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班回到住处,刚进门,只听见从半掩的浴室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越走近越发听得淫靡之极。
“啊……嗯……唔嗯……啊哈啊……好爽……三儿……嗯你摸得我好舒服……哦哦再用力……三儿!三儿……”
听到前面的“嗯嗯啊啊”时,刘三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刚想离开,那句酥掉人半身骨头的“三儿”顿时闯入耳里,犹如一声惊雷,电得他“发指”,劈得大脑猛然发热。
“自摸时给老子记得关门!!!”
浴室里,王冒背靠瓷墙,浑身赤裸,将沾着浊液的食指送进嘴里,咽下苦涩。
之后的日子,刘三神色与常无异,但明显态度对王冒冷漠了不少。
用他牙刷,他沉默地直接买一大堆新牙刷回来。
穿他内裤,他二话不说直接把那条内裤扔垃圾桶里。
故意在他上厕所的时候进来,当着他的面玩小弟弟,他也能身外无物的尿完,收裤离开。
晚上睡觉时紧逼床沿,中间隔开一大段距离。
王冒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只是当真正面对时,刘三的反应还是让他的心不可抑制地痛,难过得喘不过起来。
那天晚上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刘三发现他自慰时喊他的名字。
那个叫“翠花”的女人是一个契机,让他发现自己势在必得、小心对待的男人从来不曾向自己靠近,甚至永远不可能靠近。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婚姻只不过是一张纸,结了婚还可以再离。但事实上,他不仅不能给刘三生孩子,就连这张纸也承诺不起。即便可以到国外结婚,但这并不是问题根本。
婚姻不仅仅是一个世俗的形式,它赋予了形式中的二人太多肩负的责任。
因为他承诺不了刘三,所以刘三不可能会回应他。
然而,想拼一次,不敢考虑结果地拼一次。
不想放弃……这个人……
那人已经睡熟了。
小心翼翼地钻入被窝,在黑暗中靠近那人的下半身。
几乎虔诚地用嘴隔着内裤膜拜那蛰伏的傲硕,仅仅如此自己已经激动得欲喷薄而出。
唾液将薄薄的贴身布料透湿,逐渐发威的欲望红着头在内裤边缘挤出透明的水液,被密布颗粒的舌胎一舔,顿时汹涌出更多。
直到被服侍得完全硬挺,仿佛快被狭小空间挤爆,才用牙齿拉下内裤,瞬间弹出的欲望湿漉漉地一下拍打在脸颊上。
心里呵呵地笑着,急什么?
温柔而不失力道地含下大半根,深喉,浅出。
被服侍的人激动得微挺起腰,睡梦中急喘如牛。
含住柱身细细地舔,舌头抵住顶端小孔打旋儿,连下面两个小球也揉来捏去,愈发饱满,盈握不住。
感觉嘴里肉柱狠颤几下,立刻一个深喉,直抵喉咙,忍住作呕,将即刻大量喷射的浓液毫不犹豫地吞咽。
很美味。
用卫生纸将他擦拭干净,再继续拿那张纸包裹住自己的欲望,用力抽耸几下,射出。
爬到他身上,小心不让重量压倒,轻轻贴住他温暖的唇,细细碾磨,不敢用力,不敢深入。
三儿,这并不是我们的第一个吻。
以前也像这样,只敢在你熟睡的时候偷亲。
深怕被你知道,然后面对你厌恶的眼神,却更巴不得你知道,我早已情不自禁。
你的梦中,可有我?
猛地睁开眼,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胸口多余的重量提醒着他昨晚的淫梦,真实到……
感觉腿间有湿润,不由得苦笑。
轻轻移开枕在胸口的头,放到枕头上。
明明是个大男人,却有如同孩童一样的睡颜。
忍不住伸手撩开额前的乱发,那双眼睛睁开时总是亮晶晶地望着自己。
其实他一直都懂那里盛放着什么,只是装作视而不见。
双眼不预期地忽然睁开。
犹如被抓犯错的孩子,慌忙把手收回,急忙背过身,赶紧起身逃离。
还没来得及下床,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过腰,炙热的胸膛随即紧贴上后背。
火一样。
紊乱的呼吸逐渐平复,融为一致,失速的心依然在胸腔鼓噪不已。
压抑的房间里,谁也不敢打破沉默。
不敢问为什么,怕只是自己的错觉。
只敢幻想,哪怕刚才他只对他有一丝悸动,也很高兴很高兴了。
最终,还是自己先放开那眷恋的温度,装起没心没肺的笑。
“呐,三儿,今天你回家,别忘了把我送阿姨的礼物带回去。趁着假期好好休息,乡下空气好。正好今天开始我也要去出差几天,唉公司大了,有些事还非我这老总亲自出马不可。八点半的机票,就不同你吃早饭了。嗯……我恐怕得先走一步……”
“……好……”
直到离开,依然是背对他的挺拔的背。
“哟,高级阿胶!阿胶补气血,对女人滋养得很。儿子真是贴心,这回东西买得不错。挺贵的吧?”
刘翠花拿着刘三带回来的东西,笑得合不拢嘴。
“不是我买的,一个朋友送的。还有这个,打开看看什么东西。还有这人参和鹿茸,也是他叫我带回来的。”
如果不是他强力制止,估计东西还更多。
刘翠花看着手里的铂金镶宝石项链,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忽然一巴掌拍刘三头上,绝对没手下留情。
“哎痛!妈你干嘛?”
赶紧跳起来,躲过第二巴掌。
“我打死你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老娘跟你说的都忘了?告诉你要安分要安分,生活工作苦点儿累点儿没关系,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绝不能扯上不三不四的事儿,沾黑的路没一条好走。竟然还敢把不干净的东西往家里带!老娘白养了你这么多年,打死你这混小子!”
“唉唉翠花别打,听我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自己吗?刘翠花啥人啊,一跺脚咱全村男人都得抖上三天。”
“哎哟你小子,”一句话正中下怀,立马哄得翠花半嗔半怒,“真的?”
“绝对假不了!真是朋友送的,我哪有那么多钱。以前帮过人家,他一直很感激我。这回一听说我回家看您,就拿了这么些东西来让我带回来给您。他开公司的,有钱。”
这话绝对不假,只是“感激”这词有待商榷。
“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这未免……太客气了。”
“我也这么说,本来拒绝的,不过他说这是给您的,让您说了算。”
“哎”舒展眉头,“成,收下吧。就说你小子怎么变品味了,懂得给老娘买阿胶、项链。”
“不是已经过更年期了嘛。”小小声,不过还是被耳尖的翠花听到了。
“屁!”一个狠瞪,“老娘宝刀未老、风韵犹存!”
“是是。”狂汗。
“哼。拿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得给人家带点回礼。腊肉香肠都是现成的,自家养的猪比城里饲料催肥的肉香得多。咸鸭蛋也煮了拿回去,保证个个起沙流油。端午节快到了,干脆提前包些粽子……”
“妈……”无奈打断,“粽子就免了,也不心疼我拿着累。我还得带上个泡菜坛子,人家指定要您亲手调制的酸水呢。他……喜欢吃泡菜。”
“哟,有眼光。成,明天就弄去。”
晚饭后,被刘翠花拉着东南西北地扯,无非是些三姑六婆的八卦,对一个大男人而言实在是无言的痛苦。
好不容易忍受到半夜撤了,躺床上时本以为会累到沾床就睡,哪知翻来覆去,竟失眠了。
下面这张床,他睡了十多年,对现如今一米八的大男人而言过于狭窄,需要蜷曲起腿才能容下。
十六岁初中毕业后外出打工,第一次离家睡在陌生的地方,整夜碾转难眠。以后每流换一个地方,总要适应好几夜才能安心入睡。
永远都在怀念家里那张散发着稻草清香的床。
翠花特地换了新稻草,上面铺了三床棉,翻动时发出“簌簌”的声音,很软很温暖。
可是,睡不着。
如今,却是为何?难道也是恋床在作祟?恋的又是哪里的床?
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内心苦涩。
记忆中的那张床,总是嫌弃太过柔软而不踏实,好像会把人陷进去一样,身边的人一个翻身,梦里也不得安宁。
那个人睡姿不好,手脚四仰八叉把床占去大半,乱踢被子,总是不自觉地把他往边上挤,直到窝进他怀里,束缚住双方,才得以安分。
不想欺骗自己,眷恋的不过是那个人蛮横的体温而已。
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熟悉?
第二天,刘翠花戴上王冒送的项链,特地领着刘三到处走户窜门。
给这个叔叔送瓶酒,那个伯伯捎点烟,给东家拖儿的寡妇舅娘带罐奶粉,西家的表老爷送瓶蜂蜜……一圈下来,周围但凡沾亲带故的亲朋都走了趟子,路上还偶遇些熟识的人,一聊又是十几二十分钟。
“哟,三儿可出息了。”
“翠花你真行,这儿子养的,啧啧……哪像我们家盛娃……”
“这人材长得真不错,也能挣钱养家了。有对象没?”
“我表侄女跟三儿同岁,也在x城……”
在不断的对刘三的夸奖赞叹声中,刘翠花笑得一脸合不拢嘴,赚足了面子。
刘三无奈地陪着,接受一轮又一轮轰炸般的评头论足。
一群姨姑婶娘谈着谈着,不知怎的,最后话题全都指向替刘三牵线搞对象。
刘三郁闷了,什么时候自己竟变得这么热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