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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刻意思考过登基之后的后宫之事,他只是想要谢怀宁做他的太子妃。只要谢怀宁肯答应,甚至他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应付晏行舟和朝中众臣的反对。

可是他千算万算,却的确还是下意识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谢怀宁凭什么会答应呢?

——他连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都不屑于去争,又怎么会愿意去做另一个人的附庸?

谢怀宁看见他似乎是彻底冷静了下来,也稍稍松了口气,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来者便是客。这会儿正是江南吃蟹的时候,我正巧在集市买了几只,待会儿去叫楼里处理干净,太子若是赏脸,就留下吃个饭再离开罢。”

晏凤珣依旧没有作声,谢怀宁也不等他回答,转身便出了房门。

已经快要中秋,天上的月亮已圆了大半。谢怀宁仰头看了看月色,好半晌,摇摇头,朝酒楼的厨房寻了过去。

等他将蒸好的大闸蟹和其他熟食端着进屋,已是半柱香后。屋子里晏凤珣并没有离开,他坐在桌子旁,低着头就着昏黄的灯火正在看着什么。

谢怀宁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去看,但却在看清他手中的东西时,脸色微微变了一变。

晏凤珣也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朝他看了过来,平静的黑色眼眸下像是有湍急的暗流涌动。

“阿宁,你若真的对我全然无意,这么久了,你还留着这块玉做什么?”

谢怀宁觉得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将这东西留在身边的确是后患无穷, 早知道还不如将它留在大夏的府里。

他收敛了脸上多余的表情,反问道:“所以太子殿下想听什么呢?”

晏凤珣低头看着手中的血玉道:“我母后殁于一场急病,离开的时候小九五岁, 我也不过刚刚过完十岁生辰。

她虽为中宫之主,但自小九出生之后便一心礼佛, 日子过得如苦行僧般简朴, 身边从不刻意去囤积什么金银珠宝。这块玉佩是她病逝前, 唯一从父皇手里求来, 亲自雕琢打磨送与我的宝物。”

谢怀宁眼神微动。

虽然这血玉的确是极上成的品相, 但是毕竟出自于晏凤珣之手,他以为这不过是这天潢贵胄与他一夜风流后用来对他进行打点封口的贵重些的礼物罢了,却不成想还有这样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