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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霄并没有回他的话,“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我记得我好像没跟你说啊?”

陈铭支吾了几声,“心有灵犀嘛。”

季霄也心照不宣地不多问,“在这边待多久?”

“我们刚好放假,你带我玩几天呗,我跨了整个大西洋,不能白来啊。”陈铭说。

季霄笑笑,“行,陈大爷。”

陈铭却笑不出来,他不是想来看季霄这样云淡风轻的,但也不是说他非哭不可。

他就是……季霄越这样跟个没事人一样他越揪心。

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什么德行陈铭比他爸妈都清楚。

后来陈铭果真就是在这边玩了几天,谁也没说分手的事。

只是走的时候,陈铭千叮咛万嘱咐。

对象是对象,兄弟是兄弟,换对象如换衣服,兄弟情同手足。

让他别害怕,不管怎么样,兄弟一直在。

一如既往,陈铭被踹进了安检口。

和陈铭见了一面,季霄最大的感想是,还是得把以前的东西删一删。

那些印记终究会有些影响。

他要尽量少接触以前的人、物、事,才能尽可能保持自己平和的心境。

于是他找了个一个空闲的晚上,把手机里的照片全部导到一个硬盘里,封存。

然后准备一键全删,在按下去之前,又缓缓地挪开了手指。

沉默着点开相册里一个个文件。

超级多。

有照片,有视频,有动图。

春夏秋冬四季都有,超市、公园、电影院、沙发、床、山顶、大街、小店、火锅店、商场……几乎所有场合都有。

他一张一张删。

过年晚上的。

演唱会卢喻亲他的。

山顶拍的星轨。

偷拍的落日下卢喻的侧颜。

卢喻宿舍的。

开学那天的。

高考的。

那次乌龙打架卢喻掐着他脖子收拾他的。

路灯下的虚影。

……

直到划到绮罗山拍的三连拍,和那张单独放着的,糊了的他和清晰的卢喻。

季霄抬手捂了眼睛。

眼泪倏忽就从手掌内侧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无声无息。

随后肩膀止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