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间后面有小偷!”“厨房有小偷!”“墙上还趴着一个!”“两个正向西边跑!”……歹毒的上司把自己的部下一一出卖了,难为他在那么暗的夜里还能看得如此清楚。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长跑训练,原本跟在我身后的这群勇敢的农夫根本没有靠近我们的可能。可是因为农户们零散地住在庄园附近,我们又不熟悉地形,加上那个该死的卡尔森在外面“指挥得当”,我和罗尔、拉玛以及出身职业军人世家的杰拉德和罗迪克两兄弟很快就陷入了他们的包围,左冲右突,再也难以脱身。眼看着周围的火把越烧越近,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我已经可以看见围上来的农夫们愤怒的表情了。
“我们……把东西还给他们,他们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罗尔挥动着手里的女式内裤,边跑边小声地向我们征求意见。我眼前浮现出他被当成色情狂被打断了骨头的景象。
“我手里……呼……只剩下半条烤羊腿了。”拉玛擦着嘴角的油星喘着粗气说。
“兄弟们,不管谁冲出去,都要记住了,是那个变态队长卡尔森把我们害成这样的,要替没冲出去的报仇啊。”杰拉德狠声说。
我趁着混乱尝了尝偷出来的酒,是藏了三年左右的野生葡萄酒,味道不错。如果发酵时间再稍微长一点,香气会更浓郁。可惜,可惜。
就在我们五个人陷入绝望的时候,马厩里忽然传出一阵嘶鸣,然后我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骑着一匹黑马冲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十几匹骏马,冲散了我们后面追赶的人群,又接着向聚集在我们左前方火把最密集的地方冲去。无论是时机还是方向,这个天降的拯救者都把握的很好:他选择了局势明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我们五个人吸引的时刻出现,选择的冲击点又恰恰是地形复杂、人员集中、最容易造成混乱场面的位置。这一个人十几匹马像一阵旋风一样席卷着整个庄园,不失时机地迂回穿插。愤怒的人群在马蹄前四散逃窜,原本同仇敌忾的场面变得纷乱不堪。重要的是,他精湛的骑术把整个马群控制得很好,在成功驱散包围人群的同时,也没有让任何人受到伤害。我们五个人还没有适应这戏剧性的变化,惊讶地呆在当场。
只几个来回,他已经把对我们五个形成的包围圈冲得七零八落,农户和仆人们忙着躲避马群的践踏,早就忘了包围圈中五个可怜的小蟊贼了。这时候他才纵马向我们跑过来,原来是弗莱德。虽然蒙着面,但黑夜却不能阻止月光在他的黑发上留下惑人的光彩。他应该是我们中最早进入庄园的人,但一直隐忍到现在,直到局势明朗,未能逃脱的人集中在了一起之后才适时出现,一举援救成功,仿佛是专程来救我们的骑士。更重要的是,他控制了庄园中所有的马匹,确保已经逃脱的同伴不会被人策马追赶。随着他的不断靠近,我看见他的眼睛闪烁着一种冷静又狂热的光芒。我从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同伴内心蕴涵着这样热情,此刻的他,仿佛是一团炽热的火焰正在马背上燃烧。
“他来当兵太可惜了,要是当马贼似乎会更专业一些。”我偷偷地想。
“两个人一匹,快上来,抱住马脖子。”这个时候我们才看见他的右手还攥着另外两匹马的缰绳。我爬上弗莱德的马背,罗尔和拉玛一匹,杰拉德和罗迪克一匹,他一个人操纵着三匹马,在一片混乱中顺利逃离了这个庄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