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南:黑化文学(1/2)

黑化文学,尬玩

乌云聚于天空,将阳光阻在了外层,渐变昏暗的光将世界染上压抑的颜色,透着生与死交织的绚烂。

你站在墓园,碑石纹路清晰,在你眼里却糊得辨不清看不明。雨水打在上面,重重得如鼓擂敲击在你心上。

九方南之墓,卒于乙巳年。

你以手抚过鎏金字纹,以指走过那一个又一个字,雨滴润湿了粗粝的触感,也带走了你滑过的余温。

“你有后悔的事吗?我这里有一物,堪未追溯,食之方可达心中愿。”

你握着手中瓷瓶,听着雨点落在碑文上的细碎声响,终是跪于碑前,将头靠在了那黑白照片上。

那人目光薄凉,泛着冷意,你的指骨滑过他绷着的嘴角,他生前,并不快乐。

你越发攥紧了手里的瓷瓶,向前贴近,企图用自己脸上的残余热度温暖已故人的面庞。

大雨倾盆,落地聚成,孤魂漫言,苍茫难语。

你再次睁眼,却发现身处校园,讲台上熟悉的对话,桌椅,记忆里模模糊糊的人影与眼前景一一重合。

幼儿园毕业典礼。

“堪未追溯,食之方可达心中愿。”你不由想起这句话,你的愿望是希望人生重来,这样你便可以陪着九方南长大,帮他渡过灾险,长命百岁。

现在是成真了?

你兴奋得“嗷”一声嚎出来,全班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你身上。

九方南冷着小包子脸:“哭什么,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此话一出,压抑的气氛再也止不住,连说告别辞的老师也止住话头擦了擦自己的泪。

你本是高兴的,却在看见活着的九方南时红了眼眶。

他小小的,软着脸颊,却强撑着冷脸的姿态,一度与墓碑上的照片重合。

“你别哭啊,”九方南瞬间破功,他从后座抽了张纸手忙脚乱帮你擦脸上的泪,“我们渡罪帮虽然解散了,但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见不到了……”抽噎的声音完全止不住,时隔经年,你见到的是他的墓碑,遗照上的眼神,是他透过生死光阴看你的陌生目光。

九方南见你的眼泪根本擦不完,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出来。

你傻了眼,也从后座抽了张纸去擦九方南的脸,稚嫩的童音不知所措:“你别哭啊……我不哭了,你也不哭好不好。”

“你……你一直哭,我也想哭……我是渡罪帮的帮主,哭这么大声很丢人的。”九方南越哭越伤心,“我再也不帅了……”

你伸出小小的手牵住他,“帅的,很帅的。”

九方南停下来抽泣,有点不敢置信地问你:“真的吗?”

后面的王小二抽抽噎噎地递过来一张纸,就算哭的再伤心他也不能忘了老大。

“老大,你鼻涕泡出来了。”

九方南一个哭嗝卡在喉咙:“……”

一时间,班里的哭声更大了。

下午正式的毕业典礼节目过后,你们一帮人聚集在了一起。

九方南低着头,奶音带着哭后的沙哑,他沉着开口:“今天以后,我们会去不同的小学,渡罪帮解散吧。”

王小二嘤了一声便要继续哭,被九方南打断。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们渡罪帮的人不能动不动就哭。”

九方南站得笔直,微风扬起他的小短发:“散了吧。”

帮里的人抽噎着离去,你站在九方南身边没有走。

他看你许久,用手指抹开你的眼泪。

“你去哪上小学。”你看着他。

很久以前,你也是这样看着他,然后顺着命运一直走一直走,和他渐渐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这一次,你只想牢牢抓住他。

九方南眼睛一亮:“副帮主是要和我再建一个渡罪帮吗?我的帮派也要纵横小学!”

你:“……”虽然是曾经经历过的,但现在还是很难理解这种文学。

“我明白了,帮派的延续之法!”九方南握拳。

“老大……威武?”

“你做的不错,想出这个好办法。等以后我要给你超副帮主职位。”

你:“……”抓不住,根本抓不住。

开学,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吹拂,这一刻,成了永恒。

夜晚,你收到了九方南的消息,qq头像闪烁,是绝望的呐喊者,题字,爱过了,伤透了。

【南の面具:我可以摘下面具了】

【今天也不想上学:什么面具?】

【南の面具:这几年,为了当好帮主,我戴上面具,再无真实,如今解散帮派,我可以当真正的自己了。】

【今天也不想上学:……那,你之前对我也是戴着面具的吗?】

【南の面具: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你内心单走一个6,转移了话题。

【今天也不想上学:你的头像?你爱谁了,被谁伤了。】

【南の面具:这只是表象,逢场作戏罢了。】

【今天也不想上学:……再见】

你怒气满满地退出qq,和谁逢场作戏呢,你怎么不知道。

年纪小小,事倒挺多。

你冷哼一声,又登录了qq,准备和九方南好好谈谈人生理想。

qq闪烁着几条消息,你点开。

【南の面具:我和其他帮派帮主都是用的这种头像,不然很没面子。】

【南の面具:你不要生气,我马上换。左右渡罪帮已经解散了……】

他的头像是一片黑色,你心里一咯噔。

【今天也不想上学:你在难过吗?】

【南の面具:我怎么可能难过。】

【今天也不想上学:面具摘掉。】

【南の:っ╥╯﹏╰╥c】

你拨出语音电话,听见了九方南紧绷着嗓音喊了句“老二”。

“……”

“对不起,我忘了已经解散了。我……”

你在心底叹了口气:“可以像之前那样,在初中再建一个啊。”

九方南的声音有些颤:“不行了,渡罪帮的辉煌,就到此为止吧。”

“节哀。”

“今天结尾的帮歌我没和他们一起唱,我想单独唱给你听。”

随后你听了完整的稚嫩跑调版孤勇者,听得你忘记原唱忘记光阴,九方南曾以一己之力带偏了整个帮派的调,后来他便没再参与过合唱。

“其实我会跪。”你突然开口。

九方南愣了下:“什么?”

六年,以前的记忆走马观花浮现在脑海,有时你会觉得那是一场梦,雨夜,碑文,老者,瓷瓶。

你恍惚了一下,答道:“没事。”

“老二,如果你想,你可以再建一个渡罪帮。”

你拒绝:“没有你的渡罪帮,我是不会参与的。”

九方南不再开口,他任心里的情绪汹涌澎湃,如狼似虎地想要吞噬他的一切。

初中,九方南新建了暗夜帮,任命你为超超副帮主,你觉得自己先前的心疼安慰喂了狗。

流水的帮会,铁打的孤勇者。

你靠在椅子上,从模糊的记忆里扒拉出一张照片,他为什么难过?到现在你都毫无头绪。

你尽量不扰乱九方南的生活,只在他旁边看他每天傻逼兮兮的行为,你实在不懂,到底是什么,让那张遗照上的悲伤有如实质,狠狠攥住了你的心神。

日子得过且过,你不知道九方南的死因,便想着尽可能杜绝他的出事。

每年他都被你拉着去做全身体检,然后陪他一起当个快乐的傻逼,心理身体都打上健康的tag后,时间推进到了乙巳年。

你皱眉看着日历,明天便是九方南十八周岁的生日。

车祸吗?变态杀人犯吗?意外吗?你捂着脑袋,非常不愿意去想这件事。

思来想去,还是车祸的可能性大一些,你收拾东西去了九方南家。

“你实话跟哥说,你是不是暗恋哥。”九方南大大咧咧叉着腿,叼着棒棒糖。

“是啊。”你将买来的菜装入冰箱,顺便理了理杂乱的内部。

“哥是渡罪帮前帮主,暗夜帮前帮主,渡2罪帮现帮主,咱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

“喝可乐吗?”

“喝!”九方南下意识回答,然后皱眉:“哥说真的,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你点点头:“我知道。”

“……但是哥也喜欢你。”九方南猛灌一大口可乐,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那为什么不行?”你坐在他身边,看着一滴可乐滑过他的嘴角落入白衬衫内。

“哥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眼眸一晦,亲在了他的嘴角处,泛着甜意的可乐味入了你的心尖。

九方南眼睫轻颤,软了语气:“乖,听哥的话。”

“你也听我的,明天不要出门。”

“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你盯着他不说话,九方南很快便败下阵来。

“过气帮主没有人权……嗷痛!”

晚23:47分,九方南扒着浴室的门,不愿松手。

“再过几分钟你就十八周岁了。”你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又往前迈了一格,“还有十二分钟。”

“哥的心都给你了,你怎么还想要哥的身子。”九方南痛心疾首地挡住你的手,“老二,你这样不对。”

“别老哥哥哥的,你又不是我哥。”

九方南抬头望着天花板,你的手已经攥住了他的浴袍腰带,似是明白自己已没有退路,他终是叹气。

“我去买套。”然后趁机逃跑。

你拦住了他的步子,微笑:“不用了,可乐杀精。”

九方南:“……”

你解下他的腰带,双手探入抚摸他的肌理纹路,然后被一把摁住。

九方南声音沙哑地问:“你在担心什么?”

时光荏苒,一晃就是十二年,记忆里的雨夜墓碑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却真真切切痛在了你的心上。

那张照片,那个眼神,每每回忆都带着苦涩,游于海域的冰冷泛着死亡的绝望气息扑面而来。

你的手在颤抖,想逃离却走不掉。

九方南如情人般搂住你,闭目闻着你身上的味道。

“你知道了。”他说。

你闭上眼,感受着九方南的气息,熟悉又陌生。

亡者境,生者梦。死生扭转,虚实相乱。

“你早就知道,这是假的?”你分明已经意识到,却还是挣扎着要一丝希望。

“是。”九方南将你搂得更紧,他不愿放手,很想就这么和你抱在一起,一直一直。

没有重来,没有挽回,从一开始你就救不了九方南,你徒劳地从幼时起与他相伴,徒劳地拉他每年去体检,徒劳地一次又一次妄想着未来。

他装着傻,揣着明白装糊涂,用着惯有的伤心文学表达着自己真实的想法,他一次又一次暗示你。

印象里的遗照又一次浮现,冰冷的弧度刺得你发疼。

“你为什么难过?”

“我们错过了,”九方南将下巴搁在你的颈窝,眼底淌着晶莹,“没有结果了。”

他的生平,上完幼儿园以后便乱了,他没上小学,没去初中,也没读高中,和你早就走散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只是整日冷着脸面对世界,听着自己不知道的声音,直至死去。

现在才知道,少了你。他难过的是和你错过的未来。

九方南的泪落在了你的脖子上,你闭上眼睛任凭那泪珠滚落:“你……怎么死的。”

“不知道。”也许是有了疾病突然发作,也许是天降来物将他砸倒,也许是突如其来的车祸。他浑浑噩噩,早已忘了许多。

九方南用下巴蹭了蹭你,不舍地开口:“你该醒了。”

九方南卒于乙巳年,死于十八岁生日那天。

你转过身想去抱他,却跪在了墓地。

瓷瓶已碎,丹药落地,你根本就没服用过。

这是一场幻梦,连结着不知谁与谁的心绪,连落幕都这般稀里糊涂。

墓碑上的照片泛着冷光,悠悠月色,朗朗清明,无一丝暖意。

雨早已停,你踩过小水塘,不躲不闪地任自己裤子上再染一堆泥水。

你买了袋糖,靠坐在墙角,撕开包装含入嘴中。

他说,我希望你是因为快乐吃它。

在那场梦境,他吃了整整十二年。

完。

幻想中的校园生活吧算是,青春校园文学,a??

清风拂过学生会主席微扬的长发,路过的女生们大都理好衣冠款款细步,致力于给学长留下一个难忘的印象。

你歪着领带,扣子系错了一排,衣领别在了内部,叼着半个包子匆匆跑进校园,跟周围青春盎然的气息显得格格不入。

昆吾学长一眼便看见了你,他放下登记册开口唤你:“那位学妹停一下。”

听见熟悉的声音你顿住脚步,一眼便看见昆吾含笑看你的模样,春风微旭,映着他的眼眸灿若星海。

他招手示意你走过去,帮你理好了衣领和衣扣,并将衣服上的褶皱细细抚平,你不由夸赞:“学长真是心灵手巧。”

昆吾笑笑,往你的口袋塞了颗奶糖,看了眼你手里的半个包子:“下次不要一边吃东西一边赶路,对胃不好。”

你比了个ok的手势,抬脚便要离去,昆吾拉住了你的袖子,在你疑惑看向他时开口:“吃完再走,不然扣你仪表分。”

他扬了扬手上的登记表。

“……”

在来来往往的学生行的注目礼下,你面无表情地飞速吃完了那半个包子,和昆吾说了声拜拜以后便溜进了校园。

在你走后,昆吾轻轻“嗯”了一声,眼底漾着碎星的笑意。

另一位值班的学生会成员瞄了眼登记表,很想问一声,是不扣那位同学的仪表分了吗,最后还是没敢开口。

踩着早读课的铃声你坐在了位置上,前桌的班长艾尼瓦尔已经开始了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晨读。

书声琅琅的教室里,你摸出口袋里的奶糖,迅速撕开包装塞入嘴里,跟着一众人摇头晃脑装模作样。

同桌九方南嗤笑一声,似是对你的做法很不理解,但他也借着读书的口型朝你说悄悄话。

“听说你被罚站在校门口吃包子了?”

“?这是惩罚吗。”难道不是昆吾怕你伤着胃吗。

九方南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你不耐烦地推他,嘴里因含着奶糖而口齿不清:“去去去,读你的书去。”

快乐·南举起书本,在里面夹带了小抄,朗诵着自己新摘抄的骂人语句,身为一方校霸,嘴上功夫少不了。

他的前桌摩罗伸出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头发,听着那贯耳的言辞魔音,在心里哼道,野蛮。

奶糖的香气因说话而四散了些许,有一股飘在了艾尼瓦尔的身边,他握着书本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面上仍是那清冷的模样。

谢奚风隔着过道听见了你含着奶糖吞咽的声音,冷笑一番,什么破学习态度。想罢他便从书桌里掏出物理竞赛题开始做,读书的早晨最为无聊,物理题可以给他带来一丝清明。

谢华锦看着旁边弟弟开始混早读的样子,默默拉起了窗帘,以防他被巡视的老师看到。

你后桌的谷雨踹了踹你的凳子,压低了声音喊你的名字并斥道:“快读书!”

你把凳子往前一拉,迅速捂住耳朵,以行动示意你不听他的。

谷雨朝同桌夜照玉诉苦:“阿照你看她!”

夜照玉拿着书一板一眼地朗读,闻言停下说了句:“她开心就好。”

谷雨恨铁不成钢地教育起阿照:“这样只会害了她!”

谷雨同学花了一整节早读课给夜照玉同学普及了这个年龄段学习的重要性,关乎人生重大转折点的一二三事。

夜照玉同学表示受教了。

下课铃响,沈宸老师迈着轻快的步子踏入教室,说出来的话却并不让人轻快:“孩子们,待会上课默写。”

后施施然出去,把空间留给目瞪口呆的同学们。

你和九方南同时发出一声卧槽,惹得隔壁谢奚风给了你一个不屑的一瞥,随即他想起自己早读课也没读。

“……”卧槽。

谷雨和夜照玉咬耳朵,想起没怎么背书的早读课,甚是心痛地说道:“看吧,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一个默写都应付不了。”

花了一节早读课探讨好好学习重要性的两个人,翻了车。

你戳了戳前面的艾尼瓦尔,他回过头看你,手上的背诵资料已然快了老师布置的进度一大截。

“班长,待会默写救救!”你发出了学渣的痛苦哀嚎,沈宸坏得很,默写他搞偷袭。

摩罗在艾尼瓦尔答复前止住他的话头:“班长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这不是害了同学们吗。”

艾尼瓦尔看他一眼,朝你答复了句:“抱歉。”

清冷学霸转过身继续他的学习之路,留下学渣感受这世间凉薄。

“怎么不问我呀。”摩罗绕着自己衣服上的流苏,不经意地开口。

你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副班长!”

摩罗一笑,颠倒众生:“不帮。”谁让你先问的人是艾尼瓦尔的,他才不会帮你,除非你下次先问他。

九方南欣赏了一番你落魄的模样,实在开心。

“500,默写我帮你。”九方大爷抖着腿,面前还摊着他的骂人语录。

你给他一个白眼:“校霸的霸和学霸的霸不是同一个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默写都是瞎来。”

仅有的几次重默名单里面,都有九方南。

九方南撑着脑袋,不理会你的嘲讽,他只是点错了技能点罢了。

你回头,将求助的目光给向夜照玉:“阿照——”

谷雨扯着夜照玉胳膊,不让他开口:“您得自己来。”

夜照玉不得已咽下了那句:我们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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