹上毛手毛脚。
和郁闷的李宝山不同,迟雨农心情却是非常的好。
李宝山腰腹上虽然是整整齐齐的八块腱子肉,可是肌肉上面还有一个指节那么厚的皮肉,手指稍微一用力,就会陷到皮肉里,摸起来特别上瘾。
而用完香胰子以后李宝山身上又是淡淡的清香,和村里人身上的味儿都不一样,特别好闻,要不是李宝山还醒着,迟雨农都想把李宝山后颈的肉含进口中舔舐一番。
李宝山警惕了一会儿,发现迟雨农确实没有其他逾越的动作,加之今早起的太早,中午在家也没有午休,感受着背后热气腾腾的体温和坚韧的怀抱,不知不觉就觉得很放松的睡着了。
迟雨农也闻着李宝山身上的香味儿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迟雨农被雨水拍打在窗纸上的敲击声吵醒,李宝山睡得不安稳,似乎是被雨声吵到了,皱着眉头往他怀里钻。
下雨一般是不用去上工的,迟雨农也没有起身,轻轻抬起环抱李宝山脖子的那只手把他耳朵捂住,另一只手则是把搭在李宝山腰间的薄被子往上拉了拉。
抱着李宝山又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雨并没有转小,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李宝山也没有醒来,依旧头靠在他胸膛睡得香甜,甚至口水都顺着厚实的唇瓣流出来把他的胸口打湿了一片。
迟雨农好笑的拍了拍李宝山的屁股,心想要在李宝山身上收点利息,眼睛往下一瞟,正巧透过李宝山的领口看到了那两片圆润厚实饱满到有些垂软的挤在一起乳肉。
“咳,”迟雨农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则没忍住轻抚了一下李宝山微微将背心顶起来的奶头,那比一般男人大不少的的奶头初初摸起特别软嫩,迟雨农没忍住又摸了几下,沉睡中的李宝山哼哼了几声,那奶头便在迟雨农手中逐渐充血变硬。
迟雨农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李宝山的耳朵上,他凑到李宝山耳边,轻轻舔了舔李宝山的耳垂,“宝山哥,你再不醒来可要被我吃了,你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见李宝山还不曾醒来,迟雨农眼神暗了暗,将手从李宝山衣摆处探入,径直向上,轻轻抓住了李宝山硕大的胸肉,他不敢太用力,只轻轻抓了抓,而后又用大拇指和食指指腹去摩擦李宝山挺立的奶头。
李宝山醒来的时候脑子还迷糊着,鼻腔里却发出奇怪的哼哼声,他只觉得手脚还不太受控制,胸口又酥又痒,眼睛还困倦的睁不开。
迟雨农正趴跪在他腿间,一边摸他大腿根上的软肉,一边舔舐他的奶头,一边使劲撸动自己的大肉肠。
李宝山又哼哼了两下,这下更多的感觉恢复了,他感觉身上稍微有点沉,不停的有湿热的气体喷洒在他的胸口,奶头和大腿也都痒痒的。李宝山勉强睁开眼,就发现迟雨农光着上身趴在自己身上嘴里还叼着自己的奶头。
“……”李宝山还没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被李宝山一脚踹成一个大屁蹲的迟雨农这才发现李宝山已经醒了,他双手撑在身上,胯间的紫黑色巨物狰狞的对着李宝山的视线,他依旧笑容灿烂,“你醒了啊宝山哥。”
还不等李宝山发作,迟雨农就迅速补了一句,“对自己婆娘做这种事不算耍流氓。”
李宝山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狠狠地踹了迟雨农一脚,黑着脸拿着汗巾顶着雨去了厨房打水擦身体。
迟雨农站起身,挺着鸡巴站在门边,看着李宝山的背影,继续撸动,最后射到了雨中。
李宝山懊恼的蹲在厨房,裤裆里又湿又凉,他的鸡巴倒是没有勃起,但是从他身下口子里流出来的粘液已经将他裤裆和腿根都打湿。
他不是不知事儿的小孩儿,虽然他之前没有过这种情况发生,但是他很清楚这是情动才会有的反应,即便他心里还不大愿意做这档子事儿……但是身体显然还是会有正常反应的。
李宝山狂躁的抓了抓头发,裤裆实在是粘的难受,刚要准备用凉水擦擦身体,却又听到敲门声,“宝山哥,开开门,我给你烧水。”
李宝山皱了皱眉头,“不用。”
迟雨农靠在门外,也没有再坚持,只垂着头静静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李宝山草草的将身上擦了擦,又狠狠搓了搓被迟雨农关照过的奶头,见原本浅褐色的奶头被迟雨农关照的又红又肿,李宝山红着脸低声咒骂了几句。
洗下半身的时候才让李宝山红成了个大虾子,他平日里很少会碰那地方,如今那里又湿又黏,他不得不伸手去搓洗那地方,一不小心碰到了肉豆,他闷哼一声,浑身一颤,差点腿软摔倒在地上。
李宝山不敢再多碰,匆匆洗干净了下半身提上了裤子端着水准备把水泼到院子里。
推门就撞到了迟雨农怀里,水盆里的水也差点全都泼在迟雨农身上,李宝山恼怒的说了一句让开,迟雨农挑挑眉毛,让开了路。
李宝山有心不想理会迟雨农,可迟雨农不给他机会,他走到哪儿迟雨农跟到哪儿,李宝山忍无可忍,把迟雨农打出房门从门里把门拴上了。
迟雨农静静的站在屋檐下,“宝山哥,我是你男人,我们迟早要做那档子事的。”
李宝山内心复杂的躺在炕上,听着屋外越下越大的雨,又看着仍旧静静站在房门前身形单薄瘦高的人影,最终还是咬咬牙打开房门把迟雨农拽了进来。
迟雨农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身上的衣衫也都湿透,进了屋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宝山。
李宝山犹豫再三,还是不忍看他生病,黑着脸找出汗巾和换洗衣服递给迟雨农,“你赶紧把自己收拾好。”
迟雨农眨了眨眼,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也不接过衣服,一把就将李宝山抱在了怀里,“嘻嘻,我就知道宝山哥你舍不得我。”
“滚滚滚,”李宝山使劲推拒他,“你都把我衣服弄湿了,离我远点!”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迟雨农去厨房洗好了衣服又烧了饭,两个人默不作声的用了饭,又躺回了炕上。
迟雨农仍旧把李宝山捞到了怀里,在李宝山防抗无效后抓住了李宝山的奶子,嘴里还振振有词,“陈大夫说平日里要多揉揉这里,以后怀了娃娃才好下奶,你想,咱们要是以后有了娃娃,娃娃吃不到奶饿坏了咋办,我这也是为咱们以后的娃娃着想……”
李宝山心里别扭了一会儿,被揉了一会儿后也不那么紧张了,倒也不觉得难受或是别的,只觉得羞窘,红着耳朵闭着眼睛不搭理他。
这场雨最终下到了后半晌,院子里积满了泥水和淤泥,一脚下去再抬上来,鞋子不仅会被浸湿,还会裹上厚厚一层烂泥。
李宝山带来的几双鞋都是布鞋,迟雨农倒是有两双破草鞋,可李宝山的脚可是要比他大上两号的,如何去茅厕成了困扰宝山的一大问题。
如果他是个男根能用的双儿,躲在墙根掏出鸟儿直接撒便是,问题是他的男根并不能用,不通精也不通尿。
李宝山是绝不可能在迟雨农在附近的情况下,脱了裤子撅着屁股蹲在地上撒尿的。
迟雨农去隔壁取了有些松动的农具坐在门槛上修补,李宝山忍了又忍,绷紧了小腹在房间里踱步,他感觉汹涌的尿意一次一次的冲击他的尿道口,甚至有几滴尿液在他稍有松懈时悄悄偷溜了出来。
李宝山的异样很快引起了迟雨农的注意,他诧异的看着焦躁不安的李宝山,在他身上打量了几回,突然灵光乍现,“你是不是想撒尿?”
听到尿字,李宝山差点没憋住,痛苦的闷哼一声捂住小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迟雨农连忙放下工具去扶他,李宝山紧紧抓住了他的袖子,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尿出来了。
迟雨农见他眼泪都憋出来了,挂在眼角要掉不掉怪可怜的,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李宝山一听,浑身都僵硬了,随即恼怒的推开了他,蹬开鞋子就要光脚往外走。
“诶诶诶,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去给你拿痰盂,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迟雨农连忙拦住他,嘴里不停和他赔罪,转身去隔壁取了落灰的痰盂。
李宝山顾不得其他,接过痰盂将迟雨农赶了出去,拴好房门便脱了裤子蹲在痰盂上方。
稀稀拉拉的水声在房间中响起,李宝山知道迟雨农就在门外,可这时候他也顾不得羞臊了。
迟雨农透过门缝,能看到李宝山背着他蹲在痰盂上,他对李宝山的情况有了一些猜测,心里觉得有些无奈和心疼。
无奈是不知道李宝山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亲近自在起来,而不是尿憋成这样还什么都不跟他说。心疼是心疼他一个双儿,有男根却不能用,在水泥厂干活儿的时候,怕是厕所都不敢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