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京中圈里有名的人物,卫微同样见过高茹月,只是他素来不喜高茹月这样的假人,故而对她并不十分关注。
但他身旁的公子却不同,乃是高茹月的爱慕者,见她出来便对卫微说:“高小姐今日更美了。”
卫微听了心中嗤笑,觉得这些人十分没有见识,如高茹月这般矫揉做作女子被捧到天边,真正的绝色却被忽视在角落里。
高茹月跟徐文怡一样都是弹琴,但哪怕是不懂琴的人都能听出来,她的琴艺极高,加之装扮的素雅高贵,更是将徐文怡衬得半点都不如。
一曲作罢,场上先是一静,继而是几声欢呼,不时有男女围过去,将高茹月簇拥在中间。
苏桃看着尚还坐在位置上的徐文怡,只见她面色难看,狠狠地朝高茹月的方向瞪了一眼,却被其母拍了一下,又恢复了先前的娴雅样子。
高茹月过后,就很少有小姐们上来表演了,毕竟大家都不愿做高茹月的陪衬,所以上面寥寥无几。
苏桃在这种陌生的地方不敢多吃,她本欲跟旁边人交流,但这些夫人们都有自己的圈子,如苏桃这般平民还是寡妇,万万是进不了她们圈子的。
苏桃心里一叹,她早就知道京城排外,但不想竟如此排外,想来还是身份的问题。她起身走出宴会,到周围散散步,排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走到一处假山,只听到假山外另一边有可疑的男女声,苏桃的心一跳,她正欲避开,却被人拦腰抱住,直接藏到假山里头去。
在转身的那一刻,苏桃瞥见女子的脸,本该清秀雅致的脸上布满红晕,眸色水润,全然看不出宴会上娴静的样子。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众多夫人看中,但因以曲传情又被夫人们放弃的徐文怡。
苏桃惊愕万分,险些顾不得身后人。
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她回过神来,注意力转移到身后,那人锢得很紧,两人身体贴在一处,尤其是下面,放大的欲望紧紧的贴在柔软的股间,随着暧昧的声音越来越大。
假山外的男女绝对想象不到,在相隔不到一米的地方,另有一对男女与他们一般近身交缠。
苏桃也不曾想到余家的假山竟然像个密室,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里面却能将外面探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知道身后人是谁,可如此了解余家花园的人也是不多,若不是时常入府的亲友,想来就是余家的人。
在细细听那身后的呼吸声和强健的体魄,无一不是告诉她,这是个年轻的,健壮的男子。
男人自将苏桃抱进来后就一言不发,不顾苏桃的挣扎与阻拦,直接掀起她的裙摆,脱下裹裤,让圆润白嫩的臀肉露在空气中。
男人本是随意将女子掳来,并不知是谁,但从身上柔软馨香的触感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尤物。
他本是跟着徐文怡出来的,这个母亲本已相看好,只等两家交换庚帖定亲的女人,她在宴会上竟朝卫二那种纨绔传情,让男人忍不下这口气,见徐文怡出来便跟在她身后追出来,想要教训她一番。
哪知……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嫌恶,真是看不出来,徐文怡竟是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除了卫二,还有别的男人。
男人不是小白,早早就经过人事的他自然听到了那对狗男女的亲吻声,与下面进出的声音。
他又不是柳下惠,掳来一个女人也不是为了单纯听床事的想法,在褪下苏桃的裤子后,他也很快的露出下体,就着细滑的臀缝,挺进幽深紧细的美穴。
男人一瞬间只觉得如升天一般快乐,极致的快感让他几乎要泄出来。他不是纨绔子弟,但也睡过数不清的女人,本以为女人也就是那么一会儿事。可现在男人却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想溺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不愿出来。
男人在苏桃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全然忘记出来的目的,连外面的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清楚。他感觉这个姿势不能全部插进去,便让苏桃转身,将她抱在身上,泥泞的花穴与肉棒紧贴在一块,半点缝隙都找不出来。
他抱着苏桃将她抵在假山的内壁上使劲儿干,粗糙的石壁磨得她身后疼,苏桃抱住男人的头,将身体紧贴在他身上,试图远离石壁。
因还是在宴会途中,男人勉强尽兴的泄出来,怀抱着美人提上裤子。苏桃身体酥酥软软的,双腮驼红,媚眼如丝,被男人抱在怀中,一个眼神就让男人欲望抬起。
男人就着月光,惊艳痴迷的问:“你是谁?”
本是一时兴起,情事过后,她就后悔做了。看到男人的眼神,心里一咯噔,有卫微那人在,她实在不愿再招惹麻烦了。
苏桃不顾身上凌乱的衣裙,直接推开男人,从假山里跑出去。男人被推得一愣,等回过神来要找苏桃时,漆黑的花园里早就不见人影了。
宴会还在进行,等苏桃回来的时候,余氏正要叫她回去。她身子沉,哪怕想在娘家多待也不行。
苏桃这会儿已经全然看不出在假山时的凌乱,只是下身泥泞一片,每走一步都有东西从里面滑下来。
苏桃乘坐的马车就在余氏的马车后头,她一进马车,就椅坐在马车上,身子十分疲乏。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丫鬟们打水,她要清洗身体内残留的男人精液。
如今回想起来,苏桃不免后悔,可后悔无用,也只能寄予那人能将今日之事忘记。
宴会的事令苏桃心有余悸,接下来的几天她都窝在书房里看书写字,试图将不平静的心情平复下来。
中间卫微偶有一次送来帖子,也被苏桃给推脱出去,想着过些时候再说。
这日傍晚,张曦从先生那回来,说起学中之事,提起有一同窗明日生辰,邀他们去府上做客。
张曦渴望的看着苏桃,让苏桃拒绝的话咽下去,然后道:“曦儿既想去,那就去吧,到时让张安跟着你,娘也能放心。”
“是。”张曦开心地大声回复,心情极好的吃过饭,就回房读书了。
苏桃叫来张安,问起那个同窗,知是附近人家的孩子,心中放下心来。
临近年关,府中开始准备过年用物,上下都是欢喜一片。
因着先生要回乡,张曦年前的课程便停下来,待在家里温习功课。他素来勤勉,即便不去先生那里上课,依旧不曾放下书本。时间长了,苏桃担忧他小小年纪就成了书呆子,便令张安带他出门见识见识。
张曦的乖巧听话让苏桃省了许多心,她常想正是因为张曦的懂事,自己才能一直维持着少女的心态。
自上次宴会后,大房那里就跟二房几乎断了联系,要不是张曦还偶尔要去那府上,两房几乎要成两家人了。
入冬后,外头天冷,苏桃更加不爱出门,除了去卫微那边两三回,其他日子都窝在府里不出去。
张家是外来人,加之苏桃又是寡妇,故而左右邻居少有联络,京城中有什么新鲜事还是从下人那知道的,到年关别无旁事,左不过是皇家贵胄们的闲事,苏桃闲来无事便当八卦听一听。
每年年夜都有宫宴,今年张葵一家有幸进宫,余氏欢天喜地的,哪怕是挺着个大肚子也要进去。而卫微身为国公府的二公子,年年都会参加宫宴,与苏桃相处时,他也提起过一二。
今年的宫宴正逢寒冬,苏桃看着门外飘着雪花,心里为要进宫的人祈祷。这种荣幸哪怕是给她,她也是不想要的。
因着三年守孝已过,此时家中已挂上红红的灯笼,诺大的宅院除了她之外只有曦儿,想到从前过年时依偎在父母身边的自己,苏桃只觉得此时清冷无比。
若是真有选择,那她宁愿回到现代而非留在这里。
吃完年夜饭,苏桃母子俩依偎在一起守夜,外头的鞭炮稀里哗啦的响起来,天空还放着烟花,若非天气实在太冷,她倒是有种想要出去走走的感觉。
哄着张曦睡下后,苏桃披着斗篷回到房中,因一直烧着炭,屋子里尚还温暖,可惜炭火有烟,被挪到隔壁,所以屋子的温度一直提不起来。
往年她身边总是不断人,哪怕屋子冷,人也是不冷的。如今只她一人,苏桃觉得被衾冰凉,怎么都暖不过来。
到了后半夜,半睡半醒的时候,她的身体像是被禁锢住一样,怎么都挣扎不开。苏桃警醒过来,发现床上竟有人抱着自己。
“谁!”苏桃一声惊呼。
“夫人噤声,莫要被人听见。”一丝酒的味道从身旁传来,卫微温润灼热的声音落在身侧。
听到是卫微的声音,苏桃放下心来,她方才被吓住了,以为是陌生人,直到是卫微后,就使劲儿的捶了他一拳道:“你这混蛋,吓死妾身了!”
卫微捉住苏桃的拳头,放在唇角亲了一下,然后将她搂住,说:“夫人太没良心了,莫不是忘记微先前说过的话了。”
苏桃在黑暗中讪讪,她哪里知道卫微是当真的,还以为他只是说笑要过来呢!
卫微也不是来追究她的责任的,温香软玉在怀,让他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宫宴刚结束他就过来找苏桃了,本以为她能在房中等着自己,谁知竟没当回事,早就睡下了。
今夜的卫微比从前更要温柔,他褪去身上的衣服,又将苏桃脱光,挺立的肉棒插进早已迫不及待的小穴里,轻揉慢捻的来,一直手握住上面的巨乳,搓揉出各种形状来。
比起从前的惊涛巨浪,此时两人明明在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却无端多了几分温情来,苏桃眸中泛水,眼尾晕红,尽态极妍。
一夜春情过后,卫微在苏桃未醒来前就从府中离开了,他静悄悄的,不曾惊动过任何人。
清早起来,苏桃就吩咐丫鬟们烧水沐浴,一夜下来,她的身上黏糊糊的,下面也是水迹和浓浓的精液。
想到昨夜高潮时卫微曾言要她给他生个孩子,苏桃叹了一口气。
昨日卫微实在弄到她心里头去,说真的苏桃是有些心软的,可再怎么心软,孩子是不可能生的。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若不能名正言顺,倒不如都不要才好,卫微这样的人,如今两相欢好那自然是什么都好的,若日后又有新人,她的处境恐怕连之前都不如了。
再者他总要成亲,妻室定然也是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女,在这样的人眼里,她不过是一粒微尘,若无子嗣尚还可抽身,若有子嗣那可就怎么都逃不脱了。
卫微自那日在张府留宿后,除了偶尔会给她送来一些金银首饰外,再别无音讯。苏桃有时会怀念那夜温暖,想起他单薄却有力的臂弯,但这样的情绪很淡,很快又被其他事给填满。
闲日无趣,苏桃跟普通的古代妇人一样,去山上的寺庙拜佛。只是她出门的时候带着面纱和帷帽,总归是安全顺利回府。
有了一次经验后,苏桃也不愿整日都窝在府里,偶尔会出门买首饰、做衣服,或是去戏楼听戏,消磨闲暇的时光。
回来后,她就将当日的情景记录下来,久而久之也写出一个小册子的厚度。
每当这时,苏桃不免感激卫微,若非他给自己金银,以张府的积蓄,自己很难维持如今的消费。
又逢春日花开,苏桃吩咐丫鬟,叫来车夫出门。她去的是在百青山上的弘源寺,这个寺庙很出名,连宫里的太后娘娘都来过。弘源寺在百青山上,寺里的桃花开得极好,每到春日总有人慕名而去,观赏桃花。
苏桃除了赏桃花,还有一桩缘故,据说弘源寺的斋饭做得十分好,哪怕是半点荤腥不沾,亦美味非常。
路上,丫鬟对苏桃道:“夫人,听人说弘源寺的签子很准,许多人都慕名过去。”
“是吗?那到时候我要去听一听。”苏桃说道,她是没什么想求的,毕竟姻缘子嗣都已了解,人生几乎可一眼望到底,又有什么好解的。
来到寺里,恰巧人不算多,还有多余歇息的房间。在放下带来的东西后,就到寺里闲逛。
弘源寺的桃花果真不负盛名,目之所至,满是开满花朵的桃树,稚嫩娇小的桃花在树上绽放,细蕊随着微风摇摆,忽然一阵清风吹过,飘落下花瓣,如同一场桃花雨一般。
望着满眼过去的桃花,苏桃屏退丫鬟,朝里面进去,这般美景,她更想一个人呆着,好好的赏析一番。
见周围无人,苏桃掀开帷帽,露出倾城绝艳的面容来,此时的她比之去余府时又美上叁分,与史上的那些祸国红颜相比亦不输半分。
连苏桃自己长长在照镜子时,都会被自己的美貌所倾倒,她不敢置信这就是穿越时的苏三丫,明明那样不起眼的小丫头,竟能长成一副如此惊世绝色的容颜。
不知走了多久,苏桃来到一处亭子,亭子里空无一人,她走进去,坐在一侧歇歇,如今她也是身娇体贵,稍走得多了就容易累。
想到还要走出去,苏桃后悔自己出来那么远,要是丫鬟跟着,她还能搀着自己。
亭子清凉,她解下帷帽,放在身旁,想着来时的小路,准备一会儿就沿着小路往回走。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声脚步声,苏桃心一跳,拿起身旁的帷帽带上。透过白纱,她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从林中出来两个男子。
为首的男子约四十余岁,俊美成熟,目光威严,看人很有压迫感。他穿着一身深紫色锦衣,头戴紫玉冠,腰间系着玉带,哪怕不论那身气势,光是一身穿戴就非常人所能匹敌的。
跟在男人身后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与男人面容相似,比起男人的俊美威严,年轻的男子更为秀丽,比男子多了几分瑰丽感。
苏桃看了一眼后就收回来,这里除她和两个男人外,再无别人,这样的处境让人心慌。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从亭中出来,准备绕过两人,朝另一个方向出去。
“姑娘!”男人朝苏桃唤了一声,闻声后,苏桃更是慌乱,她提起裙摆,看都不看男人一眼,急忙从另一侧离开。
男人见她匆忙离开,眼中兴味愈浓,眼底是遮不住的惊艳。身侧的年轻男子微垂着头,不曾朝苏桃的方向看过去,但心中却是如惊涛骇浪一般,不断的回味着方才见过的美色。
“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绝世女子!古人诚不欺我!”男人惊叹道,哪怕苏桃已经逃离男人的视线,但以他的权势,只要出现在这山上的人,就绝对逃脱不了他的掌心。
年轻男子不说话,墨色的眸子望着树上的桃花,像是在回味一般。
离开的苏桃以为自己安全了,她被丫鬟搀扶着去房间休息,等午膳送来,才从榻上起来。
弘源寺的斋饭比她想象中要美味,尤其是其中一味豆腐,鲜美异常,让苏桃恨不得再打包一份带回去才好。
可惜寺里有规矩,不许外带,加上能来的人都是权贵,都是叫人上门做菜,哪能拉得下脸来外带。
用过午膳后,原本还计划去看师傅解签的她也老实呆在房里,休息不到一个时辰就带着丫鬟下山,乘车回去。
在她上车的时候,就听外面有人道:“夫人暂且留步,我家主人欲送夫人一件礼物。”
苏桃的心一跳,两只放在席上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道:“妾身无功不受禄,不敢受贵主人礼物。”
外面人继续道:“夫人一见便知。”
那人堵在外头,令马车不能前行,苏桃心里不快,但她无权无势,自不能仗势令那人离开,无奈之下只能叫丫鬟收下礼物,送到车里。
苏桃拿到被称作礼物的盒子,盒子外表雕琢的极为华贵,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直娇艳欲滴的桃花,正是刚被人摘下来,就给她送过来。
苏桃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心想果然是这两个人。她虽不知他们的身份,可想来能这么快的查出她是谁,定然是身份不低,说不得还不逊于卫微。毕竟卫微可没有男人那样的气势。
出来一趟又招惹了一个陌生的贵人,苏桃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她现在已经不像刚来时那样肆无忌惮的跟男人来往了,有卫微已经是无奈之举,若是可以,她更希望有个普通能让人掌控的情人。
如今事与愿违,让苏桃郁闷极了,哪怕她心里是有想要跟卫微借势的想法,可如今还不到用的时候,总有种浪费的感觉。
也不知日后真用到的时候,卫微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露水情缘,只恐怕娇妻美妾在身边早就忘记了。
数日前她听丫鬟说,国公府与长公主府定下亲事,其中的新郎正是卫二公子卫微。
如今大婚将临,卫微正准备迎娶美娇娘,哪里顾得上她这里。
苏桃倒不是自怨自艾,而是有卫微在,她始终不敢再做逾矩之事,跟张安更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连余府之事都是一时之差才造成的,平日里都是小心再小心。
若是卫微彻底不管她倒也好,她倒也能自在一些,可如今人不在,金银珠宝还送着,这让苏桃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苏桃皱着眉将盒子丢开,既不知道此人身份,就当做未发生过,那人也未必如从前的卫微一般,非得与她有什么牵扯。
再者,苏桃苦笑,以那人如此势大,恐怕不免会探查到自己跟卫微的关系,想必也不会稀罕再跟她有什么牵扯吧!
事情果如苏桃所想,自回来后,她就再也不曾收到别的东西,心里放松的同时,又不免关注其卫微的婚事来,只听闻他的婚事还是皇帝赐婚,在京中声势浩大,连带着总是在家的苏桃都听说了。
成亲那日,苏桃躲在房中舒展着身体,翩翩起舞,她回想着曾经跳过的每一支舞蹈,比前世更为柔韧的身体,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来。
一舞作罢,苏桃身上略有些汗意,但身上却散发着幽香,香味随着汗意越来越浓,整个屋子都沾染着这种味道。
晚膳的时候,丫鬟看着她的神色小心的说:“夫人莫要忧心,公子心里是有夫人的。”若不是喜爱夫人,也不会在准备婚事的时候,还不忘送来东西。
苏桃听了只觉好笑,不曾想她竟被丫鬟给同情了,只是她也不会真去给丫鬟解释,总不能说她只是贪图卫微的权势和钱财吧。
丫鬟把苏桃的沉默当做默认,心里为夫人可惜,若非早已嫁人,想来是能入国公府成为公子的妾室。哪怕有正室在,只要拢住公子的心,日后还不知会如何呢!
卫微成婚后,就与苏桃断了联系,后头连东西都不送了,苏桃猜测是他准备断了关系。想起那夜的温柔缠绵,深觉男人实在是冷清,前一夜还打算让她生孩子,第二天就如陌生人一样再也未曾见过了。
紫宸宫
白玉铺做地面,上面雕琢镶嵌着仙鹤、莲花等祥瑞之物,珍珠坐成的帘子挂在门上,风一吹,发出细碎的声音。内室覆着纱帐,都是用江南上贡的软流烟制成的,金丝楠木制成的床上雕琢着龙凤纹,床上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明黄色被衾,不知名的人恐怕以为来到了皇帝后寝。
然而,这并非是皇帝的寝宫,而是以国号为封号的,明皇贵妃的寝宫。
明皇贵妃是皇帝四年前入宫的,因身份有异,本不该有封位,但因皇帝宠爱,初进宫就被封为宸妃。两年前宸妃诞下七皇子,皇帝龙颜大悦,大赦天下并欲册封其为继后,可惜朝中、后宫阻碍非常,而后以国号“明”为封号,封其为皇贵妃,以昭示其尊贵。
明皇贵妃之所以受到多方阻拦,除其出身卑微,不过是一乡间农女,更重要的是其本身嫁过人,丈夫故去守寡,膝下已有一子。入宫时本就为人诟病,皇帝又独宠于她,以至于六宫粉黛尽皆失宠,不仅引得后宫怒火喧天,引申到朝堂上亦不为权贵大臣们所喜。皆言她狐媚惑人,是不祥之兆。
而她正是穿越到苏三丫身上的苏桃。
苏桃倚在软塌上,回想起五年间的种种,深觉不可思议。
五年前,她在弘源寺的桃林中偶遇当朝皇帝与太子,之后就跟皇帝有了私情。本以为这不过是男欢女爱之事,却哪知皇帝在频繁的接触后越发迷恋自己,甚至为了令她进宫,力排众议封的她为妃,为她建立整个后宫最为华美的紫宸宫,除了没能成为皇后,几乎已经将她捧到天上去。
尤其是在皇儿出生后,皇帝不止一次私下里感叹他出生太晚,苏桃当时听得心惊肉跳的,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不能承受的话来。
皇帝不曾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但苏桃却不能不当回事。她当然想当太后,相当未来皇帝的母亲,可这不现实啊!她没有雄厚的母家做靠山,儿子年纪又小,若是皇帝早逝,恐怕她们母子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倒不如就安安稳稳的做个清闲王爷、清闲太妃,也不辜负穿越一场。
她起身来到侧间,抚了抚正在熟睡的皇儿,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天真无邪。这是她拼了命才生下的孩子,自小都极少假他人之手,身边的婢女婆子们都是皇帝的人,九族都在其掌控之中,她才能稍稍放下心。
苏桃见皇儿孩子睡,从里面出来,见外头天色已晚,如墨如烟的柳眉颦蹙问道:“你去问问,文渊馆是否还未放课?”
“是,娘娘。”宫女行礼,转身从紫宸宫里出去。
因着张曦身份特殊,他是跟着苏桃一起进宫的,幼时还跟苏桃住在一个宫殿里,待长大后,便被皇帝送到南宫,跟皇子们一起居住。
苏桃怕儿子被皇子们欺负,故而每日放课后都叫过来,见他平安无事后再叫他离开。
未等宫女回来,忙完朝事的皇帝驾临紫宸宫。
苏桃听到外头声音,从内殿出来,来到外殿。见皇帝提步进来,日光照在他的脸上,连最细小的皱纹都能分辨的清清楚楚,落在略有银丝的两鬓上,苏桃突然生出一种皇帝已经衰老的感觉。
就像是曾经的张延,明明想着要跟她长长久久的,可惜短短一两年就撒手人寰。
眼神在触及到跟在皇帝身后一起进来的太子时,又像是被针扎住一样,突然收回来。
“参见陛下!”苏桃见太子在,正要行礼,皇帝就快步走到她身旁,将她扶起来,柔声责怪道:“不是说过见了朕不用行礼吗?”
若非太子在,她也不想行礼,苏桃想。
太子似笑非笑的看向苏桃,墨色的眸子看一眼像是能把人给吸进去,他温文的对着苏桃行礼道:“见过皇贵妃娘娘!”
苏桃抛却心中的不自在,语态柔和的对太子说:“殿下多礼了。”然后转头问皇帝道:“陛下今日怎么与太子殿下一起过来了。”
皇帝半揽着苏桃往里走,姿态亲昵的说:“过来的时候恰巧遇见太子,朕想起一件事,还需要你点头同意才行。”
苏桃惊讶挑眉道:“陛下说的是何事,还需要妾身点头。”
皇帝并不直接回到,而是环视了殿内,问道:“曦儿这孩子可回来?”皇帝待张曦并不厌恶,毕竟张曦之父张诺只是一傻子,唯独可惜不能早与苏桃相见,令她早早嫁人。
听到皇帝问张曦,苏桃绝艳的脸上染上愁绪,令人恨不得将时间至宝奉上,只为讨她一笑。
“这孩子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至今还未过来。”苏桃道。
这时太子在一旁说道:“娘娘勿要多忧,张曦过一会儿就过来了。”
苏桃点点头,实际心里并未把太子的话放在心上,她带着皇帝去内殿看七皇子,太子坐在外殿喝茶。
只是临进去的时候,她感觉有目光胶着在身后,一直跟着她走进内殿。
不多时,曦儿果如太子所言,很快就回来了,苏桃见他无事,问了一些他关于功课的情况,就叫他先回南宫休息。
看过皇儿的皇帝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从内殿出来,叫人摆膳,今夜留太子一起在紫宸宫用膳。
“陛下先前说是有事要与妾身说,不知是何事?”苏桃问。
“说来也是小事,朕想着曦儿如今也大了,再住在宫中难免不便,倒不如朕赏赐他府邸,出宫居住。”皇帝道。
不行!苏桃反驳的话几乎要说出来时,又突然咽下去。正要说些什么时,就听皇帝继续道:“恰巧遇见太子,他言你慈母之心,恐怕不舍孩儿,说是不如送去东宫,既能与后宫分开,又不至于你们母子分离,相隔太远。”
至于别的话皇帝没说,他如今年老,又有娇妻幼子,若是哪一天突然去了,自然要为他们早做打算才是。
张曦这个孩子聪慧灵敏,将来定也不差,若是能在太子身边做事,日后想来念在他的份上,太子也能善待苏桃母子。
苏桃看懂了皇帝的未尽之意,再看身旁面上温文尔雅的太子,顿觉可怕,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用膳的时候,苏桃与太子相对而坐,他与皇帝言笑晏晏,偶尔看向她的眼神也十分平静,任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在桌子底下,又是什么样子。
苏桃只觉得腿间像是缠着一条蛇,冰冷的蛇躯透过薄薄的绸缎,将她整个人都给冻住。
她心里是不甘愿的,可为了曦儿和老七的将来,苏桃不能做出违逆太子意愿的事情。说她是妖妃,可历朝历代的妖妃里,有几个如她一般无半点权利,只身全凭皇帝宠爱。
望着年华已逝的皇帝和年轻力盛的太子,她像是游荡在深海中的小鱼,等待着无情的大海将自己彻底淹没进去。
皇帝说到这个份上,她自然言笑点头同意,面上还拜托太子多照顾曦儿。在无人关注的桌子下头,她忍着不适,任凭太子肢体纠缠。
换做两三年前,太子是绝不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然而皇帝从去年大病后,身体迅速的衰老下来,以前保养的极好的头发都生出银丝来,何况其他地方。作为皇帝枕边人的苏桃最是了解,皇帝恐怕不能长寿。
若皇帝当时就是这幅样子,她是绝对不会生下小七的,但现在后悔无用,只能尽可能的保全两个孩子了。
用过膳后,皇帝见天色已晚,便道:“时候不早了,你在偏殿里歇息一夜,等明日再回东宫。”
太子闻言迟疑道:“父皇,紫宸宫是明娘娘的宫殿,儿臣歇在这里是否不妥。”
皇帝大手一挥道:“有什么不妥的,皇贵妃论理来说也是你的长辈,日后也该多亲近,无需计较什么男女大妨之事。再者这是朕的命令,又有谁敢说闲话!”
皇帝这样说了,太子就顺势留在偏殿,苏桃是紫宸宫的主人,等安顿好皇帝后,就去偏殿看太子住得是否舒服。
皇帝如今精力短缺,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再加上还要养身,两人之间已有两个月未有交欢了。如今皇帝过来,多半是大被同眠,躺在一个被窝里什么都不做。
紫宸宫的偏殿如正殿一般奢华,因着苏桃不喜人多,所以整座宫殿里的人很少,进去的时候难免会觉得空荡,若非有太子带过来的人,恐怕一时半会还不能收拾出来。
见苏桃进来,宫人们纷纷朝她行礼,口称“娘娘”。太子听人禀报,从里面出来,见到苏桃后,神光更深,看得她很不自在。
“孤有事与皇贵妃娘娘商量,你们都下去。”太子开口道。
宫人们纷纷从殿中退出去,很快里面只有太子和苏桃两人。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苏桃见人都出去了,身上发凉,饶是她已经做好了可能与太子有不伦的准备,也不想他竟如此大胆,光明正大的叫两人独处。
“娘娘还不懂孤的心吗?”太子目光灼热的看着苏桃,含笑道:“孤既敢做,娘娘放心就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整个朝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哪怕明日叫父皇退位,他登基为帝也绝无问题,更何况是区区几个宫人。
“你!”苏桃满脸惊骇,后退一步。
太子大步走到她身旁,直接将她打包起来,朝着内室走去。直至深夜,苏桃才披着披风从偏殿出来回到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