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果真把他伺候的很好,陆册想。他射出当晚第二发,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清洗和整理应该都是译林做的。
想到这,陆册摸出手机给译林去了消息表示了下感谢。刚点了发送,敲门声就欢快地响起来——助理刘风来了。
刘风大学是学护理专业的,不知是天生气质还是专业培养的好,他细心周到,事无巨细,而且耐心极好,经得住陆册折腾。
陆册真是饿着了,接过刘风买的吃食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刘风忙给他拧水:“慢点吃慢点吃,吃那么快胃不要了!册哥你喝点水,嘴都起皮了……这是你润唇膏吧,吃完饭记得涂点。啊,对,还有吃完敷个面膜,燕姐说今晚的饭局得给你收拾得精神点……”
这是从哪签了碎嘴老妈子当助理,一米九的汉子怎么嘴这么碎。“好了好了好了,我自己能弄明白。”陆册从吃食中抬头,瞥了眼床头柜,一只小巧的润唇膏静静躺在那。
粉色的。
于是陆册又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六书:润唇膏谢了,不过,我不喜欢粉色,下次注意。
译林:哦?还有下次?那我可要期待了。
六书:想得美,我是让你对下次的别人注意点。一回生二回熟的,我从不和人熟。
译林:好过分啊,我要伤心了。
六书:这是,昨晚的报复:
译林:小朋友还挺记仇。
六书:行啦,拜拜了,有缘江湖见,当然最好还是别见了。
译林:真无情啊。
六书:男人,洒脱些,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陆册没等回复就把人删掉了。
吃饭,换衣服,吹头发,做造型,陆册不明白吃个饭干嘛还要这么大动干戈。
“是董事长安排的小酒会,不止咱们一家,没出道的,还有练习生什么的,其他很多十七线十八线的反正都会去。听说会在选三四个练习生推出道,还有给一部戏的男三选角。燕姐想让你争取下那个男三。”刘风在前面认认真真开车,看陆册在后排里倒歪斜,“册哥轻点折腾,西装都压皱了。”
陆册也不想,但他屁股疼。译林应该是给他上过药了,身后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有那条檩子还是红肿,压在身后磨人。
托小助理车技还不错的福,紧赶慢赶好歹是赶到了。
陈燕华就等在门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到陆册就气势汹汹上去揪人:“跑!我让你跑!又折腾哪去了!”
陆册连忙告饶:“姐姐今天这么好看,别生气别生气,生气长皱纹。”
倒霉的经纪人深吸一口气,忍住掐他的冲动:“快点吧,就差你了,老板们刚还要见你呢。今天不要喝酒,我说你不舒服去医院了,别穿帮了。你说说你,哪有让老板等的……”
陆册无语:“我这没什么名气,老板为什么要见我?”
不说还好,说起来陈燕华就来气:“还说!我手上三四个艺人,虽然没有大红大紫的,但接不到戏的就你一个。你什么时候能不给我丢人?”
“……”
“那个就是我们ceo柏一民柏先生,一会儿进去懂点礼貌,别忽悠人喝酒……”
陆册由着她引着走进会场,一进去就傻眼了。刚刚拜拜就拜拜了的男人,正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他。
“这就是生病的小朋友?”男人有意咬了“生病”两个字,“好久不见。”
陆册只能应和:“柏先生,好久不见。”
气氛尴尬,看这俩人打招呼肯定不是陌生人,要说熟悉好像也不那么对味儿,有仇又不至于。陈燕华一时摸不准,只能含糊着打圆场:“小陆还没接过什么戏,难得您认得。”
柏一民笑:“有点渊源,挺难忘的,不知小陆记不记得了?”
陆册强迫自己撑出得体的笑:“劳您挂念。”内心却不知怎么蹦出看过的一句话——
老天爷啊,你下屌吧,操死我吧!
晚十点,饭局散了。柏一民面色平静,态度不明,最先离席自己上了车。各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草草道了别,嘀嘀咕咕各自离去。陆册拧着眉在门口自己挂着耳机边听歌边噼里啪啦打字,对自己经纪人的唠叨充耳不闻
“陆册!我跟你说话呢!”陈燕华暴跳如雷,“你到底怎么惹到老板了?”
陆册头大:“我再说一遍,我真没惹他。”
陈燕华是不信的:“放屁!你没惹他他是那个态度?”
陆册赶忙告饶:“陈姐陈姐,文明点。我真的真的没惹他,就……一点私事。您放心肯定解决得明明白白的,我有我的门路。”
陈姐叹气:“你就吹吧,你要有门路至于现在还在跑龙套演配角。你看那姓刘的,今晚说了一晚上,尾巴都快翘到脑袋顶当头发了。”
“肤浅,”陆册仍低着头刷手机,“我们进行的是深度交流。”
可不是深度交流么,陆册心想,这都负距离交流过了。
还交流了两遍,想想就菊花疼。
叮铃一声,好友申请通过了。
译林:不是拜拜就拜拜吗?不是硬气得很吗?
陆册看看手机,长舒了口气。
还行,还有救。
他收起手机,叫刘风送陈姐回家:“你俩先走,我还有事。”
陆册:“我这就接戏去。”
陈燕华看他不像玩笑话:“真接戏去啊?”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接不到戏我提头来见。”
“大晚上不要讲鬼故事。”她拍他一巴掌,让他快滚。
陆册挥挥手,一边沿着路溜达一边给对面改了个备注,刚巧对面又来了消息。
惹不起的手黑爹:长本事了不回话?
惹不起的手黑爹:三个数,你再不回我消息,要么就拜拜,要么……
惹不起的手黑爹:三
陆册滑跪得非常迅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和删了人的愧疚。
六书:错了爸爸jpg
六书:刚刚送经纪人上车。
六书:要么什么?
惹不起的手黑爹:要么挨揍。
嗐,就这,还以为是什么呢。说得好像回话了就不用挨揍了似的,装什么大尾巴狼。陆册心里翻了个白眼。
惹不起的手黑爹:百货楼下,找我。
六书:……哥您倒是画个范围啊,百货楼下广场大着呢。
心黑手黑大金主:这是报复:等你半小时,快点。
陆册:“……”
混蛋,你学坏得如此之快不会是我教的吧。
柏一民坐在驾驶座上懒懒地刷手机,车窗咚咚咚被敲了三下。他扭头一看,就见陆册抱着外套乖乖站在车边,汗水把他的头发粘在额头上,他人眉眼弯弯冲他很讨好地笑。
丝毫看不出刚刚在心里骂了多少娘。
他给陆册开了车门:“外套也不穿好,一会儿感冒了。”
“跑热了。”
初春夜凉,于是柏一民把车内热风打开了点。
陆册盯着他那只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力量他昨晚刚体会过——觉得今天的事真他爹魔幻现实。可能是余威犹存,又或者是太想接戏,陆册只想着赶快找过来,真坐到车里才觉得有些尴尬,规规矩矩缩在角落里装小白兔。
还是柏一民先开了口:“怎么找到的?”
小白兔答:“车牌号我记了。”
又没话说了。
尴尬半晌,陆册低头噗嗤笑了,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
柏一民也跟着笑了,好像真的很高兴似的。
“都是坦诚相待过的人了,也不知道尴尬个什么鬼。”陆册边笑边说,“不过确实有点……怎么说……好像一不小心泡了自己老板,还甩了老板,给我牛逼坏了。”
柏一民也笑:“好好说话,谁泡了谁?”
很识时务的小白兔:“你泡我你泡我。”
“讨好我?”柏一民贴近陆册,“打什么算盘呢,说来听听?”
提头来见的狠话已经放下,大好的傍金主的机会就在眼前。只是陆册对此太不熟练,多少还有点要脸,不好意思直说,眼神飘忽两下:“想接好戏。”
“哦,那让你经纪人给你谈咯。”
啊啊啊你再装。陆册很崩溃,很唾弃自己这种走后门行径。而且他并没有这个信心柏一民会纵容他。说到底他们只是同一个圈子的网友,哪怕圈子私密了些,但也算不上有共同秘密的熟识。陆册也不会拿这个威胁他,没用且太下作了。
要他自己开口求包养,他还有点负担。别扭着,他期期艾艾地说:“就是,想做个交易。”
“嗯,”柏一民似乎很有兴致,“你想怎么交易?”
“我要演这部电影的男三。”陆册举起手机。
屏幕上正是小助理提过的电影原着,他已经看了个七七八八了。男三是个被反派boss捡来养大的孤儿,打了抑制生长的药物,永远像个少年男孩。他凭借着这样无害的样貌,做了boss的眼线。他也是一场连环强奸杀人案最后的受害者,也因此进入警方视线,经过主角们的引导被策反成了卧底。虽然这个角色戏份不算很多,但演好了也足够捧一个演艺新人成为一道横空出世的浓墨重彩。
陆册自认这在自己表演的舒适圈里,故而对这个角色很有信心。
导演是柏一民的老友,找上门来时点名要个新人。他认为这个角色虽好,但给了有名的明星难免会因为公众过于熟悉而削弱角色的力量。
柏一民今天请吃饭也是为了考察一下今年这批新人中有没有合适的,结果不尽人意。陆册吃饭时一句话也没说,他还真把他略过去了。
陆册长相顶多是眼睛大点,在演艺圈里这样的帅哥一抓一大把,陆册也就不突出了。他虽然嘴上活泼,但也不是吵闹的性格,如果沉默很容易被忽略。
但平心而论,陆册长得不嫩,也不青涩,尤其是在床上。他天生有范儿,比起演员可能更适合模特。只是他认识陆册并不是在名利场里,他知道陆册身上很有一些孩子样的天真,甚至有点傻气和温软。大眼睛很有戏,能把年龄盖过去。
而现在,某人大概真的很想要这个角色,正坐在旁边举着手机,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自己,一边不熟练地讨好又一边算计游说自己。
虽然这个剧本不是他原来选给陆册的,但少年卧底,他倒也合适。
柏一民掂量了一下,问:“可以考虑,不过,你用什么跟我换?”
陆册:“钱……”
“我不缺。”
“……我是给不起的。”你做梦。
“……”
陆册笑得有点贱,爪子偷偷摸上他的手臂蹭来蹭去:“所以呢,您看肉偿行不行呀?我可以为你暂时守身如玉,做个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看门护院二十四孝好情人。包您满意亲,还可以七天无理由退换呢。”
“说完了?”
“说完了。”
“那么,我为什么不去包别人,非要用你?”
陆册是真的讶异,振声道:“因为你是喜欢玩s的gay啊。”上哪找我这么契合的人啊,让你包我简直是赚到。
……真让人无法反驳。
“捧我,我就会红,你也有有钱赚啊老板。而且……凭我屁股嫩啊。”陆册洋洋得意显摆,“不止好看,还耐打耐操,别人哪个还能满足你?是谁昨天晚上哭着喊着要我和他再做一次的?”
谁哭着喊着?柏一民扶额:“你不要造谣,我昨晚可只听到有人哭着喊着说哥哥我错了。”
不要脸的小兔子理直气壮:“那一定是你记错了。”
“……嘴咋那么贫呢,嗯?”他拍拍陆册的脸,“哪天被打烂也应该。”
陆册没被吓到。他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定定地看向柏一民,眼里是一个小演员难有的沉静。他似乎很有底气地说:“你舍得会打我脸吗?”
语气里没有半分疑问,更像是撒娇,像用兔子尾巴轻轻搔着人手心似的。
柏一民看着陆册的眼睛,这家伙每次讨好的时候,总是这样微微低下头抬起眼皮看人,眼睛润润的好像老是兜着一汪水,怪无辜的。他一下子就被拉回昨晚,床上一团软玉馨香,白腰红臀,眼泪滚滚而落,让人忍不住想在语言上狠狠欺负一下。
于是柏一民也这么做了:“你是公众人物,我不会打你脸。万一嘴上犯了错嘛……”他的眼神向下飘去。
陆册:……
懂了,上面嘴犯错下面嘴受罚呗。
他赶忙找补:“我平时都是瞎说,我会改的,你别生气。”
柏一民好整以暇:“不生气。我的规矩是上面嘴犯错,咱们就多,做,一,次。”
陆册小仓鼠式惊悚,一瞬间惊惧无语意外等等情绪齐齐炸开不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脸色一时间精彩纷呈。他嗫嚅半天才蹦出一句:“我……草……你打桩机吗老流氓……”没骂完就被柏一民的手指压住了唇。
“不许骂人,对金主客气点。”又在他唇上抹了一圈,意有所指,“罚上面的嘴,好像……也不是不行。”
陆册脸更绿了:“那……那得加钱……”
柏一民哼了一声:“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你说的算你说的算。”骂是不敢骂,就小声在心里哔哔哔这样子,
“很好,”柏一民准备开车,“坐正了,把安全带系好。”
“?”
柏一民轻描淡写:“我今晚验个货。”
您昨晚不是验过了吗?两次呢!
“……改天验货行不行?”陆册这回真觉得菊花疼了,一万个敢怒不敢言,好声好气地商量,“改天,改天吧爸爸,我屁股疼,疼得快没屁股了。”
柏一民扯过安全带,把怂成一团的陆某结结实实捆在副驾驶上,安心发动车子:“叫爷爷也没用啊。谁呀,屁股嫩啊,不止好看,还耐打耐操。”
听听,多么熟悉,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脚,什么叫自己给自己挖坑。
陆册委屈坏了:“那温柔点,轻一点。”
柏一民笑眼弯弯:“好呀。”
传说,霸道总裁,都应该在市区黄金地段有栋小别墅,有五百平米的大床和两百多个漂亮女仆。
陆册当然知道后半句是骗人的,但前半句还是可能的。有钱了谁都想过得舒适一些,陆册最大的梦想就是将来有钱了买个地段好的大房子,安保好一些的,然后专门腾个房间做游戏房,放一排电脑,没事就叫朋友一起来开黑。
所以当陆册走进柏一民三室一厅的房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怔愣:“我还以为有钱人都是住别墅的。”
“行了祖宗,这房子地段好,也不少钱呢。”
窗外是所中学,仔细听还能听到学生宿舍传来的笑闹。“学区房啊,”陆册说,“你结婚了?太太不在家干这种事不太好吧。”
你就这么想我的,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形象。柏一民很是无奈的:“我没结婚,也没孩子。”
“那你闲着没事买什么学区房,活该贵。”
柏一民沉默一下。
“有钱,就喜欢学校附近的青春氛围,”他随手把钥匙丢进门口的收纳袋,“你随便看看,我先收拾一下。”
说收拾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柏一民本身是个家当旅馆过的单身汉,除了沙发上格格不入地丢了件薄毯和几件衬衫外,家干净得像没人住。陆册没好意思乱逛,趁着柏一民叠毯子的时候帮他把几件衬衫收了。他们一起把衣物丢进洗衣机里。
陆册细看,柏一民房子不大,五脏俱全,生活质量极高,烘干机洗碗机消毒柜这类提升幸福指数的家电一样不少。
而且,浴缸很大。
陆册喜欢泡澡,看着浴缸有点迈不动腿:“金主,验货前我可以先借您的浴缸洗个澡吗?”
柏一民笑他没出息。
“泡澡先等会儿吧,比起浴缸你可能更喜欢这个。”他推开一扇门。
陆册眼睛都看直了。
是一间影音室。
墙上贴着隔音材料,大银幕、立体声音响、投影仪等一应俱全,角落里甚至还有一架唱片机。
如果还缺啥可以跟我说,我再置备。柏一民顺手撸了把陆册的脑袋。这孩子真是好哄,给点甜头就灿烂。
陆册在影音室游览了一圈,眼睛闪闪发亮:“金主,商量一下?我可以……可以常来吗?”
柏一民抱着双臂看着他:“你不是刚刚还想跑?”
陆册噔噔几步过去扯了扯人的衣角:“金主爸爸你最好,”他亲亲男人的嘴角,“求求你啦。”
“我好像给你了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是个好说话的人,嗯?”柏一民忍不住捏捏小兔子的脸,“说说?我怎么给你的这个错觉,我好改一改。”
“那改不了,我是对自己有信心,”陆册笑笑,“他们都说对着我会心软,你也会心软吗?”
“我要是说不会呢?”
陆册假模假样地叹口气:“还能怎么办呀,我好好教教你呗。”
柏一民笑了,又捏了捏他的脸。“你可以直接搬进来,这间影音室你也可以随便用。”
“真的?用大银幕看那种小电影也行吗?”
“……你试试,或者,我们试试。”360°环绕立体声的某人的哭唧唧,想想好像还挺带劲儿的。
“我我开玩笑的。”陆册耳朵一红,岔开话题,“我搬进来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吧?”
“不会。”柏一民默了默,“我希望你搬进来。”
演员陆册心头一紧,觉得柏一民另有所图:“你……我有种要吃亏的感觉。”
“随你。我先和你说清楚,这部片子我能说上话但不会影响导演选角,能不能选上还是看你。如果你不和我交易,我也可以让你的经纪人帮你投简历过去。
“我建议你好好考虑。得到机会的方法很多,陆册,跟我做这种交易是很危险的,万一被爆出去,你很可能就要离开这一行了。而且这个片子也有风险,你完全可以选择更安全一些的。
“三天时间,你再好好想想吧,”柏一民为他推开另一扇门,“这是书房,也算客房,已经很晚了,今晚你就先睡这里吧。”
平心而论,陆册知道柏一民说的是对的。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守则,他也想堂堂正正凭自己的力量走到那里,走进自己心中的圣殿,高举奖杯,获奖致辞就写,走到今天属实不易,感谢自己,全凭自己坚持。
但他等了太久了。他非科班出身,边读大学边跑群演,龙套一跑就是六年,二十四岁,只演过一些边角有几句词的小角色。他已经等得够久了,没时间再等下去了。
一个遥远的美梦,为什么不肯放弃,如此不甘心,他也说不清。
但他愿意赌上一切再拼一把,哪怕违背自己的原则。
而且……不知为什么,一见柏一民,他就直觉他可以信任。柏一民甚至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觉得柏一民帮他,不止是作为他金主,似乎还有一点克制的欣赏。
所以……
“不用想了,我确定,我明天就搬进来。验货吧。”
柏一民端着水回来时就听到这么个答案。陆册倚在门上,接过他手上的水抿了一口:“我没有演过什么好的角色,投简历过去竞争,我机会不大,所以,请让导演看到我。”
看到努力的、如此有魅力的、能演好戏的演员陆册。
头发被温柔地揉了揉,陆册小口抿着水,有一点想哭。他不应该哭的,陆册想,没脸没皮要交易的是他,委屈的也是他,这算什么事。他努力说服自己,用身体交易,用钱交易,本质没什么区别的,要看开点。
他并不为自己的作为羞耻,他想哭是因为没有回头路了。
在梦想不值钱的现实中,他已经抱着他的梦想走了这么远。
洗完澡出来,陆册擦着头发走向柏一民的卧室,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他的两瓣屁股还肿着,边缘还残余着板印。他真不确定验货时能不能让译林满意。
他敲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卧室仅开了台灯,氛围暧昧。柏一民已经准备好工具,坐在床边等他。陆册大概扫了一眼,忍不住夹紧屁股。
“别紧张,今晚就小玩怡情。”
陆册怕了他的小玩怡情了,不敢说话。
“过来。”柏一民拍拍床沿,面沉如水。
陆册顺从地走过来,跪坐在地板上。柏一民的手落在他的后颈上,一下一下揉捏,像安抚猫炸起的毛。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陆册把头虚虚地靠在他的腿边,整个人安静而柔软。台灯温柔的暖光为他镀了层金边,阴影衬托得他的鼻梁更加优越,眼睛大又亮。
“你是混血吗?”柏一民没来由地问。
“嗯?不是,”陆册乖乖答,“不过我外婆是蒙古族,我的五官有一点遗传到。”
“很好看,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小天使。”
陆册笑了:“这是什么形容……当然没有。你是老干部吗?”
“我很老干部吗?”
“嗯,也没有,”陆册认真想想,“不过不让我喝可乐时就挺老干部的。”
柏一民无语:“能不能有点艺人的自觉,高糖饮品你的经纪人也不会允许你在睡前喝吧。”
小兔子垂头丧气耷拉下脑袋,幽怨地叹气:“所以啊,你们都讨厌。”
背上挨了轻轻一巴掌。
“惯得你。”
陆册讨好地蹭蹭:“我可以了,开始吧。”说着就要起身脱衣服,却被男人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