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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男孩却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隔壁摊子挂着的几个玩具水枪。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付完钱转身要走。小男孩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去够水枪,男人这才发现。

他停住了脚步,掏了掏口袋,似乎报复性地买下了那把玩具。

“从小就喜欢看父母给孩子买东西。这里卖玩具的特别多。为什么呢?恐怕是因为父母面对着生病的孩子,产生了想要做什么的,报复性疼爱的心理吧。这么看着,总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不过我也知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健康的爱好。”

“爱好这东西,只要没有碍着旁人,都是十分合理的。”

“我喜欢看着他们,想象温馨的家庭生活。”

我能想到的“温馨的家庭生活”的图像,只有缺乏深度和色彩的类型。suv型汽车的广告,一对夫妇,大概还有两个小孩,坐在后座。一家人笑逐颜开地驾车出游——恐怕和她想象的景象完全不搭边。

苏喻未点头,也未摇头,只是定眼凝视儿童医院的人潮。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感情。看她的侧脸,我觉得仿佛在看棱角分明、白乎乎的冬月。她大概一心把自己的心弄成月亮——漂浮在夜空的坚硬的岩石星体。

过了很久,正当我以为一整天都要陪她在天台眺望风景时,她突然开口了,

“走吧,还有下一个目的地呢。”

我松了一口气,“好啊,去哪里?”

她报出某家专科医院的名字。

我吃了一惊,“身体不舒服?”

她取出一张就诊单据递给我,文字不多,但我足足看了五分钟才理解其内容。

“为什么?”

“原本没有计划的,我们也始终很注意,这就是所谓的意外吧。”

“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为什么找我?应该由刘北安陪你才对。”

“他不知道的。”

“这可不是能与他撇开关系的事。”我断言道。

苏喻注视着自己纤细的手腕。

“如果告诉他,有什么答案,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想了想,答案清晰浮上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