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宁好没道理。”晏行舟理所当然地说,“还未有主的东西怎么能说归属?我抢来那便是我的了。”
谢怀宁被他的诡辩弄得无言:“宫中珍奇数不胜数,殿下手上的珊瑚把件只怕开个展览都有余,多这一件有什么意思?”
“这件不一样。”
晏行舟一双狐狸眼笑意盈盈:“我要拿它做贡品。”
谢怀宁惊讶道:“殿下什么时候也开始供奉鬼神了?”
晏行舟的目光落在了谢怀宁身上。
即将及冠的谢怀宁身量要比三年前高出不少,脸上属于少年的柔润的线条渐渐锋利,虽然更加耀眼出众,却再也不会叫人错认他的性别。
可是我却依旧想吻他的眼睛。
无关乎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晏行舟近乎屏息地凝视着他,胸中泛起不知从何而起的酸涩。
只是年轻的神明却依旧冷漠得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明白。
他笑了笑,说:“可能在发现自己就算贵为皇子也有求不得的时候吧。”
谢怀宁觉得晏行舟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微妙,但以为他所暗指的是继后和梁相勾结之事,便也没有深究他信仰突变的异常。
毕竟在南夷,供奉神女是重要到几乎所有人都会做的事情,皇家尤甚。别说金银宝物,每年盛夏,皇家甚至会去不屈山由司天监选出一名未成年皇族亲自扮演神女游街,以期许国家获得天神庇佑。
不过既然晏行舟不肯将珊瑚给他,那他就得再想些其他法子。
或许雇人去偷真的也是个办法,反正他又不信鬼神。他曾在南夷扮演神女那么多年,从来也没见神出现庇佑过他。
谢怀宁心不在焉地想。
神就是个骗子。
上元节后,进京的藩王们陆续启程回了封地,太医院忙过几位皇子闹出的那场风波后,渐渐便也清闲了下来。
但谢怀宁却没过上什么安生日子。
大约是压制太久遭到了反噬,自晏行舟那里回来,当天夜里,身上的蛊虫就开始躁动不安。
谢怀宁从床底暗格的药瓶里倒出一粒化髓丹,将它碎成了两半,含了其中一半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