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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考完试,裴斯音从教室里走出来。

他的脚踝依旧是发酸发胀的状态,不过还好,一条腿也能走,并没有那么的严重,顶多就是走路的样子滑稽了点而已。

大学的时候他分配到了一个宿舍,只不过不常住,他爸妈和姐姐怕他住不惯,索性就在学校附近给他买了个房。

裴斯音拧开宿舍的门,另一个室友已经挂着耳机在电脑前疯狂打游戏了。

寝室很干净,两人间,坐北朝南,还有独立的卫浴,条件简直好的没话说。

听说是因为今年突然有人赞助,不仅捐了两栋楼,还在每个教室里安了空调,连住宿环境都跟着上了一个档次。两人间不多,全凭学分兑换,谁靠前,谁能进,裴斯音就是其中一个。

裴斯音躺在自己的床上,拉上了一小半窗帘,正在打游戏的陈照眠感受到视线受阻,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唉?”陈照眠惊讶了一声,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斯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裴斯音启动了自己的手机,对陈照眠无奈的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脚踝:“前天下雨,给我栽地上了,回家打车太麻烦,就回来了。”

“啊?不严重吧?”陈照眠结束一把,走到他旁边眯着眼看了下:“怪不得你昨天没来上教授的课,还以为你只是普通的感冒,没想到这么严重。”

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不停地敲字,裴斯音发完几句话,从床上坐起来,摆摆手:“不严重,被好心人捡到送医院了,快好了。”

“哦。”陈照眠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那你要好好感谢人家,这年头善良的人不多了。”

隔绝了一半的阳光从陈照眠身后照进来,折射一道细长的光线打在裴斯音的腿上,他靠在床头笑了笑,想到宋声扬早上在他手背上的一吻,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

“我知道。”

宋声扬开了一早上的会,头昏脑胀,好不容易休息回了办公室,手机又隔几分钟响一下。

秘书敲门进来把午饭放在他的桌上,宋声扬靠着椅子面对明净的落地玻璃窗,他打开手机上的999红点,等到全部的消息叮咚完,他才在最上面一个,只有侧脸的头像中发现裴斯音发来的信息。

照片里是一张从床上向外拍的风景,和窗齐高的绿荫攀附在墙上,几缕阳光洒下,三两朵粉色蔷薇从树叶中探出头来,像是填涂春天的油画。

裴斯音问他:好不好看?

他也不在乎宋声扬回没回,自顾自地往下发。

他还拍了一张手的照片,五指修长白净,骨节分明,阳光的照耀下凸显出手背上的青筋,他的手腕很细,宋声扬还记得握住的手感。

裴斯音说:我考完试啦,有你的鼓励,我觉得今天肯定能考第一[耶]

再往上翻,是之前裴斯音控诉的,自己怎么不理他的信息,其中还有他的道歉和反省。

宋声扬点开他的头像,是一张在落日下的侧脸,照片整体偏暗,但裴斯音的脸却很好认。他的睫毛黑长,鼻梁高挺,微微抬头时会展现出他线条明晰流畅的轮廓,他的喉结并不夸张,扬起的脖颈处只隆起了一点。

他的目光注视着远方,嘴巴抿起,是一种很忧郁却又不可忽视的张扬的美。

宋声扬退出去,哼了一声:“顶着这张脸做骗子。”

又有新消息发来,还是裴斯音的:晚上五点才下课,腿还是好痛,不知道怎么回家[委屈]

这次宋声扬回了,他单手敲字,先是给裴斯音改了个备注,然后给备注为骗子漂亮版的人回了句:打车。

……

随后关机。

该死的裴斯音,每次都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宋声扬边吃饭边在心里发牢骚。反正自己该做的都做了,钱也出了人也治了,所有的关系到此打住就可以了。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裴斯音从教室里出来,陈照眠在他身后拍了一下肩膀,说:“你等会,我今天骑车了,一会送你回去。”

“别麻烦啊。”裴斯音拉上书包的拉链,“我打个车就行。”

陈照眠拿着电瓶车钥匙,啧了一声:“客气什么啊,我刚好要去兼职,从你家小区过,顺路的事。”

话说到这,裴斯音没再拒绝,反正今天天气也不错,坐敞篷车还能吹风,一举两得,明天请陈照眠吃饭答谢不就行了。

正值下班放学高峰期,门口堵的不行,陈照眠在一众私家车中杀出重围,挤着道顺利开过来,他递给裴斯音一个头盔,手一挥:“上。”

场景实在有点好笑,裴斯音瘸着腿戴好头盔,扶着陈照眠的肩膀想要在后座搭上去一条腿。

周围的喧闹声不绝于耳,很快,一道尖锐的喇叭长鸣刺破了和谐的街道,裴斯音吓得差点又跌一跤,他站稳,朝发出声音的那辆车看去。

一辆紫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与周边的黑白车辆分割成两道光景,显得格格不入,精致的像是误闯了荆棘森林。

过了几秒,驾驶座的门打开,宋声扬站了出来。

还是早上送裴斯音上学时穿的那套西装,只是没了那股懒散的气质,他一只手搭在车门上,脸上神色难辨。

宋声扬心中突然堵了一口气,裴斯音果然是对谁都很热情,对谁都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只有自己一个人,被他搞到精神失常,居然还想着来学校接这个骗子放学。

裴斯音在看到宋声扬的第一秒,立刻就摘了头盔半跛着走到他身边,表情很惊喜:“宋声扬,你怎么来啦。”

周遭气压很低,尤其是在宋声扬染回黑色头发穿上正装之后,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笑,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他看着裴斯音,又看了看满头问号的陈照眠,说:“路过。”

公司离学校有多远裴斯音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宋声扬不可能在这个点,这么刚好的路过他的学校,他抱着头盔,贴近宋声扬,眼尾湿红上挑,模样水洇勾人:“我不信,你是不是特意来接我的?”

“做梦吧。”宋声扬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让开,我要走了。”

“不要走嘛。”裴斯音一把挽住他的手臂,蹦了两步:“你送我回家。”

宋声扬的手臂被拉住,他看着陈照眠推着电瓶车走过来,抬了抬下巴,问:“这是谁?”

被点到名的陈照眠像个侦察兵似的对着宋声扬看了好几眼,等到宋声扬皱着眉想要发火时,他突然停好电瓶车,原地拍了一下车头,惊讶道:“唉,你是颜灿的朋友吧,去年夏天,你带颜灿还有蒋昊霖,来我们学校看篮球赛的。”

说着又觉得稀奇:“你那个时候还是粉头发,我刚刚差点没认出来你。”

不光是粉头发,还有宋声扬当初的穿着打扮,差点让陈照眠以为颜灿是被拐出来的,如果旁边没有蒋昊霖的话。

宋声扬这才想起,当时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裴斯音抱着他的手臂,“你们认识啊?”

宋声扬没回,他挣开了裴斯音的束缚,视线从他们两个人身上收回,语气寡淡地说道:“你跟他走,我要回去了。”

裴斯音被晾在一旁,脚步沉重的怎么都挪不动,他小声说:“我想跟你走。”

心跳猛地停了一下,宋声扬对上他的目光,关门的手一时间有些犹豫。

陈照眠感觉到气氛不对,中途手机的闹钟又响了一下,他拍了拍裴斯音的肩,着急道:“斯音,咱们走吧,我兼职快迟到了。”

宋声扬坐在驾驶座不说话,裴斯音干脆利落,直接把头盔塞回给陈照眠,说:“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去。”

“你自己?”陈照眠挠了挠头,“你的腿不是还受伤着吗,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怎么行?”

明明不是针对什么人说的,但宋声扬就是觉得是在点自己,他抬头看了一眼裴斯音,拉着驾驶座的门要关上:“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当然走!”裴斯音一瞬间没了腿疼的概念,几步就绕到了副驾驶。

陈照眠看有人送裴斯音回去,而且他还很高兴的样子,也就没再多管,打了个招呼就骑着小电驴走了。在穿过大概一两辆车时,他恍惚看见了熟悉的面孔,连忙刹车停住。

“颜先生,这么巧。”

驾驶座上的颜汀还保持着一副看戏的姿态,听到有人说话,他回过头,对着陈照眠点了点头:“陈老师。”

“别这么说。”陈照眠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现在都不教颜灿了。”

“学长。”副驾驶的颜灿突然冒出了一个头,他的手里抱着一堆吃的,嘴角还没有舔干净:“你要去干嘛呀?”

“唉哟。”陈照眠被提醒,全身一激灵,“不好意思啊,不能跟你们聊了,我得赶紧去上课了。”

颜汀没耽误他,说:“路上小心。”

颜灿也对陈照眠摆了摆手,然后放下手里的蛋挞,问颜汀:“哥哥,裴学长为什么会和宋声扬那么亲密啊?”

不出意外的,刚刚门口的一幕,他们全看见了。

颜汀升起车窗,先是给颜灿把嘴巴擦干净,然后才靠在椅背上,语气有点揶揄地说:“不知道,回头打听一下。”

一路上宋声扬把车载音乐放得震天响,压根就不给裴斯音任何说话的机会。车窗半降,车速迎着风剧烈吹动,大口灌进车内和胸口,裴斯音被吹得眼睛干涩酸疼。

直觉上,他能感觉到宋声扬现在很不高兴。

身体一旦静下来,伤处就开始隐隐发酸发胀,宋声扬余光看到裴斯音正在揉腿,他把车速放慢,寻找停车位:“坐电瓶车,也不怕腿折了。”

揉腿的动作一顿,裴斯音不解地说:“怎么会呢,有车就不错了,我又不挑。”

“你是不挑。”

“……”裴斯音感觉到什么,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等宋声扬停好车,解开了安全带凑到驾驶座,神秘兮兮地问:“你在说什么,好奇怪的话。”

宋声扬莫名产生出一种心虚的情感,他偏头,脸颊刚好碰到裴斯音柔软的唇:“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骗人。”裴斯音像是没受过伤一样,动作敏捷地直接抱住他,而后背部顶着方向盘,整个人坐在了宋声扬的身上,面对面交流:“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不高兴了。”

半边空间变得仄小,两个人几乎鼻尖相碰,裴斯音双手覆在他的胸膛,在湿热交缠的呼吸中,紧张的捧着宋声扬的脸,很轻地吻住了他的下唇,解释道:“我发消息给你,你说让我打车回去。本来我是想打车的,但是我室友说他兼职刚好要路过我家小区,就说可以带我一程,没别的意思。”

宋声扬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动作是如此受限,他推不开裴斯音,又被吻得没有拒绝:“关我什么事,你下车。”

两个人的呼吸逐渐升温,裴斯音不跟他逞口舌之争,跪在两侧的腿向前动作,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烫,脸颊贴着宋声扬,他勾着宋声扬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下身难耐的在西裤上来回蹭着。

腰侧突然被掐了一把,裴斯音尖叫了一声趴在他的怀里,宋声扬耳根发烫,痛楚声在他耳边变了调,像是暧昧的呻吟,他被蹭得发硬,推着裴斯音的腰把人靠在方向盘上,嗓音很低:“发什么病。”

“我没病。”裴斯音喘着气,眼里浮现暗藏的欲望,他朝着宋声扬索吻,嘴角变得潮湿:“我就对你这样,每次一见面,我就想亲你。”

衣服皱成一团,呼吸里全是情热的气息,裴斯音吻着他的喉结,舌尖一点点伸出来舔舐,他感觉到宋声扬在自己舌上吞咽滚动的动作。

“你对每个喜欢的人都这样?”

裴斯音的后腰在被抚摸,凹陷的背脊有两根手指在上面游走,他抬起头,咬住宋声扬的下巴,声音很委屈:“我说了,只对宋声扬这样。”

裴斯音的腰胯被掐着,眼神迷乱得要出水,他趴在宋声扬身上哼哼唧唧的,下身不安分的一直蹭。

宋声扬被蹭得起反应,似乎又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的下巴和脖子被舔得湿湿的,在窒息的热潮中浑身滚烫。

“你就不能收敛点。”宋声扬胸口涌起厚重的欲望,理智被裴斯音搅得稀碎,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压抑着:“我又不是春药,怎么每次见我都这样。”

鼻尖蹭过宋声扬的嘴唇,裴斯音哑着嗓子开口:“不知道,就是喜欢你,我控制不住。”

没有撒谎的痕迹,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裴斯音一直是这么坦率直白。

心跳得厉害,宋声扬耳根通红,裴斯音埋在他的颈窝,被抚摸过的皮肤发麻的渗进脊背。

“宋声扬。”裴斯音低低喊了一声,“我难受。”

趴在身上的人不再做乱,安静得像个玩偶,宋声扬把手从他衣服里拿出来,缓了一口气:“腿跪太久了,起来。”

裴斯音没动静。

宋声扬偏过头看他,发丝从脸颊拂过。

裴斯音抬起头,眼里兜不住的水光弥漫,眼尾潮红,长长的睫毛被泪珠捋乱,漂亮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他又凑过去,轻轻吻上宋声扬的唇,“帮帮我。”

耳朵被沙哑情热的声音灌满,宋声扬摸上他的后颈,喉结滚动:“怎么帮?”

裴斯音的呼吸明显急了,但行为还是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大胆,他牵着宋声扬的手往身后去,指尖挑起运动裤的裤腰,越过内裤摸进臀缝里的那处私密穴口。

手指摸到湿湿的黏腻,宋声扬顿时呆住:“这是什么。”

思绪一片空白,只有一颗心脏还在强烈地跳动着。

裴斯音被他征愣的神情笑到,睁着潮湿晶亮的眼睛凑近,弯起嘴角在他耳边说:“有点湿了,你要进来吗?”

宋声扬愣了,打算把这几个字反复拆开理解,他的食指指尖顶在湿濡的穴口,胸口的衬衫扣子被裴斯音解开了大半,锁骨也被轻轻含咬住,湿漉漉的一滩水迹。

“裴斯音。”宋声扬的声音暗哑低沉,他偏过头,鼻尖蹭过裴斯音蓬松的发丝,带有淡淡的花香:“没有下次。”

是裴斯音也没料到的结果。

细长的手指探索性的伸进紧闭小口,裴斯音很短促的趴在他身上闷哼了一声,食指伸进了一半,里面很软,也确实如裴斯音说的,有一点点湿。

但这并不足够缓解异物突然探进去的敏感疼痛,裴斯音的腰部绷紧,手指攥紧宋声扬的衬衫领口,屁股一动不敢动。

宋声扬垂下眸看他,下巴轻轻磕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太紧张了。”

是自己挑起的事,但游刃有余的看起来反而是宋声扬,裴斯音微微抬头,眼角有泪珠滑下,他两只手抱着宋声扬的脖子,小声总结了一句:“老油条。”

“?”宋声扬的手指弯曲,指尖用了力地在里面按了几下,惹得裴斯音在他怀里不停打颤:“说谁老,我才二十八。”

“我乱说的。”裴斯音语气软绵,在他耳边小口喘着气,腰被弄得塌了下来,“你别故意作弄我。”

食指整根没了进去,宋声扬很慢地来回抽插了几下,裴斯音趴在他的肩上,清晰感知到静谧车厢里传出的细微黏腻水声。

“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宋声扬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他另一只手调整了座椅的幅度,带着裴斯音向下靠了点。

环在脖子上的手拿走,裴斯音趴在他的胸膛上,艰难说话:“好像是,发展的速度确实很快。”

“没跟你发展。”宋声扬搂着他的腰,在裴斯音喘不匀的呻吟中进入了第二根手指。

裴斯音不自觉绞紧穴口里的两根手指,感受到宋声扬胡乱抽插在他体内的速度,似乎正在寻找什么,他微张着嘴,睫毛沾着水珠落下,嘴角溢出晶莹的涎液,弄湿了宋声扬裸露的胸口。

“那你跟别人,有这么快的进度吗?”

断断续续的低声呻吟绕着心口,宋声扬准确地用指尖蹭上了某处凸起的敏感点,一股强烈而陌生的快感沿着裴斯音的脊骨蹿上神经,整个人头皮发麻的在宋声扬怀里抖。

短短的十几次进出后,裴斯音仅靠着后穴的刺激而生出了高潮,浓白的精液全部射在了宋声扬的衬衫和西裤上。

手指从穴口里抽出来,上面裹满了透明的情色液体,宋声扬举起手,两根手指在眼前慢慢分开,扯出一道银丝,最后像受不住似的,银丝从中间断开,形成一根水柱的模样,很快地从上方坠落下来,滴落在裴斯音的左边脸颊。

“没有别人。”宋声扬突然回答,“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片刻之后,裴斯音缓过神,沉浸在情海里的瞳孔逐渐变得清明,散着光彩,他凑上去咬宋声扬的下巴,心情愉悦:“没有和别人过吗,真的吗?”

承认这种经历不是什么难事,但绝对不是在裴斯音面前。

宋声扬一直觉得,维持情感关系是一种消耗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他没必要栽在这种事上。

“你是问题大全吗,什么都要问。”

下体贴合在一起,裴斯音将手伸下去,隔着裤子揉搓宋声扬早已硬起的性器,他解开皮带,没遭到宋声扬的阻止。

两个人抱在一起,裴斯音的膝盖借着力往上爬,嘴唇亲在宋声扬的脸颊和下巴,他的手从内裤里伸进去,一只手完全握不住:“好烫。”

宋声扬胸口翻起浓厚喷发的情欲,他抓着裴斯音的手上下撸动,低而沉的喘息在耳边回响,裴斯音很喜欢他沉迷于情事时发出的,因为克制不住而喘出的嗓音。

“宋声扬。”裴斯音喊他,顾不得手上的酸:“因为你,我又湿了。”

握在手中的性器明显涨大,裴斯音的手心快要被灼伤,宋声扬收紧了他的手指,摁着他的头埋在胸膛:“你别说话了。”

心脏咚咚直跳,裴斯音了脸埋着,鼻尖抵着硬邦邦的胸肌,像是馋得流口水:“身材真好。”

发出的声音很闷,宋声扬托着他的屁股,在裴斯音漫长时间渐渐脱力的手中,将龟头抵在他的大腿内侧,朝里面射出几股精液。

两个人的精液混在一起,驾驶座泥泞淫乱。

宋声扬抽出手,对着刚刚裴斯音说的最后一句话来了个回应,语气很不好。

他说:“你真肤浅。”

两个人身上弄得一塌糊涂,在车里擦了一整包湿纸巾才算完,宋声扬的西装基本处于报废状态,尤其在黑色的布料上,擦拭的水渍深一块浅一块,让人不想歪都难。

刚经历重大突破的裴斯音难得不好意思了三分钟,随后就在卧室里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宋声扬:“好像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你穿,我只找到了一条运动裤,之前试的时候有点大,忘记退了。”

宋声扬接过来,没挑剔:“行吧,那我先去洗澡。”

脱下的西装可以直接丢进垃圾桶,但在裴斯音家里不穿衣服也不是个事儿。

宋声扬脱完衣服,先是比划了一下裤子的长短,然后啧了一声,拿起手机给司机发了地理位置,让他送一套新的衣裤过来。

裴斯音家的浴室不大,起码在宋声扬眼里,很小,居然连个浴缸都没有。

水流冲刷身体,宋声扬在置物架上摸到了一瓶沐浴露,他拿近看了一下上面介绍的小字,发现居然是薰衣草味的。怪不得他每次见到裴斯音,总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

“留香这么久,肯定是劣质的。”宋声扬给了一个差评。

洗的时间不算久,宋声扬出来的时候头发还在滴水,他没穿裴斯音给的那条裤子,而是从架子上拿了条浴巾围住。

客厅里飘来香味,裴斯音正背对着他在煮什么东西,旁边锅碗瓢盆摆了一堆,但看起来却不乱,一个个跟排着队似的。

宋声扬走到他身后,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正在擦头发:“你在煮什么?”

他转过身去,拿在手上的汤勺差点打到宋声扬的胸膛。

“抱歉。”裴斯音不好意思地笑笑,脸被热气熏得有些泛红,他的视线随着宋声扬裸露的上半身向下看,问:“我在煮玉米排骨汤,你呢,那条裤子不合身吗?”

宋声扬捋了一把头发,嫌弃地说:“卡裆。”

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宋声扬展露在外的皮肤看起来很白很细腻,打眼看去就知道是个从小没吃过苦的人。他身高腿长,紧致的肌肉线条流畅饱满,充满了一股爆发力,有表情时的那张脸嚣张肆意,修长的脖子下面还藏着几颗不明显红色吻痕,凑得近了才能发现。

裴斯音的眼神转不过弯,宋声扬食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微微俯身和他说话:“喜欢啊,自己去练。”

近在咫尺的距离散发着熟悉的味道,裴斯音动了动鼻子,两步走到宋声扬面前,发尾滴落的水珠刚好砸在他浓密黑长的睫毛上:“好香啊,你用我的沐浴露啦?”

被戳破的一瞬,宋声扬有些不自然的继续擦着头发,“你以为我想用。”

裴斯音没再说什么,而是把手上的汤勺塞到宋声扬的手里,指着那锅汤对他说:“你先看一下,我去洗个澡。”

宋声扬一手毛巾一手汤勺的样子看起来很呆,裴斯音从他身后绕过去,鼓励地拍了拍:“我很快就出来。”

锅里的高汤咕咚咕咚翻滚着,宋声扬一边无语一边听从指示站好,就差拿着勺敲灶台了:“一锅汤有什么好看的。”

话是这么说,但空气里飘出的甜鲜气味却很浓,金黄的玉米在边缘被浓汤浸泡着,宋声扬饿得直咽口水。

裴斯音说的很快出来估摸着能有二十分钟,期间司机还过来送了一套衣裤,在看到自己老板衣衫不整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司机非常自觉低下了头,还贴心地轻轻关上了大门。

宋声扬把衣裤放在沙发上,压根没有要穿的打算。

等到裴斯音从浴室出来,一锅汤也差不多要煮好了。

晚饭吃得很简单,一锅排骨玉米汤,加上两碗面条。至于为什么裴斯音没做别的菜,纯属是因为他忘记买菜了,而排骨和玉米,是他冰箱里的最后两样。

“宋声扬,汤好不好喝?”

快要一碗见底的宋声扬忙碌的从晚饭里抬起头,他咽下一口排骨,非常不吝啬地赞赏了一下裴斯音;“很好。”

“是吧。”裴斯音高兴起来,又给他盛了一碗,“我也觉得非常好。”

“谦虚怎么写,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裴斯音吃完,托着下巴看他,“我只知道你夸我,我开心。”

一口玉米卡在喉咙里,心跳的速度快要顶出喉口,宋声扬耳朵外面红了一圈,决定专心吃饭。

春天的天气反反复复,夕阳不一会就消失不见。

客厅里开着的窗户被豆大的雨点侵袭,天上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天边黑压压的一片,裴斯音小跑过去关窗,天空毫无预兆的从中间劈进一道闪电,电光闪闪如同白昼。

“啊——!”裴斯音忙不迭地捂住耳朵,害怕的蹲在地上。

沉闷的雷声让人心生悸恐,宋声扬连忙跑过去揽住他的肩,把人扶起来,“别怕。”

紧贴的身体试图压抑裴斯音紊乱的心跳,他在宋声扬怀里转身,两只手环住精瘦的腰,不停颤抖。

宋声扬被抱得紧了,伸出手,安抚性地摸了摸裴斯音的脑袋,“没事了。”

雨滴噼里啪啦地降落在窗户上,接连不断的发出令人心烦的声音。裴斯音坐在沙发上,看宋声扬帮忙关上窗户和窗帘,他打开手机查看天气预报,脸色一时没有恢复过来。

“这两天都要打雷。”语气不算平静,甚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难过。

宋声扬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你怎么那么怕打雷?”

裴斯音咬了咬唇,放下手机,“因为总是很突然,声音很大。”

客厅里没开灯,仅有的微弱灯光是从刚刚开启的电视里传来的,裴斯音拿起背后的抱枕,弯起腿,整个人缩在沙发上。他的视线涣散,睫毛低垂,像是隐秘黑暗之中:“你一会是不是要回家了?”

宋声扬的心跳莫名停了一瞬,他也学着裴斯音的样子,把抱枕抱在怀里,只不过那两条长腿很随意地伸了出去:“等雨停吧,我不喜欢下大雨的时候开车。”

电视机里的播报声断断续续,宋声扬的身旁传出很细微的声响,他转头,看到裴斯音放下了抱枕,两只膝盖跪在沙发上,很用力地将他的手臂抱住。

暗蓝深灰的光调像是被剪碎的繁星,映在裴斯音的半边身子,他看着宋声扬,沉默了一会,问道:“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半夜十二点,电视里准时重播晚八点档的大热电视剧。

外面的雨势比先前还大,气温随着夜的深而又降了几度,裴斯音靠在宋声扬的肩头,抱着他的手臂打了好几个哈欠。

“困成这样。”宋声扬仰靠在沙发上,没穿衣服的上半身有点冷,他动了动被抱麻了的右手,重新换了个姿势:“去睡觉啊。”

裴斯音的困意看起来很深,一双眼睁开的困难,他放开了宋声扬,又从侧面抱住他的腰:“睡着了,怕你走了。”

裸露的肌肤被触碰,有着更为直接的触感,宋声扬腰间的浴巾松松垮垮,看起来一扯就要掉。

他别扭地回头,拍了一下裴斯音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困死了,我睡哪?”

电视剧里的交谈作为他们的背景音,裴斯音下巴搭在他的肩上,低低地笑了起来:“家里只有一间卧室。”

言下之意很明显,今晚大概率是要在同一张床上。

裴斯音睡在靠里的位置,等到宋声扬也上床,他直接手一伸,腿一跨,完全地趴在宋声扬身上。

“又干嘛。”宋声扬已经逐渐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不再大惊小怪:“你这样我怎么睡。”

“就这样睡啊。”裴斯音耍无赖。

宋声扬敞成个‘大’字型在床上躺着,胸口的重量还算可以接受,他握住了裴斯音的腰,然后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我要睡觉了。”

宋声扬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有点哑,裴斯音摸黑按在了他的喉结上,手腕被抓住,宋声扬叹了一口气:“想干嘛?”

黑沉沉的夜放下幕布,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裴斯音趴在他身上,鼻尖凑上去蹭了蹭宋声扬的下巴,说:“想亲你。”

“宋声扬,亲一下再睡觉,好不好?”

眼前一片黑暗,能清晰感知到的只有彼此的炽热呼吸,裴斯音准确地将食指竖在宋声扬的嘴唇上,心脏咚咚震响:“我保证。”

没有细想,宋声扬下一秒就同意了这个决策,他将裴斯音拽进自己怀里,仰头吻住了他的唇,禁锢在后腰的手紧紧握住,他曲膝顶开裴斯音的双腿,将人完全地压在身下。

“接吻不会张嘴吗?”宋声扬短暂离开了一会,他单手撑在裴斯音的身侧,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我教你,舌头伸出来。”

完全摸不清宋声扬怎么会突然这么做。

裴斯音喘着气,呼吸里全是宋声扬的味道,他听话的张开嘴,伸出舌尖。怕宋声扬感觉不到,他干脆凑上去,用舌尖触碰他的脸颊,示意说:我伸了。

宋声扬伸进去的舌头滚烫,他抬起裴斯音的下巴,暧昧地卷着他的舌头,刮蹭过柔软的口腔内壁和舌根。

裴斯音扬着脖颈,下巴被掐住。宋声扬的力气很大,迫使他在密切的亲吻中分泌出许多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他的双手抵住宋声扬的胸膛,鼻腔里发出呜呜的微弱低哼。

但这并没有让宋声扬从这场接吻中停下来,他的指腹抹开裴斯音嘴角的口水,舌头吮吸住对方的舌根紧紧纠缠。

裴斯音被吻得舌头发麻,眼眶通红的溢出泪水,极致的窒息中,他还在宋声扬的身上挠了好几条红痕。

下唇被含住,宋声扬用牙齿轻轻咬着,片刻后,才从他的嘴上离开:“这样可以了吗?”

被滋润的唇舌在宋声扬离开后竟有些发干燥热的意味,裴斯音摸了摸自己的唇,指尖沾上水迹,“应该可以了吧。”

语气中还有些恋恋不舍的味道。

宋声扬决定不惯他了,直接拉过床角里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他把裴斯音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现在睡觉。”

是背对着,但裴斯音的后背却紧紧贴在他的胸膛,整个人被抱在怀里。

“你喜欢这么睡啊?”

“我不喜欢。”宋声扬闭上眼睛,两只手禁锢住怀里的人,他抓着裴斯音的手腕放在胸前,手脚并用的缠在一起:“我怕你又发病。”

“什么呀。”裴斯音想要转头,“哪有这样说别人的。”

宋声扬不说话,脑袋埋在他的侧颈发出平稳的呼吸,裴斯音像是被绳索五花大绑一样动弹不得,他艰难地在床上向后顶了一下屁股,然后在宋声扬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我快要被你烫死了。”

被顶的一瞬间宋声扬喉口吞下一口闷哼,他一手掀开裴斯音的睡衣,将难以压下的欲望紧贴在后背凹进的脊沟。

腰间的浴巾早就不翼而飞,裴斯音后腰犹如嵌入了一根滚烫的烙铁,宋声扬挺腰在那片细嫩的皮肤上来回磨蹭,“都是因为谁。”

腰背酥麻一片,裴斯音下意识绷直身体,宋声扬抱着他,“我明早开会,现在真的要睡觉了。”

腰后的炙热还在,裴斯音的眼皮也在打架,他的手脚发软,泛着困意问:“那你怎么办?”

“你别动,一会就没事了。”

怀里的人果然不再动了,宋声扬笑了笑,脑袋埋在他的后颈,没过一会,就听到裴斯音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身体的接触太过亲密,掩藏在被子下的皮肤出了好些细细的汗,宋声扬小心地抽开手,按下手机屏幕给自己照亮,光线打在裴斯音的身后,避免吵醒他。

床单胡乱地皱在一起,宋声扬好半天才找到那条快要进入床底的浴巾,他轻手轻脚进了浴室,背靠在冰凉的瓷砖,表面的热度被压了下去,五脏六腑却像是被火燃烧发烫。

他握住自己那根硬到发胀的性器,闭上眼,每一秒出现的,都是裴斯音的那张脸。

但宋声扬在那刻归结为,沉浸在欲望中的思想不做主。

他换好衣服重新上床,没办法理解自己对裴斯音的每一次纵容。

身旁的人翻了个身,凭借着直觉又滚到了他的怀里,裴斯音蜷起身子,嘴里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

“宋声扬。”

明知道裴斯音睡得很熟,但宋声扬还是小声回了一句:“喊我干嘛?”

世界以外的对话由此产生,不同脑电波的交流最后连接的都是同样一件事,裴斯音轻哼了一声,“喜欢你。”

跳动的心脏被狠狠一击,跟装上弹簧似的加速蹦跳,宋声扬侧过身,任由裴斯音抱着他的腰。

第二天暴雨依旧在下,到了傍晚才渐渐停住,云层里终于浮出一丝橙红的日光,不再是乌压压的一片。

裴斯音一天满课,结束的时候人已然累趴在课桌上,他摁了两下自己的手机,发出了一声哀嚎:“不是吧,这就没电了。”

因为忘记带电脑的缘故,一整天他都在用手机查阅资料。

陈照眠收拾好书包出现在他身后,身后还有几个小组的同学:“手机没电了?没事,一会吃饭的时候找个充电宝不就行了。”

“就是啊,快走,今天我请客。”一周的作业顺利完成,领头的季真搓手兴奋道:“听说市里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味道超级好,你们几个陪我去试菜,好吃的话下个星期我要约女神。”

“什么试菜啊。”裴斯音从座位上站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去吃米其林大餐。”

“差不多差不多。”几个人收拾好一起出班门,季真跟在后面说:“去掉米其林三个字,咱们吃大餐。”

下完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裴斯音穿了一件米色连帽卫衣,一点都不觉得冷。

陈照眠和另一个同学薛风走在最前面,只剩一个季真在路上瑟瑟发抖,裴斯音看他冻得惨白的那张脸,连连摇头:“这个天穿短袖你是怎么想的。”

“阿嚏——”季真揉了揉通红的鼻头,“显示我的强壮。”

“……”裴斯音根本无法理解,他叹了口气,抬手脱掉自己的卫衣扔在季真头上,“穿着吧你,回头冻死在路边还得收尸。”

薛风在前面扭头哈哈大笑,季真一脸感激涕零地望着裴斯音,他边穿边说:“斯音你放心,哥回头看到帅气的男人一定主动替你要微信,给你促一段美满的姻缘。”

裴斯音穿着一件长袖白t,肩膀被季真搭着,他开玩笑地回应道:“那谢谢啊。”

这个点吃饭的人很多,裴斯音坐在烤肉店门口,在旁边找了个充电宝蓄上。刚插入电源,黑色的屏幕只在中间显示了个大大的红色手机电量,压根开不了主屏幕。

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宋声扬找他了没有。

季真和薛风去楼下买奶茶,陈照眠正在捣鼓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裴斯音手上拿着叫号的票,靠在背后的透明玻璃上打了个哈欠。

这两天真的是太累了。

号叫得很快,大概半个小时就轮到了他们。

位子只剩最里面的,裴斯音拿过陈照眠递过来的肉放在烤盘上,滋啦啦的香味瞬间爆发进入味蕾,他把空盘子放在旁边的小推车上,又跟坐在外面的季真说:“拿点生蚝和虾,那个烤了也好吃。”

裴斯音的右手不停在烤盘上翻烤,左手拿着好不容易充了百分之五十的手机看,他在宋声扬的聊天框刷新了好几下,愣是一条信息没看到。

“怎么这样。”

裴斯音小声咕哝了一句,嘴里塞满肉的薛风顿时抬头,满脸无辜,“咋了,肉糊了?”

“没。”裴斯音动作一僵,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下定决心不看:“饿死了,我要多吃点。”

话是这么说,三分钟过后,宋声扬的微信就收到了一张牛肉正在铁盘上烤的照片。

裴斯音弄来一碟蘸料,把肉和土豆包在生菜里,抓在手上又拍了一张照,发给宋声扬。

【没试过吧?这样可好吃了。】

果不其然还是没有得到回应,裴斯音没滋没味地机械咀嚼,桌上的空盘撤了好几个。季真今天兴致特别高,还从前台的柜子里拿来了好多罐装果酒,桃子味的葡萄味的,应有尽有。

“喝点,吃肉怎么能不喝酒。”

易拉罐撕开的瞬间气泡从里面咕涌出来,裴斯音拿了两罐桃子味的,越喝越觉得好喝,果香味很浓,但又有酒精的辛辣,他没注意到罐子上的度数,喝完两瓶之后又红着脸让季真拿了几瓶。

“这味道好喝,浓浓的。”裴斯音的耳朵烧得慌,脑袋也有点晕,不过意识还在,知道不能光喝酒,还得吃肉,“撑死我了。”

用来剥虾的手套破了,裴斯音的两只手都沾了油,他把一次性手套丢掉,甩了甩发晕的头,手肘没收住力地按在了季真的肩膀上:“让让,我要去洗手。”

走去洗手间的路上,裴斯音脚步发虚,这里的环境很好,一点异味都没有。各种柠檬味的清新剂摆放在桌台,瓷砖都被保洁阿姨擦得发亮。

裴斯音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那瓶绿色的芦荟洗手液压了几泵,晕乎乎的连袖子都没有挽上去,泡沫和自来水把袖口全部浸湿,黏黏的贴在手腕上。

“你酒量怎么这么差?”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裴斯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就感觉到那个人站在了他的左边,帮他把袖口全部卷上去,然后对着正在哗哗流水的龙头,搓洗自己手上的泡沫。

裴斯音歪着头,把脸凑过去:“宋声扬!”

脑子开机了五秒,裴斯音顿时开心地抱住眼前人,两只手刚洗完,还没来得及擦干上面的水。

他撒娇般的在宋声扬怀里闭上眼睛,像只树袋熊挂在身上:“你怎么来啦?什么时候来的?你也来吃饭吗?”

宋声扬拿下他搂住自己脖子的手:“你管那么多。”

“…好吧。”裴斯音失落的站在旁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里好冷。”

洗手间安装的排气扇呼呼地吹,那阵风不算冷,只是裴斯音喝多之后皮肤有点太敏感。

宋声扬看了他一会,转身打开水龙头洗掉手上残余的泡沫。

裴斯音正从镜子里看他。

等到宋声扬抬头,抽出盒子里的纸巾擦手时,他才不咸不淡地跟镜子里的裴斯音说了一句:“我看你不冷,脱衣服的时候看起来很火热。”

裴斯音的脑子有点混沌,暂时失去了平时的那股机灵劲儿,他挪了两步走到宋声扬身前,手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翻了一下:“没有脱衣服啊,不是穿了吗。”

洗手间里进出的人越来越多,偶尔有好奇的打量目光落在他们两身上,宋声扬把纸巾丢进垃圾桶,转身要走。

“去哪里呀?”裴斯音急急地跟在后面,两只手抱住他的手臂。

宋声扬偏头看了他一眼:“我回家,你不是要吃饭吗。”

头顶倾泻的灯光暖黄明亮,裴斯音抬头,照得宋声扬的面容有些模糊。

他头晕晕的靠在宋声扬手臂上,眼皮打架:“我吃完了,想回家。”

宋声扬没动:“让你同学送你回家。”

“不要。”裴斯音顿时清醒:“就要你送我回家。”

说完就把缠在手臂上的那双手收得更紧了些,大有不同意不撒手的架势。

宋声扬顿了顿,语速很慢地说:“去拿东西,我在门口等你。”

裴斯音差点跳起来,瞳孔被光染得亮晶晶:“好!”

他出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只在身上揣了个手机和钥匙,桌上的易拉罐估摸着有十几瓶,他直接伸出手把手机拿过来,连座位都没进:“兄弟们,我要先走了。”

“走?”季真眯着醉醺醺的眼,语气含糊:“哪儿去啊?”

裴斯音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心情很高涨的样子:“有人来接我,你们自己回宿舍啦,拜拜。”

薛风和陈照眠捧着没喝完的奶茶点点头,等到裴斯音走到门口,几个人溜到窗台,看到门口穿着西装,身高腿长的宋声扬。

薛风嗦了一口珍珠:“季真,不用介绍了,我看这个就是斯音的天菜。”

季真露出半个脑袋表示赞同:“长得还挺帅,看起来也有钱,蛮好蛮好。”

陈照眠把奶茶喝了个底朝天,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机对着两个人亲昵的模样拍了张照,然后咬着吸管皱着眉,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

夜晚的天气有点寒凉,裴斯音手向后伸想要戴帽子时才发现,自己的卫衣好像借给季真了。

“我的衣服。”裴斯音惊呼一声,“忘拿了。”

说着又自言自语:“算了算了,季真穿的短袖,还是继续借给他吧。”

宋声扬打开车门,先坐了进去,他默不作声地关好车窗,等裴斯音进来。

“外面好冷啊。”

车内的温度很适中,车窗紧闭没有一点风透进来,裴斯音靠在副驾驶昏昏欲睡,脑袋磕在车窗上来回晃,宋声扬空出手拍了他一下,提醒道:“磕成脑震荡了。”

右边额头出现了浅浅的几条印子,裴斯音小憩了一会,感觉精神都好了很多,他打了个哈欠,降了一点车窗吹风,然后转头看向宋声扬:“头好痛哦。”

“酒喝多了。”宋声扬言简意骇道。

裴斯音盯着他的侧脸,唇角勾出一道很不明显的笑意。

说是有点醉,但经过吹风又睡了一觉,脑子早就清醒了个七七八八。

宋声扬在小区门口停好车,没有要一起下车的打算,裴斯音解开安全带,手背揉了揉眼睛,整个人瘫在座椅上,嘴里叨咕着:“起不来,没劲。”

宋声扬抬手松了松领带,拿起裴斯音的手机说:“我给你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送你回去。”

“……”裴斯音抢过手机,上半身前倾搂住宋声扬的脖子,两个人近得几乎到了可以接吻的地步,“你送我上楼。”

“我不去。”

“你想去。”裴斯音干脆用嘴堵住他的话,凑上去很轻地,一点一点的亲在宋声扬的嘴角,脸颊互相蹭着,裴斯音贴着他的耳后:“你送我上去嘛。”

于是宋声扬送了。

裴斯音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身上的烤肉味实在是太重了,他把衣服全都丢进了洗衣机,按下按钮看它们转动。

客厅里宋声扬正在打电话,裴斯音擦着半干的头发过去,主动把电视机里的声音调小了点,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

手机对面隐隐约约传来女生的声音,宋声扬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就被他脱下放在一旁,衬衫的扣子也解了好几颗,露出白皙鼓起的胸肌。

裴斯音听不清他们的对话是什么,只知道宋声扬一直在说“不去”“别烦人”之类的字眼。

通话一时半会没结束,裴斯音去了一趟浴室之后又折了回来。

他洗完澡之后没穿睡衣,而是套了一件白色的浴袍,腰间的绳子看起来一拉就要掉,宋声扬听到声响,刚抬眼,肩膀就被人往后推了一下,裴斯音就这样,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大腿上的浴袍堆上去,裴斯音拉着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刚洗完澡的皮肤娇嫩带着水珠,宋声扬一边讲着电话,一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裴斯音的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宋声扬拿开放在他腿上的手,把沙发上的毛巾盖在了他的头上,使了个口型:下去。

毛巾被裴斯音扔掉,他没有打扰宋声扬打电话,而是用了另一种方式昭示了他的存在。

牙关被裴斯音轻易地撬开,口内裹持着淡淡的薄荷味,他学着宋声扬昨晚教他的,舌尖重重地压了进去,在口腔内占有汲取空气,炽热缠绵的吻很快被宋声扬主导,他挂掉电话,掐着裴斯音的腰将他摁在沙发上,气息不稳地问道:“又干什么?”

浴袍在混乱中被蹭到小腹上方,裴斯音喘着气,下半身和宋声扬贴合在一起:“没干什么,就是亲一下而已。”

“你这叫亲一下?”宋声扬揽着他的腰,一只手撑在他的身侧,他的喉结艰涩滚动,视线上移:“内裤也不穿,你这么穷了?”

裴斯音笑了一下,他抓着宋声扬放在腰上的那只手,在肌肤上色情又缓慢地滑动,“没有呀,都洗掉了。”

指尖摁在裴斯音的大腿内侧,宋声扬这才第一次将目光放到他的下半身。

裴斯音躺在沙发上不安地咬着唇,浴袍被宋声扬一手往上更掀了点,他的眼尾泛红,说不清是洗完澡的热气熏腾,还是宋声扬不加掩饰的凌厉眼神。

很可惜的,裴斯音捕捉不到宋声扬逐渐低头向下的眼神,只能仰头看向天花板。

宋声扬的手没有抽走,而是定定地掐在同一个位置。

裴斯音的腰很细很白,臀部浑圆,躺在那里可以看到两边挤压出来的臀肉,他的下体很干净,好像天生就没有多余的毛发,性器和他的那张脸一样,精致的漂亮。

宋声扬以为自己看到男性躯体会厌恶地想要逃离,但是并没有,相反,他的眼中从深底涌上无尽的欲望,而这一切,都是对着裴斯音。

笔直细长的腿弯曲蹭在他的腰间,另一条因为沙发过于狭窄而搭在了地板上,裴斯音的两条腿分得很开,宋声扬俯下身,手指不禁从浴袍里伸进去,触碰到那颗微微挺立的红色果实。

裴斯音闷哼了一声,想要向后躲,却发现早已退无可退。

“每次见面都要这样,是为什么?”宋声扬指尖捻起,又很快地放下,转而去抚摸那截柔韧的腰身:“裴斯音,我们才认识七天。”

夜晚的所有声响在这场寂静中放大。

裴斯音忍着想要呻吟出口的叫声,双手微微发颤地搂住了宋声扬的脖子,问他:“七天又怎么样,时间很重要吗?”

“宋声扬,时间并不能代表什么。”

然后他凑上去轻轻贴住宋声扬的唇,舌尖伸出来很慢地沿着唇角舔舐,宋声扬垂下眸,眼里倒映出裴斯音簌簌抖动的睫毛,和铺了一层水光的深色瞳孔。

宋声扬扣住他的脑袋,追上去顶开他的齿关,含住吮吸裴斯音露出来的那截湿红舌尖,唇齿间的潮湿作响声在心底搅荡。

是什么开始变得不重要了,是宋声扬一直主张的性别,还是裴斯音刚刚强调的时间。

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从裴斯音的嘴角流下,他偏过头想要寻求一点氧气,却又被宋声扬掰过脸亲了上来。

从嘴唇移到脖颈,耳垂被又被含咬,宋声扬的手一路向上,吻到锁骨时一把扯开裴斯音的浴袍,环在脖子上的手被迫放下,浴袍胡乱丢在了地上。

细碎滚烫的吻落在裴斯音极白的皮肤上,一路烙下红痕,他的手指插进宋声扬的发间,挺着胸张嘴喘气,眼角流出眼泪。

不着寸缕的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裴斯音的颤栗明显,宋声扬吻过他的小腹,一只手握住他的腰,分布的指印明显:“冷吗?”

裴斯音微张着唇喘息,眼神在光线下很缓慢地聚焦,脖子上的皮肤被宋声扬叼起又含住,传来异样的酥麻感,他躺在沙发上,忍不住用两条腿环起宋声扬的腰,声音起伏得厉害:“冷,客厅好冷。”

双手双腿都在抖着,裴斯音的身体猛然腾空,宋声扬抱着他,面对面的,往卧室的方向走。

脚步和呼吸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一点一点融进了脆弱敏感的神经里,伴随着无法自控的荷尔蒙,宋声扬将他压在了床上。

卧室里的光线很低,宋声扬吻住他的下唇,在裴斯音逐渐抑制不住的潮热气息里,握住他早已挺立翘起的那根性器在手心缓缓撸动。

“裴斯音,我帮你。”

绕在耳边的话语低沉旖旎,裴斯音受不住刺激的弓起腰,直到下身被一股湿热柔软的地方包裹住,他再也无法做到对宋声扬言语上的游刃有余。

“不要……”裴斯音的手去推拒埋在自己身下的那颗脑袋,他的身体发烫,不受控制得想要把两条腿并拢,宋声扬感觉到两边的脸颊被用力蹭住,双手一按,直接把他的腿分得更开。

口中的阴茎暂时吐了出来,宋声扬的嘴角沾有透明的黏液:“不舒服吗?”

裴斯音咬着自己的手指:“……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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