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军官立时变了脸色,狠狠一脚踢在法特尔胸口,把他直踢到墙角落,接着冲上去一阵痛殴,边打边骂:“妈的,死狗灰皮,居然敢吐在我身上,真他妈恶心。”神志不清的法特尔发出痛苦的呻吟,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转眼间,原先那个浪荡刻薄却又深受新兵爱戴的轻装步兵小队长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不管怎么说,法特尔是因为和我赌酒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刚要上前阻拦,身边的弗莱德忽然沉声喝道:“住手!”
行凶的军官转过身来,看见出言阻止自己的居然是个轻装新兵,深感意外。
“住手?你帮我舔干净靴子我就住手。”说着,又重重一脚踩下去。酒馆里已经满是士兵们不满的切切私语声,如果不是被身边的人拉着,有的人已经要冲上来理论了。
“里达第斯,住手。”这个时候,门口的军官中有人说话了。说话者大约40岁上下,高大英俊,左手捧着骑士头盔,站在那里,像一座有生命的城堡,一把长须颇有中古贵族的优雅气质。他也是这群骑兵军官中唯一没有开口嘲笑我们步兵的人。
“埃奇威尔,怎么了,难道还怕这群灰狗咬人么?”虽然这么说,这个叫里达第斯的家伙还是老实地停了手,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得出,他对这个埃奇威尔有着一种特殊的尊敬。
“我们是来喝酒的,不要总是惹事。”埃奇威尔皱了皱眉头,也和其他军官一起坐了下来。
我和弗莱德忙着抢上去照料法特尔,他的伤势严重得远远出乎了我们的意料,起码断了三根肋骨,而且左眼青肿得几乎看不见眼珠了。
“真是个孬种,居然把不能还手的人打成这样。”弗莱德把双手关节紧握得发白,呼吸急促,两臂战抖,直盯伤人的里达第斯。如果他的眼睛能冒出火来,里达第斯恐怕已经烧成灰了。我想,我这个时候的表情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孬种?”里达第斯拍着桌子又站了起来。
“您的姓名,先生!”这个时候的弗莱德眼睛里除了这个丑陋的凶手,已经看不见别的东西了。
“问我的姓名?你想干什么?”里达第斯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他看来,把下级步兵军官打成重伤并不是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埃奇威尔走过来看了看法特尔的伤势,又紧锁起了眉头。他对我们说:“实在抱歉,我没想到他伤成这个样子。我想,我们可以负担你朋友的医疗费用,并给予你们适当的补偿。”
“你疯了吗?干嘛要对几条灰狗低声下气的?”里达第斯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