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便听得为首的探子冷冷一笑,道:“小的特地来给诸位大人报个喜,鏊金谷大捷,南邵军大败,几乎全军覆没!”
屋子里的人一听,也顾不得责怪探子们的无礼行径了,面上俱是一喜。
可很快又反应过来,哪儿是鏊金谷呢?分明是平谷关呀,蒙舍明明说了,平谷关取褚遇的狗命,再假装被秦尤击败的!
众人还欲多问,那五名探子倏然大步迈入屋内,“哐”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唇角勾起,面上的笑容跟恶犬一般。
“秦尤那通敌卖国的狗贼已伏法,接下来,该你们了!”
“大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凌若梵疾步上前,厉声道:“可是忘了你们的父母妻儿全都在盛京?你们自己的命不要,难道连他们的命也不要了?”
凌若梵捏紧了手上的折扇,面露厉色,可后背心早就密密麻麻出了一层白毛汗。
一整夜的不安似乎都落到了实处,此时他再是迟钝,也知晓定然是哪里出错了。
秦尤那蠢货多半是中了陷阱,而参议府的暗卫早就背了主!
凌若梵强行稳住心绪,当务之急是保住命,离开青州。
只要回到了盛京,自有父亲收拾青州这边的残局。
原以为方才那话一出,那些暗卫至少会痛苦挣扎一番,谁料那几人竟然仰头大笑,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凌若梵最恨旁人对他这般怠慢,再端不住那端方持重的模样,一时面色狰狞。
“大人放心,我的老父老母早就被你这样的狗官害死了!”一名暗卫慢条斯理地将长刀架在凌若梵脖颈处,道:“现在,还请大人跟你这群狗儿子滚到院子去!”
-
偌大的院子,种满了常青乔木。明明是萧瑟的秋日,可庭院深深,绿意如云。
然在这一片绿意中,却有一株被大火烧掉一半却又断木重生的异木棉。
霍珏静静望着这株异木棉。
说来,这异木棉还是从前祖父亲自栽下的,只因祖母爱这树上开的花。
原以为那场大火后,这里本来什么都不剩的,却不想,还有一棵死后逢生的树。
明明伤口早就成了一团乌黑的碳灰,可在那死气沉沉的黑碳里偏偏横生出一截枝桠。那枝桠奋力往外生长,寻着光,寻着雨露,竟真叫它生出了绿叶。
这是死亡里孕育出来的生机。
霍珏摘下头盔,缓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