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够不到(2/2)

方昕本着恪尽职守的职业道德,跟个崴了脚的大鹅一样,歪歪扭扭地朝宋西贺跑。

方昕把宋西贺当个完成任务的宝贝,可人家不一样啊,对着个要用钱买自己清白的煞笔富二代,谁能笑得出来?

宋西贺跟逃命一样,看见方昕就开始大步跑。

方昕忍着全身疼,三步并一步,追了好久才抓住宋西贺的校服外套。

方昕抓着手中的校服,不禁感慨一句校服的宽松肥大,才让他的穿书之旅离结束更进一步。

见宋西贺转过头来,放心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早上好!”

宋西贺蹙起眉头,脸上露出几分不耐。

“你有完没完?”

方昕不依不饶,依旧腆着脸又重复了一遍:“早上好!”

说完不等宋西贺回话,又立马加了句:“不好也得好!”

宋西贺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把方昕抓住自己衣服的手甩开,冷冷道:“最后说一遍,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干什么,别再来惹我。”

说完还没等方昕反应过来,宋西贺便迈着大步逃一般地离开了。

方昕揉了揉自己有些泛酸的小腿,对着宋西贺的背影一阵抱怨:“我都这样了,还能对他做什么?”

蓝墩:“你这一副如狼似虎要把人吃了的样子,谁弄不怕?”

“是吗?”方昕捏了捏自己的脸,“那我以后得注意点了。”

“捏什么呢?”

方昕突地被人揽进怀里,抬头一看,竟然是带着抹诡异笑容的严修时。

“嘴肿了”,方昕立马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待在严修时怀里跟个冻僵了的鹌鹑一样,一动都不动。

严修时掰过方昕的脸,左右看了看,发现还真有些肿,有些嫌弃地说:“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矫情?”

方昕:“……”你一个男人怎么不去死呢?

方昕抿着唇没说话,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特轻特轻的叹息,好像就是故意让人听不着似的。

然后又听到:“你也别怪我昨天下手狠,这事儿要是怪也不能怪我一个人身上。”

“什么?”方昕小声开口,眼神有些不解。

严修时冷哼了一声,下巴指了指前方纤直的背影,方昕顺着看过去,发现了被一群人拥簇着的笑得特温柔的宗和繁。

方昕眼神立马变得暗淡几分,严修时瞧见笑得更加嚣张了。

“早跟你说了你不信”,严修时说着摸了摸方昕的嘴,靠在他耳边得意道:“现在看清谁是好人,谁是王八蛋了吧。”

方昕重重点头,再不能同意了:你俩一个明面上的王八狗,一个暗地里的绿茶蛋,同流合污的,谁比谁高贵啊?

瞧你那尾巴都快摇飞了!

严修时满意地拍了拍方昕绒绒的脑袋,又毫不愧疚添油加醋地说:“你不知道的事儿可多着呢,别整天跟个傻子一样,跟他屁股后面小繁小繁的,你把他当亲弟弟,他把你当什么你知道吗?”

方昕摇头,瞪着眼睛看严修时,等他的回答。

严修时琢磨了里面,却也是没找出个合适的词,便随便甩了句:“你以后就全都听我的。”

方昕这回却不点头了,拧皱着眉头,像是陷进了很大的矛盾中踟蹰难行。

严修时也不在乎他有什么回复,反正同不同意都得同意。

被严修时勾着肩回了教室,方昕在心里思考,接下来该以什么方式面对宗和繁。

宗和繁不跟严修时似的,傻狗一个,狂妄自大,觉得全世界都得听他的。

宗和繁心思深,什么都不显在脸上,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算计着什么。

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方昕拿着笔乱画了几道,问蓝墩:“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是直接挑明撕破脸好,还是接着装孙子?”

蓝墩无语:“你不是最会那什么出淤泥而挑染吗?我这么单纯善良一只小鸟,你来问我这么邪恶的问题,合适吗?”

“别尼玛跟我装了,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啊”,方昕将笔随手扔在了桌子上,“反正早走完剧情早离开,你也早解放,跟就我一个人有好处似的。”

蓝墩:“……”

蓝墩:“你就跟着剧情走呗,原本发展到这儿,女主早跟严修时酱酱酿酿了,半道被你横插一脚,你问我怎么办?我还想问你怎么办呢!”

说到这事方昕确实有点心虚,气也不足起来:“我看原着严修时在床上这么猛,谁知道是个基佬啊。”

蓝墩扣了扣爪子,一脸无所谓地说:“反正我不在乎过程,只要结果。”

蓝墩:“你跟严修时怎么搞我都不管,你最后能把女主跟严修时和宗和繁整到一块儿去就行。”

“你们这文可真他妈乱啊!”

方昕抱头,甚至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得言情有了,搞基有了,现在连3p都不放过,不会还给我整个故乡的小百合吧?”

蓝墩沉默了一会儿,立马去翻原文了,随后坚定的开口:“这个肯定没有!”

方昕现在也顾不得有没有了,他坐在凳子上,疼得整个人都萎靡起来,缩成了一小坨。

从后面看过去像是个被拔了毛的公鸡一样,又颓废又凄惨。

跟犯贱似的,严修时一天不捣鼓下方昕,他心里就有种莫名其妙的话空虚感。

于是严修时长腿一伸,又踢到了方昕凳子上。

方昕被踢得往前一窜,屁股在木头凳子上来了个贴凳滑翔。

原本就酸痛的屁股,又变得火辣辣起来,像是在火团里滚过一圈一样,又烫又疼,难忍极了。

方昕扭过头去,看着满脸得意洋洋,满脸写着“就是爷干的,无论屁股还是板凳都是爷干的”的严修时。

“看什么看,老子脸上开花了啊?!”

严修时又开始变得狂躁起来,方昕琢磨着是不是哪天得抽空打针狂犬疫苗。

默默摇了摇头,正准备将头转回去的方昕,也不知道怎么得就跟后面的白书对上了眼神。

明明两个人隔着许多人,可就那么巧,那带着几分冷淡的眼神,沿着洒落阳光的空气,直被运到方昕身上。

太阳光太过炽热,似乎连带着那眼神也被暖热了起来。

察觉到那目光中并没有什么恶意,方昕浅浅一笑,算是回应。

白书的座位位于阳面,阳光恣意妄为地闯进来,瘫在人的身上,脸上。

明明午时最嚣张的时候,白书并没有感觉到太阳的威胁。

现在却浑身燥热起来,眼睛似乎也被那刺眼的光给晃得失了神。

眼神收回,又重新落在面前的数学试卷上。

白书放下笔,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指。

有数学课的下午总是难熬的,方昕忍住昏昏睡意,可到最后也没听进去几道题。

他觉得自己被分到这么个火箭班级,简直是浪费国家的教育资源。

又想起下午跟白书的那一对视,方昕长叹一声,头疼起来。

原文的女主叫白墨,显而易见,是七班班长,也就是白书的妹妹。

不是方昕这样提溜不出门的私生子,而是白书货真价实的亲妹妹。

这妹妹现在高一,尼玛未成年呢,方昕还真有点下不去这个手。

越想越烦,索性甩了甩头,将一切都甩出脑海。

方昕收拾好了书包,准备回家,这一抬头,却在七班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有些艰难的挪着小步子走到门口,方昕已经累的微微喘气了。

宗和繁看着方昕有些苍白的脸色,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皱起了眉头,搀住了方昕的胳膊,下意识脱口而出:“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方昕一脸无语地看着宗和繁,心里有些不爽。

这小子不是明知故问吗?现在是在嘲讽他?

空出一只手,方昕想把宗和繁的手拿下去,谁知道宗和繁抓的太紧,方昕被自己的力反冲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被宗和繁眼疾手快地抱在怀中的方昕,还没等回过神,就看到严修时倚在栏杆上,满是讽刺地看着方昕。

“吃过这么大的亏还不长记性,不知好歹的东西,果然贱人生出的种也最下贱。”

说话这话,严修时看也不看俩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方昕窝在宗和繁怀中,看着就连背影也散发着冷气的严修时,适时地抖了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