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接近他们,没有人敢打扰这对生死之交最后相聚的时刻。
在一片悲痛中,山雪忽然重新挣扎起来,但它的目标不再是重新站立,而是尽力将马头伸入埃奇威尔的怀中。
埃奇威尔慌忙地凑上去。
山雪努力地伸着脖子,衔起了埃奇威尔腰间的佩刀,那把黑色的战刀。这把刀叫墨影,它的拥有者是一匹叫山雪的马。
山雪将刀衔到埃奇威尔手中,眼中带着决绝的色彩。
怎么会不懂?十几年的生死相伴,埃奇威尔怎么会不懂?无法再飞驰的骐骥,就像是折断了翅膀的雄鹰,失去了所有的骄傲和生存的意义。在挣扎残喘和从容地离去之间,山雪选择了后者,它也是个真正的勇者,一名无畏的战士。
可他怎么下得了手?这是相伴了多年的朋友,是他的至交,是他的生死兄弟,他怎么下得了手?
埃奇威尔放下刀,却又被山雪挣扎地衔起,重新放回到他的手中。
非他不可,这是他的责任,他的义务。作为山雪的主人和朋友,这维护尊严的告别一刀必须由他来挥出。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的朋友。”埃奇威尔无力地站起身,紧握住手中的战刀。
风卷着草叶吹来,带来一阵沙沙地声响,仿佛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爸爸,我可以要这匹马吗……”
刀锋擦着刀鞘缓缓地移动,摩擦着,声音悠长而动听……
“别害怕,我是你的朋友,别怕……”
战刀高举过头顶,刀尖仿佛划破了落日斜阳,将黄昏涂成一片血色……
“山雪,我想叫它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