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皇帝”慢悠悠地抬起了手,向着沈檀怀中的李药袖招了招,用一种古怪的“温柔”声调唤道,“袖儿,过来~”
他嘴角微微上扬,指节上一条红线若隐若现:“我是沈蠡,你的未婚夫,你还记得我吗,袖儿?”
更新啦~我太坚强了,呜呜呜,吃着布洛芬码字!啊啊啊,我好想把这段留到周末一口气写完啊!qaq不行,我一定要写完一本不断更的!
沈檀:可恶!今天居然有不要命地敢冒充我勾引我的老婆!杀了杀了!
小袖:……
有的时候觉得沈檀挺恋爱脑的,点烟
红线之术
被一个神似干尸的人柔情蜜意地叫自己的名字是怎样一种惊悚的体验?
李药袖的神情一言难尽,况且他还自称是沈蠡……
他是沈蠡,那揣着她的人是哪个?
她将脑袋搭在沈檀衣襟上,核桃眼中目光幽幽:“你是说,你就是一百多年前为了皇位抛妻弃子一气呵成,并在退婚第二天就去国公府上提亲的那个负心人吗?”
“皇帝”:“……”
本来杀意沸腾的沈檀听得神情变了又变,忍不住连忙开口辩解:“没有弃子,连婚都没成!还有是我……皇帝提了一嘴国公府上的小姐到了出阁的年纪,我母妃才吵着要去相看她。”他掷地有声地捍卫自己的清白,“在此之前,我连她名字都不曾听过!”
李药袖立刻从善如流改口道:“那就是打算去国公府提亲下聘的那个渣男!”
沈檀:“……”虽然一点都不意外她歪曲事实的本事,但仍然感觉胸口和膝盖被一箭狠狠射中了……
“皇帝”听得脸色阴晴不定,他黑洞洞的眼眶来回在一人一兽间逡巡不定。
随着冲天的黑色光柱愈发强盛粗壮,他本来满是褶皱的皮肤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逐渐填满,裸露在外的暗红血肉和白骨逐渐被痊愈的表皮所覆盖,黯淡枯槁的肤色随之充盈起勃勃生机,好似在眨眼间,他就从一具枯萎干瘪的尸体变成了个饱满的活人。
他的五官就如李药袖梦中一般温润清隽,眉眼处竟与百年前的沈蠡有七八分相似!
除却眉间正中的一点朱红,鲜明炽红。
李药袖从未见过这张脸,但沈檀却在幼年时见过他眉间这粒独特的红痣无数次,那是他早早夭折的兄长——先太子沈祈。
过了百年时光,纵然记忆里的面容已然模糊,可沈檀很确定,沈祈现在的这张脸绝不是他本人的。
他说的没错,与现在的沈檀相比,眼前这张脸与曾经的沈蠡更加真假难分!
焕然新生的年轻帝王身着龙袍从宝座上一步步走下来,他眉眼俊朗神秀,连语调都与李药袖记忆中的沈蠡如出一辙,温柔中带着一丝无奈:“袖儿,过来。”
李药袖有点儿想笑,可两粒小尖牙刚露出,心头骤然一痛,似被什么狠狠勒住,勒得她神思恍惚。
不远处的那张脸清晰又模糊,沈蠡,是沈蠡的样子……
许多画面杂乱地在她眼前交迭重合,每一幅都有眼前人的面庞。
初次相识的腼腆孩童,牵着她去看绣娘做了一下午的布娃娃;再大一点的清俊少年,一脸无奈站在树下张开双手,看她去抓树杈上的肥橘猫;再然后……
他两一起长大啦!
可昔日两小无猜的两个人忽然相处得拘谨又有些羞赧,那一纸婚约既是两人间的牢牢羁绊,可又将他们悄然地隔开,许多年少时没有的烦恼逐渐出现在彼此之间。
沈蠡入伍参军再到站上朝堂,每一步都走得稳健踏实,一步步地走向他想要的和所有人都期盼的那个位置,哪怕是他不靠谱的皇帝爹都已默认了沈蠡会成为先太子后下一任储君。
可她呢?
她依旧是在她爹和许多人娇惯下长大那个没心没肺的姑娘,不喜欢参加贵女们间风雅的茶会,也不喜欢跟着宫中的教习嬷嬷学那些已经学了千百遍的规矩。
她家的生意做得很大,遍布五湖四海,经常听来京中报账的掌柜们说起天南地北的趣事,她的心便也随着他们的故事飞向了天涯海角。
可是她知道,她飞不出这大大的京城,甚至与沈蠡成亲后连那座小小的皇城也再难踏出半步。
沈蠡也许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小苦恼,也许也知道,因为每次他出京办差都会给她带许多的特产与当地的风物志。
他趴在墙头说等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带她走遍这大好河山的每一处。
李老爹听着哼哼冷笑:“男人成亲前后是两幅嘴脸,这话听听就算了。”
她满心好奇地摆弄着沈蠡送来的皮影,敷衍地点头:“晓得嘞!”
点完头,她“咦”了一声,歪脸看她爹:“那爹你和我娘成亲前是不是也和沈蠡一样甜言蜜语,把她骗回家的?我娘可是镇北王的郡主耶!你……”
“我什么!”李老爹暴跳如雷,桌子拍得震天响:“沈宫亭那臭小子能和你爹我比吗?你娘是被我高贵的人品,出众的本事和俊美的……”
李药袖瞅她爹日渐浑圆的肚皮“啧”了一声。
李老爹声音一滞,努力吸气再吸气,戳着她脑门恶狠狠道:“你给我听着,李小袖!从今天起,绝对不准你偷偷跑出去和他见面!上次工部侍郎那老小子刚下朝就过来告状,说前不久上元夜撞见沈宫亭臭小子拉着你在街市上躲躲藏藏!你还骗你爹我,说是去宫里给他母妃送花灯!”
他气得肚皮直颤:“这还没过门呢!被他不省心的那个贵妃娘听见了风言风语,又要拿你做文章!”他瞅着自家如花似玉的贵女,也趴在桌上严肃地盯着她,“那臭小子没占你便宜吧?要是他敢动手动脚,我就把他!”
李老爹朝下方狠狠做了一个一刀切的手势。
李药袖毛骨悚然并敬佩地看着她爹:“这这、这不好吧爹!阉了皇子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李老爹:“……”
半晌后,李府内鸡飞狗跳一片,气急败坏的李老爹拿着鸡毛掸子气喘吁吁追在灵活得像只猫的李药袖身后:“你给我站住!谁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腌臜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