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边缘X行为(2/2)

黎青繁想说的就是让他别麻烦了不碍事的,但还是先听话闭上了眼听见一阵翻找的声音,心里居然莫名不是滋味起来。就今天晚上这几个时辰过下来,如果傅琮安是装的也不知道愿意装多久,他不想成为麻烦也不想惹麻烦。

麻烦的傅琮安不怕麻烦地像老妈子一般处理了事后狼藉的一滩。不推卸责任但是真的,大部分都是黎青繁自己流出来的东西,他只是最后再加了点添头,思绪稍微缥缈了一阵,也不知道真插进去的时候是不是要大水冲庙。

不能再想了!傅琮安隐隐察觉自己下面又有要抬起来的趋势,克制着故作镇定地晃了晃脑袋。人性在提醒他时间已经不早,今天从早到晚的这么折腾,他算是吃饱喝足了可黎青繁未必,所以也没让黎青繁去洗澡,将就着换下来的床单给他擦了擦身。

擦到下面看到自己的杰作时,心里一直默念着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之后甚至还想帮着套好衣服,被黎青繁红着脸夺过来自己套上了。

再躺下的时候还有点不自在,因为胸前一片空荡荡的,傅琮安不让他重新束胸他侧个身都能感受到摆动。

傅琮安把他掰过来面冲着自己搂好,又做了一个贴面吻:“睡吧。”

黎青繁觉得傅琮安大概是真的很喜欢亲人,他第二天早上都是被傅琮安的吻叫醒的,他说这叫早安吻。

早饭时除了他们俩还有傅琮安的哥哥,是宅院里仅有的三个主人。黎青繁本来想按规矩给傅琮平敬茶但被傅琮安拦住了,说家里没那么多规矩,跟他一起叫哥就行了。

一声哥叫出口黎青繁心里没少打怵,因为傅琮平十分严肃,一大早军装加身脸也板的死紧,只有说的话还算和风细雨:“坐吧,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以后你们俩好好过,我不干涉。”

一句话让黎青繁放了一半心回肚子里,他生怕傅琮平像父亲那样心里瞧不上又碍着脸面好言好语。在这之前黎青繁也试图搬出傅琮平来压傅琮安,让他放弃娶自己这种不着边际的念头,结果傅琮安根本不当回事,还说只要不是乱搞他哥就不会管。言下之意自己家风很正,不用担心是一时兴起。黎青繁当然不信,他所认为的家风正是跟他父亲一样死板的,不觉得傅家这样的高门显户可以容得下一个男妻还不受指摘,可现在看起来确实是真的。

席间主要都是兄弟俩在聊,提到局势军火什么的他也不好插话,就专心地吃自己的一碗甜粥,偶尔看顾着傅琮安的碗给他夹点小菜提醒着人别光顾着说话。

傅琮平用过早饭后就走了,他一直很忙重心因为战事挂在了南边,也就得着弟弟结婚这个事儿松快了几天,今天事闭了就得抓紧走了,是真正的舍小家为大家。黎青繁看着大哥的背影,颇有点五味杂陈。

送走了大哥,傅琮安说带着黎青繁在院子里逛逛。虽然现在冷冷清清的,也因为兄弟俩不常在遣走了大批佣人,但以前是顶热闹的,追溯起来算是他们傅家的祖产,原来还供过皇帝赐的丹书铁券,不过现在皇帝都没了连着这个院落也就剩下文物价值了。

傅琮安就跟扒家谱一样给黎青繁讲着玩儿,可惜黎青繁并没听进去多少,他还挂念着大哥那道离去的背影。主要是他想不明白,傅琮安难道不更应该抓紧延续傅家香火吗?自己虽然……可傅琮安开始并不知道,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啊……他苦闷,想说又怕像昨晚一样惹恼了傅琮安,又想到了他们还没真正圆房,麻烦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竟又怪起自己来了,不是他的话哪儿会有这么多麻烦呢?

脑子里想着事情步伐就不专心了,更别提傅琮安,虽然能听见他的声音甚至一开始还跟着聊,但渐渐的那就像过耳烟一样左进右出了。

最后还是傅琮安特意停下来转过来面对着他,黎青繁没注意,自顾走着将人撞了个满怀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去了这么专心?”傅琮安拉着人穿过月门在石桌边坐下,这里是一片小型花园,不过没打理什么花草有点萧索了。

黎青繁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将心里话说了出口:“在想你到底为什么娶我……”因为害怕傅琮安生气说的不是很有底气,头又低了下去。

傅琮安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家低头低习惯了,心里不爽着手伸过去托起来,嘴上也开始搬规矩:“低头干什么,我又不跟你置气,以后都不许低头你又没错。”其实就算错了也是不用低的,但傅琮安觉得这得慢慢来,黎青繁就是个听话听惯了的人,就得用条件去换才有效果。

然后他才又开始语重心长的跟黎青繁摆事实讲道理:“我承认这一切对你来讲很不公平,是我先下手为强。”他的手盖住黎青繁的手,觉得等下应该给他找个汤婆子抱着,“但我的确是真心的。”

自己说自己真心未免夸夸其谈了些。但对傅琮安来说,这的确是真的。在黎青繁之前,他从未遇到过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几乎只一眼就足够确定了。

心动这件事情很玄妙,尤其傅琮安并不是一个缺乏追捧对象的人。他要钱财有钱财要相貌有相貌,虽然仍是典型的东方派面相与身量,但在国外那些年也依然不输那些高眉鹰鼻的外国男人,更别提能力还在国外有了长足地磨炼与进步,归国前就没少得到那些热情明艳的贵族小姐们青眼不说,归国后更是有人过来主动牵线搭桥询问可曾婚配,要不要相看相看。

这也是实在避免不了的事。这北平城再大,有头有脸的统共就那么几家,有自己的人脉消息都灵光的很。傅琮安还没正式回来前,就已经是被惦记上的香饽饽了,谁不知道傅家两个儿子有出息的很,要是能有这么个女婿,女儿的指望牢靠不说,自家脸上也有光。

那时候大哥也略提过成家的事,他便敷衍地留下了几张送来的相片一一看过,但事实证明并非他真要敷衍,而是的的确确,没有感觉。但具体要什么感觉,问他,他也不知道。最后废了半天口舌,才免了继续替他相看的热心麻烦。

之后骆展铭插科打诨打趣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被他不咸不淡瞟了一眼,一句:“想打架就直说。”给堵了回去。

他当然不是不行。傅琮安其实也和大多数少年人一样,有一个怀春幻想未来另一半的过程,但一直都并不具象。连梦遗后都不记得是谁出现在过自己梦里,只当个正常生理反应解决了。

后来在异国他乡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主动找他的人不少,但他的脑子里依然不具象。连同学之间讨论问起的时候,他也只会说:“不清楚,或许遇见就知道了。”但很长时间都没遇见,导致他一度以为自己不会结婚了。

直到他被骆展铭拉去了梨园行看自己新中意的角儿,唱戏的是没瞧出门道反而看上了不远处一个长衫小少爷。

他那会儿当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他倒是还想自我介绍准备下一次请人出来看戏的,然而这小少爷十分不给面子地告辞先走了。还是坐他旁边的骆展铭忽然猛一拍大腿,告诉他这八成是黎家的那位大少爷。

骆展铭也是北平数得上的公子哥,和傅琮安能算的上是发小,家里是做实业的得了政|府不少帮扶,莫说是北平,就是整个北方也有他们家不少生意,是十足的商贾巨富之家。而他能和傅琮安打上交道还是因为小时候都在一个学堂里上学,本来关系没多好,老打架,结果打着打着关系反而变好了。后来傅琮安出国了,他却老早被按在家里学着接祖产,现在也能算个当家人了。

这黎少爷家是做绸缎布料生意的,细算下来也是他们实业的一支。又都在北平城里扎根少不得什么时候就有生意往来,骆展铭当然也就知道一些,只是刚才突然,确实一下没想到。

傅琮安看着骆展铭对这位黎大少爷颇为意外,就好奇的多问了两嘴,才从骆展铭口中知道此人应该是姓黎名青繁,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据说是身体不太好不怎么出来,他没想到原来是长这么秀气个样子所以才比较意外。

是挺秀气的。

戏还没开场的时候傅琮安坐不住就东瞧西瞧,他听不来戏,觉得困耳朵,实在不理解骆展铭为什么能瞧上个角儿。左右张望着就看到旁边那一间慢慢出现个人。

要说这梨园行的设计也是,不做实墙隔断弄的是山水彩画屏风分割,想着原来一整个二层都是通的,后来懒得费劲再改了就弄这样省事,倒方便他眼睛跟着人走了。骆展铭跟他说话半天没理也打算看看这人到底在瞧什么。

傅琮安其实瞧不真切,所以第一眼以为是个穿了竹青色旗袍的女人,再一眼瞧见是跟自己差不多的短发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个男人。不,男孩儿。他还琢磨着是谁家偷跑出来的小少爷。

本来不打算看了,但偏偏眼睛不受控制想瞧个清楚,颇有点隔窗看美人的意蕴。后来小美人回头了,傅琮安对上那双满含愤意的圆眼不合时宜的先笑了,就着手上的杯子就是一个招呼致礼,这人不睬只是气势不足地瞪了一眼,之后又把头甩回去了。

那一瞬间傅琮安心里冒出来两个字:可爱。

等到黎青繁气咻咻地过来时,傅琮安其实第一时间还在高兴自己终于能看清楚真容了,尽管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他只知道这个人看起来和他穿的衣裳一样像一把青翠挺秀的竹子,个头看起来才到自己肩膀,体格也窄只脸上看着有点肉,这会儿脸颊还有点红,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楞楞看过来,不服气中透着一点羞涩的躲闪,那种可爱的感觉变得更加具象化了,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目光也成了一种冒犯。

骆展铭照实问了心中疑惑:“你喜欢这样儿的?”他瞧着刚刚傅琮安都快赶上孔雀了,也就是别人没搭理他。

傅琮安没立刻反驳,但转天就给骆展铭封了个红包说是媒人礼,成了再请他喝喜酒,弄得骆展铭哭笑不得地攮过去一拳说:“终于等到你小子栽了。”

“你觉得这话信不过很正常,但我们可以慢慢开始,真心既然存在就可以被证明。”说着,傅琮安的心跳快了起来没来由的像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一样紧张。

黎青繁消化不来这些话,只是臊着脸皮说:“知道了,”眉眼间满是踟蹰,“但是我又不一定能生孩子……”他把心里话说出来。如果傅琮安要再娶,有他这样一个男妻反而会被落了身价。

“黎青繁。”傅琮安沉声,刚才那点心绪成功被这人一句话搅散。黎青繁想低头又念着之前说的不许低头的话,不尴不尬地和傅琮安对视着。他对这个男人始终还是惧怕更多。

这是一个破坏了他固有生活的男人。虽然他有心从那个不得自在的家里出来,但他无法确定是过去还是现在又或者将来更好。后悔是一种伺机而动的情绪,稍有不注意就会趁势而上,他害怕。他就像一颗离了地的草,一边勉强挣扎着一边又怕哪天突然被人踩了。

“你成心的是吧。”傅琮安气结。别人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人倒好,新媳进门三把火,昨天今天连着点了两把,明天可能预备着还要再点一把。

更郁闷的是傅琮安一面觉得自己该挂脸色,一面又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过去在家习惯了否定自己。

这下他把黎青繁拽过来抱到了自己腿上,黎青繁倒也不挣扎,但脸上刹那的不情愿显得他颇为逆来顺受。

“我娶你,是钟意你想和你过日子,就单纯和你这个人,孩子只会锦上添花。”

傅琮安将手放到了黎青繁的腹部,隔着衣裳摸着他瘦韧的皮肉。老实说,如果黎青繁能生他会期待有一个孩子,但如果不能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还省的黎青繁遭罪。

“我不知道你在自己家里是怎么过的,但从今往后那些都不重要。”他故意停下,引得黎青繁偏头看自己才继续,“我们已经成过亲拜过天地,如果你一定要信出嫁从夫那一套,就踏踏实实听我的。”

黎青繁点了点头,这样也挺好的。还主动问:“听你的什么?”他不算了解傅琮安,他觉得这样还方便他与傅琮安相处。既然还没到相看生厌那一步,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某一刻傅琮安也真不知道该说他刻板还是天真,只是当场老实地给黎青繁编起了“傅家家规”。前面几条还挺正经,到后面竟然连房事都直接规划上了。

哪有大白天说这种事的!黎青繁一下从傅琮安的腿上跳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只能用黑溜溜的眼珠子瞪他。

傅琮安大概也是心欠,被瞪了心里还挺美没脸没皮地继续凑过去,又是那副让黎青繁心软的腔调:“好先生,体谅体谅我。”

人彻底丢下他跑了。到了晚上战战兢兢地裹住被子,生怕傅琮安立刻就要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