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牧一舟你的目的是?(1/2)

在等报告的这两天里,云淮波也没闲着。他将平辽城的防卫做了最后的检查,然后通知两位心腹一起来吃顿饭。

云淮波虽然是他俩的领导,却是最早到餐厅的,餐厅的老板笑脸相迎,把云淮波带到了包厢。云淮波是这家店的常客,平时公务繁忙,都是老板把饭做好了送到云淮波的办公室,今天云淮波稍微有了点空,亲自过来了。

云淮波打量餐厅餐厅,屋子宽敞亮堂,收拾得整齐,墙壁上还挂着一些小挂饰和装饰画,这在末世前只能算得上干净,但在末世里,已经是种奢侈了。只是

“今天没几个客人呢?”

“哎呀,这不是听说云市长您要来,我给您清场了?环境安静些,方便你们谈话。”

“老板你不用这样,我只是来吃个饭。”

“嗐,我现在能在这里开店,还不是仰仗了云市长你。”

“你费心了。”云淮波朝老板略微弯腰,老板赶紧避开了,“云市长你干嘛这么客气,赶紧点菜吧,吃什么,我请客!”

“就做点你拿手的。”云淮波说,“很快就要出远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尝到您的手艺。”

“出远门?”老板一愣,“去多久哇?去哪啊?”

云淮波只是一笑。

老板赶紧说:“哎哟,多嘴了。云市长我马上去给做菜啊,您稍等。”说完转身出去了。

先敲响办公室的门的是韩景,他拄着铁质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坐在了云淮波的旁边。

“嗐,云市长好久不见啊,我们很少这么悠闲地坐到一起吧。”韩景三十多岁,脸倒是保养的好,身材瘦,但身上有力,他的眼珠子一转,“是有什么话要说?”

“先坐会,”云淮波说,“等霍林过来。”

听到了霍林的名字,韩景皮笑肉不笑,手指在拐杖上一滑,铮地一声,拐杖顶部十厘米的地方横着裂开一条整齐的缝,刀一闪而过,拐杖又立刻合上。

云淮波看他一眼,霍林立刻变了脸色,笑道:“都听你的。”

两人坐在凳子上沉默着,云淮波双手抱胸,韩景悠闲地左看右看。两人都不是话多的类型。

过了一会,门嘭地一声被推开,撞到墙上反弹了一下。

“老大!”说话的人中气十足,“我刚刚去外面找水源,稍微慢了些!”

一只眼睛蒙着黑布的大汉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在目光落在韩景身上的时候大喊:“老大,怎么要和他吃饭你也不先告诉我一声?”

“坐下。”云淮波说。

霍林虽然略有不满,还是听话地在云淮波身边坐下了。

韩景闭着眼睛翻白眼。

“今天叫你们过来,事有点事情要和你们交代一下。”云淮波说。

老板打开门走了进来,放上几盘家常菜,走出房间的时候很有眼力见地关上了门。

“吃饭,边吃边说。”

两人见云淮波吃了第一口才敢动。

“这是麻婆豆腐,川渝菜,我挺喜欢的,很下饭。”云淮波给两人都舀了一勺,“这家店的老板是川渝人,做的味道正宗。”

两人都道谢了,一声不吭地吃饭。

云淮波叹了口气,两人又不敢动筷子了。

“云市长?”

“老大?”

“你们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平辽市交给你们呢?”

霍林一向心直口快:“什么意思?老大你要去哪?”

韩景乜了霍林一眼:“让云市长把话说完,咋咋呼呼的。”

“努提亚斯树的果实,这事你们都知道吧。”

韩景眯了眯眼睛。努提亚斯树既然是“树”,也会产生“果实”。它的果实很罕见,有记录的就十来颗,而且生长周期很长。据说果实有种神奇的作用:可疑让被努提亚斯树吞噬的人恢复神志。在末世里生存的人,多少都有亲人被树吞噬,而这果实能让人“起死回生”。

正式因为果实的作用,每颗果实在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就会被人盯上,争得头破血流。

“这次果实的生长点离我们很近,就几百公里。”云淮波说,“我想得到它。所以接下来会离开一段时间。”

霍林说:“老大,你想要的话,我直接带着人——”

云淮波打断了他:“不需要。你们会拖我后腿。”

霍林被哽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韩景嗤笑一声:“那这段时间里,平辽城”

“暂时交给你们。就像往常一样,霍林负责城市外的事,韩景你负责城市内部运营。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联系我,但是城市基站发送的信号距离有限,我可能没办法回应。”云淮波看向两人,“没有问题吧?”

两人都点头。

云淮波接着说:“我知道你们还心存芥蒂。霍林你弄断了韩景的腿,韩景你戳瞎了霍林的眼睛,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们还没有遇到我,平辽城也没有建立。我希望至少在我走的这段时间里,你们能好好相处。”

“武器方面,我已经联系好了索达公司,完全够你们折腾了。”

说到这里,云淮波想起了牧一舟,心里泛起一丝遗憾,要是能把牧一舟挖到平辽市就好了。

挨训的两人低头,一副都听进去的样子。

“好了,吃饭吧。”

云淮波把两个部下的毛给捋顺了,心里细数着还没准备好的事。现在唯一让他担忧的,就是自己的身体状况。

目前看来,身体除了多长了一个器官,并没有其他的变化。但是还要等到医生的报告出了才下定论。

他走上城市的高处,俯瞰这座城市。

人们在其中安居乐业,免受努提亚斯树的侵扰,但是仅仅如此还不够平辽城只是他计划的一环。平辽城已经无法再扩大,居住人口只有一百万人也无法再增加*,而这样的人口,对于传承人类的科技文化来说是完全不够的。人类的文明长此以往必然会消亡。

不过,如果那个人还活着,一定会不一样——云淮波坚信着——只要让那个人从长眠中苏醒过来。

医生的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我直接说结论了,目前看来,你的身体是健康的,但是你的器官有些不稳定,但在一个正常的范围内,不会影响你的活动。”医生顿了顿,“通过检查结果,我认为你的身体受到了基因污染。”

“基因污染?”云淮波皱了皱眉,医院惨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这个词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意思?”

“你身上的dna链条发生了变化,在控制性别的xy染色体上我怀疑最近你接触了什么辐射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沉吟着思考,排除了一个又一个的选项,然后脸上露出了愤怒又迷茫的表情。

他排除了和其他人在一起的场合,还有一些外部环境,最后竟然只剩下了牧一舟的接待室。

——难道是他做的?按照排除法来讲,他的嫌疑最大,但是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牧一舟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身体发生改变。难道是用身体的变化来要挟他做交易?

云淮波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凭借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拿捏他?

他冷笑一声,走出医院后立刻吩咐下去:“给我查!我要牧一舟的全部资料,还有他现在在哪,也马上给我查出来!”

那必须得让他意识到他惹错了人!

电话响了几声,随后传来杂乱的电流声。

云淮波把手机倒扣在桌面。

奇怪,太奇怪了。

他尝试联系牧一舟,对方一直在断线的状态,他也同时联系了索达贸易公司,询问牧一舟的下落,索达公司表示他们也不知情。

索达公司的员工说:“也许他出差了,谁知道呢。”

云淮波思索着,如果牧一舟真的想要要挟他,那他主动联系之后,牧一舟应该提出条件才对,这玩失踪是什么个情况?

他把目光投向了桌面上摆着的一叠牧一舟的资料,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牧一舟的证件照很好看。他本来就英俊,笑起来还有梨涡和虎牙,增添了一丝俏皮。他二十五岁那年就成为了索达公司的总监,已经在职三年了,算起来比云淮波小了两岁。

他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做到总监,手上自然有两把刷子,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四处奔波,做军火生意,结交了一大波人脉,这些人脉后来也成为了他的眼线,他不仅能与地痞流氓打好关系,也能和市长些结交,手里面还握着这些大人物的秘辛。

据说他把这些秘密都装进了电脑里,只要他的生命体征消失,这些秘密全都会公之于众,所以没有人敢轻易动他。

另外,据他的同事反应,这个人还性格古怪。其他总监出行的时候都声势浩大,带着一大批下属,而他独居在偌大的移动堡垒中,终年在世界各地漫无目的的游荡。有人怀疑他有厌世侵向。

至于做生意,牧一舟十分在意信用和等价交换,一旦有谁敢在他的面前搞小动作,惹得他生气了,说不定他会端起枪来把客户一枪毙了。

云淮波心想,从档案上看起来,牧一舟至少在生意上是一个正直的人,这样的人真的会用不光彩的手段要挟客户吗?

他觉得事情有哪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很快,云淮波派去移动堡垒的人回来了。

“移动堡垒是一座空壳,我们用热成像仪扫描了整个堡垒,只找到了一个女人,她声称牧一舟是她老公。”

云淮波手指点着桌面,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烦躁过。他问牧一舟的小情人:“牧一舟去哪了?”

“我不知道!”女人看起来很生气,“那死鬼说他要逃命,丢下我就跑了!”

逃命?云淮波更是不解,逃什么命?

这里面的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云淮波是一个严谨且多疑的人,不把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搞清楚他难以放心。

要不要通缉牧一舟?

不,他现在手里没有实质性证据,而牧一舟现在还是索达公司的总监,毫无理由发布通缉令等于和索达公司宣布敌对,目前平辽市的矿产、医疗和武器都依赖索达公司,这个风险平辽市不能承受。

那么,反正他都要出去一趟,先去查牧一舟的动向,问清楚原因之后,再放心地去夺取努提亚斯树的果实。

从哪里找起呢?

云淮波站起身来,打开投影仪。

一张地图投影到幕布上。

人类在末世之后,国家消亡,残存的人类自发组成了一个个聚落,也叫做城市。它们像夜晚的星星一样散落在地图上,彼此之间的距离可以达到数百公里。

这些城市中有像平辽城这种组织良好的城市,有粗略的法律系统、交易系统、教育系统、生产系统。整个城市基本能够维持自给自足。不过这些城市只占比十之一二。

绝大部分城市还处于一片混战的状态,道德沦丧,法律缺失,资源靠抢,各个帮派争夺城市内部的区域,城市外部的区域充当内部区域的防御网络,污染物首先吞噬外部。

云淮波看了一会,最后目光聚焦在一个距离平辽城三百公里的城市上——洪都。

他关注这里的原因有三点。

第一,这是距离平辽城最近的三座城市之一。牧一舟如果要补给,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第二,这里的人口到达了惊人的五百万,人口是周围几所城市里最大的,是平辽城的五倍,面积却只有平辽城的两倍大。人口多,密度大,容易藏身。

第三,根据牧一舟的资料来看,牧一舟的作为军火商的第一次经商就在这里进行的,也就是说,这座城市里有牧一舟的势力,方便他藏身。

平辽城的西北角,一个不被人注意到角落,防护罩缓缓打开了缝隙。

“老大,你真铁了心了要去洪都?”霍林贴在越野车的窗边,“要不我和你一起。反正我也不想和韩景待一块。”

韩景用拐杖戳了戳黄沙,罕见地没有呛霍林,“云市长,我们对洪都的情况根本不了解。你一个人前往,我还是担心。”

两人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洪都那地方实在是太乱,有多少拨势力根本搞不清,平辽市也鲜少和他们来往。

“我心里有数。”云淮波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我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那城里内斗的厉害,估计鲜血都换了好几波了,玩的那一套也就是当年那一套。”

韩景和霍林知道云淮波属于打定主意就不会变的人,也不再劝下去,两人默默注视着云淮波的车驶向茫茫黄沙,在地面上印下两道车辙,风一吹什么都没剩下。

洪都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死亡,鲜血,争斗,能想象到的一切罪恶都在这座五百万人的大城市发生。

洪都里都是些什么人?

妓女,疯子,杀胚。

这就是牧一舟对洪都的印象。

生在这里的人,女人天生就是妓女,男人天生就是杀手,孩子十二岁就算成年,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

当牧一舟再次见到这座城市的时候,难免唏嘘,人间炼狱即使隔了多久都是人间炼狱。

他遥望着那些从洪都中心拔地而起的高楼,像一座座黑灰的方尖碑,那里面的房间逼仄狭小,却是洪都人梦寐以求的居所,洪都的外部是一片片歪七扭八的平民窟,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构筑成抵御污染物的墙壁。

“真晦气。”牧一舟把墨镜推到头顶,停下车,拿起rpg*。

才刚到洪都,就看见污染物在吃人。

一群红了眼的兔子,大约二三十只,正围着一个小孩的尸体啃食,伤口深可见骨,肌肉还在抽动。人群四散而逃,唯有一个女人尖叫着要冲上前,众人也没有拦她,眼睁睁看她冲上前。

兔子们立刻尖叫起来,死亡的猎物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渴望更鲜活的东西。一只兔子跳上女人的脸,朝她的鼻子狠狠咬了一口——

已经没救了。被咬就会被努提亚斯树的真菌感染。

牧一舟立刻发射火箭弹,尾焰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连同活着的女人和兔子炸了个稀巴烂,周围的贫民窟也炸了一个窟窿。死掉的兔子和女人化作蓝色的汁水浸入地下,而还有几只生命力顽强的污染物朝牧一舟飞奔而来。

兔子和牧一舟只距离百来米,牧一舟还悠闲地钻进车里,拿了把散弹枪,几个点射把兔子挨个杀死。

末世就是这样,要战胜这些生命力格外顽强的污染物,要么依靠异能,要么依靠火力。

牧一舟没有异能,于是成为了最富有的军火商之一。

解决完一场小骚乱,牧一舟驱车进入洪都。那些刚刚见证这场骚乱的人麻木地站在两侧,没有任何表示。即使牧一舟刚刚帮助了他们,或者刚刚炸毁了他们的屋子。

他们不在乎牧一舟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的半只脚已经踏进冥河里了。

“还是老样子。”牧一舟打开了音乐播放器。

是一首老歌,弥赛亚thessiah,意为救世主。开头第一句就是:fortye!鼓起勇气!

车辆驶入了逼仄的小巷,牧一舟得不停地按喇叭。

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为车辆让开一条道,他的年纪在这里已经算是老者;一群小孩子衣不蔽体拦住了牧一舟的车讨要吃的。

牧一舟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群小家伙。他从车的后备箱拿出一把糖果——末世里的稀罕物,然后抛撒向车后,孩子们就像公园里的鸽子那样追逐食物,于是牧一舟有往前进了几十米。

有个女人拍打他的车窗,当着他的面撩下吊带裙一侧的肩带,露出干瘪的乳房,牧一舟看也没看,像驱赶狗一样把她驱赶开。

这里的人是帮不完的。

一切的一切都和以前如出一辙,除了一点——

这里的空气弥漫着难闻的气味,街道两旁瘫坐着骨瘦如柴的人,他们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时不时身体还神经质地抽动。

牧一舟皱了皱眉头。他对这一点很不满意。

牧一舟的车停在一座方尖碑前。

这些方尖碑都是隶属于不同组织的,为了防止闲杂人等进入方尖碑,门外都有大量的人站岗。但是牧一舟面前的方尖碑不同,站在门口的只有两个守卫和一个侍者。

这座方尖碑不需要保护,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擅自进去会有什么下场。

侍者毕恭毕敬地叫了声牧总监,带着牧一舟朝楼上走。

这里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楼梯干净整洁,上面还铺上一层红地毯和鲜花花瓣。

牧一舟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侍者为牧一舟打开房门。

一阵吵闹声从门里传出,房里早已摆好了奢侈的酒席,里面的几十号人欢呼着:“欢迎牧总监!”

牧一舟嘴角噙笑,展开双臂接受他们的欢呼,但是在墨镜下的那双眼睛神色却暗了暗。

身材窈窕,穿着黑色丝绒长裙的女人笑着走了过来:“牧总监,我听说您要来洪都补充物资,隔日就走,这不多玩几天?”

“嗯,我有点犹豫啊小梅。”牧一舟走了进去,坐在主座上的被唤作小梅的女人站起身来,让牧一舟坐下,自己挪到了旁边的位置。

这是一张圆桌,牧一舟百无聊赖地拨动上面的转盘:“哦哟,吃得挺好的啊。”

“这不是牧总监您要来?我们给你接风洗尘嘛。”

“接什么风洗什么尘,前两天才和一个大人物结了仇,抱头鼠窜。”牧一舟两手一摊,做苦恼状。

“哎哟,谁能和您结仇啊。”

牧一舟笑笑,换了个话题:“你接手我的情报网络和军火销售,这几年的数据看着越来越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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