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渣攻他爹、他家私人医生和白P的他(1/2)

“老爷,我看到那男的走了,一个人走的,还带着行李,嗯,千真万确,少爷没跟他一起,两个人肯定掰了!”

出租房楼下,鬼鬼祟祟聚集了几个人。

一身丧葬风打扮,还学七八十年代的古惑仔把领口开到露脐,外加一副黑色墨镜。

这是庄老总给儿子安排的保镖们。

电话另一头,声音沉沉地问道:“真的带着行李?他去干什么?”

“干你屁事!”

“嗯?”

“不不,老爷,我说的是一个老东西!不不不,老爷,老东西不是指你!”

“你他妈回来回话!”

说罢,屏幕显示出一个大大的“结束通话”的字样。

为首的黑衣大哥看着手机一脸的生无可恋,一边对着不知从哪冒出来指责他们穿得伤风败俗的居委会大妈,大声解释道:“这是职业装!我们是正经人,在正常工作!”

另一边的庄大亨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筹划半年,想把儿子扳回正道的计划是一条也没用上,反倒是勾引他儿子男狐狸精自己想通走了。

只是招来的那群月薪三千五自称职业保镖的蠢人没有讲清楚事情的原委。

但他儿子马上要回了!他管那只狐狸精是去重操旧业,还是干什么呢!

庄大亨今日份心情格外好,望着自己一路狂跌的股票,也能眉开眼笑。

管家进门就看到他这副样子,绿油油的股价行情图照得他们老爷脸上都绿意盎然,可他却笑得格外灿烂。

于是,管家用颤抖的手摸出手机,盲打出私人医生的号码,随时准备待命。

不料,老爷张口来了一句,“老黄啊,你把我放在第二个保险箱的东西拿来出。”

管家听话地打开箱子,一根根镶了钻的黄金条差点闪瞎他的眼。

“……”

“哦,不是这个箱子,是另外一个。”庄大亨摆摆手,不以为意。

管家这次做好准备,把脸移开了点,打开后,却闻到一股子浓烈的火药味。低头一看,这可不就是一捆捆火药吗?!

怎么是庄氏生意做不下去了,老爷要带他们和逼债的人同归于尽吗?!!

还是老爷就想一个人走,不想拖累他,所以刚开了一个盲盒庆祝了下?!!!

无数狗血剧情在管家脑海中轮番上演,终化作嘴边一声悲戚。

“老爷,三思啊!夫人已经在外面待了三年,估计今年气消了就能回来!大少爷虽然给您找了男儿媳妇,但至少今年可以成家立业啊!小少爷……小少爷就算没见过,但至少您知道他还活着啊!为了这三个人,您一定不要放弃希望,就算不是为了他们,您想想老黄我今年还有一年才退休,您还有一年退休保险要给我交啊!所以老爷三思啊,不要抛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做傻事啊!”

“停停停,谁要三思啊,谁要做傻事啊,你是谁的孤儿寡母,你个老不正经的!”

庄大亨从他说得第一句话开始,就眼角抽搐,等他说完,更是直接从老板椅上跳了起来。

“我让你看那些电视剧是让你学学人家管家是怎么做的,谁让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情来编排我?!这月奖金减半!”

管家擦了擦刚才过于激动而留下的泪水,还好扣的只是奖金,而不是他的养老金。

“那老爷,这些火药是用来干什么的,还有刚才开的那箱金子?”

庄大亨哼笑一声,“你用你的老花镜再看看地上是什么。”

管家听话地摘掉眼镜,俯下身去瞧。

庄大亨:“……”

管家原本就不是近视眼,更不是老花眼,双眼视力20,比现在想应征航空飞行的高中生视力都要好。

戴眼镜,不过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管家应奇怪癖好的主人要求附带的外貌条件罢了。

摘下眼镜,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管家再去瞧,果然,还是火药形状的火药。然后,他又默默戴上了老花镜。

庄大亨怒吼道:“那是城南那小子最喜欢的烟花啊,你个老糊涂!等他回来,我要给他庆祝一下!”

谁家好人会把烟花做成火药还弄了个盲盒来庆祝啊!

管家无言地看向老爷办公桌上照片,一共有两张,一张是大少爷牙还没长齐拿着烟花筒子当零食啃的满岁照,一张是父子并肩,高出一个头的大少爷十分嫌弃地看着他父亲拿着烟花筒子傻笑的合照。

有钱人家的想法,果然很奇怪。管家立马得出结论。

“至于那箱金子,哼,你绝对猜不到,我是给那只男狐狸精准备的!想进我们庄家的门可没那么容易,没想到他自己知难而退了,还算他识趣,不然我用金元宝砸死他!”庄大亨得意洋洋说道。

管家再次无言,抬头望天。

八月的天快得像人打完分手炮的脸,说变就变。

郗褚莘刚付完司机师傅的钱,前一秒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后一秒就仿佛被人撕了一条口子,瓢泼大雨,倾刻而下。

他急急忙忙跑向医院门口,还是措不及防被雨水浇了一身,连带着行李箱都被冲干净了。

郗褚莘看着自己一身行头,有些为难,正犹豫要不要找个地方将东西寄存。门口的电梯却出来了一个人的身影,正是自己的主治医生,吕医生。

“吕医生,您好,我来看病。您……是下班了吗?”郗褚莘有些局促。

他看见医生已经换下了职业装,穿了一身便服,暗道来得不巧。

吕太和却笑眯眯地接过他的行李,按下电梯:“怎么上班还不让人穿得自在些?谁规定的,我去讲讲道理。”

听他调侃,郗褚莘倏地放松了。

如果说这次看病是白嫖,还占用人家私人时间的话,着实有些不好。

吕太和这人看上去如同刚毕业的实习生一般,温润儒雅。

可实际年龄已经大四十,是个实打实的壮年人事。因此,被其他同岁却早已“地中海”的同事戏称为“名副其实的老男人”。

所在这家私人医院平时出诊次数并不多,服务对象都是一等一的有钱人,像郗褚莘这样普通的打工人,正常情况下,是连门诊费都出不起的。

但吕医生的心理科永远是最受欢迎的,也是工作量最轻松。

因为来的“患者”,大多没病。

没病为什么来看病?这是个悖论,但放在吕医生这儿就很合理。

理由是他的长相在这群无毛三高男医生里最为出众,人也最为温柔,是最适合接待有钱的家庭主妇和煮夫们唠唠叨叨发泄怨气的不二场所,所以心理诊疗室总是排在医院年终奖的第一名。

吕太和自己都觉得拿这个第一名,实至名归。但就是听人唠叨,耳朵容易起茧,而且自己缺乏锻炼,双学位心理博士的技能无法展现。

今天和往常一样,他准备下班,就在门口处碰到那位年轻人。

他对这个姓郗的年轻人印象很是深刻,一则是他作为真正有病的人来他的门诊,二则他作为他前老板儿子的“朋友”,让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进入电梯,气氛也没那么紧张,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怎么不见城南来陪你?”

“嗯,他有事情。”

吕太和从电梯反光的地方观察到这人的神情,眉头紧蹙,下唇微抿。

不像是庄城南有事情,反倒是他心事重重,眉宇间的阴霾藏都藏不住。

吕太和没有多问,看着逐渐上升的楼层,想起第一次见到郗褚莘的样子,也是这样,装得很像一个正常人。

那天,庄城南风风火火通知他来看病,可还没出办公室的门,就见他将一位年轻人强行抱住推推搡搡进来了。

吕太和上下打量一番,年轻人穿着白色体恤黑色牛仔裤,打扮得土里土气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干净纯澈,长相斯文普通,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但绝对不是和庄城南能玩在一起的人。

可他们俩的关系又非同一般,吕太和在看第一眼就知道。

脚底虚浮,眼神飘忽,两个人都像是被妖精采补过度失了阳气的鬼样。

不说多少天没休息过,吕太和敢用自己的医生执照发誓,就昨天,这俩肯定还在床上鬼混了一整夜。

所以,庄城南介绍说:“郗褚莘,我一个好朋友,你给看看。”

吕太和在心里啧了一声,谁信啊。

但还是秉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原则,把庄城南连轰带赶的弄了出去,好给人看病。

吕太和还没开口,就听年轻人说了一句。

“医生,我没病。只是睡不着,您给我开一些安眠药就行。”

听这话的语气,既礼貌又疏离,像是应付所有医生的套话,没有任何问题。

吕太和一听就知他的底细,也知道一会儿的问话,他一定会作为一个惯犯一样回答得亦真亦假。

调出他之前在其他医院的诊疗记录,吕太和发现他几乎每个月都要购买安眠药,都快当饭吃那种。

想来之前给他看病的都是不入流的庸医,既想大把从人家身上捞钱,又怕安眠药开多了会出人命。所以除了安眠药,就给开一大堆名字起的天花乱坠的西药,无非是安神丸,又镇定剂。

吕太和摇了摇头:“你之前开的药一直在吃吗?不要糊弄我,这里都有记录。”

郗褚莘沉默一会儿,点点头。

吕太和没忍住爆了声粗口,郗褚莘不解地抬头看向他。

“你今年大学毕业?”吕太和问得毫无头绪。

郗褚莘还是点点头。

随即,吕太和嗤笑道:“那么恭喜你啊,在吃那种能把精神病都喂成傻子的特效药里,坚强地活到了现在,还坚持到了毕业!”

郗褚莘听完,低下头,依旧沉默不语。

倒是门外有心偷听的人站不住脚了,推门几个大跨步把人搂在了怀里,不顾怀里人挣扎,一脸的阴郁之色,沉沉道:“你直接说后面怎么能把他治好就行了,另外,把那些医院的医生名单给我一份。”

吕太和还是笑着说:“你没听到你朋友说他没病啊,没病的话,不吃药就没事了啊。”

眼见庄城南神色暗了下来,他只好正色道:“至于失眠,还有其他症状,少爷你要注意多做让他快乐的事,而不是疯狂做你快乐的事。”

庄城南:“嗯?”他没听懂。

吕太和又笑了笑,想来老板儿子的神经跟他爹一样大条,但他相信那位年轻人是听懂了,不然也不会红着一张脸,拼命挣开束缚,跑了。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草草收场。

抵达楼层的提示音响起,吕太和思绪收了回来,带着郗褚莘进了诊疗室。

看着熟悉的房间,不像是医院,倒像是来朋友家做客一般。

想着前几次都是被庄城南强迫来这里看病,这次倒是心甘情愿,也许是因为最后一次能来了。

郗褚莘苦笑一声,心想,这人啊,怎么这么贱。

他抬头看向吕太和,说道:“吕医生,我其实有很严重的精神焦虑。最开始有一次,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水塘,我差点把自己淹死。后来,这种无意识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之前给我治病的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一味给我加大药剂的用量,说我这是精神不振。”

听到这话,吕太和倒不怎么惊讶,反而好奇这是郗褚莘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对他坦白自己的病情。

“再后来,我遇见庄城南,他发现我吃药太猛,带我来这儿看病。听了您的话,我停了药,症状莫名好了很多。”

郗褚莘眼神有些空洞,里面却难掩恐惧。说的话也极简单,像一个人的喃喃自语。

“但最近一次,我在床头藏了一把刀,我差点杀了庄城南。”

华灯初上,夜色缱绻。

街边人流如水,来来往往穿梭于车水马龙间。开在闹市的商铺灯火通明,喧腾熙攘,好不热闹。

高楼之上,不夜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曾几何时,庄城南爱极了这里闹热的烟火气。可现在的他只想早点回去,陪家里那个人好好吃一顿饭。

想到那人,庄城南不由嘴角翘起,心里暖的,没有一丝夏日的燥意。

要不是今天这局怎么也推不掉,说不定现在还能赶回家给他做顿饭呢。

庄城南默默嘀咕道,烦躁地闷一口酒,看向电子屏上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八点,便起身准备离开。

身后,一个声音穿透屋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喊住了他。

“城南,喝这么点就走,是不是我组的局太没趣儿了?”

看清楚后面来的人,庄城南又是一阵烦闷,脸上却笑意盈盈说道。

“昌邑哥,我家里面有人了,得早些回去。”

换作其他人,庄城南大可以拽拽脾气,装装大爷走人,但来的人是万昌邑。

是现如今最大集团,万家的“太子爷”。

庄城南自诩是个暴发户的少爷,没有那个商业头脑,再加上他爹正值壮年,也用不着他这个纨绔来搭建与万家友好合作关系。

自然就不必顾及这位“太子爷”的身份,今天这个酒局也是可去可不去。

凡事总有例外。

庄城南刚留学回来那阵子,进入他爹引荐的“贵人圈”,就有各种小道消息从耳边滑过,充当这些贵人闲暇之余的乐子。

即便他不想谈论里面的是非,也多少了解到这位“太子爷”。原是圈中一大害。

十五岁之前就把法律上规定的东西玩了个遍,所幸万家老爷子足够封建,秉持着家里集团继承是传男不传女,立长不立幼的观念。

就算这位爷把窟窿捅上了天,也会有人找出“女娲”帮忙“补天”。

所以,只要碰上跟“太子爷”有关的事情,这里面的人是能躲就躲,半点干系都不想沾。

很不凑巧的是,这样的“好人好事”,却让庄城南半年碰上两次。

两次还都是他爹非要投资的那家私人医院。

第一次还好说,虽然倒霉碰上,但好歹两人交浅言不深,匆匆聊几句就走了。这次就算了,只是拿个药的功夫,不想半路却遇见真“神经”,还非得带他来参加这个酒会。

当真是流年不利,改天得带上他家里那位去拜拜神,去去晦气。

庄城南这样想着,又靠近门口几分。

但那人丝毫不在乎他“退避三舍”的态度,仍然穷追不舍。不紧不慢地走上前,还将手搭上了他的肩,惹得庄城南一阵恶寒。

“行啊,城南,不吭不响就成了妻管严。最近他们都说你为了美人,连伯父给你的江山都不要了。难道这传闻是真的?”

万昌邑语气亲切,人也长得温柔,第一眼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觉得没有传言那么不堪。但庄城南注意到那双狭长的眼睛,总盯着他看,黝黑的眸子里仿佛酝酿着什么东西。

只是一眼,庄城南就断定这人和善的面孔下藏着的是虚情假意。

为了尽早结束这场对话,庄城南也答地漫不经心。

“没那么严重,我哪次不是玩两天就腻了?昌邑哥,你们就知道取笑我。”

万昌邑拍了拍他的肩膀,收回手,笑道:“因为听伯父经常提到我们两家合力出资的那家医院,我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城南你喜欢上的是那家医院的护工。”

庄城南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他有反应,万昌邑又继续说:“有时间把人带出来看看,我也帮你到伯父那儿说说情。”

话锋一转,他眉眼上挑,玩味道:“毕竟这年头婚恋自由,娶个男媳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庄城南就知他存心试探,面上挤出一抹微笑来,心里暗暗吐槽他爹,还真不拿他当外人,啥事都往外面说,有坑是真敢给儿子挖,还连推带埋,举一个“大义灭亲”的牌。

“不过是能玩几天的人,没必要带出来现眼了。庄大……咳,我爸他也是怒我不争,哀其不幸。明明那天是带我观摩学习生意上的事情,但我却当着他的面把他招的便宜大学生拐走了。这搁谁身上谁不生气啊,也难免他急得跳墙,到处说我为了男人连爹都不要了。所以说谣言止于智者,还好是遇见昌邑哥你,要不我连解释都解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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