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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才算帮?”

“在他改变的过程中,我们是重要的推动者。”

“我们都经历过适应社会的过程,没必要那么夸张吧?”

我摇摇头,“知道杉树是不会弯曲成长的吗?有的人也如此。不具备那样的柔韧性的,强硬,但是脆,折过头了,只会‘咔啪’一声断掉。”

“可你想让我怎么做?”

“安安心心结婚。我……所有人都会好好祝你们幸福的。今晚的事,我会当做没发生过的。”

说完,我起身,在门口穿鞋。

苏喻像是凝住一样坐在原地。我道声“晚安”,开门走出。门悄然合上时,我一闪瞥见她身子前倾,捂着脸,无声无息。

走出楼道,适应了冰冷空气,我的头脑清醒起来。

我一脚踢向街边的塑料垃圾桶,发出巨大的“咣当”响声。在夜里安静的街上动静非凡。一只脏兮兮的大猫受惊似的窜过街面,躲入绿化带。

一股强烈的悔意涌上心头。

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啊?之所以苛责苏喻,恐怕是想逃避自己的责任而已。真正该承担刘北安改变的责任是我。是我,自作主张把不该透露的事告诉了他。

我想立刻回去向苏喻道歉。看了眼手表,指针已逼近十点。刘北安加班再晚,也该回家了,若是这个时点再去,难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下次见面时,一定要向她道歉,也拉上刘北安一起。两人在一起快五年了,从来没吵过架,如此牢固的关系,这一点小问题一定迎刃而解吧?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苏喻。

停滞的时间里

苏喻失踪三个月后,她的父母终于决定举行一个名义上的葬礼。我没有参加,若是在葬礼上遇见刘北安,势必落入需要解释来龙去脉的局面。

葬礼那天,我在公司加班,其实推掉也无所谓,但我只是想找点事做。若是空闲下来,势必陷入胡思乱想的境地。

我专注于报表的制作中,闷头做了好几个小时。由于不需要感情介入,较之做其他事轻松得多。

午休吃饭时,下意识点开了手机的社交软件。吊唁的信息顿时铺天盖地,原来的同学们或多或少去参加了她的葬礼。没有去得也在说些关于她的回忆。看来她以十全十美的美少女形象存在于人们记忆中。但存在于他们描述之中的美少女一点儿也不像她。至少不是我所熟悉的她。

整个午后我都茫然阅览着朋友圈里各种悼词、照片以及怀念青春的诗句。看着看着,恍惚觉得其中承载了七年份的重量。自认识她以来的七年时间——浸染了种种样样的记忆和感情——却被概括在如此简单的三两句配图文字中。

我离开公司,开车去了江边。

桥上有专用的人行步道。我把车停在江边,自己走了上去。从桥上向下看,江水的颜色介于蓝与灰之间,几道徐缓的波浪间歇性地赶来,又撤身离去。想必这就是苏喻最后看到的场景,我用手撑着桥栏,半身前倾望向水面。从旁边走过的人们以费解的眼神打量我,但我全然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