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家不少男儿战死在沙场,如今的薛家人是一代比一代少,到得薛无问这一代甚至隻得薛无问和薛莹两个后辈。
也因此,薛顷虽是庶子,可在定国公府的地位却是不低。
薛晋也曾劝过薛顷去肃州的战场建功立业,可比起打仗,薛顷似乎更喜欢周游山河舞文弄墨,一得空便要同隔壁的诚王爷携手出去游山玩水。
大抵是因着志趣相投,薛顷与诚王周元季私交甚好,二人的女儿薛莹与明惠郡主也因此成了手帕交。
薛晋喊薛顷过来便是为了询问诚王的事。
薛顷甫一进屋,他便开门见山道:“你与诚王交往多,你觉着诚王此人如何?”
薛顷脚步一顿,闻言便摩挲了下下颌,道:“诚王是个爱画之人,为人风趣又没什么架子,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薛晋攒眉,又问了一些周元季的事,直问得薛顷心都要提起来。
薛顷道:“大哥,可是诚王惹了什么事?”
薛晋摇头,目光定定望着书案上的一副青山流水图,静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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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日一日挪,一眨眼便到十二月十九。
这一日的天格外寒冷,可饶是如此,午门外依旧是一大早便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有盛京的百姓,有赴京赶考准备参加来年恩科的举子,还有头戴官帽的京官。
凌叡身着印着个墨色“囚”字的狱服,被两名衙役押到午门来。不管短短十数日,他便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面色灰败、双目无光,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宗遮到底给他留了一丝体面,差人给他梳发净面,拾掇干净了方才押送到午门接受宣判。
身后的狱卒用力一推,凌叡“咚”一声跪下。
他的身体被剧毒摧残过,已然行将就木,就连呼吸一下都是痛苦的。
在这彻骨严寒的冬日,凌叡漠然地听着宗遮义正言辞地宣读他的罪名——
通敌,叛国,残害忠良,谋逆。
“果然,当年先太子先太孙就是被他陷害的,还有卫太傅和霍将军!呸!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死十次都不够!”
“为官者,当忠君爱国,对得起礼义廉耻,天地良心!汝之所作所为,实乃文人之耻!”
“你这狗官,不仅害了你自己,还害了你族人,他们因为你也要被株连!你这狗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
一句句谩骂飘入凌叡的耳朵里,渐渐化成一片嗡鸣声,吵得他的头愈发痛。
很快,凌叡便听到上头的宗遮朗声问道:“罪臣凌叡,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