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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依旧架在带信人的脖子上,他打开了匣子,匣中的白绫染着血,血色已经变成了黑褐色。一颗人头放在匣子里,闭着双目。

韦衡忽然笑了一声,笑意不入眼底,他说:“我真怕这颗头睁开眼咬死我。”

“你别说话。”韦衡对带信人说完,转头对在奉玄和佛子来主帐前就跪在主帐里的那人说:“过来,认人。”

那人的手被绑在身后,膝行过来,奉玄这才看清他的脸,原来是个被韦衡抓到的被妫州流人买通的细作。

“是不是紫元真人的兄弟?”韦衡说:“我怕李延龄也是紫元真人的兄弟。他推出来别的兄弟送死,自己却又忘不了兄弟齐心,想着搞乱了我这卢州。”

那细作声音颤抖着说:“的确是紫元真人的弟弟。”

“来送头的人是谁?”

“……”

“你没见过,还是不敢说。”韦衡站起身,拿起了梅荣刀,刀尖垂在地上,韦衡垂眸看向跪着的细作,微微抬起了刀。

刀身直而纤细。冰凉的刀尖在细作的脖子上划过,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血痕。刀身拍在他的脸上,韦衡说:“再想想,该怎么告诉我。”

“送、送头的人是……”那细作抖得厉害,话没说完,忽然没了声音。韦衡手里的梅荣刀上沾上了很浓的鲜血。细作大睁着眼倒了下去。

奉玄不由自主蹙了一下眉,微微侧过脸,不忍看地上的血。

主帐中静得吓人,韦衡看着刀上的血说:“说晚了,我不喜欢。”

他对带信人说:“你自己说。”

那带信人肉眼可见地抖了起来,“草民名叫庾深,是流主李延龄身边的管事。”

“李延龄送头是什么意思?”

“向将军赔罪。”

“一颗头怎么赔罪?”

“紫元真人兄弟图谋流主之位,被流主关押,逃出后阴谋陷害流主,于是二人偷窃流主的金印,假传消息。他二人所作所为都是有意要激怒将军,挑拨将军与流主的关系。将军,流主听闻将军大名,敬仰已久,从无不敬之心!此次献头,是为求和。”

“怕什么?”韦衡嗤笑了一声,说:“我韦衡又去不了妫州。只要他不来卢州,不需要怕我,也不用求和。”

“妫州有两万流人,如果不能从尸疫道出逃,迟早都会变成狂尸,酿成大祸。流主希望从将军手里为两万人求一条生路,希望能从卢州借道!”

“呵呵,想得挺好,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诚意。”韦衡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答我,你答不出来,就是没有诚意。”

带信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军请问。”

高勒搬了一把胡椅,韦衡坐下,看着跪在脚下的带信人,说:“你们想从卢州借道……我一问:两万妫州人从发生了尸疫的地方翻山而过,他们不安全,他们的安全如何保证。我二问:进了卢州,妫州人万一染上尸疫,将尸疫带到卢州各地,卢州不安全,卢州的安全如何保证。我三问:这两万人总不能不吃饭吧,我要问他们吃什么。我卢州人都要吃不起饭了,我卢州供不起两万外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