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佛子以韦衡式的讽刺说:“那我和你不正是一对好兄弟吗?你暗中使计,我暗中杀你。”

韦衡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枪上的黑缨在晨风中飘动,枪上设缨是为了吸血——防止敌人的血流到握枪的人手上,手掌打滑。他说:“好兄弟,你走吧。你顾虑太多,要躲着人,又想要一招杀我,我穿着铠甲拿着枪,你万万打不过我。”

佛子扬起杀生剑,直刺韦衡双眼。

枪是韦德音最擅长的兵器,也是韦衡最擅长的兵器。

点、压、拦,韦衡三招挑住了杀生剑,佛子抽剑就跑,韦衡使出一招灵蟒翻身,抛枪之时腾身而起,一次腾跃拉近了自己和佛子的距离,落地时已经用手握住了枪头附近,用枪尾指住了佛子。

韦衡用枪尾指着佛子,枪尾只不过是根棍子,就算他捅佛子一下,也捅不出伤来。

他说:“我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忘了我说过我死了会发生什么了吗?”

风如刀割,吹得人的脸生疼。

有人喊:“将军、将军,您走得太快了。”喊着走了过来。

佛子用手抹过剑刃,第四次以自己的血衅剑,他最后看了韦衡一眼,转身走了。

韦衡看着佛子的身影消失在前面,对跑过来找他的部下说:“在龙海歇了这么久,咱们今天也出去走走。准备去白城子。”

暴雪已停,该出发了。

韦衡不去龙门,他从来没打算去龙门。卢州的将领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龙门所的尸疫他不会亲自去处理。室韦之乱平定后,卢州没有再出现过“戊”级尸疫。卢州郁山关关内如今只剩一个“丁三”级的尸群聚集地,在白城郡附近——白城郡古名白城子,在卢州中北部,因郡西的白城子山得名,白城子山向西可接郁山群山,白城子山高,山下滦沟沟深,两年前尸疫在白城郡爆发后,迅速蔓延,郡南的白城子镇、沟门镇、马神庙村、三道川村全部沦陷,士兵根本无法进入郡城——此次大难中,百人之中难有一个生还之人。白城郡地势太险,韦将军下令军队在十里之外驻守,不许靠近。白城子一带就像是卢州的“尸疫道”,与妫州的尸疫道不同的是,白城子一带中没有活人了。

狂尸不死不活,虽然狂尸不像活人那样能够思考,却也不是死人,死人很老实,死了就不动了,然而狂尸常常移动。军队驻扎在白城子一带,总会有疏漏,没有办法完全防住从白城子一带中跑出来的尸群,卢州关内在西北方作乱的尸群,十之五六都是从白城子跑出来的。

孟冬、孟春时,军队与尸群作战,获胜最多,那时天气寒冷,将士们穿得多,不容易被咬伤。此时已是仲冬,天气最冷,气候最差,将士们穿得虽多,可是又穿得太多了,身形不够灵活,不太方便作战。天时、地利、人和,难以完全占全,韦衡只有现在这一个机会能调兵处理白城子的尸疫,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白城子一带总是跑出来尸群,然而白城子里到底还有没有大量的尸群,大量的尸群是饿死了还是继续活着——韦衡需要一个答案。妫州尸疫道是疥藓之患,那一带虽有狂尸,却不至于伤及一州根本,然而,白城子这样的地方是一州的心腹之患,白城子西边就是郁山关,白城子一旦出现问题,处理时稍有失误,那问题就将变成冲击整个卢州的大问题。

朝廷不允许卢州军处理白城子,只要求卢州军镇守在附近,以白城子一带牵制卢州军的兵力。韦将军是忠臣良将,不会和朝廷撕破脸面。可是韦衡不一样,他不想再看见人用尸疫当筹码,继续玩朝廷和卢州军互相制约、博弈的那套把戏了。韦衡要去白城子一带问一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