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脸,冷冷道:“我现在要写字。”
“”
沈栀栀气闷,暗自戳了他一百个小人。
陈良焕朝门口看了看,又看了看沈栀栀,笑道:“大人需要伺候,栀栀妹妹去忙吧,我近日事多,等得空了再来看你。”
“好。”沈栀栀点头:“阿焕哥一定要来啊。”
说完,她转身进门。
书房里,裴沅祯和沈栀栀互对了眼,各自瞧对方脸色不虞。
裴沅祯见她绷着脸进来,胸口更堵了。
沈栀栀气鼓鼓走过去,不大耐烦地往砚台里添水,又不大耐烦地捏着根墨条研磨起来。
裴沅祯不动声色,视线落在书上,耳边是她研墨的沙沙声。
就这么听了会,听得他烦躁。
他倏地放下书:“我喊你进来,你还不乐意了?”
沈栀栀顶嘴:“你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的又如何?”
“你——”
沈栀栀气!
裴沅祯不紧不慢道:“你一个姑娘家守在门口等外男,成何体统!”
“阿焕哥哪是外男了?那是我同乡。”
“是么?”裴沅祯眸子幽幽地:“不是你心仪的对象吗?”
“我”沈栀栀涨红脸:“我何时这么说过?”
“你在荷县客栈时说过,说村里的姑娘都爱慕他,你也不例外。”
“”
沈栀栀憋闷,憋了会,索性破罐子破摔:“对啊,我就喜欢怎么了?”
“我跟阿焕哥男未婚女未嫁的,难道不能喜欢吗?”
“沈栀栀!”裴沅祯面沉如水:“你胆敢再说一遍!”
他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沈栀栀吓一跳。
她眨巴着眼睛,茫然地望着裴沅祯。
“我、我奴婢不敢了。”
这一刻的裴沅祯令她陌生,也令她惧怕。
同时, 她觉得委屈。
她只是想跟同乡叙旧而已, 裴沅祯却霸道地不准许,还拿她以前说的话当把柄堵她。
可她喜欢阿焕哥,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小时候她跟同村的姐姐们去河边洗衣, 大家悄悄谈论村里最俊最有本事的人是阿焕哥,都想嫁他呢。沈栀栀听得多了, 也想啊。
裴沅祯却抓着这话不放, 当真以为她不会害臊么?
她真是委屈死了!
裴沅祯发完火,也立即后悔了。
适才被她气昏了头,可此时让他开口道歉又拉不下脸。
他不着痕迹打量沈栀栀,见她面色并无怒意,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可当沈栀栀福身说“奴婢再也不敢”时,他突然有些慌起来。
“沈栀栀,”他温声开口:“我适才说的话并非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