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族那令人惊羡的箭术令我痛恨。这样的一个种族,美丽高贵优雅神奇的种族,它让我产生了仇恨的心情。这件事打碎了红焰给我们造成的关于这个种族的所有美好的设想,在一天之前,这还是我所不能想象的。
米莉娅匆忙地赶到了,我们的伙伴们也陆续地赶来。看着她一边为罗尔清理着伤口一边不停手地为他施加救命的神术,额头上布满了紧张的细汗。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惊扰了她,让我们的朋友遭遇不测。
更多的军医也开始治疗受伤的士兵们,复杂的伤势让他们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好在能够活着回到营地的士兵都是些体质最好、伤势也相对较轻的,他们在医生们的努力下都保住了性命。
是的,能够回到这里的都能活下来,可已经死去的人们却再也回不来了。
我不知过了多久,但感觉好象过了一辈子那么长。终于,米莉娅把罗尔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好,疲乏地站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医术高超的善神信徒摇着头沮丧地对我们说,“他的外伤很严重,但都不致命。但他的内脏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可能是遭到一些大型攻击性魔法的袭击导致的。他现在的情况很糟……”
从一进营地大门,依芙利娜就一直守在罗尔身边,无论我们怎么说都不愿意离开一步。她的脸上满是被树枝刮伤的血痕,身上也有许多青紫色的痕迹。想必,在赶回营地的途中,伦布理族年轻漂亮的大祭司吃了不小的苦头。可她对这些丝毫没有知觉,把所有精神全部放在昏迷不醒的罗尔身上。尽管我们都是罗尔最亲近的朋友,对他的伤势十分担忧,但依芙利娜的表现比我们更强烈。她像是傻了一样站在那里,眼睛里只有罗尔,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直到米莉娅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才好象从恐怖的梦魇之中清醒过来。
“罗尔……罗尔他不会死的,是吗?”依芙利娜期盼又惊惶地小声问道。
“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依芙利娜,什么都有可能……”米莉娅尽可能婉转地说,依芙利娜显然懂得了她的意思,忍不住悲从中来,捂着脸跑出门去。
“你能救他的,是不是,米莉娅?你能救他的!”弗莱德揽过米莉娅的身体,急切地问到。年轻的领袖的眼睛被一种叫做惊慌的东西填满着。
我们曾经亲眼看着最亲近的战友在他面前一一倒下,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但我从不曾想过那个人会是罗尔。罗尔在每一场战斗中都会受到足以让人致死的伤害,但每一次他都挺了过来,甚至连更多的治疗都不需要。这个男人的身体和意志都像是用钢铁铸就的,无论什么都无法给他毁灭他。
可是现在,这个人正紧闭双目躺在我们面前。米莉娅说他身体里的器官在流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在我们最冷酷也是热情的朋友体内,已经再没有多少鲜血可以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