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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夺之中,珠毬被敌手打偏,荀靖之眼疾手快,俯下身子挥杖,一杖把毬打到了左边,传给了自己的同队人。众人的毬杖撞击,不时有人截球——

马场上马蹄声杂沓,马匹咴鸣。马有金银头络、织锦障泥,各人穿真丝衣袍——从远处看,绫罗金银在马场上奔移,光点在日光下熠熠闪动,恍惚间真有流星竞逐之感。

场外有人击鼓,配合着马场上的节奏,咚咚咚咚鼓声越敲越快——不知是鼓声催人,还是众人的奔驰感染了鼓声,众马在鼓声里越发亢奋,荀靖之和诸人紧紧追逐珠毬。

一只拳头大小的珠毬不断被毬杖击起,左拦右截、突出重围,终于飞进了一方的阵营里。

“好!”有人举臂高呼。

孟北侯在马上用毬杖愤愤击土,道:“好什么好!这才一个球,剩下的四个球都得是我们的!”

角声响起,示意众人暂时休息。众人驭马回各自的场地,有仆人来牵马、递帕子。

刚刚打了一球,荀靖之的兴头被挑了起来,输球不甘心,但是再打下去,他不放心。他压下自己的胜负欲和争斗心,对荀叔冕说:“阿毓,我有事,必须要走。”

荀叔冕让给自己牵马的仆人牵住荀靖之的马,说:“靖哥,别走别走。咱们输了,你走了,又少一个人!场上十六个人,你走了就变十五个人,咱们这边少人。这才刚开头儿,我让他们一球,刚活动了活动身子,你怎么就要走了!不走不走,赢一局再走呀。”

荀靖之说:“阿毓,我不想扫你的兴,我也刚刚起了兴致,不愿意放下毬杖。但是我有要事,得去见一个人。我一身马味,回城之后要沐浴换上衣服再去见人,这就耗去不少时间,我的时间实在不多。你让我先走,明天我一定奉陪到底。”

荀叔冕比荀靖之小四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既然打马毬,就一定要打到最后一个球,才肯认定胜负。他根本不想放荀靖之走,今年三月之后,他和荀靖之打交道的机会增多,于是知道荀靖之脾气不差,轻易不会生气——建业人说荀靖之不许别人姓第五,性格霸道,那当不得真,荀靖之没他亲哥彰之爱笑,但是绝对不是个霸道易怒的人,荀叔冕甚至觉得靖之比彰之更有人情味。

荀叔冕叫“叔冕”,伯、仲、叔、季——荀叔冕上面还有两个在外任职的亲哥哥,他是当惯了弟弟的人,嘴上说:“靖哥,再打一场!一场就行。”心里又像对着哥哥软磨硬泡的弟弟那样,想着自己得拖住荀靖之,怎么也得让荀靖之打完三个球,这才能放他走。要不然他们这边就缺了一个人——一个马术很好的同队 。

他的家仆牵着荀靖之的马,荀靖之松了缰绳,这就要下马。

“哥、哥!”荀叔冕察觉到荀靖之想直接下马,喊了荀靖之两声,说:“你就这么走,别让别人看了笑话,以为我们闹不和呢。再打一局吧,一局的事儿。竞猎当前,正是要团结和睦的时候,别走嘛。”他身侧的几个人也劝荀靖之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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