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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瓦罐从我手中抛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摔碎在靠我最近的那辆马车的车辕上,一道清冽滑腻的液体从碎裂的瓦片间迸射出来,它们中的大部分泼洒在车上盛放着粮食的大布袋中,把它们染出一片湿润的颜色。这个信号带来了更多盛满了液体的容器,上百只各式各样的罐子从路旁的密林中掷出在克里特人的马车旁摔成碎片。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一些熟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油脂、松香,这些平日里闻起来芬芳扑鼻的气息此刻透露出无比阴险狠毒的味道,在仅存的克里特守军中引起巨大的骚乱。紧接着,一根根火把在丛林中亮起,掷向全无防备的车辆。

烈焰腾空而起,照亮了夜,克里特人的惨叫声惊醒了沉睡的黑暗。

“杀!”我拔出长剑,率先冲出去,砍倒了一个试图扑灭火焰的克里特人。这个忠于职守的家伙直到死都没来得及拔出自己的武器。在道路的另一侧,罗尔同样率领着数百名强壮的土著战士杀了出来,用鲜血满足着他们对战斗的渴望。

事实就是这样,我们才是这场偷袭的真正实施者。从树林中跑开的土著战士们事实上是我们的掩护,他们在敌人面前出现,而后离开,放松了克里特人的警惕,让他们下意识地以为路边已经没有了埋伏,能够放心地全军追击罗迪克,这就给我们制造了机会。自然,事先埋伏起来的克里特伏兵从一开始就没有逃出我们的目光,我们只是选择了一个恰当的时机让他们暴露出来罢了。

在经历了连续一个月的偷袭暗杀之后,我觉得这样面对面用刀剑解决问题的方式亲切美好。我感到自己压抑了许久的鲜血在燃烧,让我无法遏制地想呼喊。

“我还是喜欢这样!”我大叫着,顺便在一个向我扑来的敌人身上找到了将剑刺入人体的熟悉触觉。

我的话引来了土著战士们的大声附和。尽管他们精于猎杀对手,但依照他们的本性,还是更喜欢这样热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