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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罗斯托克联合王国的教区圣女去世了……”米莉娅继续小声地说,仿佛是在解释。

“你一定要去么?”我忍不住问。

“这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我的信仰得到了肯定。”米莉娅回答道。这时候,她一贯平静的语气已经荡然无存,我怀疑她自己是否相信她所说的。

我望向弗莱德,所有人都望向弗莱德。是的,他们从来都没有公开表示过什么,他们之间的对话多半是用拗口的敬语完成的,几乎比得上两个外交官,但这并不能阻碍我们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我的朋友过于正直,而漂亮的僧侣又太过冷静,他们都不是善于掩藏心情的人。在他们对话时所流露出的眼神、语气、时不时泛上耳边的红潮和没话找话时的尴尬局促连他们自己都瞒不过,就更瞒不过作为旁观者的我们了。他们的恋情早就半公开地成了我们谈笑的话题,而每次我们提到这个问题,他们总会在嘴边挂起一个羞涩的微笑,尴尬地沉默下去,表示了默认。是的,那是他们的表达方式,沉默、郑重、羞涩、信任,还带着几分傻气。

这两个人是相爱的,这一点勿庸置疑。如果还有一个人有资格挽留米莉娅,那就是弗莱德。

“您……什么时候离开。”弗莱德大口喝完一杯红酒,涩声问道。当他这句话说出口时,米莉娅的脸微微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却有好象带着无比的失望。

“明天一早……”

“那么着急?”

“我是……五天前得到的消息。”

没有人说话,沉默中的空气仿佛铅块一样沉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怎么,您不祝贺我吗?”米莉娅努力挤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她的声音发颤,眼圈有些发红。

“恭喜您了,这是份巨大的荣耀。我相信,您会成为最好的教区圣女。”弗莱德几乎是挣扎着把这些话说完的。他的面色白得吓人,仿佛是什么锁住了血液的流动,仿佛是一记重锤压碎了他的肺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