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您是在学校吗？”
程暮昀心里咯噔一下，“是啊，怎么？”
“程总刚刚说让您下午来公司这边。”
程暮昀皱眉，“可是我今天下午有课啊。”
其实他下午原本是没课的，只是他给程永鸿发的课表上被他添了几节，按照那上面看，今天下午他是没空的。
“我爸应该知道的，我的课表已经发给他了。”
张信说话没什么态度和情绪，只是一本正经告诉他，“程总知道，但程总刚刚说让您跟老师请假，现在必须来公司。”
程暮昀脸色不是很好，“我去公司干什么？我之前又没有处理过公司的事情，我什么都不会！”
“抱歉程少，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很难的事，但您恐怕必须要过来，程总态度很坚决。”
程暮昀手指攥紧，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发热，眼底的愤怒要将他焚烧殆尽，有些控制不住，“他就是莫名其妙，想起来一出是一出，我不用上课吗？！到底要我怎么过去！！我课表不是发给他了，手机不是给他看了，分手也分了，什么都做了，什么都听他的，还要怎么样？到底还要怎么样啊？”他身后还有人，突然吼出声惹得周围的人都看着他，吓得都绕道走。
对面的人也沉默了一下，“抱歉，程少。”
程暮昀气得胸膛不住起伏着，他以为自己对程永鸿已经免疫了，无论做什么都能坦然接受了，可是他明明下午刚要去找梁藩…
他已经和梁藩说好了，本身就是他先对不起梁藩，明明、明明…梁藩都要松口了，现在让他放梁藩的鸽子……
“张信，你应该清楚我爸是什么样的。你也觉得这正常吗？他到底要我去公司干什么？”
张信似乎也叹了口气，“程少，我是真的不知道。程总要干什么谁都不清楚，但应该不是让您处理公司的事。我只知道程总好像刚签几个演员，其中有个人他很中意，还很上心地要给她找剧本的。别的我真不知道了，您快来吧，不然…唉，不然过会儿程总可能要派人过去、…接您了。”他最后几个字之前又顿了顿。
程暮昀目光暗了下去。
接？程永鸿派来的人哪里好好接过他？每一次都是强硬地把他带走。
包括上一次住宿。
他们一口一个程少爷，然后动作极粗鲁，程暮昀已经是学乖了，如果反抗的话他们估计只会想办法把自己弄晕，然后强制带回去。
程暮昀有点累了。
他点开梁藩的消息界面时只觉得讽刺，深吸一口气跟他发了一句道歉的话，连回复都来不及等，立刻退出登录，清理了记录。
程暮昀到公司的时候他爸正在办公室里跟一个女孩聊天，他气冲冲走进去，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实在控制不住那种暴怒，“程永鸿，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程永鸿原先脸上还挂着笑，那是他职场上常见的笑，但回头一看向自己儿子时脸色就变了，他也没预料到程暮昀会那么收不住情绪。他让旁边的女孩先出去然后看向程暮昀：
“程暮昀，你在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
程暮昀气得笑出来，“我能什么态度？我现在就是这个态度，怎么样？程永鸿，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下午有课，我在上课！！你要检查手机，要检查各种东西，我都给你检查了，我哪里都去不了，军训也不能，住宿也不能，现在连上课都不能了吗？”
“程暮昀，你情绪太激动了，你现在需要冷静。”程永鸿站起来看着他，那样子仿佛根本不是在看自己的儿子。
“我怎么冷静！！你是不是想折磨死我，让我死了才好受吗？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弄死我吧！我到底还能做什么？为什么？？你真的是我爸？你真的把我当成你儿子吗？这世界上有哪一个父亲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你说啊！！”他眼睛红得吓人，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看到茶几上那个笔记本电脑，是他爸用来看家里的摄像头的。他忍不住一时热血上头，捡起屋里的东西就砸上去，连砸了好几下。茶几上昂贵的装饰也被那一下摔得发出尖锐的声响，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蹦出的碎片把程永鸿手臂都划伤了，他却丝毫不动容，喊了几声程暮昀都没有作用，最后变了脸色沉声对他道：“想被关到屋子里你就继续吼，继续在这里发疯。”
那一瞬间程暮昀动作停了，他红着眼睛看向程永鸿，眼底的血丝爬向眼眶，睫毛颤抖，浑身都哆嗦着，那是他身体本能在恐惧。手中一松又一声碎裂的声音，他蹲下来抱着双腿，呜咽地哭出声来，他身边全是碎裂的渣子，程暮昀原本是要倒在那些渣子上，程永鸿及时过去挡住了，但因为体重的缘故两个人都倒下去，直到身后有几个人过来把他们扶起来。
“程总，您背上都是伤。”
程永鸿后背被渣子压出了血，但他跟不知道疼一样挥手让身后的人离开，直直看着缩成一团的程暮昀。
“现在会冷静了？”
“你早一点听话，爸爸根本不会做什么，是你太任性了，你妈妈不会喜欢你这样。上一次你早一点松口，也不会受那么多罪，你以为我不会心疼你吗？我答应过你妈的，要让你好好的。你刚刚说的那些实在让我难过，我死了都不会让你死的，这里的所有以后都是你的，程总的位置也是你的，你会是最耀眼的。”
程暮昀闭上眼睛，他把头偏开。
“你说你不会处理公司的事，我之前没有教过你吗？从今天开始，每天学了什么都要向我汇报。”说着他脸色缓了缓，似乎在努力和程暮昀打着商量，“你好好学，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
程暮昀无力道：“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程永鸿变了脸：“再说这些不长记性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这是在为你铺路，少给我说那些什么喜欢男人的混账话！你是程少，这公司以后是你的，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现在就应该心里有数！”
“刚刚那个女孩，叫魏鸢，是从农村出身的，背景都很干净，但是她长得还挺漂亮，也很上进，我找人算过，她很合适，各方面都可以，也会很听话，你最近多去找她。”
程暮昀这时才突然抬头：“你说什么？”
“你不是想谈恋爱吗？我给你找好了。我答应了会捧红她，最近给她接了一部能火的剧，等她起来了，到时候你们就是最惹眼的一对，她也会对程家有帮助。”
“你让我跟她谈？？”
“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接受这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