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刚好有合适的话题……这节课难道不够有趣?”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不过意外的具备说服力。孙林点点头,喟叹一声,“算有趣吧。不过真折腾死我了……算了,吃饭去吧。”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前往食堂。孙林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那个叫刘北安的怪人,很久没传出什么有趣消息了。”

“他也不算怪,只是有点行为偏激而已。”我辩解道。

“这段时间倒确实没惹麻烦。可能去年底被大家集体放了鸽子,多少受了点教训吧。”孙林擅自总结道。

“可能吧。”我随口敷衍。

如果得知刘北安不但没受任何教训,反而幸运的与全校数一数二的美女扯上关系,每周一起行动——孙林恐怕会吃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不光是他,霸凌的其他参与者恐怕都会大跌眼镜。

毕竟连我都常常觉得不可思议。

转眼就到了周六。刘北安约定见面的场所是一家宠物医院,位于一个居民小区门口。半年期间已来过太多次,几乎成了我们的活动根据地。

这么一说,好像我已变成游手好闲的学生,堕落到日常陪刘北安胡闹的地步了。可事实上,我并未放弃严于律己的生活方式,依旧每日准点上课,课余时间在自习室里做习题,去图书馆借参考书,去书店里买英文期刊,每周洗一次床单……

陪刘北安浪费时间的行动,仅限于周末。

医院门面不大,大概只与街边拉面馆规模相当。作为患病动物的聚集场所,自然不会洋溢什么令人愉快的气味。猫狗的体味、清新剂味、小便味、消毒药味等混在一起,终日笼罩着这家小小的宠物医院。狭窄的橱窗里关着一些被寄养的动物。三只猫在睡觉,另有一只萨摩亚犬睡醒了,了无生趣的啃咬着铁栏杆。

其他人还没到,刘北安一个人大刺刺地坐在候诊区的座位上。右手边放着一个用黑布遮住的方形物体。

我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医生呢?”

“在里面给一只泰迪犬做手术。年纪很老的狗,毛都秃了,全身都是毛病。这次要切除整个胆囊。”

这家医院奉行小本经营主义,只有一个主治医生兼任店长。忙不过来的时候,他的母亲偶尔会来帮忙记账和打下手。因为人员稀缺,看诊等待时间长,诊治费用相应的也便宜。就我们贫瘠的活动经费而言,这种小店再合适不过了。

“还没轮到我们?”

“下一个就是。”

我望向他手边的方形物体,“今天这只,很安静嘛。”

“安静?抓它时又闹又叫的,简直疯了一般。”刘北安挽起袖子,向我展示胳膊上梅树般的血印子。

我小心翼翼地揭开黑布的一角,一只瘦弱的花猫弓着身,仰躺在铁笼里。左肢软绵绵地探出,身子瘫作一团。随着光线照入,它略微转动一下布满血丝的金色眼珠,茫然注视我的脸。大约看了五秒钟,便收回其微弱的视线,重新缩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