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才四岁, 皇贵妃不用以这么强硬的态度指责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本宫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皇贵妃也不用先将胤禟定罪, 说不定不是胤禟的责任, 况且一个奴才而已, 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吗”“你让胤禟跟他身边的奴才还有你翊坤宫的奴才都出来,本宫审问一番后事情便清楚了, 宜妃, 本宫今日若是不查明真相,明日你翊坤宫所有奴才, 本宫都直接赐死, 用宜妃的话说,奴才而已,希望宜妃到时候也不要怪本宫无情。”宜妃坐在那,没有说话,她眼神示意身边的人退下去,至少先了解发生了什么事。翊坤宫的赵公公站在宜妃身后很快接收到自家娘娘的眼神,躬身悄然退下去。没等人回来,外头便有太监高喊皇上驾到,宜妃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皇贵妃真不是在开玩笑, 已经提前让人去把皇上请过来。康熙带着梁九功等一帮奴才过来翊坤宫,扫了一下跪下的众人,很快坐在内殿的主位上,脸色冷沉,嘴唇抿成一条线,“皇贵妃把朕请来, 说是有要紧事,究竟是什么事”佟佳语雁跪在地上,沉声回道“回皇上,宜妃跟胤禟小阿哥因前几日与佟常在身边的奴才发生矛盾后怀恨在心,不惜在宫里策划杀人事件,在御花园,趁人不备将佟常在的两个奴才推至池塘,试图将人溺死,他们明晃晃地在宫中杀人,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宜妃还试图包庇胤禟小阿哥,事后毫无悔改之意,还请皇上责罚宜妃与小阿哥”又是杀人,又是溺死,又是包庇,又是毫无悔改之意,皇贵妃这用词真是将她们母子两往火山上推啊,其心恶毒,宜妃也已经听明白了事情大概经过,她想也没想地反驳“皇上,皇贵妃带着佟常在气势汹汹过来翊坤宫,臣妾不知发生什么事,见到皇贵妃来意不善,臣妾便没让胤禟出来,也没来得及让胤禟出来,皇贵妃所说之事,臣妾不知情,此事也未必是胤禟做的,皇贵妃说得言之凿凿,可是却是无凭无据,事情还没有查明,又何来包庇,皇上,胤禟才四岁啊,他四岁还什么都不懂,臣妾都不知道是谁落水,皇贵妃就先将罪名安到臣妾跟胤禟头上,臣妾实在是冤枉啊。”“把胤禟还有他身边伺候的人,还有宜妃身边的奴才都带出来。”康熙淡淡道。宜妃知道此时胤禟肯定要出来,皇上的指令不敢不从,她便让人去把胤禟带过来。胤禟过来时还戴着小毡帽,见到他皇阿玛还是先跪下来,“皇阿玛,儿子见过皇阿玛。”“胤禟,你今日做了什么事”“儿子今日”胤禟似乎不明白自己皇阿玛在问什么,而是想了想,“儿子今日玩了。”康熙见胤禟年纪小,没有继续审问他,而是看向胤禟身边跪着的一帮奴才,“你们当中是谁推了佟常在的奴才入水又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朕只问一遍,若你们不说,存心隐瞒,朕不仅要你们的脑袋,连你们家人的脑袋都有可能不保。”内殿内先是一片寂静,后有两个太监颤颤巍巍地从跪着的人群中弱弱地出声“是奴才,是奴才将人推进水里,是小阿哥让奴才做的,奴才不敢不从,若是不从,小阿哥说是要奴才的命。”“皇贵妃,可是这两个人”佟佳语雁让芸香辨认,说芸香是落水的人之一,而如春因为不会水,人已经呛到水,此时还在昏迷。芸香看了几眼肯定地点头。“此事还有谁参与,胤禟让你们将人推下水,你们又是如何得知人何时到御花园”那两个太监又把事情经过细说了一遍,说是小阿哥这几日一直说要杀掉佟常在的奴才,让他们想办法,他们才想了办法,让御花园的王公公以干花瓣为由让她们过去御花园那边拿干花瓣,约了时辰,他们等候在那。“小阿哥为何想杀佟常在身边的人”“是那日小阿哥被佟常在身边的奴才推倒在地,小阿哥生气才这么说的。”康熙直接看向佟常在,“有这件事吗”被点到的林翡儿抬头看了皇上一眼,把那日的事说一遍。康熙听完后沉默须臾才再次开口问那两个奴才“你们推人入水之事,宜妃可知情”“回皇上,宜妃不知情,是奴才想的办法,可是奴才不敢不从,不然小阿哥就要我们的命,先前哪个怒才不顺小阿哥的意,小阿哥就将人处死。”说话的小太监已经哽咽,眼泪直流,连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康熙一追问下去发现胤禟身边的奴才死了好几个,皆是因不听胤禟的话而被弄死。宜妃跪在地上,见到皇上脸色已经十分阴沉,生硬如铁,眼里尽是肃穆冷凝之色,她多次想打断奴才的话,见到皇上的眼神又不敢妄然开口。“皇阿玛”胤禟也知道此时内殿气氛不对,他喊了一声。“胤禟小小年纪就如此凶狠残暴,性子蛮横暴戾,人命都不放在眼里,毫无赤子仁慈之心,宜妃,你便是如此教育儿子的,你不配为皇子的额娘,从今日起,胤禟跟胤禌均搬出翊坤宫,搬至阿哥所居住,由乳母,姆娘照顾,胤禟年纪小,善恶不分,身边伺候的人不对其进行劝导劝诫,反而纵容甚至助长其恶行,身边的奴才全部即日赐死,宜妃教子无方,禁足半年,不得走出翊坤宫,往后年,不得探视胤禟跟胤禌,不得与胤禟跟胤禌接近,朕会让内务府为胤禟跟胤禌重新挑选伺候的奴才,至于佟常在的奴才,皇贵妃,你让太医好生医治,此事,到此为止。”“皇上,胤禟跟胤禌是臣妾的孩子啊,皇上,还请皇上不要让我们母子分离,胤禟才四岁啊,一定是那些奴才唆使撺掇的,他才四岁啊,四岁的孩子能懂什么,皇上,还请皇上宽宏大量,不要将我们母子分开,臣妾必定好好教导他们,皇上”宜妃听到皇上直接下令将胤禟跟胤禌放至阿哥所,胤禟才四岁,胤禌才一岁多,她拼了命生下的儿子,怎么能就这样将他们分开,往后年都不得探视,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她不停地磕头哭着求情,哐哐往地板上磕头,再无先前冷静美艳的样子。康熙目光一扫,起身直接越过宜妃,往外走出去。佟佳语雁瞧着宜妃狼狈的模样,没有一丝同情,她也站起来,准备往外走时,宜妃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抓住她,“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害得我们母子分离,佟佳语雁,你不得好死”“宜妃,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今日这局面都是你一手所致,胤禟才四岁,他的确是年纪小,可是他成了今日的性子,都是你这个当额娘的一味纵容,属实是你教子无方,怨不了任何人,只怨你自己”宜妃见到皇贵妃嚣张的模样,气得五根手指头挠在皇贵妃脸上,长长的指甲一下子将佟佳语雁的脸刮出几道红痕。佟佳语雁把她推开,带着梨尔她们离开,身后是宜妃怒吼与奴才们的哭喊声。走出翊坤宫时,佟佳语雁嘴角微微上扬,此等结果真是大快她心,她自己也没料到皇上会直接将两个阿哥带离宜妃身边,虽然阿哥还是记在宜妃名下,不过不会是她亲自抚养,年不可以探视,宜妃怕是要哭瞎眼睛了吧。她才不会可怜他们,可怜敌人便是往自己身上插一刀。“走吧,我们回去。”佟佳语雁回去时步伐都变得轻快许多。林翡儿不由回头看了看翊坤宫 ,今日怕是又有不少人要丧命,最可怜的还是处在底层的奴才,主子犯错,真正受罚的人是他们。无辜吗她也不知道,如春跟芸香也无辜,若不是芸香会水,怕是她们两个人都死在池塘里了,她只知道这宫里永无真正安宁之日。“什么,可是真的”傍晚,德妃用过晚膳后,她正吃着荔枝,这荔枝原是夏日有的水果,不过底下的人为了让皇家的人知道,用了特殊的保鲜方法将夏季的荔枝保存一部分,这样冬日也可以吃上,不过冬日的荔枝很少,除了太皇太后,皇太后与皇上那,能得一份冬日荔枝的小主并不多,她怀着孕,内务府那边才送一些过来给她,尝几口鲜。“是真的,胤禟小阿哥身边的奴才都被处死了,皇上直接让前殿的奴才过来帮两个小阿哥搬东西,直接搬去阿哥所,宜妃不可以再抚养照顾两个小哥,听说往后年,宜妃都不可以私自探视两个小阿哥。”张嬷嬷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自家娘娘,别人的事说起来就眉飞色舞许多。德妃吃着荔枝,轻笑一声,宜妃这是自作孽啊,几岁大的孩子直接闹出这么大的事,这下母子分离了,辛辛苦苦生出来的阿哥不得在膝下抚养,还年不得见面,五阿哥胤祺被皇太后抚养,两个小阿哥又直接被送走,这下宜妃膝下是真的没有孩子了。她乐意看宜妃跟皇贵妃争斗,她们斗得越狠越两败俱伤越好,不过这次显然皇贵妃胜利了,那溺水的两个奴才都没有死,却让剥夺走宜妃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啊。想到皇贵妃胜利,德妃又有点不开心,这皇贵妃越来越势大,对她而言也不是好事。“对了,嬷嬷,那四个乳母调教得怎么样了”德妃让她娘家从宫外挑四个忠心的乳母送进宫照顾没出生的孩子,一个是她大哥侧室的姐姐,刚生完孩子两个月,等到她满月生孩子的时候,正是她奶水充足的时候,一个是她大哥的一个侍妾,刚生完孩子个月,另外两个也是乌雅家有着姻亲关系的女子,她还是想要忠心乌雅家,忠心她的人放在身边,她才放心,内务府那边找来的乳母,若是被安插了人,那就防不胜防。“瞧着都还可以,做事挺勤劳的,不过这日子不长,日久见人心,我们都还需要当心,不能掉以轻心。”“是,嬷嬷说得对,不过她们都是本宫娘家的人,想来她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只盼着本宫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阿哥。”德妃觉得她真生了阿哥,皇上估计会让她亲自抚养这个孩子,毕竟前面几个孩子都交给别人抚养,轮也得轮到她了。“娘娘肯定能如愿的。”德妃这边是当天傍晚得知的消息,其它人到了第二天,第天才慢慢得知此消息,大多人都是震惊,不过震惊过后都是看戏的姿态,只不过宜妃被禁足半年,这戏暂时还没有动静。看戏的人只能歇了心思,皇贵妃协理后宫,目前大家都算是安分,挑战皇贵妃威严的人已经被禁足,大家也就谨慎行事,不与皇贵妃正面冲突,也不会跟佟常在正面冲突,后宫相对祥和。康熙收到山西御史凌志欢的密奏弹劾,湖广巡抚柳云虎品行不端,其贪污无所不用其极,不仅贪污还受贿,刚刚升职,就大肆敛财,仗着自己的官职,以权谋私,将其地收上来的征税占为己有,没有上交朝堂,不仅百姓苦不堪言,连真正为百姓做事,官职比较低的官员也不敢跟巡抚反着来,渐渐形成以巡抚为首的党羽,他们伐除异己,反而将好官铲除在外。凌志欢交上来的证据充分,康熙先下令将柳云虎革职下狱,再命人速速前往调查审问,此案必定还牵扯到其他官员,要将此事查清查明,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如此贪婪,不为百姓做事,贪污朝廷银两的官员。十二月初,康熙颁发诏令,往后禁止妇女殉夫随从,全国推行,往后亦不会再旌表此等行径。年前朝务繁忙,康熙有十几日没召人侍寝。等敬事房的人把绿头牌呈上来时,忙过一段时日的康熙才有心思翻牌子,直接将佟常在的牌子翻过来。梁九功瞥了一眼,见皇上翻了佟常在的牌子,心里也在想皇上约有四个月没翻过佟常在的牌子了,自从九月回京后,皇上就没再召佟常在侍寝,他都有点纳闷,皇上是不是厌烦佟常在了,可佟常在没做什么事惹皇上厌烦啊,只有先前中箭,此事就更错不在于佟常在了。先前瞧着皇上很喜欢佟常在,这一冷便是四个月,他又有点搞不清皇上对佟常在是什么心思。皇上用完膳后先去沐浴。过了一会儿,过来的佟常在也沐完浴,梁九功就带着走出寝殿。林翡儿见到皇上过来,开口道“皇上,你借给臣妾的书,臣妾都看完了,臣妾拿过来还你,你能再借几本书给臣妾吗”康熙没想到四个月没见,她一开口便说这个,他忍不住捏了捏佟佳氏的脸,“朕难道没有书重要吗”“皇上为何要跟书比。”林翡儿有些不解,在后宫实在无聊,无事可做,她能做的事不多,抄经念佛,看看她的金鱼,还有就是看书,都过去这么久,她借的几本书也都看完了,自然得找一些新书看,她早就看完了,不过不好意思过来前殿跟皇上借而已,难得有机会侍寝,她得抓紧机会再借书。“朕难道还不配跟书比吗你难道都不想朕吗”林翡儿犹豫了一下,想他她其实还是蛮想那种欢愉的感觉,这算是想他吗她主动用手勾住皇上的脖子,将他拉近,红唇凑上去。康熙被她的大胆举动弄得一愣,随后在心里笑了,闻着她身上的幽香,他彻底躺下来,抚着她柔软的黑发,慢慢加深这个吻。寝殿内的烛灯慢慢燃着,夜渐渐深了,床上旖旎。林翡儿只觉得到后面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热得不行,敏感得不行,只要轻轻一碰触,她都觉得她好像被什么柔软顺滑的羽毛扫过一般。烛光下,康熙也看清佟佳氏肩膀上的伤疤,伤口已经彻底痊愈,只留下缝合的伤疤,因为缝合过,有点微微凸起,上面有针线缝合过特有的痕迹,可见当时这伤口有多深多宽。他摸了摸伤疤,都说女子身上最好是纯净无疤痕的,他不敢设想若是那弓箭射到别的地方怎么办,比如脑袋,比如心口。“这里还会疼吗”“不会,已经好了。”康熙低头亲了亲她的伤疤处,带有一点舔舐。
林翡儿见他亲下去,亲得很温柔,那神情十分柔和,仿佛带有一层圣光似的,她也愣了一下,突然觉得伤口又再次被治愈一般。“皇上”“嗯”“臣妾已经不疼了,谢谢皇上送给臣妾的鱼缸跟金鱼,臣妾每日都有好好照顾金鱼。”康熙笑了笑,摸着佟佳氏的脸,他就知道她会喜欢那鱼缸跟金鱼,她大概一天能盯着看很久,她就喜欢观察,先前她在御花园看花都看了很久,更别说那些游动的鱼了。“不过,上个月有两条金鱼死了,臣妾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死了,不过臣妾好难过,臣妾觉得是臣妾没有好好照顾它们,才让它们死掉了。”“鱼的寿命本来就不长,不用难过。”“可是有人说金鱼的寿命有好几年,它们才活了几个月就死了。”佟佳氏的难过不是假的,她是真的在难过,刚才康熙还觉得送她鱼缸跟金鱼是对的,此时又觉得是错的,她若是每死一条鱼都这么难过,那她得经历多少次难过啊。“它们有它们的命数,你既然没有伤害它们,便不要为它们而难过,那鱼也是自己的命数的,就当它们归于尘土,也算是有善终了。”“嗯,臣妾知道了。”林翡儿只能这么想了,不然她老是纠结在这事上也不是办法。康熙不想让她多想,干脆吻上去,夺走她的呼吸。翌日,林翡儿醒来时,皇上已经不见人影。御前的宫女芝书告诉她,皇上下朝后便与她用早膳。林翡儿心想还好她起得太晚,皇上还没有下朝,她是真想早起伺候皇上,只是这里又没有闹钟,她生理时钟一般都是这个时候醒,没法提前,倒是外殿那边放着一个西洋座钟,不过那西洋座钟指针走的时候是有滴答滴答的声音,放在寝殿,夜里是能听得见指针走动的声音,皇上喜静,自然不会把座钟放在寝殿影响他睡觉。“常在小主,你想让你的侍女进来伺候你吗”“你让她们进来吧。”林翡儿对着芝书笑了笑,说道。绿枝跟碧荷进来伺候她,她梳妆完毕,皇上便下朝了,她又挪去膳桌那边与皇上用早膳。食不言,他们只是静静地吃着,用过膳食后,皇上又让她陪着下棋,她又输了。“一别几个月,你的棋艺怎么没进步。”“臣妾倒是想进步,不过再进步也赢不过皇上,于是臣妾想着还是不要进步好了,反正都输给皇上。”康熙轻笑出声,“你还耍上小脾气了,输了就输了,输给朕又不丢人,要不朕让你一盘怎么样”“臣妾要赢也是光明正大地赢,不需要皇上让臣妾,臣妾都输了,还不允许臣妾有点不开心吗”林翡儿觉得自己会赢,下了这么久,结果还是输了,就是心里有一点点不开心,不过不多,她把棋子一颗一颗捡起来。“允许,朕又没说不允许。”御前的黄公公走进来,打了一个千行礼,“皇上,贵妃娘娘求见,贵妃娘娘说冬日寒凉,她亲手为皇上煲了一份百合莲子羹暖暖身子。”“把莲子羹留下,贵妃就打发走吧,说朕会好好喝莲子羹的,多谢贵妃的好意。”“是,皇上,奴才知道了。”贵妃钮祜禄淑宜在殿外候着,皇上有一段时日没召人侍寝,她也有一段时日没见着皇上了,便煲了一份莲子羹过来想借此见见皇上,见到黄公公走出来,她连忙道“公公如何,皇上可愿意见本宫”黄公公恭敬回道“娘娘,皇上说多谢娘娘的好意,皇上会好好品尝莲子羹的,不过皇上在忙,空怕是不得空见娘娘,娘娘还是请回吧。”“皇上在忙什么”她只知道皇上昨日召了佟常在侍寝,这会儿佟常在应该离开乾清宫了,都过早膳时辰点了,她是觉得皇上此时应该有空才过来的,没听说皇上今日要见什么大臣啊。“皇上每日都要忙的,娘娘请回吧,这莲子羹就交给奴才吧,这食盒,奴才会让人送回给娘娘的,娘娘请放心。”黄公公哪里敢说太多,皇上此时正跟佟常在在殿内下棋,说是直接跟贵妃娘娘说了佟常在还没走,娘娘怕是要生气,他一个奴才还是听皇上的话,皇上说什么,他传达就是,多余的就闭嘴,反正他已经传达了。钮祜禄淑宜只好让婢女将食盒交给黄公公,看了看殿内,即使什么都看不到,然后才转身离开。回到永寿宫,钮祜禄淑宜先过去看看胤俄,因为出了胤禟的事,胤禟跟胤俄都是二十二年间门生的,她是不敢纵容胤俄在宫里对奴才太过放肆,虽然胤俄是阿哥,是主子,不过这伺候的奴才也是人,若是对他们不好,反而让他们很容易叛主。她觉得皇上对宜妃的惩罚太过了,两个阿哥都从宜妃身边夺走了,那掉进池塘里的两个奴才又没有死,惩罚实在是重了一些,这里面肯定有皇贵妃跟佟常在的推波助澜。她也不想胤俄变成跟胤禟一样的孩子,她是见过胤禟两次的,那孩子的确养得有些歪,太子胤礽被皇上亲自抚养,又从小便是储君,底下的奴才对太子是唯命是从,太子性子也有点骄纵放肆,都没有像胤俄那样对身边伺候的奴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相反,太子对身边的奴才还很不错,皇上有时候要惩罚他身边的奴才,他都拦着。她又过去看看小格格,小格格刚学会走路,正被姆娘搀扶着走路,她抱起来,亲了两下,才又放下来,盯住伺候小格格的人一定不能摔着小格格,学走路归学走路,人不能摔着。看完两个孩子后,她才回内殿坐着,又想起乾清宫那边 ,她叫来永寿宫的总管太监朱公公,让他去打听打听佟常在昨晚侍寝,今早是何时离开乾清宫的。吩咐后,她把玩着她的一串白玉数珠,数着日子,德妃似乎快生了,她这一胎倒是安稳,没听说出什么事就快满月了,不知道是阿哥还是格格。过了一会儿,朱公公回来,说是佟常在此时还没离开乾清宫。“没离开没离开是什么意思她昨日侍寝后一直留到现在”“恐怕是的。”钮祜禄淑宜了然,怪不得皇上没有接见她,怕是佟常在还在殿内陪他,他不方便见她吧,她就说皇上无事,又没有会见大臣,为何会没有接见他。皇上未免留佟常在留得太久了,佟常在前几个月没有侍寝,可是似乎每一次侍寝,皇上都会留她用早膳,用过早膳后,两人肯定还干点什么。这后宫的小主嫔妃平日可没有这种机会陪皇上做点别的事情,除了侍寝还是侍寝,能跟皇上说些别的话都是荣幸。“你继续盯着那边,看佟常在几时才回钟粹宫。”“奴才晓得了。”其实林翡儿跟皇上下完棋,没多久就从乾清宫离开了,没待很久,一上午都不到,她刚回到钟粹宫就听说温答应出血了,她连忙过去温答应的房间门。荣妃跟郭贵人都在,连宫里专门负责产科的鲁太医都被叫过来,“娘娘,这是怎么了”荣妃回道“温答应突然下面流血,怕有小产之兆,她的宫女过来喊本宫,本宫也怕皇嗣有什么意外,把鲁太医请过来。”小产林翡儿看向躺在床上,看起来有些虚弱的温答应,鲁太医还在为温答应细细把脉,她是听闻承乾宫的梁答应是怀孕七个月小产,孩子生下来却是死的,都不能存活,更不可能有名字,温答应如今也怀孕快五个多月,若真是小产,怕是孩子更不能存活下来吧,温答应也要经历一次生产。“答应小主的确有小产之兆,微臣会尽力保住答应小主的胎儿,微臣会先为答应小主针灸,再给答应小主开几副安胎药,答应小主这阵子最好是躺在床上,尽量不要下地走动。”鲁太医的话让温答应的脸色又白一分,看向鲁太医的眼神中充满求助,哽咽道“鲁太医,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他”“微臣会竭尽全力保住胎儿,答应小主情绪还是不要太激动,免得伤着胎儿。”荣妃也握了握温答应的手,“冷静一些,听太医的话,这孩子还在你肚子里,鲁太医医术高明,肯定能保住你的孩子,我们先出去,让太医给你施针,你千万不要太激动。”荣妃好心安慰温答应。温答应点点头,不过也开口求她留下来,她想要人陪着她,林翡儿点点头,说她留下来陪着她,在针灸的时候,林翡儿握着温答应的手,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眼泪更是不停地流,她用手帕替她擦去眼泪,让她不要太激动,安慰她孩子会没事的,见温答应实在担忧,情绪无法平复下来,她开始念般若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注温雨熙看了看佟常在,她念经的语速平缓,情绪平和神圣,眼神里充满慈意,她也渐渐平静下来,针灸结束后,鲁太医说明日若还是流血,他会再过来为她针灸,安胎药可以在今日喝两碗,一副药一碗,他叮嘱要如何熬药,熬几个时辰,叮嘱完后才离开。“好点了吗”“佟姐姐,我好多了,我肚子好像不疼了。”“佛祖保佑,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温雨熙见佟常在肯定地点点头,握着她的手充满温度,她不知不觉中也相信她说的话,佛祖一定会保佑她,保佑她生下康健的阿哥,“谢谢你,佟姐姐。”“不用谢,你让月珍去熬药吧,我在这里照顾你。”荣妃跟郭贵人也进来,劝她放宽心,她们两个是生过孩子的人,有时候出点血是正常的,尤其是这孩子月份越大,可能挤着肚子,偶尔会出点血,只要好好休养歇息,孩子肯定会没事的。温雨熙也跟荣妃道谢,刚刚她慌了神,佟姐姐又没回来,她只能让月珍去告诉荣妃,好在荣妃很快过来,还安抚她的情绪,并让人拿着她的宫牌去请鲁太医。鲁太医是产科太医里很资深的太医,若不是荣妃以她的名义去请,她一个小答应还不一定能把鲁太医请过来,很可能只是来一个年轻的太医跟医女。“娘娘,今日真是谢谢娘娘了,娘娘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荣妃难得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同是女人,本宫理解你的慌张,你又是第一次怀孕,手忙脚乱是情有可原,你既是钟粹宫的人,本宫理应好好照顾你,本宫觉得你这里伺候的人不多,要不要本宫让内务府那边多派一个奴才过来伺候你”“先不用了,月珍平日里很能干,先让她伺候着,等孩子生下来再找伺候孩子的人也不迟。”“这孩子生下来再找就迟了,本宫先替你看看,至少要找一个乳母候着,孩子生下来才有奶喝,不能饿着。”“那就由娘娘做主吧,给孩子先找一个乳母。”“本宫让人问问,乳母的确不好找,得找生完孩子,奶水多的人,这事你先交给本宫吧,你好生歇息,听太医的话,这段时日就别来回走动了,好好躺在床上,等胎儿稳定下来再说,别出什么意外,还有接生产婆,再过一两个月,接生产婆也要让她住在钟粹宫了。”“全凭娘娘做主,多谢娘娘的仁心。”荣妃拍拍她的手,叮嘱几句后便离开,郭贵人也离开了,月珍去熬药,房间门内只剩下她跟佟姐姐,佟姐姐替她掖了掖被子。佟姐姐隔了四个月才再次侍寝,不知皇上昨晚对佟姐姐如何,生疏还是亲近,温雨熙想到自己,自己自从有身孕之后,已经没再侍寝过,皇上也没有来看过她,不知再过半年,她生下孩子,皇上还会不会记得她,怀孕意味着不能侍寝,没有恩宠,一年过后,皇上身边又有新人,她其实也有点担心自己往后没有恩宠,不过目前紧要的事是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温雨熙胡思乱想着,听着佟姐姐想叫人去拿点炭给她,她连忙制止“佟姐姐,我这里冬炭很足,不缺冬炭,姐姐不用给我拿。”她毕竟怀着皇嗣,内务府那边多给她拨了不少冬炭,超出份例内的冬炭,毕竟皇嗣尊贵,他们不敢怠慢,若真出什么事,他们也担待不起,甚至他们还送来十斤上好的银丝炭,不过她只有夜里燃炭,白天就尽量穿多点衣裳,冷的话再披一层薄被。“真的不用我看你这屋有点冷。”“那是我没燃炭,我夜里会燃炭,夜里不会冷,佟姐姐,放心吧,我没有受冻,佟姐姐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