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白日梦(1/2)

1白日梦

暖风吹过来带着一种麝香味儿,轻轻抚摸过裸露的肌肤。

那风暖暖的,热热的,像男人厚实的手掌,像湿润滑腻的舌头,一点点刮撩过下颌,颈侧,绵延至锁骨,爬上了胸线,到了乳尖忽然停住。

孟真急促喘息,轻哼一声掀开被子,右手无意识地覆上胸前。

她浑身赤裸,大片雪肌暴露在阳光下,两团乳儿饱满圆润,握感紧实,富有弹性,指尖刚刚搭上去,顶端的红果便俏生生挺立起来。

那风像有了生命,有了自主的意识,含住粉润的乳尖一卷一吸,然后化作舌尖重重顶上去。

“嗯……”

她浑身发颤,半梦半醒。

身体不自觉发生变化,虚无的触感并没有放过她,一阵暖风而已,残留了一件黑大衣的香气,乌木沉香似有若无,又隐约带点麝香调,只是因为他来过,房间里留下他的气味,她便一发不可收拾地醒不过来。

风舌滚过肌肤,渐渐沸腾,带来滚烫又滑腻的触感,钻入稚嫩的腿心。

孟真难耐地翻身,轻轻磨了磨腿。

那舌头在腿心又舔又吸,越来越烫,越来越粗,抵住顶端的花蕊重重研磨,她整个人像浮在云端,柔软蓬松的寝被团团裹住了,没有着力点,不能上,不能下,不能呼吸。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再重一点,进来一点,快了,就快了。

风又停住。

太窒闷了。

是谁在她身上不停耸动,撞击,握住她的腰肢不肯放手,不停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真真,真真……”

这低沉的声音都叫人酥麻。

孟真要喘不过气,拧着腰在床上蠕动,腿心搅着被子重重一扭。

“嗯啊……”

终于,一股热流涌出,洇湿床单,散发出一点淡淡的甜腥。

她咽喉干哑,张口喘息,茫然地睁开眼。

面前是一张熟悉的脸。

男人皮肤白而薄,眉眼细而长,显得深邃藏神,正静静看着她,眼神像淬了火。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衬衣胸襟往上,解开领口两粒扣,勾住领带扯松了,缓缓缠上掌心又更慢地松开,唇角轻轻提起,“真真?”

白岑在笑,笑容有些渗人。

他原本是偏阴柔的长相,轮廓锋利,神情冷淡,平时很少笑,也很少表露别的情绪。

孟真猛然坐起来,被子不见了,四周是陌生的房间,身下是绵软的地毯,她身上只有一件纯白婚纱。

发生了什么?

房间没有开灯,一片漆黑,白岑的眼仁比黑夜更幽深。

“哥?”她莫名有一丝害怕,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白岑握住她的腕子,用领带勒紧了别在身后,单手握住她的腰,将人直直提了起来,扔上沙发。

沙发绵软塌陷,孟真挣扎着要起来,男人弯腰覆上来。

他的身体颀长高大,肩膀很宽,胸前肌肉紧实坚硬,整个人像座山一样压住她,她没法动弹,往里挪了挪屁股。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她问:“哥?你干什么?”

他始终不说话,膝盖跪在她的身体两侧,俊美的面孔微微垂下,月光从窗外进来,打在他脸上,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光洁的额头,都晕上一层浅浅光晕,是没有温度的冷光。

白岑俯身吻她。

“不不,你不能这样。”孟真呼吸急促,屈膝弯腰蜷成一团,想要侧过身子躲开。

白岑掌心覆上她的膝盖,握住打开,漆黑的眼仁牢牢看住她的脸,大手搭上腰带拉下裤链,释放出凶猛的巨兽,柱身粗长巨大,深紫色皮肤上缠绕勃发的青筋,猩红圆润的龟头往外冒水。

他大掌握住粗壮的性器撸动,马眼沁出一滴黏稠液体,缓缓滴落,拉成一条细细的银丝。

那一滴前精晶莹透亮,摇摇欲坠,就要滴落在她的小腹。

孟真惊呼着起身。

他按住她的肩膀往下压,粗暴地撕烂婚纱,扯掉她的底裤,握住粗长的鸡巴,抵住她的小穴,直直插了进去。

甬道紧窄敏感,花唇湿答答,鹅蛋大的龟头猛地顶入,撞得淫水噗一声响,她头皮发麻,浑身紧绷,眼前白光一闪,小腹抽搐着从花口喷出一小股爱液。

“啊——”

孟真浑身震颤,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朦胧水光,喉咙干哑疼痛。

天光大亮,外面喜乐震天响。

是梦,原来是梦。

太诡异了。

怎么能在婚礼当天梦见别的男人,还在粗暴色情的性爱中高潮了,更疯的是,那个人是哥哥。

那个冰山一样的人。

她摸摸心口,缓了会儿,还是不明白怎么会梦见他。

一定是太累了,也太困了。

为了有最好的状态,她连续半个月控制饮食,加强运动,就为了穿进完美比例的定制婚纱,多一分肥,少一分瘦,一切都要刚刚好,因为这将是她最美的一天。

她要做最美丽的新娘。

2美丽新娘

天不亮起床,听了一遍婚礼流程,吃过早餐,没休息就去后院游泳,回到房间是要试出门纱的,可她冲过澡就犯困,躺到床上合眼就睡了。

孟真闭上眼,想再睡一会儿。

房门应声而开。

妈妈语气一如既往温和,“真真,婚纱试好了吧?”

欧式四柱大床挂浅米幔帐,床铺上随意堆叠几件纱裙,裙摆蓬蓬得像小山一样高,孟真被压在山下,脑袋贴着床沿垂下几缕头发丝。

“怎么上午又睡?”孟雅走过来,掀开一点被角。

床上有好多暧昧水渍,不能被人发现。

孟真紧紧抓住被子,装作刚刚睡醒,“妈妈?”

孟雅穿珍珠色套装,绸缎料子绣浅金色牡丹,优雅端庄,外头搭一件浅驼色羊绒披肩,风华正茂的年纪,眉眼如画,保养得相当好。

她愣了愣,顺势在床沿坐下,“这孩子,怎么了?接亲的车就要来了,你这也能睡着?赶紧起来化妆换婚纱。”

对了,接亲的车十点到,这是家里请大师算过的吉时。

据说耽误了吉时,婚姻就会出问题。

孟真轻哼着翻过身,双臂撑住身子坐起来,起得太急没坐稳,又歪下去。

孟雅伸手抱住她,另一只手越过女儿的腰撑住床铺,身形忽然顿住,脸上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神色。

不会吧?被发现了?

孟真心脏狂跳,一动不动看着妈妈的脸,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大着胆子,顺着妈妈的手往下摸,摸到床单上那片湿滑的黏腻,心里一哆嗦。

孟雅手腕一转,掌心托住她的臀,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妈妈的真真长大了。”

“妈!”孟真捂住脸。

被长辈发现做春梦,还弄湿床单,这也太社死了。

孟雅笑了声,“羞什么?都要结婚了。”

“妈,你尊重一下我的隐私好吧。”孟真又羞又怒,“我说过的,不管是谁,进我房间都要先敲门。”

孟雅晲她,“我自己的女儿,要敲什么门?”

孟真的套房紧靠着父母,从小到大他们来去自如,早上叫她起床,晚上为她关灯,关心女儿早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边界感?不存在的。

孟真心塞不说话,因为说了也没用。

“真真,我总觉得你还小,总以为你还没长大,还是个孩子,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转眼你都要出嫁了。”孟雅摸摸她的脸,拾起床上一件白纱,轻声说,“外头不像家里,你要照顾好自己,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女儿出嫁,父母总是不放心,临行前有很多话要由妈妈来嘱咐。

“嗯。”孟真乖巧点头。

“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你们又刚结婚,你要是没想那么早要孩子,就要让陈怀南戴套,知道吧。”

孟雅一本正经说这事儿,又说起备孕的一二三来,又问要不要带几个家佣过去用。

孟真默不作声,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早上那个梦,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空气忽然沉默。

孟雅也不说话了,起身将床上的婚纱一件件抖开,过了一会儿才问,“怎么,不喜欢陈怀南?”

孟真回过神,“没有。”

“那喜欢?”

她没法回答。

联姻是家里的安排,两个人从小就认识,门当户对年龄相仿,长辈们眼里天造地设的一对,陈怀南身上挑不出错,孟真的确没有不喜欢的理由。

孟雅说:“我们和陈家是老相识了,知根知底,孟家的家业也需要有人来打理,既然你没兴趣,就让陈怀南去做,我和你爸爸也轻松点。”

孟真小声,“不是还有哥哥吗。”

白岑年轻有为,孟家产业在他手上势头越发强劲。

“傻孩子,你才是孟家的继承人,公司不给你,难道要给外人?等陈怀南上手,白岑就要调走了。”

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孟真心跳就漏掉一拍,语气有点慌乱,“哥哥要走吗?去哪?”

“他有他的事要做,海外开拓新市场,最忙的时候……”孟雅完全不在意谈论的养子,也没注意到女儿的情绪,她随手拾起一件婚纱问,“选了哪套,试过没有?”

孟真神情恹恹的,好像没听到她说话。

“还坐着干什么?接亲的车十点到,一定要在十一点前,也就是未时之前到酒店。”孟雅低头看表,催促道,“你还有二十分钟化妆。”

“什么?二十分钟怎么够?”

“所以我让你快点呀,怎么结婚都不积极,还差点睡过去。”孟雅递过来一件婚纱,“穿这件。”

婚纱都是按照孟真尺寸定制,出门纱,正式婚纱,敬酒服,龙凤褂,全部精工改过一轮,按照修身合身及宽松,各做了三个尺码。

堆在床上的只有婚纱,其余要换的衣服,提前备在酒店了。

孟雅手上那件,尺码偏小。

孟真拿起另外一件,“这件吧,松一点穿着不难受。”

“不,穿这件。”孟雅递来那件小码,“腰收得细一点更好看。”

“妈,太紧了没法弯腰啊。”

“今天是你最重要的日子,新娘子又不需要弯腰。”孟雅保持微笑,手上递过婚纱一动不动。

孟真:“妈,我的感受比一件衣服重要吧?”

“不,美更重要。”孟雅顿了一下,“我要你拿出最好的状态。”

3哥哥

门外有人叫太太,孟府嫁女,孟雅最忙。

为了节省时间,她取消了砸房门抢新娘一系列婚礼习俗,化妆造型团队也改到楼下客厅,空间更宽敞,流程操作起来更快捷。

孟雅带上门退出去,不一会儿房门外就没声儿了。

孟真又一次妥协,换上那件尺码偏小的婚纱,腰身紧窄,勒得她无法呼吸,后背的绑带交叉重叠,她背过手去想松一松,反手怎么也不方便。

“妈?”她一手胡乱扯开腰间缎带,一手推开房门。

套房宽敞雅致,卧室外是一间小客厅,左侧出去是露台,右侧是一扇双开门,空间十分通透。

两名女佣穿软底鞋戴白手套,统一的灰色制服系白围裙,麻利地给地毯吸尘,擦窗,仔细收拾屋内摆件,从左往右小跑过去,擦拭靠墙的樱桃木矮柜,连墙壁上的油画金框也擦得锃亮。

孟真婚纱还没穿好,松开一半滑到胸口,她闭了闭眼,语气很不高兴了,“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两人向门口张望,不敢回话,匆匆收走昨天的百合花,又抱出一只一模一样的窄口水晶花瓶,换上当日的新鲜玫瑰,低头快步出去了。

孟真娇美脸孔有些愠怒,转过身想训人,忽然惊恐地张开嘴,“哥?”

白岑站在门口。

好多年了,哥哥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她也一样。

他们一起长大,却各不相同。

比如孟老爷子看重哥哥,却不看重她。

比如哥哥随父亲姓白,而她随母亲姓孟。

又比如爸爸妈妈总是对她更亲近些,对哥哥却冷淡疏远些。

父母的偏爱从不掩饰。

哥哥功课优秀,年年拿执行。”

“是。”白岑毕恭毕敬,转手将电子文件签发下去。

白颂林身形偏瘦,西装笔挺,气质偏高知冷清,又不怒自威,叫人看不出喜怒,他说,“前几次收并购做得不错,董事会很认可你。”

“份内工作,都是我该做的。”白岑神情平淡无波,声音很低,“那我先去公司,家里有事随时找我。”

他朝孟真点点头,转身要走。

白岑从父亲手中接任代总裁,全年无休扑在工作上,妹妹结婚,他也要照常到岗。

而父母的本意,并不希望养子出席女儿的婚礼。

大家心知肚明,演同一场戏。

联姻的利益都是为女儿铺路,将来女婿也会进公司,白岑付出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孟真心绪纷乱,柔软的心脏像被针刺了一下,挪开眼没看他。

白岑走到门口打了几个电话,传来几声不太清楚的“多谢”。

客厅座机忽然响起,孟雅接起电话连声说好。

酒店那头的贵客提前到了,孟陈两家联姻合办酒席,来的客人政商两届都有,怠慢不得。

孟雅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叫住白岑。

白岑唇角轻微勾起又迅速拉平,缓缓转过身来,“妈?”

他似乎就在等这一刻。

6要他留下

孟真盯着白岑脸上那抹还没有消失的微笑,陷入沉思。

孟雅按铃让管家进来,重新备好热茶,先看了眼女儿,又看向儿子,“你来,代女婿来敬了这杯茶,我和爸爸要先去酒店那边待客。”

白岑脚步一顿,站着没动。

新郎因为各种原因缺席,由身边亲人代替行礼,不是没有先例,但一般都是由女性亲友代替,很少让男人代替新郎的。

孟真倒没有什么意见,拿了茶就要喝,她对这些繁琐礼节的态度一贯是——能敷衍就敷衍。

“慢。”白颂林抬起手,“真真有那么多表姐妹,随便叫一个进来就是了,何必让白岑替女婿?”

孟雅扬扬手,示意佣人赶紧准备。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个?”她音调都高了八度,“今天真真出嫁,陈家来晚了,误了吉时也就算了,茶都不来敬一杯,不管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背后那些人要怎么议论?”

“就那些亲戚,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就等着看孟家笑话呢,你们嘴巴都给我闭紧了,一个字不许往外说。”

“行吧,都随你。”白颂林抚顺衣摆,没什么脾气地摆好姿势,“孟家只有真真一个女儿,总要先受过长辈祝福才好出门。”

佣人上前铺好锦绣蒲团,沸水烫过茶盏,斟好茶送到孟真面前。

礼节和联姻一样,都是流程,既然时间来不及,那就适应变化,没必要在这上头和自己生气。

孟真接过茶,弯腰屈膝正要跪地,裙摆太蓬鞋跟又太高,行动不大方便,白岑再没有犹豫,放下手中所有,适时扶稳她。

在父母面前,他没有搂她的腰,而是手臂悬空护住她,从两侧扶稳她的手肘,掌心向内,顺着她小臂往前滑动,包住她的手腕,待她身体稳住了,白岑轻轻松开手,整理好衬衣领带,随她一同跪下。

掌心碰触的肌肤像炸开了无形的烟花。

孟真内心泛起涟漪,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冷静。

二人抬手递茶给父母,同声道,“爸,妈,请喝茶。”

父母接茶喝过,递出红纸封好的礼单,“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出门前的仪式就算简单完成了。

原本婚礼流程,应该是陈怀南先接了孟真去酒店,孟家这头的亲友由孟雅夫妇安排好,再安排车一起去酒店,这样两头的贵客都不耽误。

亲友与亲友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谁与谁关系好,谁与谁有利益冲突,都不是明面上的事,只有主人家知道。

陈家接亲的车迟迟不来,酒店的贵客又提前到,一切计划全打乱了,弄不好两头得罪。

孟雅夫妇分身乏术,不得已再次留下白岑。

白岑已经坐上了车,秘书王克接到通知,回头请示,“白总,孟女士请您留步。”

孟雅要找白岑,一向都是通过秘书传话,就像是上级指示下级。

之前那位秘书是孟雅的人,白岑嫌碍眼又不方便直接辞退,没多久找了个理由将人调回孟家,跟着老管家成了半个生活助理,工作半径局限在会客厅,专给客人端茶倒水。

现在这位秘书王克,是白岑借了白颂林的手,给自己挑的人。

王克为人牢靠,嘴风严谨,对外很懂说话的艺术,对内又很忠心,他按住手机听筒,“白总,公司那边我可以安排……”

白岑眼皮微垂,默了会,“你回复她,我没空。”

王克点头,从副驾下车回电话,“孟女士,今天的总经理办公会很重要,涉及到集团公司业务板块重大调整,三十多位负责人从不同城市赶来,各自手头都有工作积压,时间紧张,白总这边很为难。”

王克措辞非常委婉,谁来都挑不出错。

一番推拉较量,最后各退一步,白岑推迟会议时间,孟雅妥协,取消了半个月前为白岑安排的相亲。

毕竟时间冲突,会议延后到中午,挤压午餐时间,中午的相亲就必须取消。

相亲对象是陈家远亲,日子定在这天也是为了亲上加亲,双喜临门,谁又想得到女儿婚礼出乱子,为了留住儿子打理家事,不得不临时改期。

豪华轿车停在孟家门口,车窗半开,白岑坐在后座,露出一半英俊侧脸,没有任何表情。

王克弯腰凑近后车窗,“白总,孟女士已经知会陈小姐,不过刚才陈小姐来电话问您晚上的安排,我已经替您回绝了。”

白岑没说话,掀起眼皮轻轻看他一眼。

这一眼便是赞许了。

王克打开车门,请白岑下车。

十一月天空清亮湛蓝,树木金黄璀璨,上午的阳光暖中带一点凉,清风薄云,让人心情舒畅。

白岑抿紧唇线,藏下轻微笑意。

7一步之遥

孟雅夫妇乘一台加长林肯先离开,留下两台劳斯莱斯做婚车送嫁,车子每天有人维护,开到门前巷道,车头装上捧花就可以出发。

孟真提起裙摆往前走,夏慧提着大包小包跟在身后追,“哎,真真,新娘子出门要人抱,不能踩地上!”

夏慧是孟雅为女儿安排的生活助理,年龄比孟真大三岁,上学的时候做陪读,毕业后做助手,孟真的艺术品投资公司成立后,夏慧又跟着她进公司当秘书。

司机等在路边,拉开车门。

孟真坐上后排,扯掉碍事的头纱,抬脸问,“谁抱我?你说。”

夏慧:“……”

已经正午了,陈怀南作为新郎,一个电话都没来过,除去早上那几条信息,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不是孟真赶着要嫁人,而是戏台子都搭好了,双方企业已经完成深度捆绑,父母已登台,陈家运作的政策支持也给到位了,现在只要新人上去露个笑脸,明天利好消息放出来,紧跟着是孟家百衍集团新项目启动,涉及大额资金回流,涉及机构金融动向,还有股价的波动。

大局永远摆在她个人感受之前,就像妈妈最后说的那句话,要女儿拿出最好的状态。

这种时候,不能任性。

孟真脸上有情绪,眼神冷冷的,脱了白色蕾丝手套,顺手甩出车窗。

夏慧捡起手套,认真叠起来装进包里,绕到另一侧正要上车,王克过来拉住她,两人说了几句话,一道上了后面那台车。

孟真一个人坐在后排,又等了很久。

孟园坐落鹿湖畔,闹中取静的中式园林,内部建筑改建过,外围道路因为地形限制很难拓宽,车辆行驶不方便,但别有一番清幽意境。

车子停在树影下,光线昏暗,氛围静谧。

忽然后座车门打开,白岑上了车坐在身旁,紧接着司机换人,启动车子绕湖开了出去。

送嫁没有这样送的,白岑应该坐后面那台车。

孟真不可思议转头看他,动了动唇没开口,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行驶路径与以往不同,挑的都是风景优美人迹罕至的小道,不堵车,但车速慢。

她浮躁的心情随着风景变得平缓。

两人一路没说话,车厢内静悄悄的,玫瑰甜香混合着乌木沉香,淡淡弥漫开,时间仿佛静止。

白岑背靠座椅姿态放松,两条长腿微微岔开,大腿健壮的肌肉将西裤绷出好看的线条,到了膝盖利落折弯下去,裤腿烟筒般挺括,裤缝笔直锋利,下面黑皮鞋锃亮。

每个细节都是精英该有的模样。

他闭目养神,大手舒展地搁在膝头,指节白皙修长,指甲光滑圆润,有一下没一下点在膝盖骨上,随着车辆的行驶转弯,长腿靠向她身侧,与她轻轻碰触。

孟真的心陡然乱了,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早上那个梦,梦里就是这双腿跪在她身体两侧,挺着粗长的巨物狠狠入她。

她小腹发热窜起一股火,身体好像不受控制地往外冒水,难耐地挪动身子,呼吸更为急促,在安静的车厢内十分明显。

白岑缓缓睁开眼,靠过来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他身形高大,只是挺直了背脊,整个人就轻易罩住了她。

孟真往后退,不敢看他。

“嗯?”他靠得更近了些,发出的声音也像是闷哼。

她后背密密匝匝冒起鸡皮疙瘩,浑身哪儿都不对劲,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摇摇头没说话。

白岑忽然笑了声,声音低沉,十足魅惑,又问,“怕我?”

她脑子轰地一下,微微张开嘴,没发出声音。

车子转弯减速,停在酒店门前,司机下车拉开后门。

孟真逃也似地提起裙摆跑下车,刚往前走出几步,整个人忽然僵住。

酒店顶楼掉下一片鲜红花瓣,像深秋里的落叶,轻飘飘落了地。

但那不是花瓣,也不是落叶,而是一个穿红裙的女人。

四周环绕酒店的轻音乐,重物撞击地面的闷响被淹没了,血液以红裙为中心蔓延开。

血腥气迅速扩散,血雾一般无孔不入,尽往人脑子里钻,让人无法呼吸。

再快两步,那女人就要砸到孟真身上。

人群中发生骚乱尖叫,各种各样的人往四面八方跑,酒店门前混乱不堪。

孟真呆呆站在那儿,无数人从她身旁跑过,她一时忘记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好像所有的来去,在生死面前都成了小事,四周的混乱与她隔出一道无形屏障,耳边的声音都变得遥远。

“真真,真真……”

白岑抱住孟真,不停叫她的名字。

他紧紧将她揽在怀里,转过身挡住她的视线,大手按住她的后脑贴在胸膛,解开西服蒙住她的脸,捂住她的耳朵,替她挡住所有危险的声音和气味。

但很快,他松开了手,人也退后,离她一步之遥。

8疑心

王克和夏慧及时赶到,送孟真回了酒店顶层的套房。

她惊魂未定,喝下两口红酒,放酒杯时不慎碰倒了,酒液洒出来淅淅沥沥流了一地,像血一样。

坠楼的女人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那女人最后侧过脸,睁着眼,直勾勾看着她。

孟真心慌意乱往后一退,身子靠上落地窗,楼高三十几层,她法地拆她身上婚纱,待全部脱下来之后,猛地撕烂了扔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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