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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没有用。

谁也不知道卡莱尔将军怎么能够闪过这许多的攻击,我们唯一知道的是,他全都闪过了。有时候,他就好像一块沿着山坡滚落的巨大岩石,硬生生将面前的阻碍尽数撞翻在一边;有时候,他又好像一瓶倾泻在地上的水银,刚一接触土壤就顺着泥土的缝隙渗透开去,流畅得就像是一首动听的歌曲。无论是强攻还是巧躲,每当将军掠过,总会有人用濒死时凄惨的叫声为他送行。随着他的战马不断向前方奔行,一条湿润的红色走廊也被他铺得越来越远。沿着这条走廊,紧跟在他身后战斗着的魔法骑士们找到了自己冲锋的方向。

就像是两条矫娆的巨蟒,两支同样强大的魔法骑兵在敌军的阵地中央来回穿插、翻腾,轻而易举地将敌军的阵地划分成大小不等的几块。这惊人的破坏工作对于这些强大得超越了人类极限的马上战士来说,就像是用锋利的餐刀切割黄油一样简单。每当一部分敌军被“切”出敌阵外侧,总会有一群善战的士兵会立刻填补上这个骑兵创造的缺口,而后包围起那些倒霉的对手,直至将他们杀戮殆尽。这个过程一再重复着,为数众多的敌人就这样从自己的阵地中被分离出去,成为了敌人刀下惨死的魂灵。

这样的战斗已经没有必要再持续下去了,即使是最顽强的敌人,此时也唯有承认自己的失败。一些听命于达伦第尔王子的战士开始向阵地外逃逸,敌人的强大已经彻底粉碎了他们战斗的意志。更多的人在向后退却、退却……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退向何方。他们只本能地想要远离面前这些强大的对手,而无论他们如何退缩,总也逃不脱我们追袭的步伐。

“决胜的时刻已经道了!”此时,弗莱德拔出战刀,遥遥指向敌军溃退的方向,向着我们身后剩余的士兵大声嘶吼道,“让我们用刀剑和鲜血来告诉我们的敌人,谁才是战场上最强的勇士,谁会以胜利者的姿态迎接下一个黎明!杀!”

他的呐喊声暗哑得可怕,仿佛把所有的空气都从他的胸腔中挤压了出来一样。在喊完之后,弗莱德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灰白色的蒸汽大口大口地从他的口中喷出,随即又飘散在北地初冬萧索的寒风里。他面颊愈加鲜红了起来,嘴唇却泛出深深的青紫色。

并没有多少战士发现统帅的异状,最后的总攻立刻依照他的命令展开了。除了三千名国王的亲卫队,所有的士兵都投入到了这次攻击中。整个扬风平原仿佛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残忍洪亮的喊杀声随风直飘向很远的地方。

即便是创世的神祉此刻也无法阻止敌军的溃败了,无所适从的敌人发疯似的涌向烈鬃城堡,原先宽敞的城门此时拥塞不堪,吊桥的门廊里堆满了落胆的士兵。城墙上的守军门焦急地大喊大叫,甚至用弓箭和弩炮来对待自己溃败的战友。可是这根本没有用,每当一群士兵死于守军的弓弩,更多的溃退的军人就会抢上前来占据他们原先的位置。在这片空旷的平原上,向任何方向逃跑都不能给逃窜的军人带来足够的安全感,他们唯一还能够凭籍的,就是烈鬃城高大厚实的城墙了。

可是倘若大门无法关闭,城墙又有什么用呢?

在溃败的敌军裹挟之中,我们的战士也并不费力地冲入了城内。在这比土豆泥还要混乱的时刻,已经没有多少人再去费力分辨谁是敌人、谁是战友了,对生的渴望彻底剥夺了敌军的勇气,让他们只顾着向城里涌动,根本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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