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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痴差点害死我们,你还要救他的命?”弗莱德忽然大喊,打断了我的话。让我心里一颤,他难道真的想普瓦洛死?这样的弗莱德还是那个愿为“朋友”这两个字跟人拼命的少年新兵吗?还是那个在死亡山谷外护卫自己的战友的年轻军人吗?还是那个接受过忠勇骑士敬意的战士吗?

我什么也说不出,只能沉默地看着这对峙着的三个人:弗莱德眼睛里闪烁着凶残的光彩,那军官眼中写满了恐惧,普瓦洛呢?那个性格恶劣好逸恶劳的年轻的蹩脚法师,生死存亡之际他怎么如此沉默?

我怀疑我看错了,听到弗莱德的话,那个大大咧咧的银发美少年神色黯然,眼睛里闪着两点亮光,居然是在哭泣。虽然是在被挟持,可在他脸上看不见恐惧,只有一种孤独绝望的表情。

我甚至差点就要冲上去和弗莱德撕打起来,他怎么能这么伤害一个同伴的心。即便是木讷的达克拉、胆小的罗尔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在我冲过去之前,弗莱德已经冲出去了,边冲边喊:“好,你不杀他,我杀他!”他竟真的挥刀向普瓦洛砍去。

普瓦洛眼睁睁看着墨影向自己劈来,连挣扎也不挣扎一下,仿佛吓呆了。

那军官大急,原本抓一个法师在手,是想有个护身符要挟对手。没想到对方居然不管不顾,真的冲上来就砍。他下意识地把普瓦洛向自己身前一带,转身躲过了这一刀。

弗莱德手腕一翻,大喝一声,又一刀砍来,目标竟然还是普瓦洛。

那军官十分尴尬,又不敢真的杀了普瓦洛,只好再次闪开。

就这样连续几个来回,原本应该救人的人转而杀起人来,而原本要杀人的却想方设法要护着人质的性命。

在这个场面之中,我没有丝毫用处,只有站在一边焦急地看着。可看着看着,忽然间看出了一点门道,不由心头一喜:的确,我是个格斗的外行,但我并不笨,我也是一名经过训练的士兵。我知道弗莱德手上拿的是把神兵利器,如果他真的要杀普瓦洛,只要闭着眼睛横扫几圈,那普瓦洛和挟持他的温斯顿军官早就被斩成两截了。

他虽然一直在向普瓦洛攻击,可是真正的目的在于分散那军官的注意,尽可能在两个人之间制造空隙,创造施救的机会。但也不能把那军官逼得太急,以防他破罐子破摔伤了普瓦洛。因此弗莱德自己也尽力避免和对方的长剑接触,生怕削断了长剑又生变故。比起刚才以一敌二,瞬间杀敌,现在的弗莱德显露出的是更高超更细腻的武技。

我忍不住一阵雀跃:弗莱德依旧是那个坚毅果断勇敢智慧的弗莱德,依旧是我的朋友弗莱德。我似乎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失败,没想过万一他死在对方剑下,我和普瓦洛绝对不是这个军官的对手,只有等死的份。他似乎天生就是让人期待、让人信任的人。

终于,机会来了。那个军官为了招架,自然地用左手将普瓦洛向左一带,两个人中间露出了一个足够下刀的空挡。

墨影挟着风声挥下,意图很明显,断左臂,救人。

万无一失!

可就在墨影挥下的刹那,普瓦洛的脸出现在刀影划过的必经之路。迎着刀光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脸上带着必死的悲壮和孤独的悲伤。

刀停了,只差毫厘。弗莱德满脸惊诧地望着普瓦洛,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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