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破冰(于藤视角)(2/2)

她从来不去在意自己的话是否动情或者伤人,可她有这么做的资本。也可以说,她自己就是资本。

可就在我被告知曾经练舞留下的旧伤复发,正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我由于被拒绝后心情过于糟糕,就还是像之前那样本能地用跳舞的方式来发泄和安慰自己。

为什么那一次精疲力尽的痛比以往更深刻呢?复杂的思绪使我闭上了沉重的眼皮,我多么希望这是永远。

再一次醒来时对上的,是eors身边呆了很久的专属医生在为我服务。模糊之中,我隐约听见她说,我好像…再也不能跳舞了。

恐怕从那一刻起,我在eors眼中,就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我什么也不是了。我的脸,我的身体,果然生在我这丑恶贫瘠的灵魂上就代表着灾厄,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好好利用它去改变我人生的悲剧。我还是变成了他人流言蜚语中所谓的“花瓶”。我一直以来的努力,顷刻间都付之东流,而仅仅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

eors可以找到千个万个比我更漂亮的人做床伴、做金丝雀,然而,我却再也遇到一个像eors这样慈悲富有的金主。

一个安静的夜晚过去,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留给我的,只有这间房子,和一张纸条,上面用繁复华丽的英文写着——“ve,剩下的债务你一美分也逃不掉,以后好自为之,以及,不要再试着自杀。”

——现在的我,俨然成为了一只人人唾弃的丧家犬,再一次“流浪”了,而且一无所有。我那么懦弱的一个人,又该如何独自直面残酷的现实呢?

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从浴缸中猛地把头抬起来,打了个寒颤后浑身颤栗起来,然后不停地喘着粗气,心跳的速度快到无法轻易抚平,却丝毫没有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我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遵从了内心深处的呼唤,起身离开。

直到我看到联系人名字显示的是“姐姐”前,我大概紧蹙眉头,保持着往日冷脸模样,心疑自己的号码已经被暴露到推销或者什么诈骗电话,全都能密密麻麻地打给我了这种夸张的程度吗。因为我深知我的通讯录里本来就没存几个人联系人。

我起初以为是我缺氧太久产生的幻觉,想着要不要扇自己两巴掌清醒一下时,手指早就鬼使神差般摁了下去。然后,电话那边带哭腔的熟悉的声音瞬间打消了我的所有疑虑。

听清林雀喋喋不休说着的内容后,我不可置信地怔在了原地。她以前,没有一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大致是见我一直没出声,她听起来更急切了,语无伦次地说要帮我打120。

那时,我突然想起曾去过一次的法罗群岛。美丽,危险又神秘,引人无限遐想。那里气候变化无常:可能有未知的风暴骤然席卷而来,压抑得让人窒息;也可能白日青空与净云绵延万里,阳光不悭吝地洒满它的每一座岛屿,仿佛整个世界都那样迷人。

我就像孤身行走在群岛那漫长又蜿蜒的泊油路上的旅人,而一刻短暂的明媚,就珍贵得足矣温暖我整颗破碎的心。

我忍不住笑起来,轻轻地说:“…姐姐,我们见面吧。”

“别等明天,就今天,就现在,下雨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