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后这句话前半段是真的,孤君亦最好每月食用一些血,来缓解灵魂的疼痛。
老币没有告诉曲沉,其实引魂入体后,身体是要通过消耗魂体能量才能运作的。在这个消耗过程中,魂体无时不刻都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这种痛苦直到能量耗尽,魂体消弭于天地,才会消失。
这术法实在有违“鬼道”,一直被称为邪术,甚少会有鬼愿意用这个方法再“活”十年。
二百年前,孤君亦请求将这种邪术用在他身上。
老币跟他讲明了术法的弊端,想劝他放弃。孤君亦怎么回答他的呢?
他的思绪回到那个深夜,孤君亦给他鞠了一躬,语气谦卑又诚恳。
[我与小沉只有一个婚约,这事是我一厢情愿的。如果……如果再次见面后,他对我也有喜欢的话,我、我想……能用正常人的模样和他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在那时孤君亦心里,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十年都是贪心了。
他算是看着孤君亦长大的,头一次见到这孩子脸上露出慌乱又羞赧的表情。
君亦从小就懂事的令人心疼,五六岁的年纪看见喜欢的东西,孤长生问他想不想要,他都会思考一下摇头。
[不用了爷爷,我没有很喜欢。]
这孩子唯一一次求他,叫他这个做长辈的怎么忍心拒绝。
从回忆里抽出,老币收敛了表情,低声又说了一遍,“你可得对他好点。”
“放心。”曲沉将胸脯拍的啪啪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亏待自己都不亏待他的。”
孤君亦融入体内后,眼前就只剩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只感觉过去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开始担心是不是出了差错。
脑海里响起来一段对话。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如果明天过去了,他还没有醒来的话,是不是会被抛下呢?
他很少有太过强烈的情绪,此时却被不安感占据了心神。
他都答应带他走了,就差一点点了,只要醒过来……醒过来……
混沌中出现了一缕光,暖洋洋的,他拼命的朝那缕光靠近,再靠近。
现实中,孤君亦睁开了眼,屋顶破洞处射下的光正好照在眼睛上,晃了他的眼。
“呀!你醒啦。”是略带惊喜的声音。
他调整了一下角度,眨了眨眼,视线恢复清明。在他头上,是扒着棺沿看他的曲沉。那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与他对视,竟让他心脏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