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
迷雾后的脸清清楚楚呈现出来。白霁正在干他,脸上充满了情欲,看上去舒服的不行。莫郁紧忙抓住白霁的手臂,声音都被顶变音了,他只能焦急、艰难、重复的喊对方的名字:“白、白霁、白霁……停……”
接收到声音的白霁猛地停止,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他俯下身捧住莫郁的脸,问:“我是谁?”
“白霁……”莫郁有气无力地回应。
“再说一遍?”
“白、霁。”
几秒、也或许是几十秒的停顿后。撑满身体的东西终于缓缓的抽离出去,交合太久,拔出去的时候甚至十分明显的“啵”了一声。酸涩的双腿无力的垂下去,莫郁喘了几口气,想努力理顺清楚目前的状况。
可还没多久,他的身体就被翻了过去,正面朝下,滚烫的身躯从后面覆了上来。被肏成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刚要闭合,就又被插进来的肉棒撑的满满当当。莫郁甚至干呕了一下,后入的体位,从未有过的深度,宫口的软环都被龟头撞变形了。
他的胸膛缠了两条手臂,白霁把他紧紧拥在怀里,后背贴着前胸,莫郁隐隐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
“是白霁,是我。”隐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郁能感受到这其中蕴含着的兴奋,可他不明白这情绪从何而来。
“放开我!”莫郁尝试扭动身体挣扎,但几乎没什么力气,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好像都被体内那根钉住了,一动,酸麻感从深处穿过来,刺激的不行。
白霁已经因为莫郁嘴里的两个字兴奋到无法掌控自己的欲念,将莫郁的身体翻转过来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蛇类特征是他仅剩的属于人类的理性。体内的怪物挣脱了枷锁,叫嚣着掌握主导权。他的鳞片长了出来,蛇尾也长了出来,第二根性器也长了出来想肏进穴里。
仅仅因为莫郁没有将他当作是姐姐。
突如其来,汹涌成海,一点控制自己的余地都没有,防护的围栏全被冲烂了。
“想进子宫里面。”白霁呐呐自语,用手遮住莫郁的眼睛,毫不留情的耸动起腰身。
“唔、草……”
体内的性器快速抽插起来,偏偏顶弄、挤碾的位置那么的碰巧,那么的熟练,龟头正正好好干在那个莫郁都不知道的敏感点上,带电一样麻痹着细胞和大脑。反抗的力气一下就没了,莫郁抓紧捂住自己眼睛的手臂,被强烈的快感弄懵了,他妄想夹紧自己的小腹让这根东西进的慢些。
可这个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让白霁越卖弄越起劲,龟头吻着最深处的软环,后脊骨长出来的白色蛇尾兴奋地甩来甩去,想往下探,从下面缠住莫郁,将两人捆绑在一起。
“好紧哈好舒服”
“紧你……啊啊啊……”属于女穴的敏感点被快速、密集的顶撞,莫郁感觉女穴上方的股缝间也被什么东西摩擦着,不太平滑,有软软的刺,擦的菊穴也热热的。身体越来越沸腾了,完全不同于抚摸阴茎的快感几乎快将莫郁冲碎,他的指甲抓进白霁的手臂里,全身都在小幅度抽搐。
快感卷着尿意愈演愈烈,最深处也被越撞越软。莫郁摇着头,本能地想要往前爬,想让这根肉柱抽出来一些,还没挪动半寸,就又被扣着肩膀抓回来。
紧接着十几下粗沉的深插打下来,莫郁被肏的翻白了眼,脑袋垂在枕头上,生理盐水泛滥,头发早已被汗水和泪水糊的乱七八糟。
“不行、不……可以……唔!!!”
“呃、”
“咕唧”一声闷闷的响声从莫郁的小腹传过来。硕大的龟头终于顶开软乎乎的宫口,嵌进湿热的宫腔里,紧紧的、小小的,包裹着全部,吮吸着想将里面浓厚的液体榨出来。白霁的胯骨顶到了莫郁的屁股蛋上,下方沉甸甸的囊袋也接触到软红的肥唇,余下的那点性器终于全部放了进去。
好想变成蛇,钻进莫郁的身体里,口腔、胃袋、肠子,呆在里面肯定都很舒服,子宫里爽的快发疯了。白霁发出舒服的喘息,一边沉迷着自己的臆想,一边紧着腰眼往里面注入滚烫的精液。
“哈”
在白霁强行顶进来的时候莫郁就高潮了,先是高潮,紧接着阴茎产生巨大的尿意,往外喷射透明的液体,潮吹着抖成筛子。巨大的快感重建了他自从知道性知识后的所以观念,他从不知道这个多余的器官原来可以产生让人如此崩溃的刺激。
小腹热热的,手摸在上面,是鼓起来的。
遮住眼睛的手放开了,扣住肩膀的禁锢也变松了。可现在莫郁一丁点力气都不剩了,他闭着眼睛平息高潮的余韵。那根肉茎终于舍得抽出去了,抽的过程肉冠刮蹭到颈环和g点,都让穴肉跟着缩紧,敏感的不行。
应该是在做梦吧。
莫郁想。
来这儿后的一切好像都是在做梦。
他喝了很多酒,现在酒精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可他现在好累,累的只想睡一觉。
但是身后的人好像不想放过他。他的腰部被架了起来,两瓣阴唇被手指扒开,温热的嘴唇凑了上去,包裹住了整个被肏红肏烂的小穴,舌头舔了上去,软软的、痒痒的。
“我在做梦吗白霁?”莫郁的已经喊哑了,发讲出来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好听。
舔舐的舌头停了停。
“嗯。”
“真的?”
“真的。”
脑内闪过白霜和别人接吻的画面,看起来那么甜蜜、那么幸福,对着那个男人说“我愿意嫁给你。”这是莫郁在曾无数次设想过的场景,他几乎随时都在为这样的场合准备着。可没想到最后他成了旁观者,他成了见不得光的男小三,成了一个笑话。
接吻后人群喧嚣声那么刺耳,所有人都在说他们如何如何相配,像一样灌进耳朵里,咕嘟咕嘟冒泡,产生强烈的窒息感。莫郁连冲上前问清楚的勇气都没有,成为人群中的一员观看完了全程。
心脏在跳,可是好痛。
“继续。”
“嗯?”白霁正在用他的唾液给莫郁处理红肿的穴口,这次他没控制在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了,看着外圈红肿的肉,心疼地揉了揉。
不过按照之前的几次经验,莫郁这时睡着了才对。
“继续,干我。”
白霁听到了莫郁声音里的哭腔。
这是今晚莫郁第二次哭了,第一次是在从超市出来后临近的湖边。他买了很多罐啤酒,打了开,一罐一罐往胃里灌。刚开始是小口小口的喝,缩在台阶上,整个人发懵不语,后面就开始愈演愈烈了,喝进去的速度越来越快,情绪也随着酒精宣泄出来。
眼眶啪嗒啪嗒往下滚眼泪,啜泣几声后刹不住车了,嚎啕大哭。白霁脸色白的不行,站在距离莫郁一米开外的地方,只要稍稍一靠近就会被他察觉,像受伤的小兽一样投来凌厉、委屈又痛恨的表情,刺的白霁不敢动。
这是白霁自认识莫郁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哭。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白霁的预想范围,他没想到自己的姐姐有了男朋友,也没想到就那么正好,在他们去学校的晚上,姐姐男朋友在操场向她求婚。
他们站在人群的最外圈,他亲眼看着莫郁的表情一点点垮下来,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想蹭过去安抚一下对方,却被一把甩开,莫郁的眼里蓄着泪光,问他:“你都知道?”
白霁下意识摇摇头。
此时恰逢人群中的两人甜蜜接吻,群众的欢呼声让莫郁再也忍受不了,他落荒而逃,买了几罐啤酒,在湖边哭的蜷缩成一团。
“搞了半天我是个男小三啊,都他妈假的,我到底算什么,我就是个傻逼我那么喜欢她,被骗得团团转,人家都要结婚了,我还在手机里舔,我面都没见过呜呜。”
莫郁掏出手机,眼泪糊着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但他凭着操作了无数次的肌肉记忆,精准找到微信,点开最上面的顶置。用手抹了两把眼泪,快速浏览两人的聊天记录,越看越崩溃。
“怪不得她不想让我国庆来找她。”莫郁点开键盘。
【郁】:为什么骗我
【郁】:为什么
【郁】:我恨你
……
手机一下一下震着,精心编造的谎言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戳破了。白霁看着莫郁旁边东倒西歪的空罐子,看他哭的那么伤心,伴着屏幕上的‘我恨你’三字,一切都像尖刃,扎进心脏里,反复搅动。
眼角红起来。
白霁过去夺过莫郁下一罐开了的啤酒,掏出纸巾,摁在他的眼皮,吸掉湿乎乎的眼泪。
“不要喝了,胃会痛。”
“别管我!”莫郁扯掉脸上的纸,正因为酒精情绪上头,“你也滚,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肯定是湿热的空气和冰镇过的酒精气泡在作祟,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这样的幻觉。
莫郁吸了吸鼻子,问:“你哭什么?”
白霁闻言又往莫郁脸上添了张纸,闷声:“我没哭。”
莫郁点点头,接住纸巾,木木的,纸上很快多了两个洇湿的圆,“我猜也是。”
“……”
“……”
很快大量涌进胃的酒精开始发挥它的作用,莫郁的大脑晕了起来,软着身体瘫倒在白霁的怀里,调整姿势,被背回了酒店里。再然后被情绪降到水平线以下的蛇调动起情欲,滚到了床上。
此刻酒精逐渐代谢后,莫郁又陷入悲伤里无法自拔。
“继续!没听到吗?”
高潮时空白的大脑恰好冲散了这沉痛的细胞,很快莫郁就上瘾了,他不想再回想看到的场景了,每一遍都让他的难过更上一层台阶。
为什么在梦里都要让他这么伤心。
白霁停下舔穴的动作,将莫郁的身体调整到半侧着,自己躺在他的身后,双手环抱上去,在看到莫郁没有反抗的意向后,收紧双臂,把人拥进怀里。用腿分开莫郁的双腿,将性器缓缓插进去,慢慢地晃着腰。
“睡吧,睡吧老公。”白霁舔着莫郁的后颈,安抚般轻声道。
慢性刺激从女穴传过来,莫郁缩了缩身体,快感果然如约而至,清理掉大脑里所有悲伤的细胞,只剩下“舒服”二字。
他甚至往前抬了抬自己的大腿,好让身后的性器能够进的更深。
和刚刚让他一下溃败的高潮不一样,这次白霁肏的很慢。莫郁在晃晃悠悠的摇床中射出一股股稀到不能再稀的精液,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还有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好多年男小三更让人崩溃的事情吗?
答:在得知自己是男小三的晚上和前女友的弟弟睡了,还是下面那个。
莫郁醒来后来不及为昨晚的事情伤心,更难以接受的事情盘踞在他的脑子里。交缠在一起的四肢,嘴唇吻过皮肤的触感,旖旎的气氛,面红耳赤的交合声,撑开身体的不适感,高潮后的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酒后乱性会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对象还是男的。一瞬间莫郁觉得自己完了,信念崩塌了,三观也崩塌了,他怎么能和一个男人上床呢?
窗帘拉着,漆黑一片,莫郁胡乱摸了摸床,找到自己的手机,显示:6点05分。借着微光看到白霁在旁边的床上睡得正香,他火速翻出自己行李箱里的另一套衣服穿上。
然后跑了。
……
也不是跑了,只是在公园像个幽灵一样晃来晃去。莫郁特别想再买点酒喝晕过去,身上的味道已经闻不到了,清清爽爽的,感觉像是被好好清理过了。除了有些许酸涩感,也并没有什么不适。
莫郁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他很想这么认为,但昨晚的记忆骗不了他,而且方才路过白霁的时候,他用手机扫过去,看到对方的锁骨上有一两点红痕和牙印,心脏骤停,想到一晚上都被压在男人身下进入,有种生理性的反胃感。
既然都喝了那么多酒了,为什么不让他忘记的彻底一点,要记不记的更让人崩溃。莫郁抓了几把头发,仍然不能相信这个现实。
而且手机自昨晚他发过数不清的消息后就安安静静,白霜甚至连个回复都没有给他。
短短一天发生的都是莫郁认知范围里无法接受的事情,感情上和身体上。
莫郁的父母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步入婚姻殿堂,两个人都很相爱。即使生了小孩,莫郁敢说父母最大的爱也绝对是放在对方身上。莫郁小时候就一直吵着想要个妹妹,他爸怕老婆再受罪,义正言辞地对莫郁表达了拒绝,一点余地都没有。
耳熏目染,莫郁也想喜欢一个女孩子一辈子,从未有过别的什么想法,只想坚定一个人。
不过也就是夫妻二人对莫郁实施放养式的管教,才让家里年迈的管家有机可乘。小学时莫郁在自家泳池旁自娱自乐地玩水枪,玩累了躺到沙滩椅上睡着了。睡了一会儿感觉身上怪怪的,睁眼时发现一道枯旧的身影盖在自己身上,恶心粘腻的触感从手臂传过来,原本面目慈祥的李管家此刻狰狞成动画片里流着臭浓的怪物。
幸好莫郁的父母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延误回家了,刚好看到这一幕,莫郁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这件事在莫郁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非要和爸妈在一起才可以。与此同时留下个后遗症——他不太喜欢男生的接触了,直到上高中后才慢慢好转。
想着想着,鼻子又酸了。
【郁】:在学校吗,我们见面谈谈吧。
莫郁坐在长椅上,深吸了一口气,先把自己碎成一片片的认知拼凑好。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面对面说,再怎么样分手也要说清楚了。他讨厌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可如今他也要变成这样的人了,想吐。
白霜没有回他,就像昨晚一样,这条消息也跟着上面几十条石沉大海,一点浪都没有。
看面前的湖面看了近乎两个小时,快八点了。晨练的人跑过去一个又一个,太阳早已升到天空,清凉的空气逐渐变得沉闷粘稠起来,莫郁攥了攥手机,等不到消息,起身。
打算去白霜的学校。
……
在酒店的白霁珊珊醒来,他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愣了几秒,下意识朝莫郁的床看过去,空空荡荡。他眨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翻被子下床。床单皱皱巴巴,被子乱成一团,昨晚他看着入睡的人从这上面消失不见了。
找到手机,已经九点多了。
白霁瞬间焦虑起来,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他又去洗手间看了看,空无一人。昨晚给莫郁清理身体太晚,导致今天睡到现在都无知无觉,莫郁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拉开窗帘,刺眼的太阳光照射进来,反射到银白的行李箱上。白霁的心稳了稳,在房里转了几个圈后打开手机,找到莫郁的微信,指尖在按下键盘旋两秒后点了下去。
开学两人加了微信好友后,白霁几乎没有给莫郁发过消息,因为可以通过另外一个手机号的微信得到他所有的消息。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某个时间点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只是这个办法以后好像不能使用了。
没人接,自动挂断了,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通的状态。他急匆匆地换上鞋,抽出房卡,满脸懊恼,为什么就偏偏今天睡过头了呢。
打开门还未冲出去。
莫郁就站在门外,脸色苍白的不行,像是失了神,昨晚哭过的眼睛现在还有些肿。
“去哪了?”白霁悬高的心脏好歹算落在地上,但看莫郁这副失魂的样子,又拧巴在一起。他侧身,让人进来,想用手测测莫郁的体温,被躲开了。
“白霁。”莫郁直视着白霁,此刻好像才将走散的魂魄找回来,他没有回答问题,反而神情复杂地问:“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眉心重重一跳。
直白的目光打过来,太过审视,还带着受伤的味道,白霁本能地回避开。
“怎么了。”
“有没有?”莫郁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白霁小幅度摇摇头。
“好。”莫郁走到床边,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收进行李箱,“回去吧。”
白霁还想说话,莫郁在他开口前抢先了,他搓了两把脸,面带疲态,“我累了。”三个字将白霁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一路无言,安静的可怕,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扰的人坐立难安,可莫郁好像打定了主意不想再讲话,留下白霁一个人脑内风暴。
回寝室的路上碰到了柳奕和苏艺佳,两人怀里各自抱着一个小箱子,里面放着spy的道具。莫郁想避开,但柳奕身上就跟装了小型雷达一样,莫郁出现的范围里总能精准的定位到他。柳奕把箱子放到苏艺佳的脚边,像狗见了肉一样飞奔过去,眼里的八卦快要溢出来。
“奔现的怎么样啊?听你说到了你女朋友学校之后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后续呢???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待好几天吗?”柳奕注意到白霁也拉这个行李箱,锤了锤莫郁的胸膛,“不是,白霁陪你一起去的?”
“分了。”莫郁扫了白霁一眼。
“啥?”柳奕瞪大眼睛,“分了?为啥?”
“没有为什么,别问。”
“噗,你该不会真的相到男的了吧?”不让问,柳奕越犯贱,他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当即笑了起来。
“……”莫郁用手肘捣了下柳奕的胸膛,面色隐隐有些发黑,又瞟了一眼白霁,冷笑一声,“怎么可能,要真是男的我早就把他揍一顿了。”
犯贱间扫到了白霁冷冷的眼神,柳奕咳了咳,收起嬉皮笑脸。莫郁之前说白霁是直男,柳奕觉得不太像,不然为什么每次凑近了莫郁,他都会朝自己投来敌意的目光——这是柳奕在那完吃完饭后反复琢磨出来的,那不就是自己看竞争对手的眼神吗?
“今晚出去吃饭吧,聊聊。”柳奕凑到莫郁耳边小声说,悄没声看着白霁的反应,果然不出所料。
“再说吧。”莫郁现在心累至极,只想躺在床上好好恢复元气。
“好吧,那微信说,我先走了,把东西搬到社团那。”
虽然点头答应着,但当柳奕真的来微信问莫郁的时候,莫郁还是选择了应付了事。
【郁】:没有理由,分了就是分了。
【y】:我就说网恋不靠谱吧,你还不信!
【y】:抠鼻jpg
【郁】:呵呵
【y】:对了,白霁真的假的直男,为什么我和你挨得近了他老是对我充满敌意,该不会喜欢你吧?
【y】:奸笑jpg
手一顿,稍稍放松下来的心情又跌落低谷。
【郁】:滚
投入感情的是他,被草的是他,被骗的团团转的也是他。想起来之前‘前女友’在手机里说白霁喜欢他,他就有种被玩弄了的作呕感。
莫郁叹了口气,摁上手机,脑袋发痛,感觉元气大伤。他强撑着又整理出几套衣服,打算去酒店住几天。他实在不想看到白霁了,同处一个空间呼吸同一份空气都难受。
临走时莫郁又返回去,走到白霁的桌前,犹豫半响,打开了他一直放在那没动过的行李箱。
啧。
他扣上箱子,放回原位,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莫郁,你去哪了?
果不其然来找他了,莫郁随便忍下把人删除的冲动,敷衍着回。
【郁】:回家
【白】:好
【白】:好好休息
在酒店休息了躺了好几天才堪堪恢复过来。之前的日常是有事没事的找女朋友聊天——虽然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这个人真的已经侵入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强行拨离出去,就像硬生生折了一根肋骨,几天下去还有散不掉的阵痛。
刷的视频没人分享了,连麦睡觉的人没有了,说好共度一生的人也没有了。莫郁缓慢着接受这个现实,但几乎每天都会梦到‘她’,宛如一道影子,简直阴魂不散。
即便那几年是个虚假的泡沫,那也是莫郁真情实意付出过的,忘记真的好难。
国庆假期结束的前一天,莫郁早早的就起床了,搬家公司这会儿应该也快来宿舍楼下了。他洗漱好了就开始回到宿舍,收拾自己的东西,拆开电脑放进纸箱,衣服塞进行李箱。
白霁买完早餐回来看到的就是莫郁蹲在地上收东西的背影。眼睛亮了亮,沉闷的心情豁然开朗,但后知后觉发现莫郁在干什么,不安起来。
还以为是搬家公司的,莫郁回头看了眼,是白霁,又默不作声转过头做自己的工作。
“去哪?”
十分生硬的两个字。
“搬出去。”莫郁回。
白霁放下饭,到莫郁前面蹲下来,似乎没理解他的话,小心翼翼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莫郁将手里的衣服重重扔进箱子。
“是因为,”白霁用指尖掐了掐掌心的肉,“姐姐吗?”
他知道,莫郁沉浸在失去女朋友的悲伤里,不敢去打扰他,怕莫郁连带着讨厌他。所以晚上睡觉他会悄悄变成蛇的身体,盘踞在莫郁的被窝里入眠,特别安心。
“哈。”
莫郁嗤笑一声,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点头,“是,我现在就想离你们姐弟远点,看见你的脸我就难受!”在‘姐弟’上咬了重音。
“不要。”白霁抓住莫郁的手腕,嘴唇抿成一条线。
“不要什么不要,我就要搬走!”莫郁的声音不由自主放大。
“姐姐和我没关系,我真的不知道。”
哦,意思是我和姐姐没关系,你不能因为姐姐就把气撒到我身上?你还真玩上人格分裂了,觉得你们是两个人?
莫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已经憋了好几天了。难道就不能好聚好散,非要让他捅破这层玻璃纸吗?莫郁的怒气像火箭一样猛猛燃烧,他用力掰开手腕上的手,用力过猛,在白霁的手背上留下两道抓痕。
草他妈的。
他以为这几天已经将愤怒消化的差不多了,但其实这股烦躁的情绪一直被压着,现在看到白霁,不受控制地蹭蹭冒上来。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搬走,以后就当陌生人。”莫郁咬牙切齿。
“我真的不知道。”白霁嘴唇颤抖,看着发火的莫郁,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只余下将他留在这里的念头。
“行啊。”莫郁气笑了。
他走到白霁的桌子旁边,将那个安安稳稳放置在那的行李箱粗鲁的推出来,在白霁反应过来之前,按开侧边的卡扣,鼓鼓囊囊的箱子裂开了缝隙,里面的物品争相滑落出来。气上头的莫郁将其一脚踹翻在地,大半的东西都散落在地上。
五颜六色的小裙子,有lolita,有jk制服,有泡泡裙,有白丝黑丝,有配套的可爱猫耳,还有一个化妆包。全部都是莫郁之前买给女朋友的衣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女朋友曾经穿着他亲自买的衣服和他开视频,朝他撒娇,朝他亲亲,每一次他都甜蜜的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但这一切只是另外一个同性对他进行的恶作剧。
全都是假的。
在此之前莫郁从未怀疑过白霁。
放了假的学校并没有什么人,路上只有几个去食堂的学生。莫郁不知道白霜此刻是否还在学校,只能逛来逛去,凭借运气。走着走着又来到操场,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和昨晚热闹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摆在中间的蜡烛已经收走了,彩带也打扫干净了,只剩下几片玫瑰花瓣孤零零躺在地上,有的被踩了几脚,看起来破破烂烂。
莫郁匆匆跑出来,没整理自己,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和这花瓣看起来一样,用手机前置照了照,果不其然。他看了两眼,过去把花瓣一一捡起来,走到最近的垃圾桶,全扔了进去。
抬眼扫到一面墙,上面零星的画了几个动物的涂鸦。莫郁又瞄到这面墙的旁边——是主席台,有什么东西在脑内一闪而过。
白霜和他的视频的时候,这面墙应该是蓝色的才对。
他将整个操场都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面蓝色的彩绘墙。回到,莫郁感觉头重脚轻的,整个人发晕。他不死心地又将学校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关于蓝色的踪迹。
难道白霜不在这个学校?
可也不对,昨晚他虽然离的远没看清,但也能模糊看出她的身形和脸型。而且他问了好几个这个学校的学生,他们都说这是“白霜学姐”。
白霁那天穿女装的样子倏地出现在莫郁的脑海里。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刹不住了,破土而出,疯长起来。
开学之后白霜就一反常态,不怎么找他聊天。白霁在宿舍的时候,白霜也不会接受自己的语音和视频通话。他在的地方,白霁总会紧接着出现在眼前。最主要的是,白霜基本每隔一周就会穿上他买的新裙子,而这次开学后,白霜就没有再给他发过照片了。
他们唯一一次视频通话还是那次他回家之后。
好像许多小细节都串联在一起了。
太阳升的越来越高,气温也越来越热,可莫郁却觉得如坠冰窖,每个细胞都是凉的。
就像现在一样。不过现在不是吸口气都感觉是凉的,是呼的气都冒着火,烧着口腔和嗓子。莫郁的胸腔剧烈起伏,看着白霁,一副‘我看你怎么狡辩’的样子。
地上的衣服散了一堆。白霁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平时略带寒意的面容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破碎,他走过去,将莫郁送给他的衣服拾起来拍了拍灰尘认真收进行李箱,摁卡扣的时候好几次都没对上,重复了两三次。
桃花眼里溢出来的害怕以及这副略带可怜的脸,让莫郁有种自己才是恶人的错觉。
说实话,自从察觉出白霁才是自己网恋对象的那一刻,他在面对着白霁时,总是不由自主地给白霁素面朝天的脸上一层带了胭脂的滤镜,怎么看怎么别扭。好想把眼睛拆下来拿去洗洗。
“骗了我这么久,真行啊你。”
“一想到一直和我谈恋爱的是个男人,我就觉得恶心!”
“又骗我感情,又骗我身体,真是什么好处都让你给占了。”
莫郁单方面输出,他看见白霁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一样低着头,双手抓着裤子布料,一声不吭,像在接受他的训话。
在说到‘骗我身体’这四个字时,白霁抬起脑袋,眼尾染了一抹粉红。
真是我见犹怜啊,长得漂亮的人哭起来都是好看的。莫郁觉得自己被鬼上身了,不然他怎么会想上前把白霁的眼泪擦掉。自己骨折那次,‘她’哭的比这可凶多了,连哭带喘的。那会儿他应该才刚上高一吧,戴上假发穿上裙子,完全就就是个漂亮的洋娃娃,精致又可爱……
不对不对不对。莫郁晃晃脑袋,抽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后用另一只手打了一下。
“你他妈还哭上了。”他小声道。
“那天晚上,你都记得?”白霁艰难开口,从下巴滚落的眼泪滴落在白色体恤上。
莫郁看的有点烦躁,暴躁地从桌上抽了几张纸递过去。废话啊,那天晚上我被你正面草完反面草,不记得才怪。虽然说,他以为自己是在梦里,还主动让白霁抱他……但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呵,怪不得那天下午你看着跟没事儿人一样,还以为你心多大呢,上了自己前姐夫都没反应,原来是以为我不记得啊。你是真把我当傻子啊,白霁。”莫郁环臂,扯出一个讽刺的笑。
“不是……”
只是因为之前你都不会记得,所以才下意识以为这次你也不会记得。但这件事情更不能告诉莫郁,白霁百口莫辩,焦急地看着莫郁。
“是我错了,对不起。”
“行了,就这样吧,这几年我他妈也认了,我一丁点都不想再看到你。”莫郁扭过头,准备把行李运下去。
白霁拉住了他的手腕。
“莫郁,别走。”
被男人抓住的触感让莫郁应激般猛地甩开,同时不受控制地回了对方一拳头。白霁捂着脸可怜兮兮看着他的时候,莫郁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觉得下手并不重,但对方的侧脸已经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嘴角也破了,裂了条小口,往外渗血。
“老公……”
这两个字打断了莫郁反思的心理,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脏还有种麻麻痒痒的异样感。他揉了揉自己的左胸,好多年了,他一直期待着自己的老婆在线下喊自己“老公”的那天,没想到这一天来了却让他听着如此的折磨。
“你够了……”
“你是个男人,我也是个男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但首先,我不会喜欢同性,其次,更不会喜欢一个从头到尾一直在欺骗我的人,懂了吗?”
眼看着莫郁要跨出那到门,白霁的眼神暗了暗,自嘲一声。他执拗地拽回莫郁的胳膊,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凭借身高和体力的优势把人扣在怀里。如果可以,他更想选择面对面将人拥在怀里的姿势,可他的后颈发痒,估计已经长出了鳞片,只能尽可能避免让莫郁发现。
“我懂,你只喜欢网上的姐姐,现实根本不会看我一眼。我不知道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也不知道什么同性恋,我只喜欢你一个,我控制不住,也绝不会放手。”他在莫郁的耳边压低着声音,怀里拥抱着的肉体的实感才能抚平强烈的不安。
你懂个屁。
期间莫郁一直在强烈挣扎,他用手肘肘击白霁的小腹,嘴巴也咬住白霁的虎口不放,脸上写满了愤怒。然后身后的人就像是没有痛觉一样,连一丝颤抖都感觉不到。
“只要互相喜欢,就可以在一起,这是你以前对我表白的时候说过的。”想到之前的事,白霁的表情又软下来,垮垮的,话语里带了浓厚的鼻音。
听完这话,莫郁愣了一顺,好像真的在思考他说过的话。良久,放松了身体,缓缓点头。
被放开的一瞬间,莫郁回身,又结结实实给了白霁一巴掌,这下两边对称了,左右两侧的脸颊都红肿起来。
“滚!你还想对我来强的?”
“不是,你到底是怎么说出这样的屁话,你他妈你骗了我,不是我骗了你!我他妈以为我当了小三的时候心都快死了!哦,你倒好,说几句屁话就想当这一切都不存在?”
“既然你自己喜欢玩精分,那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你那个网络上的姐姐,我喜欢她,我只喜欢她。至于你,这辈子,下辈子,等你什么时候变女的再说吧!”
莫郁真的被气昏头了,从小到大他几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尤其是——刚刚白霁的举动让他觉得,自己那个“网恋对象”确实只是虚构出来的一个泡影,真实的“她”和那一丁点都不一样。
如果他没有发现,白霁还想骗他多久?难道还想骗一辈子吗?
白霁的脸随着莫郁的话愈发苍白,撂下最后那段话莫郁就一脸防备地跑下楼了,他想追出去,可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变得奇怪,鳞片像镣铐一样锁住他的脖子,只能作罢。
不能再继续吓到他了……
往后扫的最后一眼是看到白霁站在那捂着脸。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停好了,员工从车里下来。莫郁跟他们说了在哪个宿舍,他本人没再上去过,等他们都搬上车了检查一遍后,开上自己的车去租好的新家了。
临走之前顺带删掉了白霁所有的联系方式。
租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骑电车五分钟,门口就有共享单车,还挺方便的。
雷雨声轰鸣,下了几天瓢泼大雨,这应该事今年下的最大的一场雨,学校里甚至都通知下雨的时候上网课。
天色昏昏沉沉的,空气又潮又闷,就跟莫郁的心情一样。
莫郁过了可以堪称是颓废的几天,他不知道别人失恋是什么样子,上网搜他遇到的这种情况,别人问他是不是遇到了杀猪盘。
呵呵,要真是杀猪盘就好了,还可以报警。
稿子清完,莫郁没有再接新的,每天上完课就赖在家里,饭也不做,每天点外卖、喝啤酒。没课的时候就睡到日上三竿,想尽一切办法忘记这几周受到的一切刺激。
连续糟蹋了几天身体之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莫郁时不时会想到白霁那天在宿舍的样子,流着眼泪,脸红肿一片。他们的学院离的有些远,走在学校里也碰不上面,所以莫郁也不知道他的伤口怎么样了。有时候莫郁会看着之前和‘老婆’的聊天框发呆——现在的昵称已经被改成了【骗子】。
一整个聊天框都是莫郁单方面的宣泄,对方或许是发现了这个联系方式没被删,每天都会给他发一句“对不起”。
呵,虚伪!
莫郁总是犹犹豫豫,要不要删除这个账号,但又觉得眼不见心不烦,干脆把这个账号屏蔽了。
看完那个可爱的hellokitty的头像,再看白霁之前的空白头,莫郁觉得恍惚,很难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发什么呆呢?”柳奕坐在他旁边,戳了戳他的手臂。
回过神,莫郁将手机收起来。
得知莫郁失恋后,反应最大的当属柳奕了。他们班里有个女生一直喜欢莫郁,苦于莫郁有女朋友没有机会。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柳奕觉得走出一段失恋的最好方式是开始一段新的男女关系,不管是暧昧期还是什么。他看莫郁消沉了这么多天,有点坐不住了,在中午吃饭时就会把这个女生喊出来,坐莫郁对面,让俩人认识。
“没什么。”
吴妙桐笑了笑,今天特地扎了个双马尾,因为她听柳奕说莫郁喜欢看动漫,那就是二次元的意思吧。所以投其所好,打扮的也可爱了些。
“最近出了个动漫,你们看了吗?热血战斗番,叫xxxx,很燃,我最喜欢里面的女二,傲娇系的,特别可爱,她的开的机甲也很帅!”
莫郁听过,但没看过,很多人向他推荐,他没什么心情看。
不过说到机甲,莫郁又想起来十八岁时迷高达。白霜——现在该叫白霁了,白霁知道后手作了个高达的头部模型在生日的时候送给了他,又帅又酷。莫郁那会儿戴在头上和同学装了好久的逼,现在那个头套还放在家里,保存的完完整整。
“问你呢,看过没有?”柳奕又强制拉回了莫郁飘远的思绪。
……
怎么说什么都能想到那个人。
“没有,记下了,今晚回去看。”
吴妙桐又问他喜欢看什么动漫,莫郁想了想,说了几个经常二刷的。语气和神态淡淡的,看得出来没什么劲头。
“正好吴妙桐之后也会出s,你俩加个好友吧,方便社团联系。”柳奕恨不得自己亲自上,看俩人迂回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把今天的主题甩出来。
“好。”莫郁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扫我吧。”
他再看不出来柳奕怀了什么心思就有鬼了。但他真的没什么心情进入下一段感情,虽然很不想承认,即使是个泡影,莫郁也完全忘不掉,甚至不由自主地会将白霁和其他女生做对比,这么做真的很不好。
扫好后,莫郁低头准备点同意。身旁坐过来一个人,周围喧嚣的声音突然静了,莫郁听到了柳奕的抽气声。他皱眉,追随着柳奕的视线往旁边看。
十分美艳、精致的脸庞,和视频通话里看到的几乎无异。对方穿着他在去年五月份送的jk制服,应该是自己改过尺寸了,侧边有一条淡淡的痕迹。裙子不知道改过没有,但应该是没有,因为太短了,大腿大半都露出来了,白袜过膝,透过白丝还能看出来膝头有些红。黑长的假发被分成了两股,扎成两个低马尾。
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微阖着,正透出一股委屈劲,看着莫郁还没摁下同意的页面上。
莫郁大脑宕机一瞬,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怎么有种……
被抓奸的错觉?