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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出军中的礼服穿戴整齐,并在左胸口处别上一支洁白的花朵。红焰将一滴朱红的药水滴在自己右眼的眼角,那药水瞬间融入皮肤,变成了一滴擦拭不去的血色泪痕——这是精灵族的族人表达对朋友的故去的哀伤的最庄重的礼仪。

一切准备完毕,我们手捧鲜花,向埃里奥特的病房走去。沉痛的心情就像是锋利的刀片,让我们心痛如绞。我们要去送别我们美丽的朋友,一个我们永远不愿失去的人。我不知道到时候该如何面对失去了生机和呼吸的埃里奥特。在我内心深处,只希望这条道路长一些,再长一些,长得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可这条路今天忽然变得那么短,短得让我们都无法整理好自己的心绪。

站在病房门口,我们面面相觑,不知该由谁迈出这沉重的第一步。忽然,没有任何疑义的,我们将目光投向了弗莱德。是的,只有他,我高尚的朋友。只有他才有资格代表我们每一个人。

尽管慌张,尽管悲切,但我的挚友在这个时刻还是拿出了他的责任感。他动作因为僵硬而显得不协调,呼吸短促,听上去就像是一个濒死的病人。就在片刻之前,他沉着果断地制止了两个壮汉之间的搏斗,但现在,虚弱的汗水爬满他的额头。他伸出了右手,搭在厚重的门板上,用力一推……

“……她很走运,心脏没有受伤,只是肺部轻微受损,又有几条静脉血管破裂,失血过多。她之所以昏迷不醒,主要原因是伤口过大并且持续感染,只是这里的医生无法弄清她的伤势,不敢确诊才会延误了那么久。幸亏我曾经研读过有关各个种族生理构造的相关医学典籍,现在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需要时间恢复。其实人类和黑暗精灵的身体构造差别并不是很大,只是在皮下组织、骨骼和体内微循环系统存在可以理解的差异……”

平和冷静的声音穿过推开的门缝,在我们的耳朵间传递着,我从后面看见弗莱德全身忽地一震,而后一动不动地僵直在那里。我看不见他的面色和表情,但他似乎确实很激动,以至于一层深红的色晕直漫过了他后颈。

那声音、那语调、那用深奥复杂的术语形容人体的语态和句式,无不让我们这些正站在门口的人惊讶无比。这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的不可能发生。随着那道木门的缓缓开启,无论是眼睛还是耳朵,都在告诉我们这样一个现实,但我的思维却似乎还没有扭转过来,怎么也不能相信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正坐在病床前细心并冷静地给普瓦洛上医学常识课的,正是善神达瑞摩斯的虔诚信徒、军中至善和至美的化身、有着“尊严的神容”美名的僧侣、我们的良友、弗莱德思慕的唯一女性、现在应当远在不知何处的罗斯托克联合王国教区圣女:米莉娅·巴特斯菲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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