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的太监说:“翁主来了,翁主安好。”
翁主……?或许是长公主的女儿泽晋吧。
泽晋没有进屋,在门口对太监说:“公公免礼,母亲在吗?”
太监回泽晋说:“陛下派人送了一枝建业的蜡梅来,说蜡梅好闻。殿下怕蜡梅冻坏了,亲自去接蜡梅了。”
“母亲不在,公公守在客室屋外做什么,去屋里吧。我也在这里等母亲回来。”泽晋说着就要进屋,她的婢女为她掀起了厚重的垂帘。
太监连忙说:“诶、诶,翁主,屋里……有人呀。”
“公公别和我开玩笑呀,母亲不在,现在又是晚上,屋里还能有谁?唯有我能在夜里见母亲,母亲向来不避着我,不会不让我进屋。难道是公公打破了屋里的瓶子,不敢让我进去?”泽晋说着走进了屋子。
第五岐睡着时是趴在几上睡的,他坐直了身子,扭头看向走过来的人。
婢女先走了过来,手中拿着烛台,烛台上安着为蜡烛遮光的鎏金烛屏,烛光透过烛屏的波上寒烟轻纱,将纱上的画影投在了帘帷上。烛光摇动似水,一江寒冷的烟水也随之摇动。
第五岐被笼罩在波动如水的烛光中,因为光亮刺眼抬手遮眼,眯了一下眼睛。
婢女发现有人,尖叫了一声。
第五岐看向婢女。
走过来的泽晋看向第五岐,泽晋最先看见的不是第五岐的脸,而是他身上披着母亲的貂裘。
婢女看清了第五岐的脸,她转身问泽晋:“翁翁翁主……”
泽晋也看清了第五岐的脸。
太监说:“翁主,老奴说啦,屋里有人。”
泽晋问太监:“他是谁?”
“长公主的客人。”
泽晋冷笑了一声,说:“我母亲在夜里待客?”
“这是……啊……是柏大人,或许是殿下的亲戚。”
“柏?我不知道我有姓柏的亲戚。”泽晋看着第五岐。
屋中气氛诡异。
第五岐身上的伤口泛疼,伤口让他无法迅速做出动作,他不紧不慢放下身上披的貂裘,整了整衣服,下榻对泽晋颔首行礼,不卑不亢,道:“下官柏中水,见过翁主。”
泽晋问:“大人叫柏中水?”
“鄙姓柏,名沚,字中水,以字行。”
泽晋在母亲的院落中见到了陌生的男子,打算自己先回避,说:“我不知道柏大人在屋里,是我不该进来。”说完带着婢女退出了屋子。
第五岐被留在了屋子里,可他也并不是屋子的主人,他比泽晋还觉得尴尬。
太监为他解围,说:“公子,车马早就备好了,要不您早些回去?”
第五岐点了点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