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后一道菜放到江炘遥面前,注意到他朝着窗外的空洞目光,萧序说道:“雪已经小了,店主待会想要玩雪吗?”
江炘遥收回注意力,摇了摇头,“今年的雪有点大。”
“听气象专家说,这场雪会一直下到过年。”萧序给江炘遥倒了一杯果汁,“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和江炘遥在一起,相对来说萧序的话会更多一些。
“嗯,牧昱都放假了,你也休息几天吧。”江炘遥拿起筷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不用假期,照顾好店主是我的责任。”萧序说道。
听他这么说,江炘遥也不强求,“好。”
“咳咳咳……”
燕城郊区,一间破旧的民房中,苍老的咳嗽声像是老式风箱一样,在风雪夜中格外无力,刚传出窗外,便被风刮走,不见丝毫踪迹。
糊在窗口的报纸早已不堪风摧,四分五裂的洞口呼哧响着,混着凛冽的寒风灌注而入。
砖头搭就的床上,头顶满是风霜的老人紧紧缩在打满补丁的蓝色被褥中,上面还盖满了层层迭迭的破旧衣物。
十一二岁的女孩躺在老人身边,努力张大手臂抱住她,想要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给老人。
但女孩太瘦小了,窗外涌进的寒风让她也浑身冰凉,根本给不了老人更多的温暖。
听到老人的咳嗽声消失,脸色越来越难看,女孩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奶奶会冻死的。
她得把窗户补起来。
正当女孩准备起身时,突然被老人一把抓住了她细小的手腕。
她的力道极大,像是要把小女孩的手腕折断,“囡儿,奶奶……不行了,铁盒子里,电话,叫黄婶打电话,去找你的……父母。对……不起。”
说完后,老人松开握住女孩手腕的手,彻底闭上了眼睛。
看着眼前彻底没了生息的老人,薛筝筝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她是一个小哑巴,三岁的时候被烧哑的,一直跟着拾荒的奶奶一起生活,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薛筝筝抱着奶奶,直到她的身体彻底变凉变硬,才慢慢从被子里爬出来。
她得去找黄婶婶。
此时薛筝筝整张脸冻得发青,全身更是冻得僵硬,她打开破旧的木板门,闯进来的寒风险些把她瘦小的身体掀翻。
她顾不了那么多,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进厚厚的雪地里。
十几分钟后,薛筝筝满身是雪,敲响了隔壁家的房门。
黄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尽管自己家也穷,但平日还是会时不时接济一下隔壁穷困的祖孙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