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青的后颈发着热,柔软的皮肉抑制不住蒸腾出的花香气,方寸大小的地方微微鼓起,蹭到枕头后就会敏感地颤抖。
他难耐地撑起上半身,黑发柔顺垂落,眼睛半阖,手臂环住付遥的肩膀,本能驱使下渴求另一个人的信香。
床帐垂落,外面已经大亮,内宅下人们大多是感知不了信香的常人,但有眼色,都悄悄的,并不进来打扰。
凌晨换了房间后,付遥揽着严正青就疲惫睡去。孰料一觉醒来,情潮又起,只好厚着脸皮清晨宣淫。
严正青身体确实浅而敏感,被顶了一阵孕腔,就痉挛着低头喘息,黑发披散,难得出现在他身上的媚气,显得他像只山里的精怪。
付遥没忍住,凑过去吻他,行动到一半,在亮光里望见严正青的脸,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便偏开嘴唇。
然而严正青手上一用力,将他按下,主动亲上付遥的嘴唇。
紊乱的呼吸中,付遥脑子发胀,严正青则随便亲了几下,身子猛地一阵发颤。
两人小腹上湿漉漉一片,是严正青出了精。付遥被夹得也是后腰发麻,正想着忍一忍,好显得自己更有用些时,严正青忽然搂住他,手指从他腰后滑落,伸进臀缝。
坤泽信香互相影响,付遥后面也很湿润,手指很快就插了进去。
“二爷……”
“嘘。”严正青只轻声道,随即手指揉弄着温热内壁,摸索着要紧处,没几下,付遥啊地叫了一声,脸色潮红,射在严正青体内。
“我……二爷!”付遥还记得昨夜严正青说的话,急急忙忙退出来,“我弄在里面……”
“又没进孕腔,不妨事。”严正青竟比他坦然,闭眼缓上片刻,撩起床帐,拉响床边的铃。
外面候着的几个丫头连忙进来,捧着毛巾热水和衣服,道:“二爷,沐浴的热水已烧好了。”
严正青靠在床边,任由丫头给他擦洗手脸,梳理头发,突然转向付遥:“我洗完你就去洗。若是累了,再回来睡。”
付遥受宠若惊:“二爷,我没那么……娇弱。”
严正青唇角若有若无地一翘,并不多言。等他匆匆沐浴出来,闻到熟悉的苦涩药味,先皱了皱眉。
“二爷洗好了?”付遥正用瓷勺搅拌着药,“先喝药吧。”
严正青无声地吐出口气,披散着湿淋淋的长发,端起碗一饮而尽。付遥拿了布巾给他擦头发,没几下,严正青就侧身,把头发从他手中抽出来。
“你去洗。”严正青吩咐,“这种小事,不用你做。”
付遥只好把布巾交给进屋的丫头,转去旁边房间,浴桶里早已换了新水,蒸腾热气,弥漫着水仙花的香气。
他洗得很快,泡在热水里时总有些心猿意马,下面不知不觉半硬起来,顿时耳根发烫,抄了一捧凉水浇在脸上。
付遥出来时,卧房里空留不散的香气。他问正打扫的丫鬟:“二爷呢?”
“说是前头来了客人,二爷见客去了。”小丫头脆生生道,“二爷还说,付公子洗好后尽管休息,想吃什么和厨房说一声就好。”
付遥心里却有些郁郁,他虽是坤泽,但也没那么不经用,严正青应当要比他疲惫许多吧?就是在潮期,还要喝了药去忙活。偌大个家,哪那么好管呢?
付遥在院子里乱转,从角落里摸出一本话本,连图一起看个大概,然而总觉得无趣。
他换了身衣服,走出院子,恰好看见一名模样精干的中年男人匆匆走过。
“付公子。”不等付遥开口,男人停下脚步,笑着点头,“找二爷么?”
付遥认出这是经常跟在严正青身边的那位陈姓管家,忙作揖回道:“陈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陈松和气地摆手,“二爷正在前面见客,恐怕公子要等一等。”
“不打扰二爷,”付遥说,“我是想……出去走走。”
陈松讶异地扬眉,随即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想必一直在府里呆着也无聊吧?这是我的印章,付公子去库房那拿些银钱,看看有何需要添置的……”
付遥简直要困窘死,说道:“不,不不,我只是出去走走。”
他快步从小门出去了,脸上发烫。陈松很和气,毫无羞辱的意思,可偏偏就是这样,付遥才更觉得难堪。
要说从前,付遥便很明白自己是指望男人过活的,能拿到多少钱是他的本事。现如今追根究底,他还是在靠男人活,只是靠的男人是严正青。
就因为是严正青,付遥突然多了几分羞耻心。然而原因他又说不出来,只有内心充满着茫然。
钱还是有的,是付遥之前攒下的薄薄的家底,对于严正青来说恐怕不值一提。
付遥挫败地在街上转了两圈,到接近正午时方回去,看见许府大门打开,一辆四轮马车辘辘地驶过。
看样子是贵客走了。他这么想着,走进小门,步入后院时,看到严正青在廊下坐着,手边一杯热气袅袅的茶,正支着头翻看账本。
陈松站在他身边,面容平静,望见付遥,立即和气地笑笑,微微躬身,说道:“付公子回来啦?在外面玩得可舒心?”
严正青听了,抬头望过来,眼睛静静落在付遥身上,似乎在打量他,看了片刻,招手说:“毕竟年纪还小,闷在后院怕是难受。只是你以后要出去,同我说声,派个人跟着才妥当。”
付遥这才发现自己的行动有些冲动,毕竟他现在还承担着生出个孩子的责任,还是坤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不知严正青是不是不开心,又担心他觉得自己得意忘形,正要道歉,陈松却忙着弯下腰:“二爷,是我考虑不周,只是想着付公子也就在附近转转,不会出事……”
严正青眼都未抬,端起茶抿了一口,翻着账本,眼角眉梢还能看出没掩饰好的疲态。
一时间在场三个人都陷入诡异的沉默,付遥一头雾水,看着陈松额头渗出细汗,低声分辩:“二爷,这两条街都有咱家的铺子,伙计掌柜天天看顾着街上的事,绝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是你做事不细致,付遥不同其他人,进出的事我是需要知道的。”严正青放下账本,揉着眉心说,“你取走罢,下回不能再犯。”
付遥才听明白严正青在意的是这个。
陈松喏喏退下,严正青起身向后院走,走出几步后发现付遥还在原地发呆,无奈回头道:“出什么神?走了。”
付遥跟上他,看着严正青耳后一片雪白的皮肤,心里却依旧在胡思乱想。
他不至于那么幼稚无知,严正青平日里说话做事虽然乍一看态度和缓,但其实颇为说一不二。府里下人在付遥面前还敢说笑几句,到了严正青面前,无不低眉顺眼,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不过他的出入行动,严正青也需要时刻知晓吗?
付遥没有琢磨出来严正青的心思,两人一路无话,走到后院时,严正青忽然停下脚步,问道:“嫌我管得多了?”
付遥诧异抬头,严正青站在廊下,面容倒很平和,嘴唇泛着薄红,如同一尊上好玉像。
“不……不是,我只不明白二爷为何这么看重我。”
严正青似乎失笑,转身继续慢慢向前走,眼睛望着花园里冬日干涸许多的水塘:“你现在对我来说很重要,自然要多看顾些。许家的人还是贼心不死,若你出了意外,我不好交代。”
简而言之,付遥就是死,也得死在这府中。
严正青语毕,忽而又想起自己更应该算是这个图谋财产的恶人,荒谬地笑笑,回头看见付遥皱眉思索的神情,嘴唇不自觉抿起,露出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涩。
“我明白了,二爷。”也不知付遥明白了什么,“以后我要出去,都等二爷点头。”
“也是我考虑不周,哪有把年轻人日日拘在院子里的道理。”严正青道,“待九个月后,事情也该处理好了,到时必不处处管着你。”
九个月。付遥心中一惊,暗道自己真是得意忘形,忘了孩子这一遭了!
付遥晚上翻来覆去,躺在外间的床上,睁眼闭眼都想着自己的肚子,恨不得里面凭空长出一个孩子。
他躺到半夜也睡不着,罕见地失眠,披上外衣坐在床边,窗外照进来一缕月光。
孩子是不会凭空出现的,付遥略一思索,就决定去主动爬床。
他没料到严正青还没睡,正在桌前燃着灯看书。听到动静,严正青回身,问道:“怎么?”
付遥走过来,低声说:“睡不着。”
“嗯?”严正青目光移回书上,“我让人去给你煮碗甜汤?”
此地风俗,哄晚上睡不着哭闹的小孩子,一般都会煮碗热腾腾的甜汤,富裕的人家会加羊奶,后来逐渐演变为一道点心了。
付遥还在想东想西,听着这句话,又有点哭笑不得,说:“我喝那个做什么?”
严正青总算回神,明白付遥的言下之意,自己也没忍住微微一笑:“是我不解风情了。”
付遥走上前,叹了口气,正要开口,严正青将书放下,却是伸手去摇铃:“我让厨房煮两碗,你吃得惯羊奶吗?”
付遥手比心快,一下抓住严正青的手,两人的手指紧紧贴着,严正青露出惊愕的表情,付遥低头看他,说道:“不用再叫人了,二爷,我会煮。”
“我又不是留着你做厨子。”
严正青摆摆手,顺手将桌上的书递过去:“这书送给你,平时无聊可以打发时间。”
付遥接过来如同捧了块烫手山芋,见严正青起身去外间,跟上去,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识文断字,与他这种接近下九流的人没有关系。可在严正青面前露怯,付遥又心里颇不情愿。
难道不懂装懂地收下来么?
严正青提起暖炉上的水壶试了试水温,敏锐地察觉到付遥的表情,问:“怎么,不喜欢这种书?也是,可能有些太枯燥了,明日我让陈松把书房的钥匙给你配一把。”
“不是,”付遥将书放在桌上,“二爷,我不识字的。”
他声音很平稳,目光却躲闪着。严正青心下也很惊讶,许祁向来自傲,最放不下身架,他想着许祁在外面养的外室应该也是精通诗书礼乐,否则岂不是不方便炫耀?
况且付遥长相就有聪灵毓秀的气质,进府中日渐懒散,严正青也只以为是无人再逼迫他去献媚,没想到竟是大字不识。
付遥见他久久不开口,心下窘迫,手都不知怎么放,昏头昏脑地去抢严正青手里的水壶。
那水是之前烧得滚烫,如今在暖炉上保温,因为严正青有时睡得晚,要喝些热水。他怕付遥烫着手,无奈松开任由他提过去,瞥见付遥泛红的耳根,心中却只觉得可怜可爱。
“倒两杯水。”严正青说着,打开柜子,取出一个陶罐,在里面舀出二勺蜜,化在热水里,“大半夜,不必去厨房折腾。这是之前有人送我的花蜜,你喝了就睡罢。”
付遥虽然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但没好乱翻东西,才发现那柜子里满满当当,零嘴、药包、纸笔杂物,应有尽有。
他接了茶盏,将将碰到嘴唇,又见严正青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说道:“还得给你请个先生,不识字哪成呢?”
付遥差点呛到,茫然反问:“请先生?”
“教书先生。”严正青自顾自说,“毕竟你年纪大了,不好去学堂。这条街上有两位秀才,人品都很好,选一位每日过来府里给你上课。”
付遥脚下有些轻飘飘的,看严正青喝完蜜水,突然走过去抱住他,含住他湿润的嘴唇。清甜的味道缠绕在唇齿之间,严正青被他扑得后退一步,微微张开嘴,付遥的舌头就伸了进来。
茶盏被胡乱放在桌上,严正青伸手环抱住付遥,两人一起倒进床帐中。付遥没住进来多久,床褥间已浸透了杏花的香气。
“我……”
付遥刚开口,严正青翻过身,捧起他的脸,吻了下来。
这个亲吻更深,分不清谁的舌头在谁的口腔,吸吮时的水声暧昧下流,严正青的手按在付遥后颈,而付遥回过神时,他的手紧紧抓在严正青腰后。
在甜味之后,付遥还尝到了些许苦涩的味道,应当是严正青之前喝的药。他勾起舌尖舔着严正青口中的软肉,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在颤抖,还是严正青的身体因为兴奋在颤动。
付遥头发散了,严正青在亲吻间隙起身去取润滑的油膏,转头看见付遥随手一拢散落的黑发,跪在床上,张开红润的嘴唇,吐出湿润的舌尖,问道:“二爷,我用嘴先弄一下。”
他这样子如同一只预备吸人精气的妖怪,不过严正青没有那种折辱人的爱好,用嘴只有他自己舒服,因此拒绝道:“不用,你不必用那些花样。”
付遥在床上向来胆大得多,他舔了舔下唇,说着“好吧”,却在严正青坐到床边时将人一拽,翻身坐在严正青腿上,俯身握住他半硬的男根,张口含住。
湿热的软肉把茎身包裹,严正青猝不及防,倒吸一口气,手指扣着床单,撑起上半身,皱眉去推付遥的肩膀。付遥掀起浓密的睫毛望向他,眼睛透出笑意,灵活的舌头卷上伞状的顶端,刻意吮吸数下,严正青的手一抖,落在他肩上,没了力气。
“你真是……胆子越发大了。”
“不是二爷纵容我,我也不敢这么大胆。”付遥说完,抬眼去看严正青,他却用手挡住脸,没露出表情。
付遥就没再讲话,重新低头,将性器吞得更深了些,咽喉那里忍不住一收,严正青被这快感逼得同样腰身弓起,心中却怕付遥伤了喉咙,立刻去看他。
付遥眼角潮湿,张开殷红的嘴唇,慢慢把茎身吐出大半,舌头舔舐过龟头,手指向下托起柔软的阴囊,握在掌心揉捏把玩。
严正青后腰发麻,支起身子去抬付遥的下巴,说道:“别那么深,若是插坏你的嗓子怎么办?”
“哪那么容易坏,我有分寸。”
付遥将脸贴上严正青的大腿内侧,那里的皮肉柔软温暖,他偏过脸在那腿根处亲了口,严正青尽收眼底,莫名有些脸热,不及思考,付遥就姿态淫媚地舔上被玩到泛红的阴囊。
严正青靠回床头,双腿不自觉打开了。付遥腿间的布料也变得湿润,他用牙齿轻咬了下阴囊,舌尖滑过会阴,舔上穴口,双手将臀肉向两边掰开,舌尖就伸了进去。
里面敏感的嫩肉早就湿了,夹住深入的舌头,严正青一条腿搭在付遥背后,手向下摸索,轻轻捞起一缕柔顺的黑发。
付遥将原本浅色的肉穴舔到发红后退出来,鼻尖抵着会阴那里慢慢向上,并拢两根手指插入进去,慢腾腾按压着内壁,同时将阴茎再含入口中。
严正青闷哼出声,肠肉紧缩得厉害,几乎是咬住深入的手指。付遥的舌头沿着茎身向下舔,发出他自己都觉得下流的水声。
这时,严正青忽然轻轻扯了下他的头发,付遥抬头,严正青坐起来,抽出他的手,脸靠过来时顿了一下,随后吻住付遥,尝到他口中微带腥气的味道。
付遥的衣服被撩开,严正青手上沾了脂膏,自己腿根处还水淋淋的,用湿滑的手指捧起付遥的阳物撸动几下,接着插进他的臀缝里。
那穴口也湿漉漉的,两根手指初进时还比较紧,严正青也不急,一边打着转揉按一边向里去,很快就被吞吃到底。他曲起指节,付遥喘了一声,舔吻上他雪白的耳垂。
大概是觉得严正青动作缓慢,付遥将腿分得更开了些,自己也添根手指进去,一同被内里裹住,沾满滑腻的融化脂膏。
手指纠缠在一起转了几圈,严正青拖过枕头让付遥靠着,靠过去慢慢插入他身体里。坤泽柔媚且汁水丰沛的嫩肉立刻吮吸起他的性器,付遥脸上潮红,不受控制地前倾,鼻尖贴着严正青颈侧,深吸着他的信香。
“你喜欢这个吗?”严正青注意到了,低声问,主动放出更多的味道,同时手摸着付遥前端的性器,从根部向上捋,手指搓弄铃口,牵出粘腻的清夜。
付遥颤抖着长出一口气,嘴唇胡乱吻着严正青的耳朵,叫了好几声二爷。
严正青耐心地应和他,动作重了些,付遥立刻吸他吸得更紧,前面阴茎跳动着,精孔收缩,显然是快射了。他肠肉收缩,严正青也被折磨得难挨,退出一些,着重抚弄付遥的阴茎,又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揉捏下面同样湿漉漉的阴囊。
付遥呼吸急促,严正青在这时顶回他体内,付遥瞬时叫了一声,手指猛地扣住他的背,精孔翕张,一股股精液射出来,洒在两人的胸口和小腹上。
高潮后的肉穴一阵阵痉挛,严正青贴着付遥颈侧深深呼吸,付遥的手却摸上他的胸口,肿胀的肉粉色乳头上沾着精液,被付遥捏了几下后,严正青的身体微微战栗。
付遥揽住他的脖子,两人唇舌交缠在一处,严正青肏了一会后,察觉自己顶到了孕腔。付遥主动抬起腰,让他射进来,严正青却知道被撬开那里的滋味不好受,脑子发晕,竟想着退出来。
“做什么,二爷?”付遥抓住他的手腕。
严正青猛地清醒了,一旁烛火摇晃,照着付遥秀美的脸活色生香。他却在想什么?
进入孕腔时,付遥的身体不由绷紧,严正青凑近去吻他唇角,射完后他退出来,付遥转而跪坐在他腿间,低头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严正青身体一颤,胸口透出点情动的红色,随即他的大腿被向两边分开,付遥亲密地吻着他耳垂,勃起的男根顶入他湿淋淋的后穴。
付遥甫一进去,如同进入一个温暖紧致的巢穴。他不由自主抱住严正青的腰,停下动作,埋在他身上,闻到肌肤下水仙花源源不断的香气。
严正青颈侧被付遥的头发蹭得有些痒,他偏了一下,手指插进付遥的发丝里慢慢顺着向下梳。好在付遥头发柔顺,手指草草梳下去也服帖不少。
付遥进入的动作过于匆忙,总觉得身下还没完全硬起来,毕竟才出精不久。他懊恼自己真是急躁,忽然感觉到严正青的手拂开他的头发,轻轻按在后颈那块发热的皮肉上,缓慢地揉了揉。
他自脊椎骨升起一阵酥麻,信香不受控制地外泄,反手去握住严正青的手腕,说道:“二爷,再摸就要把潮期摸提前了。”
“潮期不是更容易受孕么?”严正青说,手却顺着付遥的力道落下来,“省得你天天心惊胆战。”
“我怕天天白吃饭,二爷看我不高兴。”
严正青却笑了一下:“你这会顶嘴很厉害。”
付遥黏糖一样缠住他,因自己从小就没受过什么父母爱护,严正青又比他大几岁,这样两人身体紧紧挨着的时候,暖烘烘的热意给他些许被纵容和庇护的错觉。
“我想……”
付遥只说了两个字,严正青顺着他的力道倒进被子里,抬起一条腿环住他,付遥也忘了自己该说什么,抽插动作时蹭过那个浅浅的孕腔入口,就会被肠肉格外激烈地咬住。
严正青虽然喝过药,但身体毕竟还处于潮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付遥带来的快感和舒适比他想的还要多,前面不用怎么碰,就又射了一次。
付遥抹了一把黏腻的小腹,也感觉自己快要到了。他退出来用手将性器捋动几下,白精一股股射出,射到严正青通红的会阴和穴口那里,慢慢流淌下来。
严正青自旁边拿过手帕擦了擦,说道:“你这床也睡不得了,去里面睡吧。”
付遥见他伸手去摇铃,拦了一下:“现成的热水,我倒来给二爷擦洗。”
“这种事不需要你做。”严正青微微皱眉,“无妨,晚上当班的丫头是轮换的。别怕累着她们。”
付遥大着胆子不依,严正青也是昏了头,和他在浴桶里又厮混半晌,射了一回,茎身通红,铃口那里还滴着情液,怀疑付遥是转世托生的狐狸精。
“怪不得许祁要在外面养你,他天天吃得消么。”
严正青起身擦掉身上的水珠,背对着付遥说,披上一件长袍。
他不过随口一说,回身却见付遥脸色有些不对,莫名感觉自己失言,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失言。
付遥拿过布巾擦着滴水的发尾,过了半晌,才开口:“我只对二爷这样。”
严正青沉默以对,他想这句话不对,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刻,更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外室与一个正房之间。他今晚简直像是话本里被狐狸精迷惑的书生,言行举止都超出控制。
他对付遥没有恶感,甚至是有好感,可无论如何不该说什么情意什么喜爱。他只是个要借付遥肚皮的恶毒男人,付遥也只是攀他的枝头使自己活下去罢了。
可是他自己多心,不该怪在付遥身上。才温存完又说这些话,对付遥也太残忍了。
“你明白,我不是那种意思。”
付遥垂下眼睛擦头发,嗯一声,抬脸笑道:“二爷待我好,我是知道的。”
严正青无言注视他片刻,付遥起身去铺床,严正青又说:“不必,和我一起睡吧。”
“我虽然不读书,但基本道理也是懂的。”付遥背对着他道,乌黑的头发散着,“本就是我厚脸皮主动爬上二爷的床,这种事伤风败俗,为人不耻,传出去更是毁二爷声誉。”
严正青对此却不屑一顾:“你如今还担忧这个么?况且在这院子里,传出去什么,也得先经我点头。”
“我本就贱命一条,没什么面子可言,二爷若是有什么兄弟,生下的孩子一样是严家骨血,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严正青过了很久,心口起一阵怒火,却不表现出来,只声音沉下去:“我要有这个心思,还用等到今天?”
他走过去,付遥在铜镜前坐下,拿起梳子梳头。严正青看向镜子,付遥的神情意外得沉静,开口:“我那时不肯委身街上有名的一位恶霸,他就逼迫得我找不到事情做,几乎要饿死家中。我就想去青楼把自己卖了,谁知路上遇到许爷,他摆平了找我麻烦的那些混混,我便成了他的外室。二爷,我说的话做的事全部心甘情愿,侍奉许爷不过是报恩……”
严正青打断他:“那日你找上门来,我要是把你赶出去,你待如何?”
付遥笑道:“上街做些下九流的勾当,难道还活不下去吗?”
严正青眉心紧皱,付遥忽而转身,抬手在他眉心抚了一下:“二爷,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说那些有的没的。”严正青退后一步,他不悦道,“做什么轻贱自己?莫说是我,府里上上下下,有人看不起你吗?”
“我不在乎旁人看不看得起我。”
付遥说完,没了下文,怔怔看着镜中出神。
他握在手中的梳子被一把夺走,严正青道:“我就不该在这陪你白费口舌,睡觉去,明天就开始读书认字,不用心学,小心挨板子。”
付遥被按去里间的床上,严正青却留他一人在屋内,自己披了件棉袄出门。屋内昏暗,只有一支未灭的蜡烛幽幽烧着,窗外传来远远的不知哪里的猫儿的细细叫声,付遥把脸埋进枕头里。
非得闹这个脾气?他暗暗咬牙怨恨自己,把好好一晚上搅得乱七八糟。然而听见严正青提起许祁,也不知是不是在介意,他就心中不安,失态下便开始讲混话。
只怕严正青也被他惹恼了,觉得他恃宠生娇、脾气乖拗,他上哪里说理去?
偏偏他付遥出身低贱、目不识丁是事实,甚么面对恶霸坚强不屈,不过是看不上那些下九流的人粗俗贫穷罢了,能够到许祁这样的地位,他就百依百顺得像个妓子。
当初厚脸皮登门,本是想着严正青是体面人,看他不顺眼也会给点银子打发,结果没几天就睡到一张床上,他想都不敢想。
他还花钱给我请先生,我却不识好歹地闹脾气,怎么对得起他?
付遥在床上直愣愣躺到天明,双眼酸涩,依旧毫无睡意,干脆早早起来洗把脸,换上衣服出去,被风吹得一哆嗦。
早起的下人正洒扫院子,付遥问:“……二爷呢?”
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忙按住喉咙咳了几声。
“二爷在书房呢。”那小厮抬手一指,“刚叫人沏茶送过去。”
书房的门半掩着,付遥走近了,那门忽地哗一下打开,一本账本呼啦啦凌空飞出,重重摔在地上。他被唬得一跳,就听门里严正青的声音平静说:“好精明的假账,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严正青坐在桌后,一名穿着褐色短褂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磕头,口中不住求饶,说道:“庄子连着三年收成不好,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需要吃饭,二爷,过年时给府中的那些皮子都是好不容易省出来的……”
付遥进退不是,正要离开,严正青没管说个不停的男人,抬眼看他,道:“进来吧,门带上,外面冷。”
付遥关上门,严正青示意他坐在一旁,再转向男人,却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展开一张纸,轻飘飘扔在地上。
“收成不好不跟我讲也就罢了,谁允许你偷偷把地租出去,又伪造地契抵押呢?”
那男人瞬间面如金纸,瘫坐在地上,满头汗水,不断抹着脸,苦哈哈地说:“二爷,这……实在是……那日子捉襟见肘,当时我向府里递了信,也没人管。况且这抵押的不是旁人,是老爷的亲叔叔,还不都是一家人,等匀出银子时拿着银子去衙门……”
严正青没等他说完,抬起桌上的茶盏,茶水泼了男人一头一脸。里面泡着的红枣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恰好停在付遥脚边。
付遥把枣捡起来,听见严正青冷笑一声:“蠢货。”
男人来不及挣扎,被两个家丁拖下去。
严正青昨晚毫无睡意,在书房抄佛经抄到天明,心思倒是越抄越烦躁。不等他理出头绪,那边门房递来的信和这个昏头昏脑的庄子管家一齐到了。
这管家无能胆小,又贪心不足,被许家那边忽悠着就把庄子抵押到许祁叔叔手里,还去衙门留了印契。
正常讲,主人直接去告发这种恶仆,那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这等胆大包天的下人打一顿板子再说。坏就坏在抵押给许祁的叔叔,亲族尊长为先,去衙门定然是要被和稀泥打回去,再重那就是卑幼告发尊长,到时先挨板子的得是严正青了。
字迹潦草的佛经被卷起来塞进暖炉里烧了,严正青这才看向付遥,放缓语气:“大早上过来做什么?”
“早早醒了,想跟二爷说说话。”付遥头一回看严正青发怒,随口扯谎,“我没上过学,心里慌张,怕先生嫌弃我。”
“那张先生同我认识,多给些银子便罢,他人很和蔼。”严正青早已择定老师人选,低头开始写帖子,“又不需要你去考功名做官,开蒙而已。他若是随意罚你骂你,只管赶他出去。”
严正青心里有气,说话间也不似平日,付遥倒觉得有几分新奇,安抚道:“我自然会用心学的,否则也是给二爷丢人。”
严正青摇摇头,叹一口气,将两封银子并请帖一起,令陈松亲自送过去。
这位张先生名叫张牧之,已做了十多年的秀才,平日就是去坐馆教书,但上门教青年认字还是头一回。
付遥见他穿着整洁讲究,不知道严正青使了什么法子,直接把这种先生请上门给小妾上课,心里不由惴惴不安。好在张先生虽然不苟言笑,上课时倒尽心尽力,付遥捧着石板在小书房认了一上午的字,头晕眼花,方知这读书也不是一件易事。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付遥先去后院没找着人,又听到前面隐隐传来喧哗的声响,立刻快步赶过去。
陈松带着几个壮实的家丁婆子守在门口,脸色沉沉,见到付遥,方和缓一些,说道:“付公子过来做什么?这儿人多口杂的,若要出门,从南角度小门走吧。”
付遥瞥见门外近十个闲散作态的人或坐或蹲,地上还铺了白布洒了纸钱,见有人经过就扯着嗓子干嚎哭骂,顿时皱紧了眉。
“这是怎么回事?”
“乡下庄子来人闹事罢了。”陈松摇头,“暂且不管他,这帮人拿不到钱,过两天就算了。”
付遥却说:“那也没有这样任由他们闹的理,门口晦气成什么样了?二爷呢?”
陈松还未开口,身后就有人说:“你怎么到这来?”
付遥回身,严正青站在他后面不远,臂上缠着白花,问他:“下课了?上午学得如何?”
付遥硬着头皮回:“学得还好,先生教我很用心。”
严正青笑了笑,也不知信没信,招手让他过来。付遥走近,严正青抬起他的右手臂,亲手在他胳膊上系了朵白花。
付遥心下一跳,不知怎么的,张开手抱了他一下。
严正青在他放手后,原本紧绷的神态放松些许,不痛不痒地说句“胡闹”,接着将付遥向后一扯:“退后些,仔细冲撞到你。”
却见几个精壮汉子自街那头走来,径直站到门外这些人背后,正在这时,严正青说:“开门,迎客。”
大门轰一声被推开,门外的汉子和门里的家丁婆子个个身手凶悍,呼啦啦把那几个闹事的人压住,用绳子捆了双手。
严正青站在门口,一身黑衣,映衬得脸越发白,他微笑一下,理了理手臂上的白花,说道:“既是来祭拜的客人,严某自然以礼相待。先夫灵堂就在院内,请。”
这一伙人吵嚷叫骂着被押入正堂,剩下两个婆子动作麻利地开始清扫外面的狼藉。严正青抬手示意陈松锁门,问付遥:“你要一起去看看热闹么?”
付遥忙问:“我可以?”
严正青说道:“走吧。”
付遥走了两步,握住严正青的手,才发现他的掌心湿冷,竟是出了层冷汗。严正青侧头看他,付遥却更握紧他,心中莫名升起怜爱之情,呆了会,说:“若、若有什么事,让他们先打我就是。”
严正青这下真是笑出声来,付遥恼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听严正青道:“他们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走了几步就到堂屋,里面已经闹得如同一锅煮沸的水。付遥松开手,警惕地走在严正青身侧,听一人忽然把矛头转向他:“这就是老爷先前养的那个么?还没抬进门,那肚子里的种也能认?”
严正青脚步不停,只瞥那人一眼,言简意赅说:“打。”
旁边站着的家丁二话不说,抬手结结实实抽了那发话之人两耳光,登时打得他面目红肿,瞬间满屋安静下来。
严正青一直走到牌位跟前,上了三根香,又让开对付遥说:“你来。”
付遥有样学样上了三根香,严正青说:“倒茶。”
付遥将茶递过去,严正青接着,看也不看,仰头喝了,说:“我既已认了,那他便是许家的人,来日写上族谱,还有什么好说?”
他转身在主位的椅子上坐下,道:“各位不是来祭拜老爷么?怎么不拜?”
闹事人中,有审时度势的,跪下假模假样磕三个头,欲要起来时却被按住。另有不愿意跪的,被强行打一顿按下去,好一会才安生下来。
妾室并无资格与正房同起同坐,付遥站在严正青身后,看着他疲惫地支着头,慢慢说:“前两年事务繁忙,老爷为了商路的事天天在外跑,我一人独木难支,于是对下面的人也放松管教,没想到养出这等欺主的恶仆。如今老爷尸骨未寒,这便上门滋事,瞒报假账,偷鸡摸狗。我不过是坤泽,下不去手罚你们,就舍出这个脸,去衙门走一遭吧。”
话音未落,不待这些人吵嚷,陈松已带着两名衙役并一位面容和气的青年男人进来。
严正青起身行礼,那两衙役问:“可是你报的官?”
“是。这等瞒上欺下的刁仆,我想还是交由官府处理较好。”
两个衙役闻言,一头说:“正是,县老爷也不支持私刑哩。”
许府富庶,年年更是本县的纳税大户,来之前衙役就得了县令的嘱咐,当即也不废话不啰嗦,并几个家丁一起将人捆了,遇上不老实的,解下腰间的棍子就抽打过去。
严正青对陈松使了眼色,陈松会意,自腰间掏出两封银子,递给两位衙役,笑道:“辛苦辛苦,二位爷回去也买些茶喝。”
衙役也不推拒,径自收了,说道:“且放心罢,定不会轻饶了这些人。”
那一同前来的青年男人则走上前,对严正青道:“可有其余证据?一起交来,我带回县衙去。”
他说完,想起什么,补充说,“我是新来的长随,姓何,这事是老爷专门交代的,省得日后再跑一趟。”
那些账本和作假的印契都在书房,严正青颔首:“我去取。”
他转身时忽然瞥见付遥的脸色,竟颇为僵硬难看,但这边何长随等着,严正青只得暂且压下疑虑,快步去向书房。
严正青一走,付遥就呼出一口气,只听何泽压低声音冷笑:“你倒还活着,越混越好啊。”
“哪里比得上你,都成县令老爷的红人了。”付遥冷漠回道,“如今竟不做那小倌了?”
何泽呵呵笑了几声:“少争口舌之快,我没进过那等腌臜地,你可是差点进去。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当初不是许祁为你出头,我还不知何年何月能摆脱尤劲呢。”
“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付遥快速道,“你不想提,我也不想。”
何泽不及说话,严正青已经回来了,将东西用布包好给他,同时塞了一封很有分量的银子。
他掂了掂,笑道:“这就走了。”
付遥巴不得此人就此消失,严正青特意多看两眼他的神色,没再说别的,只道:“吃饭吧,你下午还要读书。”
往日使的银子没有白花,没几天县衙那边就来人通报,说恶仆欺主、擅卖家产,都按律法打一顿流两年,现在已被押去边关。严正青赏了通报消息的小厮一吊钱,仍旧倚在书房里,一心二用,边看书边盯着付遥练字。
付遥苦不堪言,因着他认字晚,又不比孩童那般教什么是什么,好不容易写一张歪歪扭扭的字,被张先生气得吹胡子找严正青告状去了。
严正青本在和人正经谈事,拿到字纸看上两眼,忍俊不禁。对面那人问道:“莫不是哪里的货卖空了?”
他将纸一折,道:“不是,家里小辈胡乱画的。”
付遥在屏风后听了,心中郁郁,可那字就是横不平竖不直,哪怕严正青看着他练,也无济于事。
“听说天上文曲星托生的人,会走路就会读书念字。”付遥趴在桌上,脸颊蹭了一块墨痕,“我只怕没那个命。”
严正青搁下书,拿起桌上的戒尺,说道:“坐直。”
付遥猛地坐起身,严正青不过吓吓他,扔开戒尺,无奈说:“擦擦脸去,好歹把这两张字写完。”
严正青忙得抽不开身,看着书陪了付遥一会,就匆匆换上衣服,去几家铺子转一圈。付遥写完字,拒绝小厮过来收拾,自己在水池边洗笔,看着那墨色逐渐淡了,才把笔挂起来。
他今天身上惫懒发热,总想着睡觉,恐怕是潮期将至。那晚没头没尾的争吵后,付遥再没和严正青躺一张床上过,他心里焦急,不知道是急的孩子,还是别的什么,至于严正青,更是四平八稳,再没失态的时候。
况且当日来闹事的那庄子,如今不尴不尬地悬着,既不能算是在严正青手中,那位许祁的叔叔也占不下去,双方暂时偃旗息鼓,只等着再寻个由头好一并算账。
付遥倒好奇过只一个收成不好的庄子,为何争得像个香饽饽。严正青告诉他,那些人贪得无厌,这个口子一旦露了,日后所有家产都会被一点点蚕食去。
这个时候,付遥心里反而暗恨自己不学无术,帮不上一点忙。
好在先生给放了一天半的假,付遥睡了一整下午,起来后做了些点心,后颈那处发热不断,提醒着他尽早准备。
严正青之前嘱咐过,付遥若潮期难捱,只管抓他的药煎了喝。可付遥胆大包天,生出个念头,决心试上一试,左右现在严正青不能将他赶出门去。
他把点心蒸了,摆出来晾着,自己拿了一碟吃下,喉咙发渴,连灌两杯茶,晕晕乎乎就向卧室去了。
屏风后的水仙花味更重,丝丝缕缕溢出来。付遥刚进里间,就只闻得到这种香气了,整个向床上一躺,抱紧一条锦被,将脸埋进去。
严正青回来时天已完全黑了,天气骤寒,他披的斗篷边缘都落了白霜。丫鬟把斗篷接过去,严正青向后院走,听着两个婆子说,再冷过这阵,就开始回暖了。
日子过得这般快,他也恍惚一瞬,走着走着却闻到杏花香愈来愈重,可这个天气,哪里来的杏花?
“付公子可是潮期来了?”
丫鬟茫然道:“咦?没听公子说呢,这……”
严正青不再多话,加快脚步,吩咐说:“去叫后院把热水备好,明天上午的事也教管家推掉。”
丫鬟嗳了声,严正青已经走进卧室,那外间的门都没关好,铺面的花香几乎逼迫得他身后也开始发热。
他去柜子里找出一盒含片,吃了一块在口中,推开里间的门,只看到床上的被子拱起一团。
“付遥?”
严正青坐到床边,掀开被子,床上的人裹挟着满身热腾腾的力道,一把将他抱个满怀。
他不得不一手撑在床上,一手环住付遥的脊背,摸到那后背的衣裳都湿了,沁出浓郁的花香。
“付遥,过来,抬头。”严正青低声说着,付遥趴在他肩上,慢慢转过脸,黑发因为汗湿黏在鬓边,两腮通红,嘴唇湿润,乌黑的眼睛像是看不清人,盯了他好一会。
严正青有意放出信香安抚他,但不敢放太多,怕同为坤泽,惹得付遥更不舒服。随后他靠近,舌头顶开付遥的嘴唇,将那个含片推进去。
付遥猛地颤了颤,仿佛逮到什么食物一般,舌头一卷将那裹着蜜汁的含片吞下,随后齿关一合,结结实实咬下一口。
严正青所幸后退得快,也还是被他在下唇上咬出一个口子,丝丝渗出血。
哪有坤泽潮期这么凶狠的?他心下纳罕,付遥不依不饶扑上来,好像终于找到什么可以依靠的一样,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身体,脸贴着他的脸,竟全是湿意。
严正青原以为是他出的汗,艰难地转过脸,拿过手帕擦付遥的脸,触到他湿透的睫毛,付遥睁开眼,怔怔看着他,落下泪来。
“哭什么?”严正青以为他饮了酒,凑近嗅一下,并无酒味,桌上只有凉了的茶盏。
温热的泪水成串似的从付遥脸上滚落,掉在严正青的手上。他叹一口气,捧起付遥的脸,嘴唇自下而上吻上去,停驻于那发红的薄薄眼皮上,把流出的眼泪吮去,尝到满口的咸味。
付遥被亲得再度闭上双眼,腰身挺了一下,蹭进严正青怀中,手向小腹那里摸去。他衣衫凌乱,显露出腰腹处大片透着粉红的皮肤,幸而屋内暖和,不至于着凉。
严正青也伸出一只手下去,握住付遥前面那根已经湿淋淋勃起的肉物,富有耐心地捋动,手指抚慰着不停出水的顶端,剥开鲜嫩的铃口,慢慢刮了一圈。
付遥向后忽地一仰,眼睛半睁着,泪渐渐止住了,发出模糊的鼻音。
他不再哭,严正青的头痛就好了大半,只想着先将他安抚一下,再喂点药,省得折腾下去,折磨的还是付遥自己的身体。
严正青改为双手包裹住那根性器,他做这事也不甚激烈,但细致入微,又间接从付遥身上学了几招,很快就摸得两手掌心沾满清夜,那茎身更是通红,跳了两下,应当是快出来了。
付遥主动向他掌心蹭,严正青看他两眼,犹豫片刻,就低头趴下,俯在付遥双腿之间,张口将他的阳物含住。
这一下含得深,饱胀的龟头顶上咽喉那里,严正青闭了一下眼,喉头不受控制一收,付遥喘了一声,手胡乱抓住他的肩膀。
严正青慢慢吐出来一截,舌头上下舔了几圈,改为浅浅在那顶端铃口处吮吸几下,付遥喉咙里滚出一声呻吟,几股精液对着严正青的嘴唇和脸颊就射了出来。
微苦微腥的涩味弥漫开来,严正青却意外不觉得反感。他抬起头,突然听付遥叫了声“二爷”。
一只清瘦的手轻柔放在严正青脸上,骨肉匀停,唯独掌心和指节处无法隐藏的茧子,表明这双手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富贵娇养。
与之相比,严正青的手就像寻常读书人,只在写字常用的地方有着薄茧,其余皆是白皙柔软,一望就知是少爷的手。
“你怎么能用嘴呢……”
付遥喃喃说着,严正青正要拿手帕擦脸,付遥抱住他,湿润的舌尖在脸上滑过,竟是将那些精液舔进口中。
严正青一把推开他,说道:“胡闹,这玩意有什么好吃的。”
付遥口中发涩,头脑还是昏昏的,一时看得清面前的人,一时混混沌沌,仿佛看到这床帐大过天去,剩下他一个在床中央,累到死都爬不出去。
严正青抬起他的脸,也不禁皱眉,不知道付遥怎会这样。总不能是晚上在院子里撞邪——许祁恐怕早被牛头马面拽走了,还能有什么邪?
更何况他从来不信鬼神一说,取了那盒含片来,衔一片在齿间。这含片类似参片,多种药材混成的,裹一层蜜,平常多是严正青用来提神,或者身体受凉不适时吃一片。
他的嘴唇凑过去,付遥还知道迎上接吻,含着那药片吮吸几口,就想撬开严正青的牙齿。
严正青岿然不动,好容易哄着他把含片化开吞下,转身打算去摇铃,让人去请大夫,身后一重,却是付遥扑过来,让他一晃,也倒在床褥里。
他心里长叹,不知道付遥怎么这么能折腾,还未开口,后颈一痛,是那块不停散发香气的皮肉,教付遥用牙齿叼住了。
严正青依稀记得自己上次潮期时,还在付遥后颈咬了一口。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付遥咬他了。
他抬手将头发拨开,付遥的鼻尖抵着他,起初牙齿咬得用力,切进皮肉里,但很快慢慢放松了,只是又舍不得离开一般,轻轻衔在口中。
“咬够没?”严正青被他从背后压着,伸出一只手,屈起细长的手指,摸了摸付遥汗湿的脸侧,发现似乎不像刚刚那么烫。
付遥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夹住严正青一条腿,深深嗅了一下,却不放手。
严正青没干过哄人的活,硬着头皮同他说了几句好话,好歹让付遥坐到一旁,他才翻身起来,撩起头发,对着镜子随意看了眼。
后颈那里红肿着,但没破。若是明日还要见客,用膏药贴一下就行。
他伸手摇铃,又将床帐放下,下人进屋只能看到帘幕后模糊的轮廓。
严正青刚刚摸到付遥身上衣物都湿透,几乎能拧出水来,叫丫鬟端来温热的蜜水,又吩咐厨房把药煎上。
付遥对递至唇边的蜜水不感兴趣,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头隐隐作痛,依稀见到尤劲的脸,面带怒火,使五官都接近狰狞。
在街头巷尾这些平头百姓中,若能身为干元,仿佛就天生比一般人强上许多。哪怕不去读书,干活也比常人出色。
尤劲本是自西边逃荒来的这里,他性格狠辣,还有些心眼,短短几年就从叫花子成为地头蛇,同时认为自己是干元,怎么也得有个坤泽,才好相配。
只是一般人家里鲜少能有坤泽,就是有了,也都小心翼翼看护着,等到年纪许配给好人家,生怕被些匪徒糟蹋了去。
尤劲虽说衙门里有让照应,可行事也不敢太过放肆,因此挑来挑去,强迫一位戏班子跑出的少年做他的“小妾”。
付遥在那巷子里生活久了,知道尤劲一直在找坤泽,故而小心再小心地伪装成一般人。
尤劲不敢直接去抢正经人家的坤泽,可像他这种无人照应的独身坤泽,简直是一块吊着的肥肉。
好在那两年,尤劲新得了这个会唱曲又身段好的小妾,正在兴头,没发现他地盘里还有个刚长成的漂亮少年人。
因着尤劲圈的那块地,是城中最贫穷人家居住的地方,付遥年纪渐长,也知道自己留在那块地方不安全。他攒着钱打算搬去城西头,最起码那块地盘的大哥对男人没兴趣。
偏巧不巧,他看房子的时候,在街上与尤劲当面撞到,没过两天,尤劲身边的人就敲响付遥的家门,像模像样送了点聘礼过来。
付遥恶心至极,而尤劲身边那个戏子,担忧自己的宠爱被抢,也找上门,威胁付遥离开这里。
这个戏子就是何泽。
朝廷对坤泽另有保护,像这种坤泽在外,无父母亲人照应,被歹徒胁迫的,可以去本地的父母官那寻求庇护,只是到年龄后,由当地县令给挑好人家成亲。
付遥宁愿这样,也不愿落进尤劲手中,可惜屋漏偏逢连阴雨,他第一次的潮期来了。
何泽被吓了一跳,可他还指望尤劲的钱过活,若尤劲得了坤泽,身边哪有他的地方?于是这便要冲出去禀告县衙。
付遥以为他要告诉尤劲,死死抓住他不让他走,争执间两人出了门,正遇上从那边经过的许祁。
许祁对坤泽潮期的信香自然十分敏感,他拦住二人,自掏腰包去药铺抓了药,付遥借此度过了第一次潮期。
何泽得了空溜走,去县衙报案后,回去就被尤劲发现身上的信香,逼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藏了那么久的坤泽。
尤劲只想着赶在衙门来人前强行将付遥带走,一旦结契,这婚事也就成了十之八九。未料到许祁的人也正好赶到,同他撞上,尤劲不知底细,打算抢人,却被许祁身边的管事下令,活生生打死。
这种地痞流氓被打死的事,县官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背后的人是许祁,因此也就轻轻放过。
付遥虽不知道自己哪里入了许祁的眼,但跟在许祁身边总比跟在别人身边好,是以顺顺当当就成了他的外室。
那尤劲就死在他门前,他以为自己都忘了,但或许是前几日见过何泽的缘故,忽然间又看到尤劲死不瞑目的青紫的脸,以及许家下人递过来的沾着血的聘书。
付遥猝然倒了一口气,严正青揽住他,却见他脸色苍白下去,眼神却清明许多,接过这碗蜜水,仰头灌了干净。
“你……”
付遥一把抱住他,脸靠着他的肩,呆了片刻,说:“要是哪日阎王来索命,我一定要死在二爷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