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无人生还(1/2)

世上有那么多死法,只有两种傲视群雄,它们就是意外死和蠢死。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斐洛汀认为人是蠢死,是活该,它认为很多物种都是这么死的。

“世界如此美妙,人类如此活该。人体真脆弱。啧啧啧。”斐洛汀说。

你收到一封邮件,邀请你去一栋小岛公馆。你查了与寄件人有关的信息,发现确有其人,但你根本不熟,为什么要去?因为对方给你的太多了。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哪怕干着普通人羡慕的职业,你还是觉得缺点什么,而这封邮件里透露的信息,恰巧正是你需要的,所以你决定去小岛赴约。

“动脉瘤爆了。没事,经常有人不知道自己脑中有个随时会爆的炸弹,死了也正常。”斐洛汀翻了翻死者的行李和手机,左手腕上的蓝色铃铛叮铃叮铃响。它找到一封邮件,一看就知道是个陷阱,是它肯定会去凑个热闹,所以它决定顶替死者身份。

斐洛汀手上出现一柄刀,熟练地将死者的皮与血肉分离,像在剥一个橘子。躺在地上的尸体直接丢进海里,人皮随手丢进一个虚空里洗洗,修补修补,熨平。

这艘游艇除船长外,其余一共十人。据船长说,有二十二位仆人提前到达小岛,为他们十人的到来做准备,船长会在一个月后按邮件上的时间去接他们。有人问能否提前离开,船长说要经过主人同意,自己只是个打工的。

十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他们分别是:道森,警察,谁落到警察手上算谁倒霉;莱诺,律师,不用介绍;克里斯,一位做过几千台手术的医生;约翰,退休法官,这种职业还需多说吗;玛格特,人人皆知的慈善家;德瑞克,他导演的电影正在火热上映中,同时自身也是某类艺术家;弗朗西斯,为了躲避记者而暂时化装成别人的政客,正在补妆;卡托,你可以在某个排行里看见他;弗雷,曾参加战役的军官,现被斐洛汀顶替;多莉,教师,辗转多个学校教学,即将攒满经验。

小岛公馆的主人叫奥杜埃斯odues,其他有关信息不知,已找到的作废。斐洛汀懒得去看看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或是看看到底是谁把他们聚到这里,有什么目的。它只想玩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十人到达小岛,两位管家和十位仆人站在码头迎接他们。每人会有两位仆从,要什么就和仆从或管家说,他们尽量满足,无法做到的会直说。另外十位在公馆里准备晚饭和房间。

斐洛汀在床上扑腾几下,舒服程度没法和睡篮比。它没去理会门后贴着的儿歌,那个不重要,它想尝尝这边人类做的饭才是现在想做的。它坐在餐桌的角落里,仆人们站在周围。它挨个打量他们,打算找个漂亮点的回头共度春宵。仆人装虽不错,但它觉得小馒头穿更合适,要穿它亲手缝制的仆人装。它想今晚就做几十套送给小馒头。

饭后,他们在客厅里喝酒聊天,仆人们收拾完会一起吃饭。斐洛汀一个靠着墙喝酒,它知道接下发生的事和某部里写的很像。斐洛汀顶替的人干的种族屠杀,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清楚人长什么样。

“我们当时明确说明了若是把设施和权柄交还回去会造成怎样的恶果。你们只拿道德和人权算数,没拿智力文明信仰算数。他们拿着武器想冲进来,为了自保,所以全部射杀。种族主义有它的理由,这是一个。”斐洛汀笑道。其他九人和它保持距离。

他们尝试使用通讯设备和网络,发现这里有强烈干扰,询问仆人,回答是这里没有与外界相通的设施。其余九人商议着直到船长回来,他们都要一起行动,绝对不能落单。斐洛汀被孤立,它无所谓,回房锁门,缝纫机出现在房间中央,四周是各式布料,一端连接着虚空。斐洛汀打算做一堆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仆人装给小馒头。它坐在椅子上随手抽来一段布料,又开始给小馒头做衣服。

帮忙看家的绒球球们堆在一起睡觉,忽然就被一堆衣服头饰鞋子埋了。它们忙着把这些叠放好,明天给需要的宝宝们。小馒头说过,小铃铛在此期间做给它的衣服全都送给宝宝们。斐洛汀不介意,反正它还会做。

半夜有人起来,叫醒周围几个,一起去厕所。路上听到类似缝纫机的声音,猜测是从弗雷房间中传来。他们上完厕所,一起来到斐洛汀房间门口,敲门。

房间里是一地的碎布和布条,床上有一个半成品,他们嗅到缝纫机专用润滑油的气味。虽然仆人们说会尽量满足,但这明显满足过头了。他们开始怀疑斐洛汀是否之前来过,或者和奥杜埃斯有什么联系。

我可不想现在告诉你们这个人是谁,在哪里,不然没意思了。斐洛汀关上门,房间内变回几分钟前的样子,它还差一套完成。

九人打算自制木筏回去,遭到了仆人们的制止。他们把执意造木筏或游回去的人痛打了一顿后给人疗伤,断了他们自救的念头。斐洛汀说这二十二个人肯定曾经系统学习过部队里的那一套。一位管家说他们受奥杜埃斯主人的训练。如果你们有能力,主人说你们大可找出他在岛上的哪里。主人不在你们十人之中,也不在我们二十二人之中,主人在这座岛上。

三人一队,抽签分组,带上家伙,他们还从斐洛汀的行李里找到三把枪和一些子弹,分头搜索,斐洛汀依旧被孤立。它觉得这次的皮套并不差,长得还算好看的类型,怎么就不和他组队呢?斐洛汀一个人爬到屋顶上,坐靠着突出的窗户,两手插在裤兜里,看戏。

岛上有个大坑,用来丢一些海产品,海鸥经常盘旋在上空。九人问了有没有水泵这类机器,回答是有,好几个,于是他们往坑里灌水,差不多满了就行,再分三个方向查看小岛周围。他们还对坐在屋顶上的斐洛汀喊道,希望他帮忙查看物资内部。

“我会选择一把火烧了屋子。”斐洛汀朝着底下的人喊道。它没这么做。问了管家和仆人,他们如实回答,主人并不居住或使用公馆的任何一处。

三个小队都有六个仆人跟在后面。九人只专心找人,问仆人一些问题,有人还问不觉得你的主人做错了吗,仆人对关于主人和自己的问题回答沉默。斐洛汀到厨房和仓库转悠,没找到它需要的电钻,推出一堆可能能用于组装的部件。它在悬崖边乒乒乓乓,如果东西要炸,直接推下去。有人问他在做什么,它说奥杜埃斯先生还是夫人可能会藏在地下。

斐洛汀晃几下扳手说:“我每次踩在大地上,都感觉脚下是空心的。当我脚下没有支撑物时,我才走在大地上。”没人听它说这句,只有海鸥叫了几声。

斐洛汀遥控着它们所谓的车车,也就是电钻车,把小岛一角弄塌陷了,它没想到竟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果继续深入,整个小岛怕是会完全塌陷,沉入海底。斐洛汀把车车拆了,东西全丢到悬崖下方,差点砸中底下的人。它爬到下面看看塌陷的地方有没有露出什么,脚踢几下,没踢到违和的东西,又爬上去。

九个还在到处找人,管家和仆人各司其职。斐洛汀爬回屋顶,打算今晚给小馒头做管家服。绒球球又将忙碌一晚收拾斐洛汀寄回来的衣服。

晚饭期间,九人在讨论他们白天发现的东西,明天几个会潜水的会潜下去看看,斐洛汀只说了他们想要的问题的答案,然后回房给小馒头做衣服。它脱下人皮,丢到虚空里洗洗晒晒。房间的窗帘早已拉上,任何藏有摄像头窃听器的地方都被检查过,没人会知道来的人不是名单上的人。为了防止来的人不是本人,邮件里特地说了若不是会怎样。

斐洛汀翻花绳用的线只有小馒头,绒球球和宝宝才能看见,它们随机从斐洛汀身上某个部位伸出:这人是完全想象他们有罪才把他们聚集起来灭了吗?认真找过线索时会不会总是往自己想要的方向想?还是只是想看人死,碍于一点点道德才找的这些?或者全都和他有仇?呼——拍电影呢。

第二天,九人分成两组,一组潜入水下,另一组继续在岛上搜索。他们有意无意地和斐洛汀说希望他能帮忙,斐洛汀说我随意。

“你们的主人真的在这座岛上?他还活着吗?”斐洛汀朝监视他们的仆人和管家问道。

“主人正在岛的某处休息。”

等九人走远至看不见,两位管家走到斐洛汀面前,请他跟他们去见主人,不过需要戴上一个黑头套。

他们请斐洛汀坐在一把木椅上,摘下头套。斐洛汀花了几秒适应眼前的亮光,抬头,光源来自顶部一盏灯,散发出的亮光好似阳光透过窗户射入这里。房间呈圆形,有七层,每层大约三米高,各层有三个楼梯口,周围全是书架,几乎摆满了书。在斐洛汀旁边有一个小书桌,桌上摆了几本书,一个笔筒,几张草稿,还有一把椅子有坐垫的椅子在斐洛汀面前。

“我在岛的内部。”斐洛汀没有回头看两手撑在栏杆上,从第五层往下看的奥杜埃斯。

“你能猜到出入口吗?”奥杜埃斯说。

“你的声音很好听,和我的家乡很配。出入口嘛,是一个能在短距离实现瞬移的机器。入口由两位管家保管,出口,我认为在你手上。它不大,可以随身携带。在岛的内部,有一个供人生活的空间,原本的出入口被封了,从那时起,你就住在这里。”

奥杜埃斯确认了一件事,坐在这里的“弗雷”不是真的弗雷。他先前收到船长的消息说好像听到某种重物落水的声音,于是立即操控着水下探测器去看看是什么。他看到一具尸体在被一群鱼啃食。他用声波吓退了鱼群,凑近观察尸体,放大探测器拍摄到的画面,一个想法逐渐出现。

“有人剥了他的皮??????它要来这儿?”奥杜埃斯联系上管家和仆人们,要求报告可疑行为。

他站在斐洛汀面前,低头看着这个人,伸手用力摩挲它的脸,看到它的脸起了褶皱,接着撕开一个口子,露出底下的皮肤,在这层皮的衬托下显得很白。接着,斐洛汀站起来,在奥杜埃斯的面前脱下这层人皮,连衣服一起,都化为了皮的一部分。

“我还希望在全员死亡时我们再见面。”斐洛汀打了一个响指,地上的皮瞬间烧没了。

“能告诉我你的目的吗?”

“为了在我的特殊时期不给家乡添更大的麻烦,以至亲人和同胞最终同意永久禁止我回家,我才会来这里。”

“你想做什么?”奥杜埃斯一直放在背后的右手上出现一把枪。

“我正在治病。”斐洛汀耸耸肩,“要不那九个交给我?我这次倒不会把人全杀了,不久前刚杀光了一个镇子的人,药效还在??????来点辅助药物也不是不行。”

奥杜埃斯默许了。

斐洛汀重新穿好假皮,表演原地消失。

等了一会儿,奥杜埃斯在第一层书架区一个角落里找到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里面有几篇小故事。

九人一直团体行动,无一人落单,晚上睡觉会三人一组轮流守夜,他们还有弗雷的枪。斐洛汀要一个一个解决还是很容易的。它上次用神经毒气杀光了一个镇子的人,扛着火箭筒对着丧失理智的人类一通轰炸。

第一次直接大开杀戒,被车子撞飞碾压了好几回。人们把我碎尸,焚烧,冷冻,腐蚀,弹雨,爆炸,辐射,还惹来了警察,部队,滋味真不好受。斐洛汀为自己的首次治疗打分,零分。

“这次用你怎样?”它拉几下刚编好的小蝴蝶。

九人每晚背靠背,靠着枕头山,开灯睡觉,看守的三人在三个方向,各拿着一把上膛的枪。斐洛汀趴在楼梯栏杆上问他们会不会精神崩溃,他们没理它。

“兜着形象有意思吗?”斐洛汀带着一小桶磨牙饼干去白天被它弄塌陷的地方。

它翻花绳翻出一只蝴蝶,吹一下,“蝴蝶”飞入黑夜中。手上拿着一块饼干,边吃边跳下去,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走,摸到一扇铁门。九人发现这扇门后打开过,发现是用来祭祀的房间,里面有个通道通向上方,不是什么秘密藏身处。管家和仆人说这个房间在他们搬来前就已经存在了。

它站在黑暗中聆听着周围的声音:以前这里是个社区,经常作为海上补给站和中转站。后来海底火山爆发,虽然没造成什么影响,却使周遭出现无法预测的漩涡,船只难以航行,甚至发生沉船,人们几乎同时突然放弃了这里。小岛曾经一度是影视剧的拍摄取景地和一些人的素材,灵感,因为无人打理,杂草树木疯长,建筑颓废,等人们习惯这种风格后,彻底没人来这里了。现在这座岛在地图上只有危险、漩涡二词标注。几年后,一个人到达这里,觉得是个居住的好地方,于是划为私人领地,成了现在看到的样子。

斐洛汀摇了摇头:“还以为会有什么妖魔鬼怪,结果就这。奥杜埃斯倒还不错。管家和仆人是仿生人,程序里有部队的训练内容,这需要点内部支持。对我的治疗没用,回头看看能不能和奥杜埃斯上床。”

经过大半天的寻找,奥杜埃斯根据那本小册子上的内容又找来其它几本,只为了其中的几行字或几句话,模糊的照片,一闪而过的影像。

它不怕被人看到,它不在乎。

除了斐洛汀,没人能看到蝴蝶,但它是斐洛汀的小蝴蝶,黑色的,翻花绳出生的,所以它要装作人们能看见它、感觉到它的样子,潜伏进屋子里,躲在暗处,躲在盆栽后面,贴着墙和天花板匍匐前进,发出只有斐洛汀能听到的嘀咕:也就这种时候很团结。

所以叫团灭!小蝴蝶哼哼。

它悄悄地飞到一个人手边,翅膀轻轻拍一下,睡梦中的人开始做噩梦。小蝴蝶今晚的任务完成,它落在斐洛汀肩上,过几天的晚上继续工作。斐洛汀说它消极怠工,应该一次性全灭,罚它这次没有香草味的棉花糖吃。小蝴蝶扑腾着翅膀发泄不满,噗了好几声,变成一个线团滚进斐洛汀的衣领里。

斐洛汀把线团拿出来拉扯:“正常情况下,人做了坏事,他都不会愧疚,死都不会。哪怕他意识到错了,引起的反应只会更加心安理得地继续做下去。那位做了噩梦,接着疑神疑鬼,另外几个大概率会把人做了。他们会察觉到是有什么在捣鬼,揪不出来。这种做法不见得多好玩,下次别做了。”

我没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老板。小蝴蝶可恨自己不能卷铺盖走毛线。多亏它是个无欲无求的小蝴蝶,不然谁还能替它的未成年、隔一阵子发一次病的老板做事?它觉得自己很伟大。

剩下八人把公馆拆迁成废墟,烧了,在另一地段搭建了一个临时住处,野外生存技能全部合格。他们与管家仆人们保持距离,主动和斐洛汀谈话,希望能帮忙。斐洛汀说反正最后都是个死,你们这么积极保命干什么,应该好好忏悔一下,也许人家一听,高兴了,就放了。八人看着躺在海滩上的斐洛汀,知道别指望他会帮忙。一个月过起来很快,八人这么认为,只要他们时刻警惕,一定能等到船来的那天。

如果斐洛汀没来,也许他们会有人活着看到船,但斐洛汀来了,它嫌弃小蝴蝶不够敬业,小蝴蝶想要斐洛汀夸它,然后它可以放假,所以,他们都不会活着看到船。

醽曲小馒头:斐洛汀小铃铛在治疗期一直是自娱自乐。

小蝴蝶由一根线编成,它将自己解开,绷直拉几下,拨动一下,确认自己很结实很锋利,能瞬间毙命八个人。迅速做出行动,在每个人的脖子周围绕了两圈,收紧,一点机会都不给。小蝴蝶把尸体当成彩灯挂在已排空水的坑壁上,示意斐洛汀开灯。斐洛汀抓住线的一端,将小蝴蝶抽出,顺手扔进海里让它洗洗再回来。在扔出后,斐洛汀把小蝴蝶收回了,但看上去小蝴蝶真去洗洗了。

奥杜埃斯得知斐洛汀把九人全杀了。他坐在椅子上,感觉有种说不出的不自然。原本奥杜埃斯是打算在最后一天将十人杀了,理由很简单——

“你想杀人我没意见,但方式我看不上。”斐洛汀摊开双手,“十个人唯一的联系是他们来自同一个国家,住在不同的地方,可以说是毫无联系,而我恰好知道哪种情况下能将这些连在一起。你从。”

“解说部分不用了。”奥杜埃斯打断它,“因为你的出现,我现在要重新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接下来要和你做爱。”

“?”

打个比方来形容现在的状况:一道数学题在你面前,根据仅有的条件,你得出了几个数字,而你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它们进行下一步,从头又进行一番计算,你可能又得到另外几个数字,或者没有,还是卡在那里,不知道如何联系已有的数字,只能坐在那儿干想着。

斐洛汀摆摆手:“没必要想出个所以然来。如果你知道我能做到的事情,恐怕你脑子不够用。回到正题,我接下来会和你做爱,没什么好担忧的,我不会做着做着就把你杀了,我之前有过和岁数大的人做的经验。你想准备的话,我给你二十分钟。”

奥杜埃斯在手表上按下仿生人自毁键,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至于沉没小岛的程序,他不清楚是不是该按下。

嘀。斐洛汀按下了。

一艘潜艇浮出水面。斐洛汀坐在舱盖旁,顺手打开,考虑到年龄,没把人拎出来,而是自己下去,按住往上爬的奥杜埃斯,只让人胸部以上露在潜艇外面。它让人抓好潜艇外部的金属杆,摸着人的屁股说还挺翘的。奥杜埃斯随便它怎么弄,反正他不会有什么损失,他现在只思考接下来该做点什么。除了斐洛汀搞得奥杜埃斯中途不得不停止思考,好让身体释放,完全没把斐洛汀放心上。

他伏在那儿喘气时,斐洛汀说一点都不好玩,这种人一点都不好玩。它这次还算好心地帮人清理干净,穿好衣服,之前搞公开开到最后连块布都没给人家。它说我看你年轻的时候好玩,但我不会回去找那个时间的你,或是让你变回去,好玩的一抓一大把。

斐洛汀随便选了个方向离开:“给你足够的时间和资源去外面看看,你会变得好玩点。我为什么要给你呢?一堆人和你一样,没有突出的特点,即使突出,也不是世间仅此一次。一直全都很无聊??????所以你还活着做什么?”它还是把人杀了。

醽曲小馒头:斐洛汀小铃铛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十人列为失踪人员,警方和民间没有人关心此事多久,除了特殊情况。

游玩的地方有时会出现和福洛克塞一样的天气,斐洛汀会在这时找个地方躺下,多半是长椅,枕着衣服睡觉,周围人以为它是一位体面的流浪汉。

睡醒的斐洛汀两手抓着裤子攥成拳,坐了一会儿,穿好衣服,起来,朝着没人的地方走去,它要去下一个地方。

晚上,妟华在屋子周围走走。他带着耳机听同好群里发的消息,对家里人发的消息视而不见。他站在风口处,看向远方的点点灯光,想要一辈子独自住在这儿,反正家里有钱到交完税后也不用为生活和享乐范畴。他说自己要一个人好好想想,实际上是在这里无所事事,成天啥也不干,除了上网看片看剧玩游戏,还有看自己带来的一堆五花八门的,好玩的书,还有定期出去采购。他会做饭和做家务,不用请人。金钱方面,他曾在长辈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积蓄挺多的。

他准备回屋时,听到一阵铃铛声。

出于好奇,他循着声音,找到一只灰色小猫团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它自己压倒的草堆上睡觉。妟华看到它的尾巴上有一个用黑丝带绑着的蓝色铃铛,尾巴一晃一晃。他把小猫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它,撸它肚子,脸埋进去吸一口。

第二天早上,妟华戳了戳枕头旁的小猫发现还在睡。他找到之前用来装书的纸盒子,塞了两个枕头在里面,将小猫放进去,自己驱车去市里买点东西。

注意力离开家里和同好群,妟华看上去和常见的年轻小伙没区别。哼着歌飙车,老远看到交警、摄像头、闪光灯、标牌,立即踩刹车,装出一副斯文样,等离开视线,速度又上去了。

妟华用自带的推车把东西推出来,刚打开车门,一个江湖骗子冒到他面前说他印堂发黑,精气不足,两眼间的黑雾若隐若现,不出七天,定会。

砰!妟华是个相信科学的人。他一拳将人打翻在地并报警。那人想白送妟华一个装置,妟华扫了一眼,分明是用来爆破岩体的装置,妟华又打了一拳。

斐洛汀悠悠地抬起小脑袋,它这次是一只灰色小奶猫,妟华吸它肚子时醒了。它晃着尾巴,铃铛叮铃铃地响,意识渐渐充满整座屋子,蔓延至周围环境,小部分意识在厨房做奶香馒头,输送到自己面前。

屋子有三层,第一层是厨房,餐厅,客厅,卫生间。第二层是斐洛汀所处的一层,两间卧室,一大一小,斐洛汀在主卧,有浴室,一间vr室,一间书房,卫生间。第三层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顶部是穹顶,地板翻新没多久,南边有一扇窗户和窗台。三楼的大部分意识堆积在窗前晒太阳,发出只有斐洛汀听到的呼噜声和咕噜声。

斐洛汀为什么变成小奶猫?因为有人在抓它。来此之前,它在别的几个世界惹了事,而这些世界都有穿越时空和宇宙的能力,所以,斐洛汀发现自己被团团围住时,意识到自己会有好一阵子不能玩了。

“我是一只纯洁可怜的宝宝!你们不能十几个打一个!”小铃铛边跑边喊,后面抓它的人听到后更生气了,当年被它的宝宝形态欺骗的人恨不得现在要它死。

听说他们在商量选一个合适的人逮捕我,好像叫贺瑞斯。这家伙谁啊?斐洛汀打呵欠。

开车回去时,妟华的情绪再次进入低谷。他脑袋里全是家里人说的话,同好群里的消息,令他泛起一阵恶心,想吐。他希望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能想通,让脑子里的混乱变为秩序。只是,他该怎么做?他试着放开对脑内的压制,让那些东西在体内肆意撞击,这要在清醒状态下才行,而他总是睡着。他还看很多书,学很多东西,结果只是越来越乱。至此,他不得不停下,过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

看看还有什么理由能拖延??????我现在完全不想出去。

回到屋子,妟华先把东西放在门口,拿着给小奶猫买的窝小跑到主卧,看到小奶猫在阳光下团成一团,他笑着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斐洛汀,低下去想蹭蹭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早上还没有呢!

妟华把斐洛汀放到帽子里,跑到楼下检查小奶猫是不是翻冰箱了,没有,厨房不是预想里的狼藉。他手放在斐洛汀腋下,小奶猫举到眼前,尾巴一晃一晃,喵了几声。妟华在认真思考这奶味是哪儿来的。突然,他脸一黑,带着斐洛汀跑进浴室,小奶猫轻轻放在浴缸里,妟华脱得只剩内裤,蹲在猫旁边,拿着花洒给它冲洗,抹肥皂,使劲搓。铃铛解下来也洗洗。

吹风机热风吹干斐洛汀,铃铛给它系上,妟华把它放在一旁的木椅上,自己进去洗干净后,放满水,泡澡,舒服地躺在那儿,打算请家政把房间打扫一下,要用空气净化器,没注意到斐洛汀扒在浴池边缘。

小奶猫轻手轻脚地走下去,左前脚在水面上点几下,无声地潜下去——斐洛汀要做什么?

变成这样都没法好好玩了。那些家伙——不管了!只要这个人不往外说,它们就抓不到我!斐洛汀开始思考改变成什么样和妟华玩。

叮铃。

妟华以为幻听了。他睁开眼,看到一位灰发黑眼的裸男,长着灰色猫耳,身后的尾巴上系着铃铛。他迅速出手踢中对方下体,手伸向报警器,快碰到时被人按住,双手被眼前的陌生男子按在墙上。妟华想再踢一脚,发现一个不正常的现象:当他迅速出脚时,没有水声,水面波澜不惊。这一现象让他放弃了挣扎的打算。

斐洛汀的额头抵在妟华额前,了解到人的脑内一片混乱。它说它有办法让人脑内不混乱,参考它的家乡,做一只宝宝会永远没有烦恼,还可以和它好好帖帖。妟华当然是果断拒绝了。

“不做宝宝的话,我就不讲究了。”斐洛汀把妟华的双手贴到墙上,动弹不得,大腿敞开,挂在浴池边缘,手指抵在阴茎根部。话说斐洛汀第一次见人类男性阴茎时,只觉得碍眼,应该切了,后来它让身体变得和人类一样,男的女的它都变,不挑食。刚经历人类欢愉的斐洛汀小铃铛宝宝不理解这种感觉,和宝宝们的baobao期不一样,经过一番自我思考和实践后,斐洛汀将其归类为一种发泄方式。

可我还是觉得那玩意儿该切。除了我用那个操别人,还有好看的不切。斐洛汀想道。

它握住妟华的性器,看了一下,从背后拿出一把柳叶刀。它突然握紧,妟华还没反应过来,斐洛汀领着他的玩意儿在他眼前晃了晃,烧了。妟华低头,没流血,没感到疼。他伸出手去摸,手莫名解放了,一片光滑,终于,他尖叫了。

如果斐洛汀没闯入妟华的世界,妟华在面对事物时,他脑内的一片混乱会瞬间连成一条直线,对眼前之物之事之人进行有条理的分析,不会像现在这样慌得尖叫,脑内连平常正常运转的部分都要停了,不过他没慌多久就激动起来,脑袋里的统统压缩打包抛掷脑后。

斐洛汀把妟华按在水里操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妟华意识到这是根救命稻草。见人紧紧和自己贴着,斐洛汀的身体本能暴露了。他把人当成一个球抱着咬、蹭,绒球球和宝宝最讨厌斐洛汀小铃铛咬它们,每次都把绒球球咬个洞,宝宝咬出血,还要醽曲小馒头来治,所以,妟华不出意外的身上有很多斐洛汀的咬痕,都在往外渗血珠,再被热水一激,妟华疼得手在斐洛汀背后抓,皮下的肉都被抓起了,如果那还算肉的话。

第二天。

小奶猫窝在猫窝里呼呼,妟华刚起来,感到腿间流出一股液体。他扑到斐洛汀面前,不停地摇晃它,说着是真的。斐洛汀不耐烦的伸出爪子挠了他几下。

斐洛汀乖乖地坐在妟华面前的地上,尾巴晃来晃去,铃铛没有响。床单和被套在洗衣机里。妟华给手上的血口子擦碘酒,擦完又去摸斐洛汀的头,捏它的尾巴。他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叉开腿,调整镜子的位置,好看看自己的裆部到底怎么了。

“好看吧。”斐洛汀说。得意地扬起头。

妟华两根手指伸进去抠,没抠出什么不明液体,他想是不是射到里面了。刚想问会不会有事,小奶猫贴过来,走进去,停在一处,呼噜几声。外观上看,妟华腹部明显有一个凸起,不像赘肉,也不像怀孕,手放在上面抚摸能感觉到轻微的起伏。他简单洗了洗,晾床单和被套,斐洛汀在他的肚子里,姑且这么叫吧,翻身,摇铃铛,要妟华去三楼的窗台搭个窝睡在那儿,它要晒太阳。妟华看了看时间,才醒了没有五个小时。

窗台上叠放好垫子和枕头,妟华坐躺着听同好群里的消息,阳光洒在他肚子突起的部位,斐洛汀在里面动来动去,和妟华说别听那些实时消息了,还不如睡一个月实在。

睡一个月?他又不是重伤昏迷,一个月太久了。妟华找来几本书放在手边看,翻了几页后感到一阵困倦。他开始让脑内的东西扩散蔓延,希望能清醒地感受这些传遍全身,在体内随他的意愿流动。

小奶猫斐洛汀趴在小妟华头上:“喵呜~还是当宝宝好吧。”

妟华知道自己在做梦,同时又感到体内流动着那股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力量。他张开双臂,抬起脚,转几圈,两只小手放在头上的小猫身上,捏捏,跑起来。

现实中。

斐洛汀猛地跳出来,妟华的腹部裂开一个大血口子,人陷在思维里无法感知外界。斐洛汀弓起身,警惕远处夜空中滑过的飞船。它知道这是那群人讨论后派出的人选,只有一个人,本来斐洛汀不怎么在意,毕竟能对付它的只有小馒头醽曲,绒球球们口中的小宝宝、妈妈和两者相关的人。

这只叫贺瑞斯的宝宝绝对和它们有联系。小铃铛窥探中:我清楚地记得妈妈的气味。她身上的气味变质了。斐洛汀原地打转:之前在另一半球搞的动静不小,能拖一阵。斐洛汀治好妟华,回到人肚子里呼呼。

不!还是好在意!好烦躁!

斐洛汀变回成人形态,揪起妟华的衣领把人往窗户上撞去,玻璃碎了,尖玻璃刺穿了妟华的胸腔,斐洛汀变出的性器在妟华体内抽插,濒死的身体被玻璃撕开,未撕成两半,两端还连着,一会儿后,只剩头部还没撕开。不过不用担心,斐洛汀安静下来后会治好的,它这回有好好清理现场。

在思维中,没有时间,时间只处于故事里。没有空间,它和时间一起。没有所谓的确定,只有不断变化的河流以难以分清的方式有序地散开,合并,有新的河流来临时,它会将它与自身连接,成为体系的一部分。它没有目的地,只会顺畅地流动下去,直至它消失在感官中。

一个月后的下午妟华睁开眼。这一个月内,斐洛汀以小奶猫的姿态把屋子上上下下打扫了一番。妟华看时间时波澜不惊,除了下窗台时摔了,压到斐洛汀,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呻吟。斐洛汀摇了摇头说欠运动。它从妟华的下体钻出来,喂了两个奶香馒头给妟华吃,给他喝牛奶,方式是以口渡食。妟华抱起小奶猫斐洛汀,和它接吻,吸它肚子,把它放在肚子上,身体团起来,滚向台阶,一点一点地滚下楼。

他坐在门口,靠着门框,手在斐洛汀身上揉搓,肚子蹭它。突然,妟华把斐洛汀放到头上,一头跑出去,见路就跑,直到跪在地上,大喘着气,已是深夜。他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回去,斐洛汀掉下来了也没注意到,还在继续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斐洛汀掉地时喵呜了一声,妟华听到了。他慢慢转身,腿打颤弯曲、伸直,双手捧起小灰猫放到肩上。一脚踏进家门,妟华就地躺下睡在门口。斐洛汀伸出猫爪碰他的额头。

三天后,妟华醒了。

“小奶猫,你来自哪儿?”妟华撸着斐洛汀问道。

“你这只宝宝不要小看我。我是外星人,距离你们星球亿亿光年都不止。”

妟华眼睛一亮。“你们那里是什么样?”

斐洛汀很自豪自个儿老家,即使绒球球和宝宝们很多时候躲它如躲瘟神:“比你们星球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但我们是不会接受你嘀。我也不会告诉你或带你去嘀。”

“你为什么离开家?旅行吗?”

斐洛汀生气地龇牙,伸出爪子要挠妟华:“不是离开家!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福洛克塞!有小馒头球球绒球球宝宝,我为什么要抛弃这些!这些都是我的宝贝!死也不撒手!即使你是无心的我也要打你!”

打是没打成。妟华随便斐洛汀挠他,他只想撸炸毛的小奶猫。把斐洛汀撸得快不耐烦时妟华将其举起来左右摇晃说:“两个月前,woe市同时遭遇了水灾和火灾。没有任何预警,平白无故地发生了。水势和火势像有意识地往人多的地方去。人们都怀疑是人为造成的,只是想不到是什么方法导致的局面。他们等灾难结束后去搜查,除了废墟,还有被不明生物撕开的身体,类似性爱留下的伤痕,暗示那个生物当时很兴奋。你可让那边的人忙了好一阵。”

小奶猫斐洛汀挠了挠耳朵说:“你知道把那么多的东西拉到woe市有多费劲吗?我开始以为全都拉来就行了,结果根本不够,于是就让它们这样了。还有我分散到各处抓落单的人玩玩。”

说得好像它在尽心尽力完成一份工作。

妟华清理伤口时问它为什么来这儿。斐洛汀坐在他头上,晃着尾巴,铃铛叮当响。

“因为绒球球和宝宝们说我偶尔犯病,需要到外面静养才不会伤害到它们。可我感觉自己正常得很。我问小馒头它怎么看,它竟然说我知道你没有病,但绒球球和宝宝们受不了,所以,请你到外面静养完回来。它还拿球球威胁我!亏我们是一个妈生的!还睡一个睡篮!但、是!小馒头是我亲爱的弟弟或妹妹,虽然我们同时出生。我决定为了照顾小馒头的心情,于是每次在它们所谓的犯病时主动跑到外头。”

“是什么病?”

“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难到我这个近乎全知全能的宝宝都不知道。没错!近乎!若我真全知全能,我不会和小馒头一直住在福洛克塞,而是去往深处。”

一人一猫没再说什么。中间妟华问它的名字,斐洛汀说了自己的名字,小铃铛或斐洛汀,并告诉妟华是它妈妈起的。妈妈边摸它边说斐洛汀,小馒头也一样,妈妈叫它醽曲。

脑内的东西顺畅地在身体里游走后,妟华退出了几个同好群,删除了几个软件、文件,卖掉好多东西,包括vr室内的一切。他开车出去随便转转,小奶猫从他的领口露出一个头蹭妟华下巴,喵呜几声。

两个小时后,妟华开启自动驾驶,他坐在车顶上,在加油站充能时也没下来。斐洛汀窝在妟华腿上呼噜。

某个深夜,妟华撸着斐洛汀看向天边说:“我不知道啊。你能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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