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地方,林望舒口中神秘的话语才终于有了解释。自从上次周时晏送她回了临江庭之后,她都没怎么见过他了。他给她留了消息,说是这两天有事。江祁安就以为他是去陪路金尽待客之道去了。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见到他。林望舒带她来的地方是一处远离市中心的江边独栋别墅。陵川靠江,三江交汇,汇集成一条宽阔的大江环绕整座城市,这江就唤作陵江。傍晚时分,落日余晖洒在江面,初夏的微风拂过,漾碎一江金黄。从江面夹着丝丝水汽的风吹过来,裹起江祁安的几缕发丝。她定定的看着那个唇角挂着笑意朝她走来的周时晏。他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将搭在臂弯处的西装外套整理轻拢在江祁安肩上,又自然的替她理好耳畔的发丝,声线在江风下缱绻温柔,“穿上,这边冷。”江祁安指尖收紧西装领口,能闻到上面周时晏身上别具一格的松木香,江祁安脸颊被烫了下,结巴道,“时、时晏哥,你怎么在这?”周时晏侧身,虚环住江祁安的肩膀,“外面风大,先进去再说。”“对啊安安,先进去再说!”林望舒跟萧束下了车,林望舒看着他们俩,冲江祁安笑得暧昧。江祁安想解释,却见门口处站着路金。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江祁安给了林望舒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后,才跟着周时晏离开。林望舒笑得越发灿烂,露出两颗小虎牙,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狡黠甜美。她下意识去牵萧束的手,牵了个空。林望舒皱眉,手掌不轻不重的给萧束手臂来了下,不满,“躲什么!这么开心的时候非让我抽你。”林望舒低头,看清萧束的手后,强制的握住。萧束无奈的低头看了眼她,眼里划过不易察觉的情绪,“这有什么值得开心,万一所托非人呢?”“怎么可能,那可是周时晏哎,小时候我们都看着的。”“那可不一定。”萧束嗓音淡淡,不知道说的是谁。林望舒没忍住,又给萧束来了一拳,这次她用了力,揍得萧束嘶了声连忙闪躲,“我错了,小祖宗。”“我看你是欠揍,我说一句你泼我一句冷水!”“错了错了,真错了!”江祁安听着他们的打闹声,略微失笑,这俩都在一起好几年了,还这样闹哄哄的,感情真好。“嫂子好。”路金受不住风,咳嗽了两声,他掩下自己的虚弱,挂上笑容,“走,让你看看,这两天周时晏为你准备的惊喜。”“只是准备了些日常的东西,不算什么惊喜。”周时晏也不是谦逊,他刚回国,有很多关于江祁安的喜好他了解的并不透彻,怕将人的心理期待拉高,到时候看见的东西却不合江祁安的预期。
他总怕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周时晏也没想到,林望舒他们会邀请他来参加江祁安的生日宴会。这么多年,他从没被邀请过,在每年江祁安生日时,他只能精心挑选一件礼物偷偷混在她的那堆礼物中。后面在国外,就拜托江爷爷转交给江祁安。所以那天晚上,在他收到邀请时,他试探的询问可不可以来帮忙。他想亲自参与一次,小姑娘的生日。别墅的大厅一看就是被精心设计和打扫过,装潢典雅漂亮,水晶吊灯从半空垂坠而下,如梦似幻。周时晏在旁边一层层介绍,“一楼跟二楼是休闲区,大厅主要用来用餐,听你朋友说,她叫了些你曾经的那些朋友来。二楼娱乐设施更多,都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娱乐项目。三楼是房间,供你的朋友住。四楼是你专属的套房,我从家里拿了些你平时穿的衣物来,也准备了几件礼服,希望你能喜欢。再上面是楼顶平层,明晚再带你上去看看。”“顶层的东西可是忙活了我一整天。”路金揶揄的看向周时晏,“老周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哄女孩子这么有一套。”周时晏掀起眼皮,警告的看了路金一眼,示意他别说太多。路金传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嘴上继续,“还得是嫂子啊,让周时晏这样的神人也栽得彻底。”“可不是,安安,这些可都是时晏哥带着我们这两天改出来的,厉不厉害。”林望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来了。“就这两天?”这么多东西,江祁安没想到竟然是周时晏带着做的。她知道里面可能有路金在,周时晏要伪装深爱她的模样,可周时晏做的这些,似乎有点太多了。“对了安安,你快点先去收拾下,待会儿我们去江边烧烤。”林望舒冲路金使了个眼色,“走,路金哥一起来呀。”“好嘞,那老周你带着嫂子去四楼看看,我们先下去了。”周时晏轻颔首,心脏雀跃,能跟江祁安单独待在一起,他求之不得。水晶灯照得整栋别墅内亮如白昼,周时晏内里一件白色衬衫,外套件黑色的西装马甲。暗红色的西装领带系得板正工谨,如同周时晏这个人,一丝不苟。江祁安也见过不少人,很多人甚至穿不出夜色服务员的气质,可落在周时晏身上,就分外矜贵。江祁安难以想象,这两天这样一个矜贵的人,竟然为了她的生日做了这么多东西,她实在是享了未来嫂子的福,受宠若惊,“时晏哥,你其实不用为我做这么多的。”周时晏侧头看着她,眸色柔和,他见过江祁安曾经最骄纵的时候,她之前一直就是这样的生活,周时晏也不肯委屈了她。他说,“安安,你值得这些。”他知道江祁安会过意不去,继而说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如果你实在介意,可以暂时把我想象成你的哥哥,做兄长的,总该宠着小妹的。”周时晏宽和笑笑,抬手揉了把江祁安的头发,不夹杂任何隐匿的情绪,在江祁安看来,真就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关爱。她在林望舒身上,见过这般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