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另许后他悔了 第13节(2/2)

竹青愣住,哭声儿也没了,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事?”

段简璧将金镯托在手心,煞有介事地看了看,说:“这个镯子,我嫁过来当晚就丢了。”

“那晚我睡觉前还看见了的,就放在枕边,第二日醒来就没了,那晚是你们六个守夜的,没有其他人进来。”段简璧肃着脸说。

竹青不防其中还有这等弯绕,顿觉自己陷入了大麻烦,却还是嘴硬说:“是符嬷嬷偷的,一定是她偷的!她偷了您的镯子藏起来,然后,然后……”

竹青已经语无伦次,没了一点思考能力。

段简璧正了正神色,“竹青,那晚符嬷嬷和翠云在厨房忙活了一夜,有人给她们作证,你说是他们偷的,叫我怎么信你?”

“那晚就你们六个在,如今这只消失的手镯从你这里找了回来,你若不能给我一个妥当的解释,我便只能把你交到官府,叫他们来查,到时候,你能否好端端跪在这里跟我说话,都不好说。”

“王妃娘娘,您再想想,会不会认错了呢,这或许不是您丢的那只,就,就是您赏给符嬷嬷那只……”

“竹青,你好好看看这镯子,光亮如新,而我赏给符嬷嬷那只镯子,翠云常带,她做的是什么活儿,你该比我清楚,这话你跟我说可以,难道跟衙门也这样说?”

竹青听王妃几次提到衙门,好似真有打算将她送去衙门审问,哭得更凶:“我没有偷东西,我不去衙门!”

“那你便实话跟我说。”段简璧道。

竹青心知丹书安排给她的事定也是得了段瑛娥的吩咐,她绝不敢把段瑛娥供出来,便只是嚎啕:“我不去衙门!我没有偷东西!”

段简璧再要说上几句,贺长霆被这哭声扰得心烦,没了耐性等段简璧毫无威势地盘问下去,扬手唤:“赵七,送她去衙门。”

赵七一摆手,两个护卫应声而进,架起竹青便往外拖。

竹青当了真,再不敢耍赖皮,急声道:“我说我说,不是我偷的,是丹书!是丹书偷的,镯子是她给我的!”

她只供出丹书,多余地再不敢说,且还只是顺着王妃的话给丹书加了盗窃一罪,根本不提上巳宴计划。

“丹书给你镯子做什么?”段简璧趁势追问。

“就是白日宴上您看到的那样,丹书想害符嬷嬷,说她盗窃,叫她受罚,他们有仇。”

竹青避重就轻,决计不提丹书眉飞色舞推想的结果,王妃若当众承认自己不识货,把尚宫局的东西赏了下人,她自然要被笑话,而符嬷嬷少不得一顿罚,也叫她看清楚,她忠心护着的主子是个怎样无能的草包。王妃若坚持镯子被人换了,她们也有办法给符嬷嬷安上一个盗窃罪,总之,叫他们都不能全身而退。

竹青见王妃不说话,怕她再要追问细节,急说:“真的是丹书,王妃娘娘,您也看见符嬷嬷训斥她了,她记恨符嬷嬷,存心报复!”

“你换下来的镯子呢?”段简璧问。

竹青傻眼,换下来的镯子她依照吩咐放在一个做了标记的隐蔽处,如今在哪她确实不知,但她若供出此事,等同于将段瑛娥供了出来,毕竟只凭丹书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能遥遥操控宴席上的事。

竹青不敢说实话,想了会儿说:“扔掉了,扔到池里了,丹书让我扔掉!”

“王妃娘娘,不要再逼我了,我能说的都说了,您去问丹书,她知道的比我多,求您了!”

竹青自知不说实话要受罪,说了实话也活不成,心绪早已一溃千里,双手不能自控地抽搐颤抖,口中喃喃着:“不要逼我了”,伏在地上咚咚磕头,不似求饶倒似自戕。

段简璧生长的地方民风淳朴,乡亲邻里之间偶有不和也不过叉着腰对骂几声,何曾见过别人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可怜景象,忙叫人扶起竹青按住,说:“你罪不至死,不必如此。”

说罢,吩咐把人押下去,特意差两个丫鬟看顾开导,莫叫她想不开寻了短见。

段简璧命人去传丹书问话。

贺长霆却没了耐心继续旁观,想那丹书来顶多就是哭几声冤枉,再与这位没什么主事经验的小王妃周旋一阵,死了心才会认罪。

“原委我已知晓,余下事你处置吧。”贺长霆起身,欲要离开。

“夫君”,段简璧也站起身,急唤了句,说:“您不想知道,丹书这手镯哪里来的么?”

她成婚当晚没有丢手镯,方才一切是诈竹青,那丹书到底从何得来尚功局的东西?且还是晋王聘礼。

她想,事情应该很明白了吧,她已证明这只尚功局的手镯不是她的,而晋王聘礼只可能在两个地方,不在她这,便在段家,如此贵重的东西,丹书如何拿到手的?

贺长霆顿了顿,望向她:“王妃想说什么?”

段简璧想说的东西很多,想叫贺长霆知道堂姊的真正面目,但她不能着急,一切需等审问了丹书再说。

“夫君,再等上片刻吧,看丹书怎么说。”段简璧语带央求。

贺长霆又站了会儿,虽有不耐,还是依言坐下。

碧蕊守在堂外,看见丹书被人押着走近,疾步迎上前,佯作关心规劝:“丹书,你就实话实说吧,姑娘心善,一定会,保你性命!”

这话自然是段瑛娥交待的,丹书聪明,自也听出话中深意,说道:“放心吧,我记着姑娘的好呢。”

进来堂中,听罢竹青指控,丹书竟没做丝毫辩驳,直接认罪:“是我指使竹青做的。”

至于镯子来历,她也干脆交待清楚:“那镯子是我从侯府骗来的,我跟十二姑娘说,王妃娘娘困顿,自己带的金手镯都赏了下人,如今腕上空空,可怜的很,十二姑娘心善,叫我带回这镯子给王妃娘娘,还说这本就是殿下给王妃娘娘的聘礼,理应给王妃娘娘戴着。”

丹书的说法,是段简璧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他们颠倒是非的能力,叫她叹为观止。

但她还能怎么办呢,叫堂姊亲自来一趟与丹书对质么?

她果真这样做,晋王会如何想她?怕只觉得她纠缠不休,想方设法往堂姊身上泼脏水吧?

丹书已把所有罪名都担了下来,给的解释也找不出明显漏洞,段简璧纵然明知这是谎言,也没有理由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