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初见(安森视角)(1/2)

阿尔曼家的小女儿是个精神病。

训导所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16岁的安森被带有阿尔曼家族族徽的车接走时,他的同学们露出或幸灾乐祸或一脸庆幸的表情。他们在想什么安森心里一清二楚,训导所成绩最优异的oga成为了精神病的玩物,这和地狱没什么差别,他的同学们只会庆幸被选中的不是自己。

oga确认性别后就会被送到训导所,隔壁还有alpha的训导所,他们由政府出资扶养,决定他们的未来。

训导所的灰墙上刷了大大的标语:

性别分级走向美好未来!

安森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oga天性柔顺,alpha狂躁易怒,这个社会应该由更为冷静理智的beta来主导。这是训导所修女告诉他们的,发挥你们的长处,修女柔和的声音像鸽子的咕咕声。她是oga吗?安森不太确定,他还没见过老去的oga,听说完美履行自己职责的oga和alpha会被奖励腺体切除手术。

隔壁的训导所常常传来噪音,那是alpha在反抗,那一片围墙都装着电网,安森好几次都看到被电晕的alpha被抬上担架。修女心有余悸地教导他们,alpha的暴虐是社会动乱的源泉,但政府不会放弃每一个人,他们最终都会履行自己的职责。

履行神圣的职责!

修女很激动地挥舞着双臂。oga应该多多生育,为社会奉献。安森垂下眼睛,他喜欢孩子,但恐惧生育,修女给他们展示过oga被胎儿撑大的肚子,紫红色的妊娠纹蜿蜒到下腹部,安森感到一阵恶心,不过他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他见过举止不端的oga被拖到禁闭室受罚,凄惨的尖叫声徘徊在训导所每个人的头顶。

阿尔曼家族的人给了他一张照片,那是蔻拉·阿尔曼。她亚麻色的长发编成两条辫子垂在耳后,眉毛被修的很细,娇嫩的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像是春日里的一株摇曳的黄水仙。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摄于蔻拉12岁生日。

如果不去注意亮蓝色的囚服和脖子上的电击器的话,这完全就是一个小女孩。有一瞬间安森心中涌现出一股奇异的暖流,像是冬日壁炉里灼灼燃烧的火焰,那是oga与生俱来的母性。

“她前一段时间闯进了监狱,大概六七个重刑犯吧,其中有两个还是刚抓获的间谍,都被她折腾的只剩一口气,想再从犯人嘴里审出情报遥遥无期。阿尔曼夫人压下了这件事,但夫人还是因此在参议院大受斥责。”

安森没听说过这件事,修女们什么也不让他们知道。他摩挲着照片上的蔻拉·阿尔曼,问道:“那她呢?”

“当然是被夫人送进了疗养院,”那人叹口气:“我们都猜测这和她的alpha父亲有关,夫人也一度认为她会分化成一名alpha,但她没有。”

安森猜到了那人没说出口的话,这是阿尔曼家族的秘辛。他们认为alpha是低劣的下等种族,却又想要一个拥有天生的、有alpha领导才能的继承人,于是就有了蔻拉·阿尔曼这头小怪物,一个暴躁乖戾的beta。她是期待之后的失望,是阿尔曼家族的耻辱和包袱,是别无选择的选择。在这基础上,或许蔻拉·阿尔曼分化成一个alpha会更好。

现在这个小精神病是他的了。她是他的主人,是他的工作,他的患者。

修女曾给他们展示过一个关于抚慰犬的视频,它们不知疲倦地奔向情绪化的主人,它们永远热情,它们的爱没有代价。

他是阿尔曼家族送给蔻拉·阿尔曼的精神抚慰犬。

阿尔曼夫人是一名严肃的女性,眉心有两道抚不平的皱纹,嘴角微微下垂。司机给她介绍道:“夫人,这是来自1号训导所的安森。”

夫人“嗯”一声,浅色的眸子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安森觉得自己要被这锐利的目光刺透了,夫人却叹口气,她的声音流露出几分疲惫:“走吧,我们去疗养院接她回家。”

疗养院很漂亮,花圃种满色彩缤纷的矢车菊,中央是一个精美的喷水池。病人很少,室外几个穿病号服的人还会冲他们微笑挥手。引路的护士介绍道:“他们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正常的交流对话,性格也趋于温和。”

夫人问道:“她呢?”

护士为难地一笑:“阿尔曼小姐还在治疗中,相信她很快也会痊愈。”

室内与外面全然不同,墙上装着灰黑色的软垫紧闭的铁门里传出凄厉的低吼,还有重物撞在墙上的声音。

夫人停下脚步,注视着其中一间病房,刚刚里面有一个男人的低沉咆哮,安森能闻到淡淡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那是来自战场的火药、硝烟和蛋白质燃烧的味道。

“哦,那是赛巴斯先生的房间,您要进去看看吗?”

夫人没说话,她只是轻轻摇摇头。后来安森才知道,赛巴斯先生是蔻拉生物学上的父亲。

安森在病房里第一次见到蔻拉·阿尔曼,他余生唯一的主人。地面上是碰落的针管、药片和压脉带,两名护士正手忙脚乱地用束缚带捆住床上的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床头探出来,凌乱的亚麻色头发披散在肩头。

她轻快地打招呼:“嘿,夫人,你旁边是谁?”

安森看到夫人按了按太阳穴。

显而易见,这名暴君刚刚在巩固她的统治。她是天生的战士,她无处释放的冲动只能表现为尖叫、暴虐和无休止的反抗,不过现在他来了,她的冲动,她的暴虐都将由他来承受。

安森走到床前,弯下双膝。他的跪姿一向为训导所的修女们所称赞,肩膀打开,膝尖外旋,屁股落在脚跟上,下巴要压下去,表现出一个oga的温驯与顺从。

他听到自己轻声道:“我是来自1号训导所的安森,是您的oga。”

今天刚进家门时踢到了什么东西,差点被绊倒,安森习惯了黑暗也不会开灯,我把鞋子踢到一边,摸黑去按下电灯开关。

客厅的灯瓦数不够,忽明忽暗地闪了几秒,才慢慢透出昏黄。我放下挡在眼前的手,看到安森跪在角落的软垫上。

他今天难得穿了一身完整的衣服,裤子是我的尺码,好不容易挤进去后裤裆处崩的紧紧的,愈发显出他的细腰翘臀,裤缝紧贴皮肤,连前面都是鼓鼓囊囊的一团,小穴那里微微陷进去一点。

安森没有立刻求着我上厕所,让我感到有点惊讶。自从我让他憋尿以来,我一回家他就扑过来,恳求我准许他去卫生间。好几次他都憋不住尿,搞得小垫子上湿漉漉的,这种时候我更兴奋,因为他免不掉一顿打。手里没有趁手的工具,干脆直接抽了腰带劈头盖脸朝着他的屁股打。他被我打的来回翻滚,嘴里哀哀地叫着,客厅里的杂物被碰落不少。

这种令人身心愉悦的活动一般会持续两小时左右,本来可以时间更长的,但是第一次我下手太狠,安森的哭喊声穿透了楼道。邻居上来砸过好几次门,我不得不把安森的嘴堵住——用他的内裤或者我的内裤。即使是这样,我也被警察以扰民的罪名警告过好几次,我已经开始考虑换个住处了。感谢乔,他的慷慨让我好过了许多。

我已经开始兴奋了,如果安森失禁的话,我想用皮带勒住他的脖子,骑在他的肩膀上。安森听到我抽出腰带的声音,向墙角缩了缩。我走近检查才看到他并没有失禁,裤裆那里颜色好像深一点,应该是没控制住,漏出了几滴。

好吧,今天勉强可以放过他。我示意道:“可以去厕所了。”

安森没有立刻奔往卫生间,他留在原地,仰着头看我他以为是在看我,其实他对着一个旧收音机,可恶的乔,我家现在堆满为他收集的收音机。

“什么意思,”我抬起他的下巴:“想让我和你一起去?”

我喜欢盯着安森,他被准许去卫生间之后,察觉到我的目光,憋的脸色涨红都放不出来。我也有耐心跟他熬,扶着他的性器咬他的耳朵,他控制不住总会尿出来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甚至我不在都尿不出来。

比如现在,他急切地盯着我,但始终羞于说出他的请求。我很善解人意的,走到卫生间把尿桶拿出来放在他面前。

“就在这吧。”

他坐在尿桶上,双腿岔开,一阵沉默之后是水柱落在陶瓷内壁的声音。尿桶是新买的,晚上放在卧室外面,为了避免他去卫生间的时候吵醒我。

水声过后,安森浑身瘫软,差点从尿桶上栽下来。他休息一会,低声道:“今天有快递,我让送货员放在门边。”

我才想起来那令我差点绊倒的盒子,拆开发现是摊主寄给我的补偿品,他倒是毫不吝啬地寄了满满一大箱,看来12w买下安森还是价格太高。

拆开发现里面不只是仿真性器,还有排尿管、口球之类的,甚至还有羊眼圈这种我根本用不到的东西。乳夹和贞操锁也有,底下还有一些盒装药品,我抽出来一盒看了下,是催情用品。

我更需要抑制剂或者仿真信息素,安森快要发情了,没有这两样东西他很难捱过发情期,我心底叹口气,又记上一笔即将到来的支出。

“不好奇是什么吗?”我看安森还在角落里,一幅不怎么关心的样子。

他犹豫一下,摸索着走到我身边。我抓着他的手拆开仿真性器的包装。

“熟悉熟悉,以后都是要给你用的。”我满怀恶意地说。

我特意挑选了一根最为粗壮的,安森修长的手指搭在上面,他不是没经历过性事,握上去就立刻知道这是什么,手抖了一下想要放开。我迫使他从那性器的根部撸到顶端,性器做的十分逼真,深色的柱身微微上翘,连马眼都做了,应该也能加热喷水。

我对阴茎这种性器官没什么特别的偏好,毕竟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只是喜欢看安森被它操弄到失神。手里的这个太大了,全部放进安森的下体,他会被弄坏的。

虽然说玩坏安森一直是我的一个愿望,但不应该是现在,他被我买回来还不到一个月,不应该被玩到下体撕裂,那也太亏了。何况我一直觉得安森是不会坏掉的,他陪伴了我八年,八年里他只去过两次医院,一次是发情期过长,一次是体检,体检报告单显示安森一切指标正常,艾利卡带走他时非常满意。

我至今忘不掉艾利卡的神情,餍足里带了一丝轻蔑:“赞美您的无私,阿尔曼小姐,您会得到您想要的一切。”

如果再让我见到艾利卡那张蠢脸,我会毫不犹豫抢一架飞机去撞他家大楼。

归根结底,我还是觉得安森是个怎么玩都不会出事的贱货,他天生要被人玩烂,只要有东西插进他的私处就会流水,摇着屁股乞求更多更深,他是个谁都可以操进去的骚货,是烂透了的婊子。

我把假性器往安森的嘴唇那里顶了顶,他很自觉地张开嘴含进去,泛着水光的双唇包裹住柱身。即使是这样他也只含住了前端,我不得不扣住他的后脑勺,手指插在他的黑发之间,迫使他吞进去更多。

假阴茎戳到安森的喉管,他一脸痛苦地干呕出声,无神的眼珠雾蒙蒙的,眼眶里盈满生理性泪水。

“要么我把你下巴卸下来,要么自己主动舔。”我威胁道。

他本来极力向后缩,听到这话只能主动把脸向前凑。他确实吞不进去了,粗壮的前端已经把他的脸颊塞得鼓鼓囊囊。为了讨好我,也是为了他自己,安森伸出柔软的舌头,顺着仿真纹路去舔舐生殖器,眼角都蓄满生理性泪水,顺着颧骨留下来,和口水混在一起,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抽出仿真性器的时候他嘴巴都难以合拢,舌头伸在外面,嘴张的圆圆的,完全是性器的形状。

我拿着假阴茎从安森的锁骨一路滑下来,滑到紧绷的裤裆时我看到那里已经一片深色,粘粘的,他舔湿了。

我向前送了送假阴茎,问道:“把这个全部插进去好不好?”

“不不行,会坏掉的。”他还不容易合上嘴,话音含含糊糊,浑身发抖,他虽然看不到,手和嘴却能确定仿真性器的尺寸。我拉开他的裤子拉链,看到他内裤已经完全湿透了,甬道虽然狭窄,但润滑足够的话这一根插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我享受他的恐惧,这让我感到无比的兴奋。我隔着内裤用假性器顶弄他的私处,只能挤进去一点点。安森被撑得浑身颤抖,大口喘息着。与生俱来的恶劣因子促使我再顶进去一些,操到他双眼翻白。

然后我听到他说:“如果是蔻拉的话,怎么弄都可以,弄坏我也没关系。”

他的语调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仿佛在自我催眠,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安森此时衣襟半湿,裤链大开,冷白的皮肤吸引着我狠狠蹂躏,他神色迷蒙,很好操的样子。这本来对我而言是极具诱惑力,但这显然有些不对劲,我的欲望被冷水浇了个彻底。。

我抓着他的头发问道:“你重复一遍。”

可安森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像一个卡带的机器,他已经神智不清了。

没事的,因为我是蔻拉的,所以蔻拉怎样做我都不会生气。

蔻拉想怎么发泄都可以,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不能对蔻拉抱怨,不能拒绝蔻拉,哪怕蔻拉要把我送给别人。我应该说什么?谢谢?不,不要——

蔻拉,蔻拉,蔻拉。

安森颠三倒四的自言自语像一把小刀,把我的心剜得千疮百孔。我拨通了摊主的号码。

“他不应该是这样子,”我描述了安森的状况:“他”

“性爱中失去理智吗,那也正常,”摊主笑了笑:“听说他之前不听话,反抗得厉害,我想他们给他喂了药。”

不用问我也知道是催情药,有些劣质的药很容易伤害神经。oga本就是情绪敏感的群体,用了药更容易变得不稳定,会所里的oga大多都吃过药,完完全全的性玩具。

“喂的应该不多,平时几乎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意志坚定,”摊主补充道:“类似的药我这里也有卖,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我“啪”地挂断了通讯。

我绝对要让艾利卡成为异兽的饲料。

安森张着腿,内裤已经被他自己扯下来了,穴口一翕一张,他掰开两瓣嫩肉,邀请道:“蔻拉喜欢的话进来就可以了,顶进生殖腔也没关系。”

不,不应该是这样。

安森不会知道我是蔻拉,我已经被阿尔曼夫人放弃了,我只是买下他的人。他会对着每个出资购买他的人张开双腿,请求他们插入他,贯穿他。他是主动求操的,即使他嘴里说着蔻拉。

不可饶恕,不能原谅,背叛了我的人应该遭受惩罚。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想要把安森折腾的遍体鳞伤,想要在拧掉他的乳头,想要让他窒息。

我费了好大劲才压制住冲动,打了一盆温水,打湿毛巾擦拭掉他脸上的口水。我擦洗的有些暴力,但不带一丝情欲。安森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或许只有疼痛能让他立刻清醒,但我现在不想。

把他转移到床上废了些功夫,安森比我高很多,平时不是跪着就是缩成一团,显不出来他的身高。把他架在我的肩膀上才感到实在的重量。

我先把他的衣服扒掉扔到一边,接着又脱掉了自己的。安森已经恢复神智了,之前我不准他在床上睡觉,现在他还想挪动回自己的小铺盖。

我一把勒住他的脖颈,又立刻松开一些,担心自己用力太大。现在我们赤裸相对,皮肤贴着皮肤。我没拉窗帘,路灯的光落在银色的窗框上,勾勒出他的面部轮廓。

我轻轻亲了安森一下。

那简直不算一个吻,只是双唇相贴。安森的嘴唇很柔软,上唇唇珠凸出来一点,我看到他一瞬间的表情空白。

我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双腿挤在他的腿缝间,这是个让我感到心安的姿势。

“把我当做你忘不掉的人好不好?”

最初安森并没有和蔻拉相处很长时间。

她很忙碌,作为家族的继承人,她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习。通常早餐时间阿尔曼夫人会在餐室布置好蔻拉一整天的任务。餐桌上摆着粗粮面包、肉类和咖啡、牛奶之类的饮料。夫人坐在长桌的一端,面色严肃地发布指示。花瓶里插着新剪的鲜花,蔻拉·阿尔曼坐在另一端,垂着头听夫人讲话。看得出她很不耐烦,并且时常忍不住,有次她砸碎了牛奶杯,白瓷片溅了一地,安森收拾的时候划破了手,血顺着掌心流下来。他感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抬头看到蔻拉咬着嘴唇,目光几乎要把他的手掌穿透。

她喜欢血,安森想到。

夫人为此罚了蔻拉三天紧闭,关在一间小屋子里,每天只送一次面包和清水,撤出来的餐盘里面包通常只会少半片。

安森注意到她吃的不多,肩膀窄小,骨头支棱出来。掩上门的卫生间经常传出“嗬嗬”的声音,是蔻拉在催吐。

蔻拉面色发白,描花的痰盂里有一小摊呕吐物。她吃的太少,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离开卫生间之前还会踩着小凳子去拿柜子顶端的花露水,喷一点在嘴里清新口气。

安森拿下花露水递给她,她歪头看向安森,浅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不信任的光。

“你会告诉夫人的,对吗?”

安森低头看着蔻拉,此时她只到他胸口,因缺乏营养而失去光泽的头发凌乱地垂在身后。像一只小狮子,安森胡乱想道。他绞湿手帕,轻轻擦拭她的脸颊。蔻拉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安森不得不蹲下来,这样子他比她略矮一点,一个让她感到安心的俯视视角。

“不,谁也不会知道。”

一段时间后蔻拉更信任他了一点,她允许安森帮她收拾卫生间的催吐痕迹,也不会抗拒安森替她擦拭脸颊和双手。阿尔曼家没人知道这件事,没人汇报给阿尔曼夫人。蔻拉依旧面容凹陷,身材削瘦,家庭医生来看了几次,得出的结论是她仍在发育中,过一段时间会好的。

她实在太瘦了,像一捆横七竖八绑在一起的树枝,一撞就会散架。安森询问过夫人后,获得了厨房点着使用权。南瓜和胡萝卜打成泥,锅底的洋葱用黄油炒香,炖煮一会后再加入淡奶油。

蔻拉一脸怀疑地看着浅色汤碗里的浓稠糊状物体:“南瓜汤?”

“是的,阿尔曼小姐,炖了很久,现在喝刚好。”

蔻拉放下搅拌匙,双手交叉撑住下巴,坚定地宣告:“我不会喝的,这看起来太恶心了。”

她歪着头,期待地看着安森的反应,她肯定这样子捉弄过很多人。安森没再坚持,他安静地跪在一边,像房间里的一个装饰物。

开始蔻拉还饶有兴趣,重复着她对南瓜这种食物的厌恶,安森没接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她放弃了,拿起勺子慢吞吞吃了小半碗。

“凉的,水太少,味道太淡。”蔻拉发表评价,她跳下椅子,抬起安森的下巴:“我讨厌胡萝卜,下次不要放了。”

睡前夫人会把蔻拉叫到书房,核实她的任务完成情况,并要求她进行总结反思。

夫人不像一位母亲,她既不温柔也不慈爱,安森没见过她对蔻拉有任何爱抚,连一句赞扬也没有。她锐利的眸子审视着一切细枝末节,她步履匆匆,黑色的裙角发出窸窣的布料摩擦声。她是一位恪守职责的议员,是受人尊敬的家主,培养继承人是她的任务,尽管这个任务棘手难办,夫人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她可以成为任何人,唯独不愿做蔻拉的母亲。

高压的行程下蔻拉很少有发脾气的机会。她闯进监狱的事情对夫人影响太严重,现在宅子夜里都有人看守,蔻拉甚至没法离开自己的房间。她曾尝试过从窗子跳下去,落在一片金盏花丛中,多处骨折和挫伤。

安森帮她上药时她一脸不服气:“如果你同意把床单给我,我一定会安全落地。”

安森觉得蔻拉还是摔一跤比较好,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要躺在温软舒适的床上,裹着羽绒被,而不是想方设法使自己摔断骨头。

但他还是回答道:“好的,阿尔曼小姐,下次我会给你的。”

很快蔻拉不在执着于从二楼跳下去,她找到了更好的发泄方式。一天夜里蔻拉的房间里亮着一盏小灯,他们的房间是相通的,安森看到蔻拉穿着睡裙披头散发坐在床边,她赤着脚,暖黄的灯光映的她手里的水果刀闪闪发亮。蔻拉嘴角上扬,刀尖划开手臂内侧的皮肤,触目的血迹落在床单上。

安森几乎是立刻冲了过去,他的心在颤抖,动脉只在伤口下方两寸的位置,只差一点点,稍有一个不小心就会割到。他不愿想象蔻拉因失血而变得愈加苍白的脸。

他跪在床前,紧紧握住蔻拉的手,她的手很细很小,像是小动物的爪子,轻易就能攥住。安森迫使她刀尖朝外,对着自己。

蔻拉脸色阴沉,他的小暴君恼恨他坏了自己的兴致。她一松手,水果刀落在地面,发出一声脆响。蔻拉背过身去,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她在生气。

安森叫道:“阿尔曼小姐。”

一团被子一动不动。

安森担心蔻拉憋坏了,跪坐在床边,伸手把那一团被子端出来抱在怀里,出乎意料的又轻又小。布料间露出蔻拉憋红的脸,上面还有压痕。

她慌乱道:“你要干什么?”

太近了,他们的额头几乎要贴到一起,这个距离安森能看到蔻拉淡淡的睫毛和鼻侧的小痣。她的屁股压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无处安放,安森抓住她乱挥的手腕。

一只刚学会挥舞翅膀的雏鸟,叽叽喳喳想要引人注意。

安森揽住她快要仰过去的后背,一字一句地说:“您可以朝我发泄的。”

可以对着我发泄的,打我也不要紧,划伤我也没关系,我愿意献上我的身体,那是我的一切。

蔻拉安静下来,浅色的瞳孔怀疑地盯着安森。她试探性地伸手给了安森一耳光,力度很小,也不怎么痛。

安森把她放在床边,用被子把她裹到只露出一个脸,拾起地上的水果刀,放在蔻拉手心。

“您可以再过分一点。”

蔻拉的手在颤抖。她很少这样,安森见过她进行模拟训练,枪的后坐力很大,但蔻拉仍能抓得稳稳的,她这种训练的成绩一直很好。

“我控制不住自己,刀尖会划开你的血管,不只是手臂。你会像那些囚犯一样,因为我享受惨叫,享受痛苦,即便这样,你也会说没关系吗?”

“会的,我一直会。”

蔻拉看了他一会,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身体微微前倾。

“可以吻我一下吗?”

安森有点惊讶,但他没说什么。蔻拉的脸上仰,眼睛轻闭。他犹豫了一下,将双唇贴在蔻拉的额头。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蔻拉评价道:“乔说一段亲密关系应该建立在一个吻上,我想他在夸大其词。他的母亲总是吻他,无聊。”

安森没问她乔是谁,这不重要。他能感受到蔻拉额角细小柔软的绒毛,莫名的喜悦从心底溢出来。训导所的修女教过这方面内容,不过是更深入,更需要技巧的吻,安森认为蔻拉暂时不需要知道。这和修女描述的很像,他缺失的那一块灵魂被这个吻补齐了,他不知该如何珍爱膝上的小女孩,唯有献上自己的一切。

他又亲了一下,这次是脸颊。

“我想已经很晚了,我们可以明天再说。晚安。”

安森没有回答我。

他背对着我,像一只乌龟,蜷缩起身子。他温暖的后背吸引我靠过去,如果他愿意转过身把我抱在怀里,我会更舒服。我喜欢枕在他的胳膊上,头埋在颈窝里,我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悠长而安心。

安森离开后,我自己一个人睡,醒来时总会抱着一团被子,里面有淡淡的青橘味道。离开老宅后连这条被子也没有了,半夜醒来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上面挂着一个突出的灯泡。脑子里先想到的是安森的乳头被拉的很长,他在别人身下发出好听的喘息声,想着想着手就向下伸去,自慰之后的余韵能使我更快地入睡,也能让我暂时排除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我讨厌不受控制的情绪。我特意选择了一份流水线的车间工作,机械性重复的动作让我累到无暇思考,每天回家只想早点休息。即便这样,我还是感觉自己的心缺了一块。好像回到了安森还没有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的焦躁难以用语言表达。记忆里小时候一直在大声尖叫,没人听我说话,佣人们低着头,我知道他们会偷偷议论,说阿尔曼小姐是家族的不幸,让所有人感到丢脸。

医生说这是基因缺陷。当然不是来自阿尔曼家族,是来自那个男人。大概三、四岁的时候,夫人还没那么忙碌,我的症状也没那么明显。夫人带着我在花园里散步,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突然听到矮墙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叫,像是未被驯化的野兽。

我害怕地拽住夫人的衣角,她却把我抱起来。她没抱过我几次,佣人也从不抱我,阿尔曼家族的继承人不能有一丝软弱。夫人的手凉凉的,我觉得很陌生,但又很开心,毕竟她是我的母亲。

妈妈。

夫人从不让我这么称呼她,但我从我的玩伴那里得知了这个词的含义。我在内心反复酝酿,我该什么时候喊出这个称呼。夫人听到会很奇怪吧,但她应该会开心的。毕竟她是我母亲。她永远优雅,她是阿尔曼家族的领导者,她是我不可企及的梦。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为拥有这样一位母亲而骄傲。

血缘上是我母亲的女人平静地说:“小院子里的人是你另一半染色体的提供者。”

染色体,这个词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太过复杂,尽管我已经开始学习超出同龄人水平的内容,但还是愣住了。

她说:蔻拉·阿尔曼,你看,这就是劣等公民难以控制的冲动,是他们的弱点。

要做一名敢于舍弃一切的统治者,要抱着一击必杀的决心。

夫人说话时的表情不同以往,我看到她的眼里有一层水光。几个心跳的时间,我几乎觉得坚毅果决只是夫人的外壳,她也有脆弱的时刻,也有哭泣的权利。

从那天起我才知道,即便无所不能如夫人,也没法单体繁殖。而那个男人——如果给他一个称呼的话,就是我的父亲,是上一代的阿尔曼们为夫人选择的伴侣。他们期望他能带来超凡的智力和支配力,为日渐式微的阿尔曼家族带来转机。

但实际上阿尔曼家族如今的繁荣和他没什么关系,是夫人凭借自己的能力重获议会席位,她在民众间风评很好,甚至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政府的首脑。

我不知道夫人为权力放弃了什么。直到那一次,我在测试中取得了满分,包括数学、物理、射击和体术。老师夸赞我,说我是他教过的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学生。我想要把成绩告诉夫人,车子刚停在老宅大门,我就把佣人甩在身后,奔向夫人的衣帽间,我知道这个时间点她通常会在那里,挑选第二天发表演讲的服装和配饰,这些琐碎的事情她一向亲力亲为,这样电视上的她才优雅得体。

本来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的反应,但我想夫人看到我头发乱糟糟的样子会不高兴。我踮起脚尖,沿着楼梯扶手一边上楼。

走进房间,我听到夫人在哼歌,一首悠扬婉转的小调。

我是翱翔于天际的鸽子,

天使亲吻过我的翅膀。

我的路途有星光闪烁,

那是加百列在为我祝祷。

她从未在人前唱过,模糊的歌声使我昏昏欲睡。纱帘被风吹起来,窗边洁白的茉莉含苞待放,午后的日光落在夫人的胸针上,她正对着镜子试戴,翠绿的宝石熠熠生辉。

她可能会责怪我冒冒失失,也可能会夸赞我刻苦努力,她修长的手指会抚摸我的发顶,像休斯夫人一样——她是乔的母亲,我常看到乔围着她撒娇。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举起成绩单道:“妈妈,我这次测试得了满分!”

歌声消失了。

夫人的手一抖,胸针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她面色苍白,急促地喘息着,双手紧紧攥住衣角。

“不准喊我妈妈!”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出去!出去!”

她从未如此失态,“妈妈”这个称呼触动了她内心的伤痛。从那之后我才知道,夫人放弃的是做自己的可能。上一代的阿尔曼们选中了她,代价是她要孕育一个alpha的孩子。优秀的基因需要传承,如果她拒绝,那她也会失去继任家主的资格。她本来可以不必成为我的母亲,可以不必有一个伴侣,但是上一代的阿尔曼们毁掉了她的自由。

那我呢?

我不是谁的女儿,不是谁最为重要的人,只是一个从受精卵起就经过严密推演的筹码,一个备受瞩目又不被期待的存在。

一个庞大的家族盘根错节,老阿尔曼们至今都有权做出决策,这是他们奋斗的回报。即使是夫人也难以将他们连根拔起。她曾对我说:“我们因相互扶持而生生不息。”

尽管我们对“相互扶持”的本质心知肚明。强者欺凌弱者,掌权者牺牲他人,唯有心狠手辣才能生存。这不仅是阿尔曼家族的准则,更是这个社会的准则。

我还记得第一次发脾气的场景,我打伤了某个贵族的孩子,他嘲笑我的亚麻色头发。

“嘿,看看这是什么?一堆秋天的枯草。”

现在想起来只是一个愚蠢的孩子在展现他的无知,以我当时的体术水平揍他像在戏耍一只青蛙,我把他剃秃了,倒吊着挂在餐室的座钟里,宴会开始后这个可怜的孩子才被人发现。

他疯狂挣扎,不断发现出刺耳的尖叫,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一种全新的情绪,我的细胞,我的血液都在叫嚣,促使我去探求更多的乐趣。

事后夫人严厉地斥责了我,我冲她笑笑:

“这难道不是您的错吗,毕竟是您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

夫人沉默了一会,有一刻她看上去几乎站不稳。她扭过我的肩膀,把我推到一个小房间,这里存放一些打扫工具,然后“砰”地一声锁上门。

黑暗、寂静和孤独。唯有夫人的痛苦,让我感到洋洋得意。

从这以后我沉溺于折磨别人和惹怒夫人,两种快感交织在一起,带给我无穷的乐趣。我听到佣人们在议论,说小姐的脾气愈发乖戾。贵族们在宴会上窃窃私语,说阿尔曼家族在自食恶果。

但我不在乎。

这是我从夫人身上学到的。她生下我,又抛弃我。因为人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属于谁。我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感到悲伤或愤怒,我不应该在乎他们,我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直到很久以后,安森来了。

他把我抱在怀里,下巴贴在我的额头,清亮的眼睛湿润剔透。

他说他属于我。

安森的脊背光裸清瘦,我强硬地掰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现在我们脸对脸了。我听得到他在轻声叹息,像关不严实的窗框间萧瑟的风。

他说:“我做不到让谁来代替她,我的心——”

我打断他的话:“我要肏你。”

安森愣住了,我的腿趁机挤在他的腿缝之间,紧贴着下面,磨蹭两下就能感到性器微微上扬。他的欲望无法说谎,我摁下开关,微亮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很难堪。

明明已经心有所属,身体却可耻地先一步做出反应。

我的手搭在他的阴茎上,慢慢向下滑,揉弄内壁,还没怎么探进去就摸到一片湿滑。

“你看,你的身体不在乎是谁,只要肏进去就会流水,”我贴着安森的耳侧:“你早就被不少人肏过了吧,如果她真的喜欢你,就不会让你流入市场了。”

安森看上去快哭了,无神的眼眶红红的,身体的折磨和语言的拷问同时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腰部上挺,分明期待我的进一步动作。嘴里却仍坚持道:“不,不是的,她一定会——啊啊啊啊啊啊!”

我很轻易就能伸进去两根手指,温暖的内壁并不紧致,只是被我戳到了敏感点才惊叫出声。

“她一定会什么?”我逼问道,手头的动作并不停止。被子早已被丢到一边,安森的头埋在枕头里,手指抓着床单皱成一团。我一口咬在他凸出的蝴蝶骨上,顺着向下舔舐。床褥间传出他难耐的喘息声。

我加入了第三根手指,顺着敏感点一圈一圈打转,并不用力戳刺。安森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我并不想让他失去神智,我要他清醒地说出他的忠诚。

我直起身子拉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灌进来,我把安森按在窗边,远处夜色霓虹里的喧嚣随风而入。

手指再放到皮肤上时安森瑟缩了一下,显然,他意识到自己仍在这破出租屋中,被买下他的陌生女人按在窗台上,头伸出窗外。内腔里塞着三根手指,并不温柔地动作着。

他没有分泌很多体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离他的发情期还有一段时间。现在私处的粘滑只是身体的自我保护,让他不至于受伤。

可是接下来任凭我怎样逼问,安森都咬着嘴唇不发一言,连喘息都吞咽在喉咙里,忍不住了才发出一声闷哼。

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另一只手把着他的阴茎,让他不至于在窗台上蹭来蹭去,擦伤私处。

一场没有感情的性爱。

安森坚持了一段时间,我用手指狠狠顶弄了几下才射出来,倒在床垫上喘息。我把手上的白浊抹在他脸上,特别是嘴唇。他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场逼问没有获得结果,正当我要暂时放弃,床单一裹准备入睡时,我听到安森轻声说:

“她一定会找到我的,然后带我回家。”

来到阿尔曼的宅邸后,四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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