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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毁倾向?”

“你自己没意识到吗?”简昭阳说,“为了达到目的,你从不计较自我牺牲,哪怕那目的于你无益。”

余林深似乎是第一次被指出这个特点,对这种评价感到陌生。

可仔细一想,他在做那些自毁决策的时候,确实没有一个人像简昭阳这样,站在心疼他的立场,分析他是否在“自毁”。

大家只会夸他聪明。

因为每一次他决策的结果,都是完美达成目的。

比如为了达成养父母的期待,他甘心牺牲自己的婚姻。

比如为了维系与简昭阳的婚姻,他宁愿隐瞒自己的病情。

甚至简昭阳以为他上综艺和经营马甲难得为了私-欲,结果也只是为了完成师父的目标而已。

旁人都看到余林深完成了任务。

简昭阳却在意他完成任务的方式。

而余林深,似乎不习惯被人如此在意。

他没能接话,沉默许久,干脆试图转移话题:

“对了,傍晚我欠你一个故事,关于我师父的目标,我说会晚一点点告诉你,对吧?”

话题被生硬地转移,简昭阳却心领神会,顺着话说:“你想讲,我就听。”

“你说我做事目的于我无益,可是这世上,只要是对师父好的事,于我就是有益的。”

“嗯。”

“也被你说中了。为了完成师父的目标,我确实把自己整个人生,都活成了一枚筹码……”

余林深的师父,是余溪河。

名震四海的书法天才,兰亭阁奖的创始人,溪河书院的山长。

在那百废待兴的年代,余溪河的降生,给垂垂老矣的业界焕发了一丝生机。

因为有了活鱼游入死水,行业在余溪河活跃的那些年迎来了短暂的复兴。

数十年过去,余溪河独木难支,早早选择退休。

彼时,年轻的叶云虽具书法天赋,但时运不济生活落魄。

余溪河便将他收为第一位亲传,和大徒弟一起创办了溪河书院,教授书法技艺。

再之后,便是在林中捡到弃婴,赐姓赐名余林深,暂时抚养,收为第二名亲传。

最后,便是被旧识之女托孤,赐姓赐名余蕴,暂时抚养,收为第三名亲传。

收后两个徒弟时,余溪河年事已高,对于两个幼徒该如何教育,他十分头疼。

被称为天才的人总有些不通人情,余溪河亦是如此。

每次抱着小小软软的婴儿,他总是哀叹麻烦。可让他把孩子送走,他又舍不得。

最后,余溪河与叶云达成了一致:

既然自己不懂人情世故,那“怀柔”的方面,就交给懂的叶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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